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吸血鬼 第三十三章 前戲

作者 ︰ 扶風漢

()沐雄出發後有兩條路可以進川,一條路是翻過哈巴雪山進川,一條由穿過怒江大峽谷進川。峽谷路近,雪山路遠。

開路部將賀人龍問沐雄︰「請問王爺我們走哪條路?」

沐雄抬頭看著哈巴雪山,看到哈巴雪山山體陡峭,山頂白雪皚皚,山峰寒霧鎖山,懸崖峭壁層出不窮,就指著峽谷說道︰「懸山陡峭,肯定難走。命令大軍由峽谷中穿行進川。」

賀人龍說道︰「只是這峽谷縱橫數百里,外圍還有郎中樵夫進山采藥砍柴,峽谷內部不知是什麼情況。」

一位白發蒼蒼的樵夫正在軍中作向導,他望著賀人龍說道︰「這位將軍說得對,峽谷外圍都時常有猛獸毒蟲由峽谷深處走出來傷害鄉民,上月都有幾位在峽谷外圍砍柴的樵夫被響尾蛇咬死。峽谷深處時常紫煙騰起,想必是從沼澤中冒出的瘴氣,凡人沾之即死。望王爺詳之。」

沐雄不信邪,他喝斥賀人龍︰「兵士逢山開路遇水搭橋,豈能為幼蟲輕煙所阻,你身為開路先鋒,膽子怎麼如此之小。我軍所載輜重極多,若是翻雪山,豈不延誤了平叛時機?大軍由峽谷穿行,切勿多言。」

賀人龍無奈之下只得率部率先探路。

大軍由峽谷穿行一百多里後,道路由寬變窄,再走十來里,谷底已經布滿荊棘,賀人龍命士兵砍斷荊棘,填充坑窪,行軍速度極為緩慢,大軍行程一日不過三十余里。

又走兩天後,谷中變得幽暗清靜,荊棘眾多不說,還時不時從竄出兩條毒蛇蜈蚣等毒物叮咬士卒。天空中明明是晴空萬里,峽谷中卻是暗無天日,穿行于峽谷還得點亮火把才能看清路途。

大軍在谷中穿行幾日後,路途越來越險,谷中除了荊棘外,還不時出現一個沼澤淤泥坑,坑上落葉堆積,士兵砍著砍著荊棘,就有可能陷到淤泥堆中,再也見不到人影。賀人龍部開路開得是心驚膽戰,神志不寧。

有幾個機靈的士兵在砍荊棘之前先砍根木棍,拿在手中朝下腳處先戳幾下,看到堅硬後方才落腳。

只是木棍戳到好像是結實的地面,但踩上去就不是那麼回事了,還是噗通一聲就陷進了沼澤里,木棍的重量到底還是沒人的身體重量那麼重。士兵們見木棍不管用,又朝露出岩石的地面跳去。士兵心說石頭都不沉,總會安全吧,一腳踩上去還沒站穩,怎麼感覺又在往下陷了?原來石頭是從山上滾下來落在沼澤地上的,石頭的命好沒有陷進去,還可以欣賞一下谷底風光,但被大兵的腳一壓,沼澤頓時承受不住如此重量,只好陷進去了。

