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有爭議的安排
二零零九年八月二十五號上午八點，天空晴朗，天際掛著幾朵飄逸的白雲，太陽走到了高處，即使是上午，陽光也為創新高級實驗中學的校園，增添了一些熱氣。
孔立樹校長在學校校道旁泊好車，打開車門走下了車，走在校道上，穿越校園的熱氣，緩緩地向辦公大樓走去。孔校長約模一米七左右的身材，四十多歲，人到中年，有些胖的身體，用白襯衫及深灰色西褲包裝起來，這是他習慣上班的工作著裝，右手拿著公文包，一邊走路，一邊向打招呼的學校員工微笑著致意，頗顯作為領導的風範。
今天是為了迎接九月份新學期的到來，召集全校領導商討如何安排落實學校的工作做準備，開會時間定在八點三十分。時間一到，各領導依時而至，會議正常開始。
整個會議進展得非常順利，大多數工作，像往年那樣按部就班，有條不紊地很快就落實好了。每個學期，最令領導們頭痛的事情，就是關于高中開設的一個特殊班級，對那個班的班主任安排最為費心。為什麼說特殊？由于那個班級的學生比較混雜，有體育生，有文藝生，有插班生，有父母是當官的學生，有父母是富翁的學生。總而言之，在師生的心目中，那是一個雜牌班，說得不好听一些，就是每一屆高中最爛的那個班，爛到什麼程度，拿學生的質量來說吧，好像擺地攤的商品質量那樣。因此，關于那個班班主任的安排，都是留到最後才商討的問題，以免影響其它工作的順利落實。到了最後，話題順理成章就回到了，關于那個班的班主任安排的問題上。
這樣，孔校長若有所思地說話了︰「好了，其它的各項工作已經落實得差不多了，現在，我們該討論一下，如何來落實好o916班班主任的事宜了。那樣的一個班級歷來都是最令人頭痛的事情，開班至今，尚未有一個老師，能夠有始有終從高一做班主任帶到高三的。因此，我想到了一個人，想听听大家對他的看法及意見。」
陳若明是個頭花白，五十歲上下的副校長，他用手向上扶了扶自己的眼鏡，好像很了解孔校長的心思似的說︰「你說的那個人，是不是剛來一年，學校安排他訓練的高考體育生，個個都考上了二本，為學生尊稱為‘教授’的莫老師？」
「是的，不錯，就是他。說實話吧，他剛來的時候，我還真的不怎麼看得起他，看他的那副樣子，有些像其他通過門道進來的老師那樣，是來我們學校搵個飯碗的。一年下來，我才真正地現，很多所謂優秀的高校畢業生，論教學及訓練的能力來說，跟他真的沒得比。」孔校長肯定地說。
另一個比校長較為年輕一些，姓範名可鑒，專管學校德育教育的副校長說︰「我跟他接觸很少，對他的了解不多，讓他去帶這樣的一個班級，行嗎？」他臉帶疑色說，「訓練學生的能力，他確實有一套，這是毋容置疑的事實。可是，要管教好一個那樣的班級，可不是一件那樣簡單的事情啊！」
「範副校長，我理解你的意思。」校長微笑著回答他的話，「每一年為了那樣的一個班級，讓你花費了很多心機，你辛苦了，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你對他的懷疑，應該是你對他了解比較少一些的緣故吧！」
這時，姓名叫昌改的政教處主任，心里好像堵著話，要一吐為快似的，給人感覺有點搶話的味道說︰「他確實有能力，然而，背後議論他的人也不少，有好幾個老師都對我說過，大家看到他只是上課吹吹哨子，不怎麼說話的，也很少跟別的教師交流，有些人就懷疑他的講話能力是不是有短板，而更多地回避跟人交流溝通。」
孔校長听完昌主任的話，心中有種想噴的感覺，開懷大笑起來說︰「昌主任不要道听途說，就對他下結論。」校長邊說邊把擺在他面前的六頁稿紙遞過去，「昌主任，拿這些看看吧！你是教高中語文的，看看就知道他有沒有演講的能力了。他第一個學期結束，就寫給我這樣的信了，這學期有幾處地方要調整的辦法，還是他在信中提出來的建議啊！」
範副校長接過校長的話，還是有些不放心地說︰「他就算有很強的能力，也是一個剛出道的毛頭青年而已，缺乏管教經驗，管教一個那樣的班級，我確實有些憂慮，當然，只要不出什麼亂子就好！」
