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天碧簫緣 第二十九章石屋貧陋華服貴 落魄少年裝容美

作者 ︰ 寒林惟毅

葉景軒一人獨向前去,冷若霜同夏雪峰幾人一起不遠不近走在後面,听到有潺潺的流水的聲音,幾人從昨天惡斗到現在都未進過一口飯食,一心傷痛憤恨不覺什麼,此時听到這流水的聲音,不禁感到口渴。

葉景軒一人走在前處也听到了水聲,便循著水聲找過來。正見前處一條清澈的溪流順著山澗流出,溪流看上去清澈見底,隱約看到魚兒從溪中流過,彎下腰來鞠了一捧水喝了幾口,這溪水喝來冰涼倒是解渴,葉景軒心道︰「這兒的溪水倒不比尋常地方的,怎麼這般清涼爽口?」

他俯身坐在溪水旁,回頭看了看冷若霜幾人,等他們過來。忽地看到水中倒影出一個衣衫破爛,神色憔悴還留著血污的臉,愕然之下,將溪水捧起狠狠命地將臉上的血跡洗干淨來,這才喘了口氣,倒在一旁。

他睡在草地上,腦中一片空白,突然間「  ,鐺鐺」之聲送入耳鼓,葉景軒以為出現了幻听,正不做理會,卻時不時又听到幾聲「  ,鐺鐺……」傳來。暗道︰「難道是又打了起來?」忙坐起身,朝幾人走來的方向看去,卻見冷若霜,夏雪峰一行人安然無事朝這邊走來。

他輕輕搖了搖頭,自言道︰「難道真是我出現幻覺來?」又坐了下去。剛坐定又听到「  ,鐺鐺」隱隱傳入耳中。

此時幽靜無聲,耳畔還能听到傳來的風聲蟲鳴,這幾聲雖然不是極響,但于此時凝神听來卻是足夠響亮。葉景軒听著這「  ,鐺鐺」之聲,心情不禁煩躁起來。站起身四下望去只見天寬地闊,除了夏雪峰這一行人便是自己,除此之外再無他人,這聲響卻能發自哪里?葉景軒站起身來繼續凝神去听,卻似乎听不到了,不覺暗暗驚奇。

夏雪峰見葉景軒一人在前行了去,再見冷若霜與顏木風同行在一起,也不追去相隨在一起,不明白二人怎麼了,他瞧得出二人心中早對對方情深不淺,只得跟在葉景軒身後,順了他走的道兒往前去。

岳誠走到溪旁,大叫一聲,奔進溪流前,一頭扎了進去,喝足才喘了口氣,道︰「這兒的水還真是不錯,清清涼涼飲著解渴的很!」他心思單純,夏夫人逝世本是萬分難過,一路走來不僅心中傷痛難過,還唇焦舌燥,此時這溪水清涼甘甜解得他口渴,心中一時滿足,說話來就顯得輕松快活。

葉景軒听他這幾句話說得輕快,听來沒那麼沉悶,不禁對他生出些許好感。過去問道︰「岳兄,你听到些什麼響動沒?」岳誠一臉茫然,搖了搖頭,問道︰「有什麼響動?」夏雪峰心中緊張,忙出聲問道︰「難道有人追來了?」

葉景軒道︰「不是,我隱隱听到這溪邊有什麼響動,順口問問岳兄听到沒有。」夏雪峰暗自松了口氣,上前走到溪水旁,飲了幾口,淋在臉上洗去那些塵土汗水,果真覺得這溪水比起一般的水流來要清涼的多,潑在自己發燙的臉上甚是受用。

葉景軒不由地朝冷若霜望去,見她醮濕了衣袖替顏木風將擦汗,心中好不是滋味。他想冷若霜還未這樣對待過自己,這時卻在自己面前如此對顏木風,心中一酸,站起身來,抬眼望去,順這溪流往前走去,心中只想不看見二人。

