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哥…你不要動!」我月兌口驚呼道。
「哎吆媽呀!」鳳文魁回頭看到了這恐怖的一幕,瞬間也不淡定了。
梅教授睜大了眼楮,梅小雨開始發抖,克萊爾硬生生從牙縫里擠出了一句「噢!買嘎的!」。
听到一行人的失聲驚呼,在身後距離我們七八步之遙的超哥茫然不知所措的看著我們,站在原地怯生生地問道︰「咋…咧?」
一直伏在他背上的那個長發女人,此刻正露出莫名詭異的微笑看著我們。她那慘白沒有一絲血色的手,慢慢地伸到了超哥的脖子前。
「咯咯…咯咯…」她又開始笑了,那笑聲讓在場的每一個人從腳後跟一直麻到後腦勺。
但是,她這次沒有來得及笑完。
就在她邊詭譎獰笑邊把手伸向超哥咽喉的同時,一顆直徑七毫米 亮的鋼珠精準地打到了她那煞白如紙的面門上。
這顆鋼珠,是我用紅酸枝木柄的彈弓打出的。
剛才在我月兌口喊出讓超哥「別動」的時候,其實最先想到的是拔出手中的「巨闕劍」。
但是,那怨鬼一樣的「女人」是貼身趴伏在超哥後背上的。
我思量了一下,沒敢貿然讓「巨闕」出鞘。我委實擔心它那無法操控的噴薄劍氣會瞬間把超哥跟女鬼同時給「圓滿」掉。
眼看那女鬼從背後將手伸向了超哥的咽喉,容不得多想了!
我把「巨闕劍」往兩腿中間一夾,迅速從掛在腰間的迷彩包里模出了那把一直沒有派上用場的彈弓,夾鋼珠、開滿弓一氣呵成。我這些年來打這個東西早就得心應手、百發百中了。瞄準,對我來說是個多余的環節。
七毫米鋼珠的威力不容小覷。
十米之內,它完全可以讓瓷盤粉碎、酒瓶開花。
玩彈弓這些年里,我就曾經親身體會過一次被它近距離擊中的感覺。
有次深秋季節跟朋友一起進山拍照,朋友拿著我的彈弓亂打樹葉玩兒,我恰好尿急跑到不遠處解決問題,哪知道這龜孫子竟然瞄準我拉滿弓打出了一顆貨真價實的鋼珠。
本來我正吹著口哨暢快淋灕著,上猛然就被那顆鋼珠擊中了。瞬間火燒火燎的劇痛,讓我尿了一鞋面兒。一瘸一拐的走下山,上了車還不敢坐。
局部紅腫了將近一個禮拜才消停。這行為,令人發指;那感覺,無以言表。
我射出的那顆鋼珠不偏不倚地正中那「女鬼」的面門,彈著點距離超哥的耳朵只有幾公分。
「噗!」的一聲,那長發女子竟然在被擊中的瞬間消散掉了,就如同一陣塵煙般四散開來不知所蹤。
獰笑聲戛然而止。
但是,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超哥在這一瞬間也完全失去了蹤影!
煙霧散盡,眼前什麼都沒有。我怔了一下,忙轉身去看其他人,我想知道這是不是我的幻覺。
我的周圍,卻一個人都沒有!消失的不只是超哥,梅教授、小雨、鳳大師、克萊爾竟然都不見了!
反觀左右,不僅僅是身邊所有隊友的失蹤,連那些密密麻麻的二十幾萬「臘尸」也統統消失的無影無蹤!
難道說,所處的環境在我攻擊那獰笑的「女鬼」時又發生了不曾預料的巨大變化?
還沒有容我細想,那人的獰笑聲猛然再次在耳邊響起,那充滿怨念的長發女子在我的眼前赫然再次出現了。
她這次的出現方式,令我很是吃驚和恐怖。
在我的前方、左側、右側所有原來由那些「臘尸」佔據的位置上,全部變成了這個令人極度討厭的女人,她看上去無處不在、密密麻麻。
此時此刻,在這個空間里,只剩下無數的她和孤零零地一個我。
那「咯咯、咯咯」刺耳的獰笑聲被無數次的反復復制黏貼著,猶如調音台打開了特效「混響」功能,犀利而又刺耳。我感覺我的耳膜要出血,腦袋要裂開了。
在獰笑聲里,她們慢慢地向我逼近,將我一個人圍困在這個難以突破的包圍圈里。
為什麼會這樣?!
我盡量使自己的頭腦冷靜下來,盡管此時我的腦袋像是要炸開一般,手心冰涼雙腿瑟瑟發抖。
她怎麼會分身?怎麼會分身成無數個?難道,是我的攻擊使然?
是我用彈弓打出的鋼珠激怒了她?
顯然,這次眼前無數詭異女子的圍攻是針對我一個人的!
那無數幻化出來的長發女子越逼越近,我根本分不清到底哪個才是她的真身。
「巨闕劍!」
就在我感到絕望的最後關頭,我想起了自己身邊還有這樣一件寶物!方才在噩夢之中,在克萊爾試圖攻擊我時我拔出了巨闕劍,出劍之際她落荒而逃,這說明惡「魘」本身是懼怕這柄巨闕劍的!
