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是自己這幾年經常做的那個夢沒錯,夢里的那感覺,溫暖的火苗、濃重的黑,還有哪讓人覺得親切的女子。等等!女子!那夢里的女子是人首蛇身!以前都只能看到女子的身體隱藏在無盡的黑暗中,只有那溫柔的面孔是自己看見的,可是這次自己竟然看到了那女子飛走時露出的身體,竟然是人首蛇身!她一直在等我,為了我保存了千年的東西難道就是那簇火苗嗎?
「呵呵!」自嘲的笑了笑,想到自己竟然為了一個夢,反復的琢磨著這個夢有多少真實性,真是好笑!再真實不也就是個夢嗎?!
想到這里,曹亨便釋然了,支起身體想下地走走,出了很多的汗渾身粘膩,衣服貼在身體上很是難受,真想用井水洗洗又怕沒好利索再加重病情!「一會兒擦擦就好了!」邊這樣想著邊走去了鏡子前。
果然!三天沒有刮胡子,鏡子里的男人可真是有夠邋遢的!無奈的笑了笑,曹亨便抬起手想要整理下頭發,就在這時,一個血紅色的火紋印記映入了眼眶!!
曹亨頓時感覺自己如墜冰窟!大腦一片空白。這是什麼?
直愣愣的盯著自己右手手腕里側那處血紅的火紋,連忙拿起旁邊的毛巾用力的擦,試圖將這印記擦掉!可皮膚已經擦紅了,月兌皮了,那印記就像是從皮肉里長出來的一樣,根本就擦不掉!
一陣眩暈,手里的毛巾掉在了水盆里,濺了自己一褲子的水,曹亨卻渾然不覺!從內心深處冒出的冷汗瞬間讓自己清醒了過來!
那火苗從女子手里飛出來徑直的進入了自己的身體,最後停留在了右手手腕處,形成了一個火紋一樣的印記,就像是紋身一樣的!這代表了什麼?
夢里的人面蛇身的女子說等待了自己千年,這火苗為自己保管了千年又是什麼意思?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那女子將火苗還給了自己便飛走了,那自己以後還會再夢到那個夢嗎?
一連串的疑問,砸的自己暈頭轉向,曹亨連忙扶住了桌子,想起自己這次的病來的凶猛,跟在山里遇到的鬼影子有什麼關聯嗎?難道是一個什麼契機,讓自己得到了這個遺失千年的火苗?那女子覺得時機到了,將保管了千年的東西交還給了自己,便走了?是這麼個意思嗎?
甩了甩頭,曹亨覺得這事是比當初自己被趕出家門的理由更讓人瘋狂和不可思議!為什麼這樣的事兒都能讓自己遇到?
等等!不就是因為曹家人知道了自己身體里面有一野魄,才被趕出了家門嗎?!猛然間,曹亨想起小時候女乃女乃也曾經念叨的話︰「三子啊!你出生時候身子弱,仙家說你天生的少了一魄,是女乃女乃求了仙家給你尋了一個野魄,補齊了三魂七魄才能保你不早夭!可那仙家也說了,只能保你到二十歲,之後你的命格如果壓不過那野魄,便要被反嗤,也許就……唉!」也就是因為這個緣由,自己從小便被女乃女乃硬逼著喝了好多又黑又濃的苦藥,說是一些個吸收了天地靈氣的無比珍貴的藥材熬制的,除了能強身健體延年益壽以外,還寄托了女乃女乃其他的個心思。
小時候因為不懂,女乃女乃常這樣念叨,反倒是自己以後大了,女乃女乃就不曾再說起了!
在曹家,因為自己是父親在外面生的私生子,母親在生產時就難產死了,從出生就養在女乃女乃身邊,爺爺是個傳統的男人,對于父親如此做派雖然不喜,但是也沒制止女乃女乃要撫養自己的舉動,只是在給自己取名字時,女乃女乃問︰「這命苦的娃,給取個名字吧!」當時爺爺不屑的「哼!」了一句就不曾再說什麼了,名字也沒有給取,還是女乃女乃嘆了口氣,將「哼」改成了「亨」,說自己以後要萬事亨達,順順利利的意思。
自己一直到十二歲女乃女乃去世之後便被接回了本家,由于父親原配妻子不待見自己,父親和原配生的曹德和曹圊對自己也極其排斥,所以自己在曹家是咬著牙的拼命努力,就想著能混出個人樣來讓父親刮目相看,也是因為自己樣樣都出色,大學沒念完父親就將原本要留給大哥的一處礦山轉給了自己經營,就在生意興旺一本萬利的時候,由于一次自己酒後說了一些個莫名其妙的話被父親原配和二姐听到,便說自己是中了邪,請回一個道士,回來給自己做法事,在被逼著喝下一道符水之後,自己更是說了一些個逆天的話,道士說自己身體里有一野魄,本就是個命硬的主,也不知道死後在人世間漂泊了多少年了,到了宿主二十歲若不能收為己用便要反嗤,照樣克的家破人亡。
自己本身就不受待見,如此大好機會,父親的原配和自己那敗家的哥哥姐姐怎麼能放棄!也不知道都跟父親說了什麼,連一向向著自己的父親也冷漠了起來,後來更是狠下心來收回了自己努力的一切,將身無分文的自己趕出了曹家大門。
若不是遇到了好心的孫老太,還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麼樣子!當初的事貌似荒唐,但是也確確實實存在的,自己當時喝下了那道符水,確實听到從自己嘴巴里說出的話是一個蒼老的男人的聲音,那聲音並不屬于自己,所以在父親將自己趕出家門的時候,自己雖然不能接受,雖然茫然無助,可偏偏就是沒有怨恨!也許自己也是不想那道士說的話成真吧!雖然他們不拿自己當做是親人,自己還是記掛著父親的吧!
雖然當初心如死灰,但是也仍然感激父親將自己養大,跟著孫老太到這西村,村民們的淳樸,鄰里們的關照愛護,更是讓曹亨珍惜這得來不易的情緣,將內心深處的彷徨壓在心底,只有在冷清的夜晚一個人的時候,才偶爾舌忝舐心上翻出來那道猙獰的傷口,天亮了就強壓回去。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曹亨更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二妮兒進來就看見曹亨臉色灰白,直愣愣的看著手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男人臉上難得一見的脆弱表情更是讓自己心里發緊。
「小三啊,你怎麼了?剛好點就起來,也不怕又嚴重了,俺可告訴你哈,俺背著俺娘將家里一只下蛋的母雞宰了給你炖湯了!你要是不好起來,可對不起俺那只雞!!」
望著二妮兒的俏臉,曹亨頓時覺得,索性已經這樣了,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與其在這里苦想,還不如順其自然,沒準兒是個好事兒也說不定呢!
想到這里,也就釋然了!
「哎呀誰個天殺的,俺家的下蛋雞讓誰給偷了啊!哎呀天殺的!」外面響起了女人的叫罵聲!
二妮兒臉一白,忙說︰「小三子你快躺下,俺回去看看俺娘,讓她知道雞給你炖湯了,非扯了我的皮不可!」邊說著邊急忙的跑了出去。
「呵呵,呵呵!」曹亨嗤笑著搖了搖頭,心想著火紋身的事兒以後再說,看看這幾天好些能不能再進山里給二妮兒家打點兒活物,倒也不辜負了小妮子的一片心意,她娘那里也能說的過去!
想著想著,倒是睡了過去,也許是因為發燒太累的緣故,曹亨這一覺倒是睡的極其安穩,連個夢都沒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