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殤遺志 第三十章 世俗不公惹是非 兄弟情深化怨結

作者 ︰ 東升魄

()秋收的時節,大伙也都將村里的田里的稻谷收割入倉,眼下還得找個風和日麗的晴天,將整理好成小捆的那些稻草攤開來曬干,以便作為初冬時節培植蘑菇的原材料。

阿輝的父親剛從田園里回來,只見他滿頭大汗,雙手把持著農用獨輪車,上面堆著高高地草垛,似乎擋住了前方的視線,他只能時不時地留意側面的行人,以免踫撞到。

就在這時,阿加剛和幾個隔壁村混混青年在隔壁村喝完酒,估計又喝多了,其中有一個陌生的年輕人騎著摩托車載著他,踫巧迎面迎面駛過來,獨輪車與摩托車頓時即將擁擠在一條狹窄的小巷子里,不過阿輝的父親倒是能夠很快地覺察到,于是來個急剎車將獨輪車停靠下來,摩托車放慢速度也做好了避開的準備,雖然阿加雙手撐在後座上,但是還是勉強地磨蹭著稻草擠過去,由于獨輪車上的草垛有些高度,受到阿加身體的踫撞搖搖欲墜,這時候阿輝的父親見狀不妙,禁不住嘀咕發了一些牢騷,沒想到還在醉意當中的阿加還挺敏感的,一下子叫住了前面開車的年輕,于是摩托車立刻停了下來,阿加凶怒地轉過頭來叫到︰「…你剛才說了什麼?…再說一遍…!」,阿輝的父親認出是村里的阿加,想不到狹路相逢的竟是冤家對頭,于是也毫不示弱地大聲答話道︰「我有說你什麼嗎…!」,看來這回有好戲看了,一些經過的村民都紛紛地停住腳步觀望著,阿加也知道眼下這個男人正是他的情敵,或許是因為酒勁的催化作用,從這一刻開始,一場突如其來的風波愈演愈烈。

「…我再問你一邊…你剛才說我什麼來著…?」,這回阿加氣勢洶洶地從摩托車的後座上垮了下來,一把揪住了阿輝父親的衣領,做好了揮拳攻擊的架勢,幸好被年輕人勸阻,只見他奮力地將阿加推到了一旁,阿加的雙眼還一直憤怒地盯著對方。

阿輝的父親一臉無辜地爭執道︰「…年輕人,剛才你也听到了吧…我有說他什麼嗎…你看他這麼蠻不講理…」。

「…你說誰蠻不講理啊…他媽的!…你剛才是不是這樣說我的…」,阿加又開始狂躁起來,強有力地掙月兌年輕人的約束,再次沖到了阿輝父親的跟前,狠狠地推了一把,將他逼到了牆上緊貼著「…你他媽的很有理是不是…是不是…哼…」,村民們一下子傻了眼,誰都不敢上前去勸阻,只是奉勸了幾句,就在這時,阿輝的叔叔推開圍觀的人群,急匆匆地趕來,緊跟其後的便是阿輝的阿公和阿嬤,只見他人高馬大的,一下子擋在大哥的前面與阿加對峙道︰「…想大家是不是…哼…你再凶一次試試?」,「我凶你怎麼啦…!」,阿加似乎並不感到害怕的樣子,又是雙手一推,誰知人家並沒有一絲的動搖,卻吃了一記重重的拳頭打在了臉上,不偏不倚地被擊中鼻梁,頓時鼻血涌出,阿加「啊呦」一聲癱坐在地上,用手捂著臉翻開一看都見血了,這回真的被徹底地激怒了,阿加使出渾身的解數從地上躍起,就像一頭發瘋地的野狼撲了過去,這回圍觀的村民終于按耐不住了,紛紛上前將倆人死死地抱住,阿加只能不停地咆哮者眼睜睜地看著對方,有村民拿來了面巾紙遞給了年輕人,正當他準備拿著它想去看看阿加的傷勢的時候,卻被他好不領情地甩開,「擦什麼擦!你看我被打成這樣滿臉紅撲撲的是不是,老子這樣子就是廟里的紅棗爺,快…回去家里叫那幫兄弟過來!說我被村里的人打了!…要快…趕緊啊…!老子今天就要在這里跟他拼了…!」。