很多士兵還沒見到敵人的影子,就先壯烈于蟲蟻口中,或者是葬身淤泥中,可謂死的憋屈。

沐雄帳中,賀人龍垂頭喪氣的稟道︰「王爺,在給我點兵。」

沐雄大驚道︰「你被敵人偷襲了?」

賀人龍搖搖頭,說道︰「沒有,但是比被敵人偷襲還要慘,部下十有**死于惡劣的自然環境中了。士兵或葬身沼澤,或被毒蛇咬死,總之死傷慘重。」

沐雄問道︰「還有多遠才能到四川?」

賀人龍說道︰「還有四百里才能到川滇邊境的怒江,怒江水流湍急,看來修橋又是一件大工程。你得給我兩萬人馬。」

沐雄吃完大驚︰「依你這麼說,你的兩萬先鋒死的沒有多少了?」

「還兩三千活的吧。」

沐雄朝椅背上一倒,嘆了一聲後說︰「好吧,給你兩萬。速速開路。」

等沐雄大軍撞撞跌跌到達怒江三江口時,已經死去三萬余人。

三江口是三條江水的匯合處,水流湍急,河床極寬,渾濁的江水洶涌流動,翻起的白浪令人膽寒。

三江口旁有一洞,名叫銀坑洞,銀坑洞洞主阿比能見到沐雄率到來,連忙宰羊牽牛前來慰軍。

沐雄大喜問道︰「洞主既然是本地洞主,一定熟知此處的地形。」

阿比能說道︰「此處背靠群山,山中禽獸極多,左邊大江,江水洶涌。右邊方圓數百里地勢平坦富饒,能種萬物,銀坑洞中有銀礦。」

沐雄听完感嘆道︰「真是世外桃源啊,我要過江討逆,江水湍急,怎麼辦呢?」

阿比能听完說道︰「此地三江匯聚之地,實在不是渡江之處,但順江而下,一百里外水勢變緩,乃當年武侯渡江處,到那里建筏渡江,必定萬無一失。」

沐雄听完就要率兵依言而行,阿比能告退。

等到阿比能走後,賀人龍建議道︰「王爺不必如此,想我大軍數量極多,何不在此處建一座過江大橋,此處河床雖寬,但山中木材極多,若是建橋,耗時也不過十來天。若是大軍在此扎一寨,進可攻敵,退也可以佔據大江之險御敵。阿比能之所以勸王爺順江而下,是怕大軍擾民而已。」

沐雄听沉思一會後扶額說道︰「你說得太對了,他不想我在此處建橋,我偏要建一座橋過江!建橋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賀人龍領命,出去教士兵們開始在此處修建浮橋。

沐雄就在銀坑洞旁安寨扎營。

十日後,浮橋終于建成。大軍浩蕩過江。沐雄分兵三萬,令副將滕飛在江右護橋保寨。其余大軍過江,逶迤朝著四川出發。

過江後山險峰迭,大軍一路上只見山坳處有幾處民居,青山上到處是一塊塊被開墾出來的田地,山澗處一條條溪水從山頂瀉下,在山腳處匯聚成河。

大軍就在河流旁邊沿河行走。

沐雄攤開地圖,看到前方不遠處就是四川的黃聯關。

黃聯關地處路南石林,關隘兩旁岩石形態各異,道路兩旁盡是差天峭立的岩石,岩石斷裂處一座巨石打造的關隘隔斷雲南進川的唯一要道。

孫可望已經在黃聯關等候多時,關隘上弓弩大炮無數,全部對準沐雄前來的道路。

沐雄離關十五里下寨,稍作休整後,命先鋒賀人龍去攻打關隘。

賀人龍率兩萬人到關隘遠處一看,看到前方一座斷裂的山谷中杵立著一橙黃石頭建造的厚實雄壯的城樓,城樓兩邊直抵山谷,沒留絲毫縫隙。城樓上寫著黃聯關三個大字。

城樓上旌旗遮天,牆墩後隱約可見穿著閃亮鎧甲的守城兵士,牆墩上不但有數不清的弓弩手,還有無數擱在牆墩上的大炮!黑黝黝的炮膛剛好對準自己的樣子,賀人龍打了一個冷戰,問左右偏將︰「依你們看這里該怎麼攻打?」