冷若霜替顏木風將汗拭去,這才過去將自己臉上的塵土血跡洗去,也是不由的抬眼朝葉景軒望去,只見他身形落寞又一人行去,心中頗覺難受,跟在身後。

葉景軒一人胡亂游走,沿了溪流一直走去,卻發現眼前這條小溪竟是從前路的瀑布飛流下落的,葉景軒見此氣勢也是心驚。那道飛瀑猶若在天銀龍般直瀉下來,水流之聲聲勢浩蕩,令誰听了都有心驚之感,為之動容。

就在此時,葉景軒凝神屏息之時,又隱隱听到了適才那種「  ,鐺鐺」之聲,他心神一凜,不由地想要探個究竟,心道︰「這聲響像是發自于這瀑布上,我且上前去探個究竟。」這樣一想,也不顧其他,提了一口氣,身子輕輕離開地上,朝瀑布瀉下的地方騰了上去。

冷若霜跟著他走到此處,見到這瀑布銀龍之氣勢,也暗暗震驚。但不多時卻見葉景軒不知為何騰身掠起,朝瀑布上去。她正要出口詢問之時,到見他騰躍直上,多說想來無用只好站在下面往上瞧去。

葉景軒上了瀑布流出的峭崖上,四下打量去只見陡崖也非是如冥谷或是生死門中的險峰孤立,總之此地風景別樣的很,但站在這瀑布飛流之處,也只能听到飛瀑急湍的流水聲,那「  ,鐺鐺」之聲更是听不見半分。葉景軒暗罵自己蠢材,想來到了這上面也是徒勞,水聲這麼大,地勢又險,怎麼可能找到些什麼?只得一個「落雁平沙」飄落下來。

葉景軒落到地上,夏雪峰一群人早已趕了過來。夏雪峰見他從上面飄下來,問道︰「葉公子有什麼發現?」葉景軒道︰「沒什麼,只是……」他未說完這句話卻驚奇的「咦」了一聲,道︰「這兒怎麼還有一座石屋?」

眾人順著他目光看去見前面真有一座實石堆砌成的石屋,只是屋旁雜草叢生,石階破敗,似乎多年無人居住一般。葉景軒心中好奇,走近石屋,朗聲道︰「晚輩葉某冒昧拜謁,請予賜見。」

說了兩聲,石屋沒有響動。葉景軒回頭看看站在身後的夏雪峰幾人,伸手一推石門,那石門沉重,一推竟沒打開來。葉景軒不敢貿然使力,生怕里面住有前輩高人,叫自己冒昧擾攪了。

夏雪峰幾人也都是這般想法,誰知岳誠見幾人都不動,心中好奇難忍,當即推開葉景軒,使力一推,石門「隆」的一聲打開,葉景軒趕忙將岳誠拉了回來,生怕會有前輩高人責怪飛出什麼暗器來。

等了一會,除了開門打開時的那聲悶響也沒什麼,葉景軒這才放心,將門完全推開了,走進屋中。夏雪峰幾人跟著舉步入內。一瞥眼間,只見屋中陳設簡陋,堂上一床一桌,室左立有一個木櫥,牆的正面供了一尊佛像,佛像下放有一個蒲團,和木魚。只是所有事物上都掛滿了灰塵,看來真是好久沒有人居住過了。

顏木風道︰「看來是好久沒人居住了,這屋子布置的如此簡單,不知道以前住在這的是什麼人?」冷若霜環顧四下,見地上的蒲團,道︰「好像應該是佛門中人。」

岳誠見這屋中與家徒四壁無異,床上與桌上除了幾只杯盞也沒什麼,頗覺無趣,伸手拉開櫥門,想看看有什麼,只見櫥中整整齊齊放著幾件衣衫,取了一件出來抖開看去,見是一件男子的白色錦袍,袍角和衣袖都繡了碎花,胸前繡了一只若隱若現的麒麟。這麒麟金線滾邊,顯得這衣飾華麗燦爛。不由得道︰「這衣服做的真華貴。」

