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自我猜忌和恐懼心就足矣毀滅一個人,這完全是對未知的茫然,對現在的否定,對無知的恐懼。
但是又有多少人看透生死,看破紅塵,我們也只不過是俗世中的一員,不能免俗。
玄芯憐憫的停留在欄桿前,向遠處看望,一日光景已今非昔比,頭痛劇烈的百姓有的早已面目全非,有的嚎啕大哭不顧一切,慌亂可想而知,滿城更是戒備森嚴,五步一崗,十步一哨,全是王爺帶來的護衛及當地的禁衛軍。
即使她知道何因,也不能由她說出,鋒芒畢露終會招來殺身之禍,她還不知道東方家族的底牌有多硬,她死不足惜,這麼多年都算是偷來的了,她淡然,只是擔心連累無辜,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自己健康,用自己的方式讓他們安心。
玄芯轉身回房,把一切都拋到腦後,還是回去想想怎麼應付該來的人。
沒想到一語成讖,她愣在門前,眯眼看著眼前溫馨的畫面,美男戲貓圖,姑且算它是貓吧!
美男坐在床沿,眼帶稀奇,正有一拔沒一拔的逗弄著沒反應的高傲寵物,心情似乎不錯,很是賞心悅目。
玄芯糾結著面部表情,無心欣賞,她是想過會面對家人,可是如此短時間她還沒來得及想對策,現在只好硬著頭皮上。
「紫君,你有點反應,能被我大哥喜歡可是你榮幸。」還好她對名字的記憶有印象︰「大哥~」來個煽情的呼喚,她向他慢慢走近,考慮著是不是該來個愛的擁抱?
但是她做不來這麼虛偽,這位大哥卻不等她退縮,從她推開門就看見他緊握的手上青筋畢露,激動搶上前把她抱滿懷,又輕柔的不敢用力︰「能被四妹喜歡,才是大哥的榮幸。」
她清楚的感覺到他全身都在輕微的顫抖,原來他不是有隱疾,他抬起玄芯的臉仔細觀看︰「四妹,你瘦了。」他語帶沙啞︰「但是大哥很欣慰,以為這刻還要等候多年。」
「大哥你哭什麼?應該高興啊!你看!我好了,以後都會健康的陪著你們,可好?」雖然他笑中帶淚略帶狼狽,卻是她來到異世見到最寶貴的笑容,玄芯被他的真情流露感染,也忍不住紅了眼眶,心里早已一陣溫暖,心靈似乎找到落腳之地般踏實,此刻起她將永遠是東方玄芯。
「好!好!當然好!你當然要陪著我們,誰都搶不走。」東方翊依然當她孩子般的抱著,輕如鴻毛般的重量讓他心疼不已︰「傻瓜!大哥高興呢!二弟他們肯定忌妒我隔了五年六個月十七天第一個見到你,走,我帶你回家。」
剛被他感動著,就被他迫不及待的結尾震醒,她拉著他的衣服阻止︰「大哥,莫急,先听我說……」
東方翊抱著她坐在椅子上細听,半響!才依依不舍的離去,不管她說什麼,他都會盡力滿足她,因為她是他們最愛的家人。
玄芯松口氣的躺床上,抱著紫君與自己水平面對看︰「你說家人都是這樣的嗎?愛護、包容、體貼,甚至沒有質問我不該出現在這,而沒有先回家,你說奇怪嗎?」
原來是你家人啊,怪不得和你味道相似,紫君一會捉著玄芯的衣服嗅嗅,一會指著鼻子嗷嗷叫。
「跟你說了也白說。」把它放下,心里卻開始想象著其他的家人,很快就能見面了……
顏若竹出現在房里時,已過去了一個時辰,玄芯看他身後沒有那兩只跟屁蟲,遂辛勤的為他端茶倒水︰「師兄,辛苦了,可有發現?」淡定的把手給他把脈。
「你既然沒事不就是最好的發現嗎?師妹……」脈象平和緩慢,略帶虛弱,但無大礙,他松口氣放手。
五千年的文化累積是驚人的,更何況中醫的博大精深豈是朝夕所成,而古時候對于疾病的認識仍在模索探究,對于疫病的認知更是知之甚少,何況後期引進的西醫特點更是快速有效,有段時間中醫都被其鋒芒覆蓋。
她在現代好歹知識不嫌多的把二哥的醫書看了大半,實在不忍心說時間所產生的差距是多麼殘忍,超時代的東西沒有能力駕馭,被覬覦了就只有被毀滅的份,她不用嘗試也知道這沒有懸念的結果。
「師兄真是英明,其實也就是毒煙霧吸入份量的多少決定著頭痛的輕重。」還好那天風挺大的,都分散開了,不會死人,如果出現死人也是被嚇死的。
「這藥方也只能減輕疼痛不能藥到病除,三日後才將有好轉,我畢竟不是大夫,你看看有沒有更好的方子,這事就交給師兄了。」她從懷里拿出早已備好的藥方,如果不是師兄到來,她根本沒打算用。
顏若竹接過方子細看,雖然都是些常用的解毒止痛藥,但都是對癥下藥,只要他稍加更改,這方子就能起到最大用途。
治病不在于藥材的珍貴與否,而是找到發病機制,用藥準確,力求根本同治,城里的大夫對于疾病的來源一頭霧水,又怎能下藥準確。
他用食指撫模著杯子邊緣,沒有深問結論從何而來,很多時候他和師傅翻遍谷中書籍也沒找到她說的某些結論和診斷,如十八反及十九畏,並不是他英明,而是她太多迷,他只想知道︰「你為何獨自出谷?」
玄芯看不出他此刻情緒,但是還好師兄深明大義沒有繼續追問她︰「突然想出來走動,不是我一個人。」她趕緊把紫君拎在手上︰「還有它,听墜谷的人說它很厲害的。」實情卻是半點沒發現,不過現在的用途是轉移注意力。
紫君本來在抗議被她拎著,正把尾巴卷她手上防止晃動,听到她的贊美馬上咧開嘴點頭,心里臭屁的想著︰「當然,一般人它都不屑動。」
顏若竹突然捏碎手中的杯子若無其事的問道︰「墜谷的人?」何人有這本事?
她言簡意賅道︰「一個易容過的年輕男子中了瘴氣,師兄看~」把紫君送他面前,隨手想把他手上的碎片拿開,有內力就是好,什麼東西到他們手上都如紙做︰「這是我以解藥和他交換的,很漂亮吧!」
顏若竹避開她伸過來的手,一甩碎片全無︰「師妹,有時候防人之心不可無,算了……」以她的聰慧,這些不用他說,希望她能保護好自己︰「你大哥來過?」
計劃趕不上變化,既然情況有變,只好改變計劃了,她低聲重復說著離開的安排。
「也好,谷中你暫時也不能回去了。」闊別多年,也該團聚了,只是他心中為何如此不舍?
「既然這樣,那師兄也跟我回去?再說你每年都會在固定時間去東方家為那位」四小姐「治病,反正時間也快到了。」為了掩人耳目可是下了不少功夫,也算不負有心人了。
在她期待的目光中,他點頭答應,只是︰「我先回谷中一趟,會在指定的時間到,你一切小心行事。」有她大哥的安排,相信一切無慮,他得回谷中查看情況。
「謝謝師兄。」這樣單純的日子真是舒服,都是值得信賴安心的同伴及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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