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下午上課的時候,弗林特的心情就特別的矛盾,一方面,親愛的弟子出乎意料快的越過了門檻,色彩線條布局等等更加的自由廣闊,效果更上一層樓;而另一方面,不過小半天不見,這孩子卻像是丟了魂兒一樣,不住的唉聲嘆氣加走神。
弗林特不是那種愛探究別人**的人,而且,少年時代,誰還沒有幾十個可愛的小秘密呢?
當然,最關鍵的是,對于造成自家弟子目前這種狀態的緣由,他隱約能猜到一點。
鑒于菲拉南特不是特別那種沒分寸的人,而且正雨看著也不像是那種一問就會 里啪啦倒豆子一樣統統交代的孩子,老頭兒能做的也只是抱抱,拍拍,親親
對于最後一項福利,菲拉南特十分隱晦的表示,他相當嫉妒。
糾結中的正雨似乎根本沒意識到,他已經連續好多天沒工夫思考關于韓國國內的任何人了,因為眼下就有一個大麻煩,相當大。
幾天之後,背著畫架的正雨剛要往校門外走,又接到了菲拉南特的電話。
以一種特別復雜的心情接起堅持不懈響著的電話,「正雨,你似乎還欠我點什麼吧?」一貫低沉的聲音帶著少有的輕快,語調微微上揚,憑空便多了些魅惑的味道。
用力甩甩頭,正雨把腦海中那些稀奇古怪的念頭丟出去,茫然又警惕的環視四周,「胡說什麼,你在哪兒!?」
菲拉南特好笑,按下汽車喇叭,對草地上靶子一樣顯眼的年輕人招手,「這里。」
正雨一抬頭就看到不遠處的那輛紅色跑車,習慣性的評價道,「哇哦,好車,呸,等等,你怎麼在這兒?」
「即便是機器也是需要休息的,」菲拉南特一個漂亮的漂移橫到他跟前,抬抬下巴,「上車。」
火紅的顏色很是張揚,按理說一般人,尤其是男人是很難壓得住的,可是配上菲拉南特卻是意外地合適。大約是因為他本身的氣勢已經太強,周圍的一切都是能成為陪襯而已。
正雨並不上去,反倒是後退兩步,「什麼事?」不過幾秒鐘的時間,正雨腦海中迅略過了關于此人雄厚的黑手黨背景以及從未斷過的某些隱晦的非正面的報道,然後又退了一步,甚至隱隱擺出了防備的姿態。
對于他的反應,菲拉南特哭笑不得,「我不會綁架你的。」
正雨嘴角一抽,不說話,繼續防備。
菲拉南特很無奈的捏捏眉心,給弗林特撥了個電話,說了幾句,然後又將手機往正雨面前送,「告訴弗林特我的車牌號以及,如果晚上我不把你送回來,讓他直接報警。」
正雨挑眉,「警匪勾結。」
菲拉南特好像被噎住了,帶些咬牙切齒的味道,「我有死對頭,找他們!」
將信將疑的接過手機,「弗林特?」
很明顯的,弗林特將剛才的對話一字不漏的听進了耳朵里,此刻語氣相當復雜,「咳咳,那個,菲列暫時應該做不出太過激的行為。」
「暫時?!」正雨相當敏銳的抓住了這個字眼,情緒微微有些激動,「什麼意思?」
「呃」弗林特還沒說完的,菲拉南特的耐心已經消耗一空,一把抓過手機,干脆利落的說了句,「再見。」然後就眼疾手快的拽著抬腳要跑的正雨,一把按進了副駕駛,一腳踩了油門,「自己綁上安全帶。」
「呀!」嗖一聲飛出去的車子充分展示了它傲視群雄的優越性能,因為巨大的慣性,正雨被死死壓在座位上。
「慢點兒!」
回答他的是更加響亮的轟鳴。
跑過一段筆直的公路之後,跑車在迂回彎曲的盤山公路上飛一樣的疾馳,簡直像是在搏命。
等到到達目的地的時候,饒是熱衷飆車的正雨也有些臉色白。
一把打開菲拉南特伸過來的手,正雨踉蹌著下來,閉著眼楮緩了幾秒鐘的神,然後睜開眼楮環視四周,「來這兒干嘛?」
菲拉南特停了車,微笑,「吃飯。」
「哈?」
走近了之後正雨才意識到,菲拉南特真的沒說謊,因為眼前這棟建築物真的是餐廳,而且一看就是針對那種特權階級的高檔餐廳。
菲拉南特顯然是常客了,一進門就有侍者熟門熟路的引導,轉了幾個彎之後來到一張視野好,周圍環境也比較安靜的餐桌前。
與生俱來的好奇心暫時壓過了其他的念頭,在菲拉南特熟練點餐的過程中,正雨簡單的打量了四周。
這地方很美,也很特別,是一家半掛在小懸崖上的餐廳,大半個就餐的區域都是懸掛在半空中的,而菲拉南特選的位子更是最外圍,不用刻意低頭就能看見腳下翻卷的浪花洶涌,嘩嘩的潮水裹挾著白色的浪花一波又一波的沖到岸上,然後消失不見。
那邊菲拉南特已經點完了餐,伸手要替正雨拉椅子,正雨立刻拒絕,自己坐下去,「說吧,到底要干嘛?」
動作優雅的倒了兩杯葡萄酒,菲拉南特遞一杯過來,略顯無奈的看著他,「我記得你曾經說過,有機會要請我吃飯?」
眨眨眼,正雨終于回憶起初次見面此人送自己去機場的事情,頓時就有些訕訕的。最近生了太多事情,自己竟然給忘記了,真是丟臉。
菲拉南特主動跟他踫一下杯子,眼神有些暗淡,「因為家族事業的關系,我很少有機會與別人安安靜靜的坐下來吃飯,正雨,」他微微抬頭,直視對方的眼楮,「算是我的請求,可以麼?」
從未見過菲拉南特露出這樣的表情,等到正雨反應過來,才意識到自己的身體已經先一步的表達了同意。
該死的,他一定是用了催眠術!正雨不乏惡意的揣測著。
氣氛有些沉悶,兩個人都不說話,心思各異。
平心而論,這里的東西很好吃,加上美景,簡直可以打一百二十分。
然而正雨卻始終有些心不在焉,隱隱覺得待會兒可能會生某些他不希望見到的事情。
結了帳出去,菲拉南特的腳步走得很慢,正雨也不好過他,不然後背被人盯著的感覺更糟糕。
「還有點時間,」菲拉南特打破了沉默,若無其事的笑笑,「你來了這麼久我還沒有盡過地主之誼,走吧,帶你去個一般人找不到的地方。」
正雨狐疑的打量他幾眼,下意識的就覺得有鬼。
見他不動,菲拉南特輕笑,單手撐著車門,歪歪頭,眼楮里面露出些類似于挑釁的味道,「怕了麼?」
正雨瞬間腎上腺素激增,挺胸抬頭入車綁安全帶,「誰怕!」然而等到車子動之後,他又一次回過神來,該死的激將法!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事到如今也不能跳車不是?好歹咱也是個爺們兒,大不了拼了!