阿加滿腦子只想著如何出這口氣,顧不上自己滿臉的流淌的鮮血,在那里叫罵著不停地找幾個村民說理。不過會兒,阿成和秀華一家人基本上全都聞訊趕來,見到臉上受傷的阿加,阿成十分嚴肅地問道︰「…怎麼啦…?我說阿加你又很多了,在這里跟人家打架是不是…趕緊回家去…!」,「…是!你看看我被打成這樣,是他先動手的…阿成你來得正好!…待會還會有一幫兄弟過來…我看他今天在這里要給我怎麼補償…?」,阿成十分了解他的脾氣,一時半刻的,恐怕是勸走不了阿加的,他只能心平氣和地詢問著事情的經過,于是從村民的口中得知阿加是沒事先跟人家挑釁才會被毆打成這樣,在他的眼里只有阿加動手打人的份,今日卻不同往常,于是又上前去找阿輝的叔叔理論道︰「…我說雄本吶…我這做小弟的有時候確實很蠻不講理的,可你也不能動手打他啊…!是不是?」,話音剛落,有輛摩托車停靠在不遠處,人群當中就走來一位隔壁村的中年男子,隨後跟著的是雄本的妻子,原來這位便是雄本的小舅子,只見他步伐輕盈地走到了阿加跟前,會意笑著對他說︰「…老兄,你在這里跟誰打架呀…咱們都很久沒一起喝幾杯了…嘿嘿…」,阿加見到了老熟人,情緒稍有緩和,于是上前雙手握住他說道︰「…原來是你呀!兄弟,前些日子我們還一起喝過酒呢?…呵呵…這回怎麼有空過來探望我呀…」,「…呵呵…阿加呀!我們是都是好兄弟…呵呵,就給我個面子吧…!打你的那位是我的姐夫啦…你別往心里去嘛…稍做休息…稍做休息!」,圍觀的村民一見救星到了,總算松了口氣,又看到阿加和雄本的姐夫正在有說有笑地相互客套著,心里到還是想著阿加接下將會有什麼反應。

倆人幾番寒暄之後,阿加的口氣緩和了許多,不過還是略有氣頭在心中,于是他對著雄本的姐夫的臉指著雄本大聲說到︰「…兄弟…看在你的面子上,算我今天不走運…不過你這姐夫得在這里…在你我的面前跟我道個歉…我就繞過他這一回…要不然吶…哼…我那幾個兄弟馬上就會過來…到時候事情就難以了解,你說是不是…兄弟?」。

「…呵呵…阿加你喝醉了你,滿口的酒話…要不先去清洗一下傷口再說嘛…走吧…我帶你去村里的藥店看看…」。

「…我沒事…不就是打一拳嗎?我在說一邊,我只要他現在立刻在這里給我當面道歉,我就回去…」。

看來事情還沒真正了結,雄本心里想著自己的小舅子怎麼會和這樣一個惡棍有交情,頓時有一種難以應對的情結在心中。

阿成倒是很和氣勸著阿輝的父親趕緊先回家去,于是這里變少了一個導火線,阿加此時已經把目標鎖定在了雄本的身上,也不再和他的大哥糾纏上了,看來雙方的矛盾有了轉移,不過這回牽扯到更復雜的人文背景,加上待會將會有更多的勢力前來助陣,圍觀的村民估計也看累了,紛紛地散去,料想接下來便是大批人馬過來你一句我一句地就為了將事情化解。

秀華帶著孩子和家人先回家去了,只留下阿成看在這里,後來和雄本的姐夫一起苦口婆心地勸說阿加先去藥店里清洗下傷口,加上雄本的妻子在一旁不停地煽情,于是阿加這才跟著騎摩托車的年輕人一起前往村里的藥店。

話說到這里,這起風波其實還沒結束,緊接著阿加的那幫兄弟個個紛紛趕來。

雄本的家就坐落在阿杰家隔壁,早期蓋好的兩層水泥紅磚房,顯得有幾分氣派,阿杰家門前有一塊寬敞的空地,這些前來助陣的阿加的親戚朋友兄弟姐妹,都不約而同地將一排排摩托車和自行車有序地停靠在那里,阿杰一家人被這一規模龐大的隊伍驚擾過後,听見老母狗不停地在院子門口狂吠幾聲,于是一家老小都簇擁在一起直直地站在院子門口觀看著。

