()項御天抬起腳將一張椅子踹到窗口前,斜坐上面,側臉對著窗戶,一雙深色的眸幽冷、陰沉地盯著前面。
像是知道時機到了,不用項御天提醒,窗那一邊,安城平靜而溫和地開口,「我認識唯一的時候,那年她19歲。」
「……」項御天低下臉,睨著手上的墨色戒指,緩緩轉動。
19歲。
19歲的渺渺。
「我是個活在沒有光明里的人,所有人對我來說都沒什麼區別。」安城的臉隱隱綽綽地映在窗上,唇邊淺淺勾著淡淡的笑容,「可從唯一出現,一切都改變了。」
「……」
項御天停止轉動戒指。
「一個女孩默默守護在我身後,什麼都不說,可當我拿起杯子的時候,水永遠是溫熱的。」安城陷入回憶中,嗓音溫柔。
「……」
聞言,項御天的眼里掠過一抹震驚。
緊接著,這抹震驚便化成了嫉妒,濃烈的嫉妒,幽暗如燒。
「我已經忘了有多少次,當我一回頭叫她名字的時候,她總是很快地回答我,她在。」安城微笑一聲,琉璃般的眼流淌過暖暖的溫柔,「我不需要努力去尋找她,因為她總在我身邊。」
項御天猛地站起來,目光透著玻璃窗紙狠狠地瞪過去,手握緊成拳揮過去。
離窗戶一公分的位置。
安城又開口了,「她不是個多話的女孩,冷冷清清的,也從來不主動交朋友,可我卻能從她身上得到溫暖。」
「……」
項御天的拳頭生生地僵在那里,指甲深深地陷進掌心里,帶出銳利的痛。
「我生病的時候,她默默地守了我兩天,說的話不超過五句,可我知道她在;她為我下過廚;我的鞋子踩進淤泥里,我讓人拿去洗,別人說我的鞋子已經干淨了。」安城說著,「我知道是唯一洗的,因為只有她才會默默地做這些。」
「……」
原來,江唯一也會那樣守護一個男人,而不是冷冰冰的……
項御天站在那里,心口被硬生生地撕開一個大洞。
風穿過刺骨地痛。
這世界上最痛苦的莫過于你把你能付出的一切都給了她,她卻無怨無悔地愛著另一個人。
安城頓了頓,無聲地安靜幾秒後,問,「項御天,你還要听下去嗎?」
「說下去!」
猶如萬針穿心的痛楚,項御天的臉色逐漸開始泛白,拳頭握得緊緊的。
他要知道江唯一的一切。
「好。」
安城平靜地應了一聲,繼續說下去,「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注意起了她。她喜歡在我看書的時候坐在旁邊;她不喜歡巧克力卻喜歡喝巧克力女乃茶;她听歌只听抒情的;她不開心的時候喜歡倒立想事情;她……」
「夠了!」
項御天忽然怒吼一聲,抄起椅子就朝牆上狠狠地砸過去。
「砰。」
椅子重重地栽下,椅腳斷了一根。
項御天的一雙眼瞬間紅了一圈,薄唇發著白,氣息難平,狂躁不安。
他修長的五指慢慢按向自己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