昌主任大略看過莫有為寫給孔校長的信，頗感意外地說︰「嗯，不錯，一個練體育出身的大學生，還有這樣的文筆及思想，倒是令人刮目相看了。練體育的人，都是給人四肢達大腦簡單的感覺，他是我遇到的第一個，也許，這是一個例外吧！」昌主任說話的口氣還是有點偏見的意味，「不過，里面提到‘教人先教心，教心先教樂’，‘把差生教導成一般的學生，一般的學生教成優秀的學生，優秀的學生教成尖子的學生’，他的這些理念說得很對，其實，大家都在思考這樣的教法，結果都做得不怎麼樣，始終還是擺月兌不了應試為主的教法，這些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做法。」
孔校長听了大家的意見，暗含總結性的說︰「現在，我向大家說說我的真實想法吧，我們作為領導，一是關于對新來的教職員工，應該抽些時間，多些了解他們的教法，以及他們的為人，唯才善用，最大限度地揮他們的才能，必定有利于提高我們學校的教學質量，以及管理水平。二是關于對待我們學生的問題，莫老師在信中提到兩句話，一句是‘學生就是學生，學生有問題，是正常的，沒有問題的學生，那是自己學會教導自己的人了，對待學生的問題，需要因人而異，個別對待，因材施教的道理該是如此’，另外網絡流行的一句話，‘沒有教不好的學生，只有教不好的教師’，這樣的說法，大家也听得多了吧！我想，他既然提到這樣的想法，也許，他對學生的教導，有他自己獨到的心得，或者在這方面的能力，他確實有過人之處。」
範副校長是專管德育教育這一環節的，听了校長的一席話，頗有感觸地說︰「校長說的很有道理，我們學校名為‘創新高級實驗中學’，應該為學校注入一些新鮮的東西了，不要還是那樣老一套‘外甥提燈籠——照舅（舊）。從莫老師信中的吐辭達意來看，他這個人有些特別，比起其他普通的老師來說，確實有他與眾不同的一面。」
「去年，莫老師剛到的時候，將那幾個差些的學生安排給他訓練參加高考，我是特意那樣安排給他的，你們對我也持反對意見，其他的體育老師看到學校做出那樣的安排，還暗中偷著樂呢？認為有些苦頭夠他吃的了。我覺得那些差生跟他訓練，考不上大學，那也是正常的結果。」孔校長喝了一口茶，停了一下，又接著說︰「因為，他剛來報到的時候，跟我說的話，我听了有些刺耳，就覺得這個年輕人有些傲慢，我就特意那樣安排考驗考驗他，結果，讓我有些吃驚，那些沒有太大希望的學生，居然全都考上了二本，今年，我們學校考上大學的體育生，排在了全市第一位，這是建校以來的第一次吧！」
其他領導對孔校長說的話，一致表示贊同。
「他展現出來的才能，讓我覺得他是一個很不簡單的青年，o916班是塊難啃的骨頭，讓他這樣有沖勁的年輕教師，啃啃這塊難啃的骨頭，他能夠啃得下的話，證明他這個人在教師隊伍里，確實是一個難以求取的一流人才。」
範副校長說︰「校長說的很有道理，我贊同你的想法，至于他有怎麼樣的才能，以及用什麼辦法去管教學生，現在還是未知數。」
「這當然啦，又有那一個剛從大學畢業出來工作的青年，做領導的就能夠肯定他的實際工作能力是優是劣呢？莫老師的能力，我也不敢保證他訓練學生的能力有一套，當班主任管教學生的能力是不是也有一套。現在，我們需要做的事情，就是為他安排工作，至于結果會怎麼樣，那是他的事了，我們大家還是拭目以待好了，真的不行的情況下，我們再商討換其他的老師吧！」孔校長也是心存疑慮著說。
到了這份上，大家對孔校長說的話，也心領神會了。
這時候，一直沒有說過任何言語的教務處主任任智友說話了︰「我想，大家也明白了孔校長的心思吧！o916班的班主任，就由莫老師擔任，大家再無什麼異議的話，我就這樣把班主任的工作落實好吧！」
「既然孔校長這樣說了，就按校長的意思安排工作吧！」本來關于班主任工作安排的事宜，是範副校長負責的，他對各班的班主任都要通過了解及考核，才會作出最終的決定，他非常理解，一個優秀的班主任去帶一個班級，他的工作壓力也會減輕很多，就有些附和的心思說話了。對那樣的一個班級，他安排過不少有經驗，而且資質很高的老師當班主任，結果還是經常會出現問題，他心中想的，這麼的一個青年會有什麼作為嗎？他始終不相信莫有為能夠帶好那樣特殊的一個班級。
「下學期的各項工作，大家沒有什麼意見的話，就按照開會的精神落實到位吧！任主任，你下午找莫老師交流一下，看看他個人的意願怎麼樣，然後再落實好他的工作。」
「好。」任主任簡捷地回應。
校長最後以決定的口氣說︰「今天上午的會議到此結束，散會。」
如此而已，工作了一年的莫有為，在領導們帶著疑慮的心思下，把他放到了特殊班級o916班，擔當該班的班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