只見他們個個都挺著胸膛,大闊步地涌入了雄本的家里,一波接一波的喧囂聲一下子充斥著整個大院,這樣一個隆重的場面頓時在村里沸沸揚揚地傳開了。

阿輝的父親生怕自家的兄弟勢單力薄,與此同時他便請來另一幫村里比較有威望的人士一同前往協商。

不過當時阿加並沒有出現在那里,只有雄本和自己的姐夫組成一個談判方坐在沙發上,應對著好幾十個前來聲討的男女,雄本的妻子一個人在廚房和大廳里忙上忙下的,提著家里的大熱水壺,又在院子里的水池充滿打水,燒開一壺接一壺,裝好兩三支熱水瓶後就立馬往大廳里送,家里備好上等的茶葉也毫不吝嗇地騰了出來,在茶幾上的沖完一泡接一泡地,上氣不接下氣地將熱氣騰騰的茶杯端送到客人的手中,一副和氣熱情地腔調招待著正在忙著議事的人們,而後又將剛從小賣部後買來的上等的香煙紛紛攤開,分發下去。

前來議事的最有話講的便是阿加的二哥阿松,這次他不像其他兄弟一樣個個都騎著摩托車,而是十分寒酸的一輛破舊的老式自行車,一看就是平日里用來裝載農貨物專用的,只不過他此次的穿著打扮比較有幾分威嚴的模樣。

阿松好不客氣地說道︰「…剛才大家也都說了,道歉是必須的,我們都是同村的人,有什麼難以解決的事情,都可一坐下來好好商量…只不過的這個小弟現在還在藥店里,估計還得在那里做些檢查,流了那麼多血….肯定是一時半刻好不起來的,日後還得在家中調養一段時間,再加上精神上的打擊,所以這筆帳肯定是得你們來付清的…我們這幾個兄弟姐妹其實都有自己要忙的事情,只是听說自己的兄弟被打成那樣,我們肯定都會趕來探望的,也不想在這里多待片刻…就干脆點趕緊了結完了…,我也趕回去田里干活啦…!」,「…是呀…沒錯…沒錯,就照著阿松的意思去解決比較妥當….」,站在阿加的那邊的人都紛紛贊同,只是雄本此時有些不情願地坐在沙發上沉思不語,只有自己的小舅子對答道︰「…呵呵…我說阿松,其實有些事情你是不知道的…,我知道大家都是听說阿加受傷之後才匆忙趕過來的,卻對事情的經過有所不知…」,「什麼事情的經過嘛!我們就只關心阿加的傷勢呀…你看看雄本…他自己好端端的,並沒有傷到哪里…肯定是得他全部負責的….!」,阿松似乎知道了雄本的姐夫將要表達什麼,就這樣搶先打斷了人家的答話,「…誒誒…你听我說嘛…別著急…有事總得商量清楚的…事情是這樣的,你的小弟阿加挑釁在先,還蠻不講理地推倒了雄本的大哥,雄本呢…剛好聞訊趕來阻攔…阿加又再次挑釁,推了雄本,所以他才會出手打下去…阿松,你應該不知道吧…!」,「是啦…我們當時在那里都有看到的…」,雄本的姐夫話音剛落,在場的幾個村里的婦女都隨聲附和著,「所以說嘛…阿加也要付一些責任,你說讓雄本給阿加道歉,這事恐怕說不過去的…我知道阿加被打傷這也是不應該發生的!所以呢…雄本和我姐姐剛才跟我商量好了,阿加的在藥店里看病花多少錢,全部由他自己來付真是肯定…!你說是不是…?,「哎呀…是啦!是啦!你們阿加還喝了酒,難免會有些失去控制…」。

