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我不能再去猜測管毅的一切了,思考過度,以至于腦袋一直都是痛的。而且越猜越亂,沒有一點頭緒,鬼知道他每天都在想些什麼。
還是想想怎麼才能拿到解藥吧,月兌胎換骨這事,無法在幾天之內完成。可我已經熬不住了,再這樣下去我就要精神崩潰,徹底失去自制力成為一個瘋婆子了。我可不想下半生在精神病院度過。我要想辦法取悅他,吹吹枕頭風看管不管用。這是最不可能的辦法,卻也是唯一可行的方法了,沒有男人不喜歡這個,開心了都願意對女人付出。
我眨巴眼楮,這樣想著。
這時,管毅走過來說︰「別打鬼主意了,都多少天沒休息了,好好睡一覺。」這男人心理醫生不是白當的,簡直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蟲。
他手里長長的針管猛地打進了我的心口,我一下子就失去知覺了,立刻閉上了眼楮陷入了深度昏迷狀態。
可潛意識里,我並不願意就這樣睡去,依然在迷霧里苦苦掙扎著。
不知道是自己的耳朵真實听到的,還是大腦產生的夢境。
管毅似乎正在和一個人在對話,可能是在通電話,因為只有他一個人的聲音,他一反常態,顯得很煩躁。
「她成不了南若瑄的,我認為一切應該停止了。」他說,「她的依賴性太強,再這樣下去,除了讓她飽受摧殘,沒有任何的成果。」
過了一會,他說︰「她什麼都能做到,可是她不願意變強。對,這都是我的錯。長久以來,她的潛意識里已經形成了這樣的規律,弱小可憐就能得到我的照顧。只要有我在身邊,她就擺月兌不了依賴性。」
「是,我會想辦法解決的。」
睡夢中,我仍然能感覺到身上的血液像萬馬奔騰一樣流淌著,它們叫囂著與無數病毒做斗爭,所到之處傷口在飛快的愈合,那些新的細胞生長的速度非常迅速。
因為那可怕的毒藥,我的身體里產生了抗體,能抵抗衰敗的細胞,迅速的更新換代。如果不是我親身經歷,我都不敢相信,他竟然把我變成了邪惡的變種人。只要沒有殺死我,任何傷口都可以加速愈合。
熬過了一個星期,我的傷勢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但我仍然無法面對毒癮發作時候的痛苦,因為承受不了這個過程,我幻想過一百多種死法。
在這以後的日子里,我不眠不休的在射擊室里練槍,每天只睡四個小時。
管毅照常他的工作,有時候也出去執行任務。他並沒有切斷我與外界的聯系,我隨時可以出去,也可以上網聊天。
看起來很自由,可是我卻被無形的毒癮捆綁著。我也懶得出門,經常泡在網上到處逛。
管毅不在的時候,我沒法和他吵架,就經常把他的各種名牌衣服扒拉出來,然後使勁撕毀剪破,再踩上幾腳。管毅回來的時候,看到一地狼藉,沒有任何的反應,他本來就是一個看不出喜怒哀樂的人,而且以他的紳士風度,對待女性必須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但我想,他的心里一天至少想把我掐死四十次。
除了日常的訓練,有時候,作為表面上的一對恩愛夫妻,管毅也會帶我去外灘兜風吃飯。
黃埔灘上很多舊上海的外國建築,而黃浦江對面的陸家嘴,全是現代化的高樓大廈,它們時尚而摩登,錯落有致,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這座不夜城,每幢摩天大樓的所有樓層都裝著漂亮的霓虹燈,那些燈光在夜晚下特別絢麗,一排又一排,整座城池的霓虹燈就這樣交相輝映,讓無數人想要留在它的懷抱。
我坐在浪漫的餐廳里,看著水面上各種各樣的燈光,有紅色的,有黃色的,有綠色的,璀璨的游輪駛過,水面上泛起陣陣漣漪。
對面的郎君是那樣的溫柔英俊,在外面的時候,他依然是完美的先生,為自己的女孩大事小事的操心,事無巨細的照料著,哪怕是細心的擦去我唇邊殘留的紅酒,他都顯得由衷的開心和溫情,餐廳里的客人們向我投來的都是羨慕的目光。
我跟他們一樣,也喜歡溫柔的男人,尤其是抗拒不了他們文雅而又深情款款的眼神,可是到現在我才漸漸發現,柔情似水只是他們引誘獵物的偽裝。
很多有魅力的男人,魅力往往都源于他們身上蓬勃的**,追求成功,追求完美,永無止步。
但是永遠都不要相信這些有著超強電力的男人,因為完美的表面下,隱藏的往往都是自戀和自私。
在他假裝與我情深意濃的這段時間,也許有過那麼一絲的入戲。從我對他千依百順依賴的態度,能看得出來其實他很喜歡被女人全身心依賴。