冷若霜奇道︰「看著屋子的陳設屋主像是一個佛門中人,但這衣服華麗卻又似乎不太像。」陳泰道︰「咱們只看了一件,說不準還有袈裟在里面呢,再看看才知道。」

葉景軒只覺未經的允許胡亂翻看別人的東西甚是不妥,他本想夏雪峰會制止,此時想來邪教中的人行事乖張,做這樣事再正常不過。正要自己出言制止,夏謹接著又抖開了一件,這件抖開來看去,眾人都不覺吸了一口氣。

這一件是一件黑色的錦袍,除了顏色以外,與那件白色的一模一樣,胸前的麒麟在黑色的底紋下顯得更是神氣十足,威風凜凜。

夏謹道︰「這衣服比起咱們冥谷令使的還要華麗金貴的多啊。」冷若霜听到「咱們冥谷」這幾個字,眉頭皺了皺,道︰「冥谷可不認咱們。」陳泰听她又提起這件叫人傷心的事來,心想︰「好不容易師妹忘了一時半會,你怎麼又提起來了!」只見夏謹小嘴一扁,眼眶一紅,真是想到了母親死在冥谷中人的手下,趕忙想要出言引她想別事。

岳誠「咦」的一聲,將兩件衣衫都放在桌子上,鋪開來,看著葉景軒和冷若霜二人道︰「冷師妹,你穿了這件黑袍,叫他穿了這白袍……說著指了葉景軒。顏木風道︰」你說些什麼?「岳誠道︰」這兩件衣服倒像是他們穿過一般,只是我記不太清楚了……「

陳泰忙道︰」對了,冷師妹還是換過的好。你向來穿著為男裝,此時在外穿著為女裝,行動大有不便,這衣服倒也合適你。「冷若霜道︰」這……「夏雪峰道︰」嗯,他倆說的對,你還是換過罷。「

葉景軒心道︰」冷若霜白衫上血跡斑斑,倘若出去肯定引來旁人的注意,這衣服倒是真適合她穿,只是盼這衣服的主人不要怪罪才好。「冷若霜低頭看到自己白衫盡是血污,比起其他人來看的更加真切,顯得可怖人,只得道︰」好吧。「

葉景軒與夏雪峰等一起退出門,冷若霜將自己的衣衫換下,穿上這件黑色錦袍,將頭發像往常一般倌起,打開門走了出來。眾人瞧去儼然一個富家的公子哥兒。岳誠搶身進了石屋,將那件白色的錦袍取過,遞在葉景軒手中道︰」你將這個穿起來。「

葉景軒不知他是何用意,但見他滿臉正色,只得穿在身上。待他穿戴整齊,登時變作一襲白衣,輕裘緩帶,神態瀟灑,面目俊雅,英氣逼人的美少年來。夏雪峰不禁道︰」葉公子真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啊!「葉景軒頗覺不好意思。只听岳誠大聲叫道︰」原來那日在擂台比武時,你們就是這般穿著啊!「

葉景軒想到那時確實自己身穿白衣,冷若霜卻是一身黑衣,不覺向她偷眼望去,只見冷若霜也正向自己看來,二人四目相對,急忙又避開來。心中都是又是緊張又是欣喜。

顏木風看在眼里,暗自失落,心想︰」這姓葉的小子功夫不比我差,模樣長得又是俊美,師妹傾心于他也不足為奇,只是我……「忽覺心口疼痛襲來,當下不敢再想下去,趕忙道︰」太陽快落山了,咱們該走了。「夏雪峰道︰」嗯,這石屋也沒什麼出奇,走罷。「說罷命眾人一起出了門。顏木風緊跟在身後走出石屋。

葉景軒走在最後將石門關好,跟在後面。幾人行不多時,走進了一片樹林中,天色暗了下來,葉景軒低頭看到自己衣服上的麒麟在黑暗中看的更加真切,似乎發出光來,心中隱隱不安。

正道是︰亡命途中石屋詭,錦衣華服成雙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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