大伙的附和聲似乎掩蓋阿松這邊的利益,他本來心想著此次能在這里將損失擴大化,以便獲取一部分的利益,沒想到事情的進展卻是不如他所願,于是從內心迸發出無賴的品性大聲說道︰「…我什麼都不管啦…反正阿加損失比較大,我們做兄弟不會為了那一點賠錢才來的,假如說今天呢…被打的不是阿加,而是雄本他本人…你們說…我剛才所說的那些條件…尤其是道歉這件事,必須先解決的,是不是…如果不這樣,往後阿加和我們還有什麼臉面…是不是…!」,只見阿松一邊說著一邊拍了幾下手背,雄本在一旁听著倒是看出些他的本質,無非就是想讓自己低三下四地去跟人家道歉,再看自己的姐夫和妻子都在為自己辯護著,話說好茶好煙也都請了,然而對方卻絲毫不肯讓步的樣子,想到這里雄本也按奈自己的情緒大聲說道︰「…好啊,好啊…人的確是我打的,當時我看他對我兄弟那麼凶…我打他是因為我…實在是看不下去,我不能看著自己的兄弟被他欺負…要不這樣吧…你們誰去把那小子叫過來…我就站在這里用同樣的方式讓他打我…就讓他還我一拳試試…行不…與其跟他道歉…倒不如就讓他打一拳,然後他來向我道歉…看他願不願意…然後醫藥費扯平了,怎麼樣阿松?」,在場的每一個人听著都震住了,沒想到雄本這樣一說,倒是很有魄力,別說自己讓別人狠狠地打一拳,就是輕微被針扎一下都沒有這樣的膽量。

這回大廳里頓時變得鴉雀無聲,和阿松一起來的那些人再也無話可講了,打人的雄本都這樣說了,也只能等阿加回來再做打算,加上大院子里還站著一幫同村有威望的人士在作證,他們都是輩分稍高的叔公叔伯,打小都是看著自己長大的,阿松幾個兄弟有幾分伎倆倒也心中有數,「好吧…!唉…如果大家都不肯退步的話…那只能等阿加回來再說了,我們也要走了,家里還有活要忙呢…走吧…走走…」,說著大家都紛紛起身準備散去,只有雄本還住在沙發上抽著悶煙。

「…哦…阿成啊!你現在才來啊…呵呵呵…我們都要回去啦…阿加的傷勢不要緊吧…醫生又說什麼嗎…?阿加應該很痛苦吧…!」,此時阿成一個人正好趕在這些人的前面,走到了雄本姐夫這邊商量著,大伙當中有幾個過去跟他詢問著阿加的傷勢,他只是淡淡地說道︰「啊呀…沒什麼大礙啦!趕緊都回去…都回去!都回去!這里有我來跟他們說就好,阿松你家里還有事要忙,你也想回去吧…」。

「阿成…他花了多少錢,說一下,我這里有些,我這就給你…!」

「啊呀…不用這麼客氣…」,這時候,雄本的姐夫從兜里掏出幾張大鈔票正要塞給阿成,只見他很難為情地推辭著說道︰「嗨呀…我說不用就不用啦…」。

「…唉…唉…錢不用你來出…我這里有,來來…拿去…」,雄本看著自己的小舅子這番客套,也便爭搶著去應付,他將小舅子推到了妻子的身邊,然後將鈔票誠誠懇懇地遞給了阿成,這回阿成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是一下子無法作答,再也不想去看到這筆賠償,後來經過大家的協商過後,阿成還是默默地收下了,看著阿成一臉尷尬的樣子,雄本的小舅子便很客氣拍著他的肩膀說道︰「還是阿成比較好說話…呵呵…看在你的面子上,阿成我替雄本在這里像你道歉…你千萬別介意…呵呵…」,「嗯…好啦…事情就這樣過去吧…都是些小事…我那小弟平日都是被我慣壞了,還經常喝酒鬧事,該說對不起的是我…」,阿成說著,愧疚地嘆了一口氣,雙眼由衷地瞥到一旁,雄本的小舅子知道阿成作為阿加和阿松的大哥,壓力實在太大了,雖然之前和阿加酒桌上有幾分投好,但是眼前的阿成打心里是他們三兄弟當中最受他尊重的人,于是他很豪爽地安慰著阿成「好啦…好啦…阿成別往心里去,咱兄弟倆人不是也經常踫面嗎,呵呵呵…改天有時間經過我家的時候,叫上阿成一起喝幾杯…哦…呵呵…」。就這樣,這起風波總算得以平息了,後來阿加就在家里養傷,或許是因為酒勁消退了,正當阿成去他那里探病的時候,自己一時想不起當時是何等的暴躁,如今清醒了,也就不太會耿耿于懷了。

給讀者的話:

凡是以和為貴,以德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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