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意識到自己剛才走神了。
把思緒從剛才的胡思亂想里拉回到現實中,按照梅教授的疑問引導著來考慮眼前這火紅艷麗的花簇,卻又陡然令人感到毛骨悚然。彼岸花,是冥界三途河邊的接引之花?難道我們腳下的這條波濤洶涌的大河就是三途河?那站在渡過了這條大河的彼岸,也就是我們腳下所處的地方,難道竟是傳說中的冥界?彼岸花,如此美艷的開放在這河邊,它是在等待著接引誰?
梅小雨也從花簇旁站起身看著父親,想知道下一步的分析結果。一時間,每一個人都開始被恐慌的情緒圍繞著。我甚至都把剛才走過的那座懸空橋聯想到了喝孟婆湯的奈何橋。梅教授思索了片刻搖了搖頭,無奈道︰「我只是在揣測一些事情,但卻無法去下定論。為今之計,我們還是得走一步看一步,一定要以確保自身的安全為上。我只能說︰眼下絕對不是正常的處境,必須要處處謹慎。」
「看!這邊還有很多的彼岸花!」超哥邊用手指著一個方向說道。大家順著他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了一連串的彼岸花,它們分散的排列著並沿著傾斜的石壁向上方延伸。「花叢中還有石階!」,超哥雖然近視眼,但觀察事物的細節方面比我的「地目」還在行的多。我平時粗枝大葉的習慣了,非常容易忽略掉一些細小的線索。
我仔細的看了看,確實有石階,它就隱藏在這些彼岸花簇的側面,不仔細看還真不容易發現。這些石階是在石壁上由人工開鑿出來的,石階的寬度與剛才懸空橋面的寬度類似,不到1米左右,但是卻並不屬于嚴格意義上的「台階」。因為,它們刻的非常淺,階面的寬度僅僅能夠容納正常人的半只腳。也就是說,如果踩在上邊,腳後跟是懸空在外的,受力的僅僅是腳掌部分。而且,台階的落差也很大,每一層的距離接近達到50公分。我抬頭望了望,這石壁是接近垂直90度的,石階在彼岸花的掩映下一直延伸到石壁的頂端,至少有五六十米的距離。要想通過石階攀爬上去存在著非常大的難度。我們四人分別探查了所處平台的其他部分,通往絕壁的頂端根本沒有其他的路線可選擇,這是唯一的途徑。
我決定由我首先通過這些石階單獨攀爬到石壁的頂端,然後放下繩索接應後續的人員,以此來保障整個團隊的人身安全。畢竟,那只「眼楮」的絕對優勢決定了我必須去承擔「開路先鋒」的責任,而且也只有我才能了解下一步的路線規劃。超哥和梅教授從裝備中整理出登山繩索,幫我背在身上。背著繩索出發前,小雨在身旁輕聲的說︰「小心點」,「放心好了」,我對大家伙做了一個ok的手勢,也算是給自己鼓勁兒。
石階非常的濕滑,很多地方生滿了綠色的苔蘚,手摳在上邊感覺滑滑膩膩的。我每摳住一節石階,必須要在確認手指不打滑的基礎上再向上方抬腳蹬踩,身體像壁虎一樣緊緊地貼住石壁,采用類似「引體向上」的動作前進著。攀爬的過程中,我產生了數次想低頭看看下邊三人的沖動,但是考慮到自己的「恐高情結」又及時的打消了這個念頭。
身旁彼岸花的香氣始終縈繞在我的左右,那一簇一簇火紅的花朵在石階的一側連綿不絕,仿佛在指引著我攀登的方向。幾十級石階攀上來,呼吸變得非常急促,但周身的力量卻沒有感覺到絲毫的衰減,反而更覺得精力異常地充沛,越往上爬感覺越有力氣。我自己都開始覺得奇怪︰這麼些年忽略鍛煉的身體,此刻為何感覺如此的強健?彼岸花的濃郁香氣使人感覺到這世界如此美好,哪怕是在毫無退路的絕地,我也能感覺到支持我披荊斬棘的強大精神力量。
攀登到絕壁的頂端,翻上地面後我平躺著休息了一分鐘,平定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節奏。然後,起身先觀察周圍的環境。誰知這一看不要緊,心里猛地「咯 」一下,我一把迅速地抽出了掛在腰包上的ak47軍刺,同時本能的倒退了一步,差一點就踩空跌下懸崖。
眼前,一只體型龐大、青面獠牙的猛獸正居高臨下的瞪著我,一只前爪抬起,仿佛此刻馬上就要一爪踩踏下來。而我,就正好非常渺小、不偏不斜的位于它前爪即將踏下的地面上。我的心跳速度非常快,大腦從本能的後退調整到意識上的躲避這個過程也非常快,我順勢向右側一個翻滾迅速離開了它前爪的攻擊範圍。但,它並沒有踩踏下來。
處于戒備防守狀態下,我再次仔細的看了一眼這只龐大的猛獸,這才發現它並不是活的。它依舊靜靜地端坐在剛才的位置上,右前爪懸空抬起,眼楮瞪著腳下的方向,也就是我通過石階攀爬上來的地方。它至少有二十米左右那麼高大,抬起的前爪猶如一把巨大的沙灘遮陽傘一樣,五趾尖上是凌厲的趾甲。它不是石頭雕塑,因為它的身上披著厚厚的鱗甲,泛著濃郁的古銅色,巨大的腦袋上還生著兩支白玉色的長角。它,更像是一幅**標本。
在仔細確認它不會對我產生攻擊行為之後,我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在我的右側還有一只跟它姿態造型一模一樣的猛獸。它倆一左一右的布局,讓我想到了平日里所見的鎮守大門或牌坊的石獅子。平復一下緊張的情緒後,我發現我確實是正處在一個規模宏大、高約四五十米的牌坊之下。我慢慢地繞到這猛獸的身後走近細看,看到這牌坊的材質非石非金,竟全部是用通透溫潤的上等白玉堆砌而成。在這對猛獸身後鎮守的白玉牌坊兩側的玉柱上,瓖有一幅用黃金鑄就的篆字對聯,每一個字亦大如傘蓋。它的上聯是︰「幻境雲封自古無人開密竅」,下聯是︰「天門霧鎖從今有鑰透玄關」。我抬起頭,仰望牌坊中間的橫梁,看到了兩個金色的大字︰「魘宮」。
此處,果然就是傳說中的「魘宮」之所在,我們真的找到了。
這時,我突然意識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現在眼前的這一切,都不是我額頭「地目」的所見,而是用我的雙眼正常看到的。我閉上雙眼打開「地目」,所現之景果然別無二致。難道說,只要走過了那座「浮雲遮望眼」的懸空橋,我們所有的人都能看到真實的場景了?倘若真是這樣的話,我倒是感覺踏實了許多。
站在牌坊的正中放眼望去,那座虛幻縹緲的雲中之城就矗立在不遠處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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