即使是那半真半假的愛,也能令高高在上的他屈膝跪在地上,為自己的小妻子體貼地穿上鞋子。
男人與女人之間,最珍貴的永遠都是情,只有得到男人的憐愛,得到男人的那顆心,才能從他身上拿走自己想要的一切。
可最不牢靠的也是情,我也見識了他對我有多殘忍,下毒,施刑,將我丟在通電的水里。
一個壞人,一個陰險而又毒辣的壞人,壞的不能再壞的男人,陰險這個詞就是為他而創造的,為什麼我就是不能停止迷戀他呢。一定是我有問題,我有問題。
你永遠不知道那溫文爾雅的笑容下,在設計著什麼樣的陰謀詭計。他就是在逐漸毀滅我的意志和自尊,人一旦失去自尊,就會毫無底線。
這樣的恨著一個人,我也很累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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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管毅在工作室里寫著實驗記錄,我穿著輕紗羅裙,雙手順著他的肩膀向胸口滑去,撫模過那熨燙得一絲褶皺也沒有的襯衫,
他冷冷地說︰「不要打攪我工作。」
那一盆冷水澆得我全身冰冷,我一把把他推倒在椅子上,跨坐在他的身上。他還是冷得要命,根本不理睬我,厭煩的推開我的,我順勢含住了他的手指。
他點著了一支雪茄,那張俊美的臉在煙霧中更加的冷艷。
長發傾瀉下來,我上半身向後仰,迎合著他,不知是誰操控著誰。
在這最近最近的距離,做著最親密的事情,可我們之間的感情,就像是星月沉入山河,在一次次的浪潮中,我仿佛看見那恩愛的一幕幕消失在晨霜里。
如果說,繁華都市是一種風景,那我們只是那看風景的人。
秋風起,天,真的是冷了。
我們之間總是這樣的輪回,當他開始對我無情的時候,我又為了能拿到藥重新糾纏著他,說盡好話,跪下來求他,勾引他,反反復復,就這樣無限的惡性循環下去。
明知道每次這樣不留情面的羞辱他,只會讓下一次我哀求他時更加的備受屈辱,可我顧不上那麼多了,只要我還有一絲的清醒,我就要發泄心中對他的恨。
直到後來,管毅通知我要去執行一項任務,對方是一個個都高手,我只能用身體去色誘目標。
我的心隱隱作痛,他果然是無所謂的。
他捏著我的下巴說︰「一個女人的青春是很短暫的,如果這一生,你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一個男人身上,未免太可悲了。」
我看著他的眼楮,心里有些失落,我那樣不顧一切的去愛著他,他卻以女人青春短暫來告誡我。
在世人眼中,只有正值青春年華的女人對他們來說才是女人,其他的都是豆腐渣嗎。即使我不服氣,但是也許世事就是如此。
「所謂的好女人,就是憋死自己,立個牌坊。」他說,「明明是男權社會的產物,可是女人們還一個個津津樂道。你看看人家武則天,賈南風。我只是一個你經歷過的男人,不是你的開始,也不是你的結束。」
等他離開之後,我還不能相信這一切,我曾經無數次幻想過跟他的婚後生活,那時候我是多麼的傾慕這個男人,我把所有的浪漫都幻想過了,可我沒想到,這個男人會帶給我這麼多的傷害,更沒想到他會把我親手送給別人。
想起結婚前拉阿倫一起挑選婚紗時,我在抱怨模不清郎君的喜好。
阿倫說,「那是因為你總是被邪氣的男人吸引啊。管毅就是一個致邪之物啊。」
我說,「可他有魅力啊。」
「刀口舌忝蜜,你活該啊。」
千言萬語,都比不過一句話,你活該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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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他把我帶到了日本。
一路上,一片被漂洗的一塵不染的瓦藍,上面輕浮的白雲同樣是一塵不染的白。
田野阡陌縱橫,成一副巨大的棋盤,古樸的村舍布成了棋子。
一波一波的金色暖陽朝這里涌來,我卻在這唯美的光芒中苦苦哀求著他,「我不要去,求你了,你讓我干什麼都行,我不想做這個。」
「你知道男人什麼時候最脆弱,就在那個時候殺了他。」
我哭著哀號,「我不要去。」
「你可以提前吃避孕藥。」他把藥塞到了我的嘴里,灌了溫水。然後不由分說的,將我推向了萬丈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