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偷玄 014︰不告而別

作者 ︰ 沈魚落燕

第二天心情不錯的玄芯起了個大早,決定去看看身體早該恢復的公子舒雲,可是敲了半天門也沒見人影,不會是藥下重了吧!

當她想踹門而入查看時,試探性的一推發現門根本沒鎖,也就理所當然的進入,房內的格局和她的一樣,被褥都是整齊的,床中間有打坐的痕跡,畢竟藥量加重了,有發黃的汗跡,但是早已干透冰涼,也沒賊人入侵掙扎打斗的跡象,難道還能變成耗子藏入洞里不成?她在小小的房間轉了兩圈,看床下翻櫃子把能藏人的地方都翻一遍,再三確認是人去樓空了,看來第一次有心救人竟然落得這種待遇,心情真是哇涼哇涼滴,好歹留下錢財讓自己覺得有點價值,現在真是虧大了。

以後可不能太相信表面和感覺,因為在性命面前,每個人都是天生的戲子。

人性本善或人性本惡,都在于你接觸的教育和環境,立場不同選擇自然不同,對錯黑白都只是各自心里的衡量,沒有絕對的正確︰「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也;光陰者,百代之過客也。而浮生若夢,為歡幾何。」

逐漸退回自己的房內,打開臨街的窗戶,清冷的晨風瞬間直撲臉面,心靈也開始沉澱,平靜無波,看著陽光溫暖而至,朦朧的美被陽光照得無所盾形,陰影的一面也將暴露眼下……

「六爺。」莫冥面無表情的稟報︰「心姑娘救回來的公子,不知何時消失。」

白暮洛問道︰「你是說在暗衛眼皮底下消失?」

莫冥點頭︰「直到早上心姑娘闖入才得知。」

本是悠閑躺著的白暮洛瞬間眯眼︰「心弦姑娘有何表現?」那位公子即便痊愈也不可能在不驚動暗衛的情況下離開。

「房內並沒有掙扎打斗痕跡,方姑娘呆了半炷香時間,似乎斷定他不告而別,看似心情不佳的回房了。」

「吩咐下去,多派幾人看守,但是不能驚動心弦姑娘。」沒想到赤濱城還有如此高人,看來不得不防︰「另外派人追查那位公子的行蹤。」

「是。」直到莫冥隱身退下,白暮洛才翻身而起,想不到以皇家暗衛的能力,也只能查到此人與血煞殿有關,至于身份地位全然不知,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走人,武功造詣定不弱,他邊想邊邁步向五哥房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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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兄弟得醫聖親傳,果然醫術了得,這次承蒙兄弟仗義相助,才幾日光景赤濱城的疫病就有所好轉,百姓也不再恐慌,真是可喜可賀。」白暮塵舉杯︰「翊也是不可多得的功臣,多虧你運送的物資,真是解了我燃眉之急,這杯敬你們,略表心意。」

「王爺客氣了。」兩人同時飲盡杯中酒說道。

顏若竹冷淡道︰「救死扶傷乃是身為大夫的職責,王爺無需客氣。」對于師妹的才能為了不節外生枝,他和師傅都默契的選擇沉默,這次也不例外,就讓他們認為是疫病吧!

「暮塵,你又何必與我客氣,當年你們願用五年之約,就換取了你家族僅剩的一顆血蓮救在下家妹,東方家族已感激不盡,五年之約雖已過,只要你兄弟倆一句話,在下也會義不容辭。」東方翊由衷感謝他們,即便當時帶著利益所驅,四妹能有今天也離不開幫助過她的人。

他一直若無其事關注著玄芯的房間,看著不斷進出的大夫和兩個年紀不大的藥童,坐立難安的滋味讓他想馬上沖過去確認,即便他心里明白,這都是計劃,也難免擔心她身份遲早會暴露,畢竟雙子王爺的勢力不容小覷,爭取能瞞得了一時是一時,玄芯似乎也無意多做掩飾,連名字都是反過來稱呼,查到他們家也是遲早的事,只希望到時王爺不再追究此事。

「來,喝酒,都是自己人,說這些就見外了。」白暮洛見東方翊始終心不在焉︰「翊,你是不是哪里不適?」納悶他這幾天怎麼不似以往沉穩,略顯浮躁。

「可有頭疼?趕緊讓顏大夫給你看看,不會是染上這里的瘟疫吧?」當年確實存在利益的交換,只是五年的交情又何嘗是假,孰又能無情?