他左側側傳來一個顫抖的聲音︰「還打,打什麼打,我們不被打就行了。」

賀人龍點點頭,見右邊沒有人說話,就轉頭問右邊偏將文鎮興︰「你說呢!」

文鎮興突然撫模著自己的肚子,一臉痛苦的說道︰「將軍,不好,我突然水土不服了,肚子里翻騰得厲害,我能不能先上個廁所再來攻城啊。哎呦,哎呀。」

賀人龍也面露痛苦的說道︰「不,不好,我也水土不服了。快回去上個廁所了再來,這里離敵人關隘太近,要是剛蹲下敵人揮軍過來就慘了,我們先回大營吧!」

賀人龍部士卒听完,拔腿就往回跑。

孫可望見到敵人膽怯,更不打話,打開城門就率領五千騎兵追殺逃跑的滇兵。

賀人龍部來時扛著雲梯,行動不自如,就將沉重而又笨重的雲梯朝路邊一扔,連跑帶爬的朝著沐雄扎營處跑。

孫可望一看更加歡喜,狠狠揮動馬鞭,要讓馬匹跑得更快一些。

追了十來里後,部將孫勛見到道路兩側石林處一片橙黃,石頭林立處正好伏兵,指著兩側石林對孫可望說道︰「大王,敵兵還沒攻城就先狼狽而逃,這里又正好伏兵,恐怕有詐。」

孫可望哈哈大笑道︰「敵人見我軍防守森嚴,弓弩炮膛數量眾多,連膽都下破了,豈會設伏?」

這時他已經追到了潰逃的滇兵尾部,他一刀將一小兵的腦袋劈掉在地後,對部下大喊道︰「盡殲敵人,不要讓他們活著回到敵營。斬敵一顆人頭賞銀十兩!弟兄們,發財的機會來了。」

騎兵听說殺一人就有十兩銀子可以拿,都大喜不已。鼓足勁的沖到滇兵隊伍中,揚起手中長刀,左斬右殺的開始掙錢。

由于一顆敵人的腦袋值十兩銀子,騎兵們都殺完一人後就將人頭撿起,放在馬背上,等到回城後提著人頭去找孫大王換錢。

片刻間,沒死的滇兵被追到了沐雄所設的大營。

沐雄早就擺好了陣勢,他布陣營外,前面一排是盾牌手,盾牌手身後士兵手持長矛,長矛兵後又是手持連弩的弓弩手。

沐雄騎馬站在盾牌手後面,身後旗幟上大書︰「雲南王侯沐雄」。沐雄衣著銀白鎧甲,頭戴深紅瓔珞盔,腰懸龍泉寶劍,騎高頭雪白寶馬。威風凜凜,氣勢洶洶。

他見逃出生天的滇兵回來後,命盾牌手朝兩側閃開,將賀人龍部放入營中後,盾牌手又合攏,組成一堵盾牆。

孫可望見到敵人有了準備,大喊道︰「弟兄們,撤。」

沐雄大聲說道︰「將軍,既然來了,何不聊聊。」

孫可望冷笑一聲,勒馬答道︰「狗賊,我與你勢不兩立,有何可談。今日卻留你狗頭,讓你多活一日,等到明天我再來取你小命。」

沐雄怒極而笑,他滿臉漲得通紅,但為了計謀得逞,強忍著怒氣說道︰「你何必怒氣沖天呢,你我原本無冤無仇,本王只是奉召行事。不得已出兵,也只是做做樣子罷了。你又何必當真。」

孫可望听完後放緩語氣道︰「哼,你想耍什麼詭計?」

沐雄連忙揮手說道︰「絕對沒有。我知道將軍你勞師遠征,兵將必定十分辛苦。因此小小心意,還望將軍笑納。」

說完,一拍手,盾牌手讓出一條通道,從通道內推出四五輛大車,車上滿載白銀。

白銀被陽光照耀得閃閃生輝,閃現出刺眼的銀光。

銀車推到孫可望面前後,孫可望滿眼冒出銀光。驚喜之情表露無遺。

孫可望兩眼發直的望著銀車,沐雄嘴角笑了一下後,平靜的說道︰「這是本王略備的薄利,望大王笑納,只求雙方能夠相安無事,等到干戈平靜後,我自然退卻。如此一來,皇上既不會怪罪我,而將軍你也可以回去交差。更能使雙方的士兵毫發無損的回家過年,可以說是三贏了。」

孫可望眼楮看了一眼白銀,又看看沐雄,然後貪心不足的說道︰「只是我大軍所耗甚巨……」

「你放心,放心,只要我們相安無事,半月之後我更會送更多的銀子給你。」沐雄打斷他的話,急忙說道。

孫可望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就去守關,你則在此野炊。如此甚好,甚好。」

沐雄笑呵呵的說道︰「好,將軍心懷將士,真乃仁慈之將。」

孫可望擺手說道︰「我本貧苦百姓,荒災連連不斷,不得已而造反,你我將士多出自貧苦百姓之家,既然能夠止歇干戈,又何必自相殘殺呢。告辭。」

沐雄連連點頭,數次稱是。

孫可望對沐雄遙遙一拱手後,令騎兵下馬推著沐雄送的銀車,轉身回黃聯關去了。

等到孫可望走遠之後,沐雄雙眼微閉,惡狠狠的對身側家將說道︰「等一個時辰,我們殺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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