我狂喊一聲為自己蓄力壯膽,抬手從鞘中拔出了巨闕橫掃了出去。
現在眼前已經沒有了我的隊友,只有我跟那些個「狗皮膏藥」一般死纏爛打的長發女人,我此時毫無顧慮。我要用這把劍嘗試著「斬妖除魔」!
巨闕出鞘,所向披靡,劍指之處,無堅不摧。
就在我拔劍橫掃而出的這一瞬間,一聲听起來完全不像是由人類發出的驚聲慘叫傳進我的耳中,那些密密麻麻的長發女子的幻影猛然煙消雲散,四周圍頓時一片寂靜。
那聲驚恐的慘叫,比她的笑聲還要人。
「那個冤孽鬼魅般的女人就這麼消失了?根本沒有一絲戰斗力嘛!」驚魂初定,我心中暗喜。
四周圍沒有了任何動靜。
一縷長發,從我的肩頭滑落垂下,我的脖頸猛然被緊緊地從背後箍住了。
我能感覺到長長的手指甲刺破我的皮膚、插入肉中的劇烈疼痛。
操!她又趴到了我的後背上!
那長發女子的手指甲緊緊地插進我的脖頸之中,一時攪得皮開肉綻鮮血噴灑!
她仿佛是在用發泄自己怨念的方式來回應我拔出巨闕劍的攻擊!
方才,她幻化出無數的分身,是針對我彈弓鋼珠的攻擊;這次,顯然她更加惱怒了。
「咯咯咯咯…咯咯…」,她笑的異常狂烈,狂烈的像是要置我于死地。
我反手扣住她插入我脖頸之內的手指,使勁地阻止她繼續深入。我不能讓她傷到脖子上的大動脈,否則會在瞬間失血過多而死。
本能的求生**,使我與她奮力抗爭著。
「啊!」我怒吼一聲,用全身之力使出了一個過肩背摔,將那惡魘附身的長發女子從身後一下子摜到了地上。
「 啷啷~!」,瞬間她摔的四分五裂,碎了整整一地。
「你怎麼了?!醒一醒!快醒一醒!」,耳邊傳來了兩個不同聲音的呼喊。
我睜開眼楮,周圍有些昏暗,眼前一片模糊。
「老路!你咋咧?好好地你掀桌子干嘛?」這是超哥的聲音。
我揉了揉眼,滿頭大汗。
「小伙子,你到底是怎麼回事?」這聲音好熟悉,听起來竟像是五帝廟里的達叔!
確實是超哥與達叔。定了定神之後,我終于看清楚了。
此刻,我正坐在五帝廟里听達叔講「馮鞋幫子」故事時的房間里,就坐在那根長條凳子上。眼前的腳下,是被我掀翻了的那張八仙桌,原本擺在桌面上的茶盤、茶壺和茶杯碎了滿滿一地。
「你沒事吧?!」超哥伸手模我的額頭。
「你別踫我!」我抬手擋開了他的手,而且抬起的竟是左手!
怎麼回事?!我左臂上的槍傷呢?!我用右手趕忙去模左臂,完好無損沒有一點點疼痛感。
「我操!你到底咋咧?睡 癥了?」超哥被我擋開手後有些煩躁。達叔站在一旁沒有說什麼,只是看著我。
我又抬手去模自己的頸部,也沒有任何的破損,我剛才與惡魘的搏斗似乎從沒有發生過!
「小路啊,剛才我在講故事的時候就發現你的神態有些不對,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你們…現在是真實的,還是在夢里?」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哥們兒,你腦子真有問題了吧?你說現在是不是在做夢?」超哥搞不懂我問這個到底什麼意思。
「咱們倆怎麼會在這里?小雨她們呢?」我反問道。
「小雨?現在外面不是正下著小雨嘛!你到底想說啥?」超哥表示無法跟我溝通。
突然覺得目前的場景很是傷腦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下意識抬手撓了撓額頭,冷不丁腦門上一陣火燒火燎的劇痛。靠!竟是我額頭上磕到的那條傷口!這是我的「地目」呀!
再看手指上,竟有一絲殷殷的血跡。我又把傷口摳破了。
我的「地目」明明是在魘宮內失效了呀,它已經變成普通傷口結痂了,怎麼會…
不管這些,我必須先跟超哥搞明白︰到底是我在听達叔講故事的時候睡著了還是我壓根就在連環夢魘里根本沒醒來。
我把站在一旁的達叔和超哥按坐在條凳上,問道︰「你們坐,听我說。達叔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掀桌子的,請您原諒!超哥,今天是幾號?」
「幾號?」超哥抬手看了一眼手表︰「2013年4月15號」。
「4月15號,也就是說今天是咱倆進山拍照我磕破腦袋的那一天?」
「不是「那」一天,就是今天!你腦子真有問題了?是不是剛才磕的腦震蕩了?」超哥的神情很是嚴肅。達叔依舊不說話,他想知道我到底要表達啥東西。
「如果我跟你們說,現在不是現實的世界,是在我的噩夢里,你們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