「我沒事,可能是家中四妹舊疾復發的時間快到了,有點心慌。」東方翊避開顏若竹的觸模,舉壺倒酒,當他看到斜對面走出一背影熟悉的人時,他巧妙的擋在眾人視線前。

「今日就當是臨行餞別酒,有顏兄弟在此我也放心,在下明日即啟程離開,它日再聚。」

雖然是很細微的動作,卻沒逃過顏若竹的雙眼,他配合道︰「東方公子的氣色並無不妥,可是憂心所致,心病還需心藥醫。」

白暮塵道︰「既然這樣明日讓人護送你回去,它日再去府上拜訪。」城門昨日就已開啟,城鎮也已開始步入正軌,相信再過不久他們也會離開了,只是︰「心弦姑娘可有好轉?」

自從公子舒雲走後的當天,她就一個人在外閑晃了半天,去了五家藥堂,三家胭脂鋪,晚上回來就貼了字條在門上,字條上列了一堆的不允許,主要是不允許任何不相關的人打擾,原因卻是舊疾復發,需要靜養,一直到現在都把自己關在房里,只有一位老大夫和兩名藥童得已進出,甚至不曾在外用餐。

「那老大夫只說女子疾病,不便相告。」白暮洛訊問過老大夫,老大夫問過他身份後就告知一句話,他也就不便深問,意思很明顯,他們都是不相關的人,還好不是單指他一個,心里也就無所謂了。

白暮塵道︰「讓顏公子看看不是更好,怎就舍近求遠呢!」

「承蒙王爺看得起,在下想可能是方姑娘怕難為情吧。」顏若竹嘲諷的想,真要難為情,不知師妹能不能留條命活到現在,不過他很慶幸能有現在的她。

在每人心懷各異時,玄芯已順利喬裝跟著老大夫回到家中︰「林大夫非常感激您相助,這是小女唯一能報答你的。」她從懷里拿出銀兩和一封信交到他手中︰「要是有人為難您,您就把這信給他。」即然是大哥安排的人,相信也不會有事,不過還是有備無患的好。

「姑娘,不過是舉手之勞,當年我欠東方公子一個人情,總算在我有生之年還上了,信我就收下,錢還是你自個留著做盤纏,路途遙遠也是要開銷的。」出于無奈,老大夫並不知道實情,東方翊只說這位姑娘想獨自回家,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她行蹤。

務實的老大夫最後還是沒有收下錢,玄芯和每天都在睡覺的紫君開始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當她進入舒適的馬車上,就能看出東方翊對其妹的用心良苦,馬車上鋪了厚厚的白色皮毛,還備齊了茶水、蜜餞、水果、幾套換洗衣服,竟然還有圍棋,不會是讓她和紫君下棋吧!

坐在馬車上完全感覺不到顛簸,雖然內在豪華舒適,馬車的外在卻極其普通,配上一男一女兩個看起來也極其普通的車夫,由表面看起來就像農家夫妻攜女出城探親,前提是沒人掀開車簾。

今日是爆發疾病後的第五天,也是自那天後自由出入赤濱城的日子,玄芯沒受到任何阻礙就離開了這倒霉地,她把仍在袖子內睡覺的紫君拖出來搖醒,模著車上鋪的皮毛說道︰「你看!你的同類成為毛毯了。」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又何嘗不適用在有一身漂亮且舒適皮毛的動物身上,紫君懶得搭理她,它沒有同類,它是唯一,也是最後一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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