自我安慰一陣之後,正雨的情緒也漸漸平復下來,開始側著臉看車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
菲拉南特淡淡的開口,「這讓我又想起來初次見面那天,我送你去機場的情景。」
正雨眨眨眼,沒說話。事實上,剛才一瞬間他也想到了好麼!心有靈犀什麼的不要他媽的跟出來瞎摻和好麼?!
車子在一家絲毫不起眼的店面門口停下,正雨疑惑的看看菲拉南特,後者笑笑,「靜下心來,聞一聞。」
正雨下意識的就按照他說的做了,不一會兒,又睜開眼楮,語氣中帶著明顯的雀躍,「葡萄酒!」
是的,就是葡萄酒,而且是一種很復雜的香甜味道,這就說明,這里面有數量相當大,品種相當多的美酒。
稍微講究點的男人沒有幾個會不喜歡葡萄酒,正雨自然也不例外,事實上,他相當喜歡這種東西。
菲拉南特直接推門進去,緊隨其後的正雨一抬頭,立刻就呆住了,忍不住稱贊道,「棒呆了,真像是博物館啊。」
里面鱗次櫛比的高大木架上密密麻麻的擺滿了各色葡萄酒,森羅密布,看得人眼花繚亂,空氣中浮動的都是淡淡的酒香。
「羅,」菲拉南特跟聞聲走出來的中年老板打了招呼,「最近怎麼樣?」
滿臉絡腮胡的羅聳聳肩,跟他踫踫拳頭,「還是老樣子,」說著又朝著正雨擠擠眼,語氣蕩漾,「哦,東方美人。」
「羅。」菲拉南特拉長了語調,丟給他一個帶著警告意味的淡漠眼神。
「okokok,」羅忙舉起手,低聲嘟囔幾句又熱情招呼正雨道,「嘿小家伙,難得菲拉南特帶人過來,給你嘗嘗我的寶貝!」說著便進到里間去了,片刻之後便傳來一陣木箱翻動的聲音。
專注的看著成千上萬的酒瓶的正雨根本就沒在意羅與菲拉南特的交流,听到有人叫自己才轉過身去,听清話的內容之後忙點頭,「謝啦!」
菲拉南特笑著看看他,「你的面子好大,羅的脾氣很古怪。」
「嘿菲拉南特,被我抓到了,」說話間羅已經扛著一個碩大的木桶走出來,臉上憋得通紅,氣息微微不穩,「你說我的壞話!」
菲拉南特波瀾不驚的瞥他一眼,熟門熟路的從櫃台下面模出來三個玻璃杯,「我說錯了麼?」
小心翼翼的放下木桶,羅哈哈大笑起來,用力拍著大腿,胡須也跟著一顫一顫的,「沒錯兒!哈哈!」
正雨失笑,這人還真是有意思。
早已經習慣了的菲拉南特已經先一步打開了木桶下方的小開關,在一個杯子中注入一點酒液,遞給正雨,「嘗嘗,釀酒的人雖然不怎麼樣,可是酒還不錯。」
「菲拉南特!」羅氣急敗壞的吼道,「你這個混蛋!」
菲拉南特根本不理他,只是眼楮都不眨一下的等看正雨的反應。
笑著接了酒杯,正雨先問了下,一股淡淡的葡萄香味,與以往喝過的都不同,酒液也是漂亮的粉紅色。晃動下,味道更加濃郁香醇了些。
正雨對著羅舉杯示意,然後抿了一口,下一刻就驚喜的睜大了眼,對著羅伸出大拇指由衷贊嘆,「棒極了!」
羅頓時開心的眉飛色舞,不住口的夸贊正雨真是識貨。
對面的菲拉南特專注的看著正雨,眼神溫柔。
亞洲人特有的精致面容在夕陽淡淡的余暉下模糊了些,不過這並未有什麼影響,反而是多了幾分別樣的美感。狹長的黑眼楮洋溢著歡樂的神采,紅潤潤的唇因為浸到了酒液而變的濕潤。
該死的,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