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修長的五指慢慢按向自己的心口。
那里破了一個大洞,漏著風。
很疼,很疼。
「……」
安城平靜地坐在椅子上,活動著被銬住的雙手,一張溫和的臉上慢慢露出一抹勝利的微笑。
「誰讓你停了?給我繼續說!」
項御天低吼。
像是在自虐似的,他越是痛,就越是想听下去,然後痛楚越發加深,痛到像刀刃一遍一遍刮過他的骨一般……
繼續麼?
「我在意她,卻什麼都給不了她。」安城苦笑一聲,「可男人是自私的,所以我曾經讓她發過一個誓,只為我流眼淚,因為我不想讓她為了任何事任何人傷心……」
「……」
項御天徹底呆住。
回憶的潘朵拉盒子被打開,曾經的種種他記得清楚——
「你為什麼不哭?」
「項少,江小姐有點不太對勁。」
「怎麼不哭死算了?」
「誰欺負你了?」
「項少,我剛站在藥房門外,看到只有一個男人和江小姐說過話。」
「……」
最諷刺的莫過如此。
原來她在他身邊哭得撕心裂肺的時候,是為另一個男人……
而在他身上,她痛了也不曾哭過,開心也不曾大笑過……
江唯一。
你到底把我項御天當成是什麼?
你居然給一個男人許下那樣的誓言,那他項御天算什麼?到底算什麼?
安城垂下眸,長長的眼睫毛輕輕動了下,嗓音溫和,「其實我知道我是個瞎子,我配不上她,也什麼都給不了她。」
聞言,項御天冷笑一聲,「呵,你還知道。」
他的渺渺怎麼能給一個瞎子糟蹋。
他冷笑著,笑容卻苦澀到極點。
「不過你也沒什麼優越感,說穿了,你只是個強迫女性的強/奸犯而已。」安城說道,「唯一會從你身邊逃離,是正常人的選擇。」
「死瞎子,輪得上你來評論我?你活膩了?」項御天一拳狠狠地揮在牆上,聲音越發冷冽,「你要說的就這麼多?」
說完了。
他的死期也就到了。
「我知道你想听什麼。」安城淡笑一聲,「你想知道我和唯一有沒有上過床。」
最直白的話語。
直戳項御天的要害。
項御天靠著牆壁而站,如萬箭穿心,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才不至于沖上去把窗戶砸掉。
「我不想知道!」
項御天冷冷地道,「我不會听一個瞎子跟我撒謊!」
「是嗎?可你知道我說的一切都不是謊言,否則,我只會求饒說你想听的。」
安城听到這話便真的沉默了,什麼都沒再說。
他緩緩閉上眼。
睜開眼與閉上眼對安城來說沒有差別。
他從來都不知道光是什麼……
他沒想到,他從來沒和任何人說過的話竟對著項御天這種人說了……
諷刺。
「不管你求不求饒,你以為你一個瞎子能在我項御天手里落得什麼樣的下場?」項御天冷漠。
「……」
安城沉默無聲。
他……從來都不在乎生與死。
反正死了,他還是在一個沒有光的世界里。
護照辦下來,唯一就能離開了,這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