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初搖頭,笑著爬上他寬闊的背,縴細的雙手摟住他脖子,像小時候一樣,把頭埋在他溫暖的後背,開心地說︰
「浩然哥,出發。愨鵡曉」
「好!」
楚浩然的心底瞬間被滿滿地溫暖填滿,仿若背上背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他最最珍貴的幸福。
他雙手反到身後,極其輕緩地摟住她,再小心翼翼地起身,邁開步子朝前走去。
夜風靜靜。
若初小臉緊貼著他的衣服,用心地感受著這一刻的幸福,腦海里過往一次次這樣趴在他背上的情景如幻燈片一幕幕放過。每一次都清晰得仿若昨昔。
楚浩然每一步都邁得極小,似乎怕太快走完這短短的五米,背上的溫暖讓他心里生出一種可怕的念頭。
他想要永遠和若初在一起,什麼也不管,什麼也不在乎。
只要永遠和她在一起!
可這種念頭很快便被另一個聲音嚴厲的斥責打消,他如何讓她跟著自己下地獄……
走完最後一步時,若初抬頭望著星空,含淚的雙眸里有著濃濃地幸福和滿足,如此,已經夠了。
今晚的快樂已是一種奢侈,她之前都沒想過,她和浩然哥還可以像從前那般的毫無芥蒂,那般的快樂。
過了今晚,他便是哥哥,永遠的哥哥。
以後,她要努力讓他幸福,讓他和安琳幸福。
「若初。」
「嗯!」
「你恨浩然哥嗎?」
「不恨。」
楚浩然沒有立即放她下來,而是背著她靜靜地站在山頂,迎著拂面的夜風輕聲問。
她輕輕地回答,聲音里沒有怨恨。有的只是淡淡地憂傷,隨風吹逝。
她從來都不曾恨過他,從來都不曾。
楚浩然不再說話,若初也安靜下來,一個垂眸看著山下的閃爍霓虹,一個抬眸望著寂靜星空,不知過了多久,她才輕輕開口︰
「浩然哥,放我下來吧,你會累的。」
「好!」
他心口有東西堵著,聲音微微暗啞。
緩緩蹲子,把她放下。
這一晚,他們吃著零食,喝著飲料,看著星星。
山下,有人一夜未眠,獨坐到天明。
**
若初和楚浩然是吃完早餐後道別的。
「浩然哥,昨晚你一夜沒睡,今天還能上班嗎?」
「能。」
楚浩然看起來精神得很,眉宇間沒有絲毫疲憊。
「那好,你去上班吧,我自己坐車回家。」
「好」
楚浩然沒有反對,他知道,她會做這樣的決定。
他替她叫了出租車,看著她上車。
出租車很快地融入車流,若初明媚的笑靨也消失在他視線里。
直到再也看不見那抹英俊挺拔的身影,若初臉上的笑才緩緩斂去,掏出手機開機,一連串滴滴地聲音接鍾而來。
她淡淡地掃過那些未接電話,以及一條裴易川發的信息︰楚若初,收到信息立即回電話!
她唇角一勾,自己好像總是觸及那個男人的底線。
回去後要面對他怎樣的風暴她這一刻並不在意。
縴縴玉指按下編輯信息,一筆一畫用手指寫下一句︰
「浩然哥,我會努力過得快樂,你和嫂子也一定要幸福!」
**
「若初,你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
若初到時,咖啡廳剛開門,服務生正在打掃衛生。
慕容萱拉著她上了樓,關心地問︰
「若初,你和裴易川在玩貓捉老鼠的游戲嗎?」
楚若初怔了怔,隨即瞪她一眼,笑著說︰
「我才不是老鼠呢。」
「那你昨晚去哪里了?是單純的躲著裴易川呢,還是和別人在一起?」
慕容萱在她對面的沙發坐下,托著腮,一臉探究地看著她。
楚若初傲嬌地揚了揚眉,掏出手機緩緩道︰
「我和浩然哥去山頂看星星,懷念童年往事去了。」
「一晚上,只是看星星?」
慕容萱驚愕地睜大雙眸,把她從頭到腳一番打量,最後笑得無比曖昧︰
「若初,你就沒有趁機把他撲倒?」
「去你的,你以為我腦子不正常啊。今非昔比,浩然哥有安琳嫂子的,我也是有夫之婦。昨晚裴易川給你打過電話?」
這是她的原則,在他結婚前,她雖想著把他搶過來,但如今再有糾纏,便是觸及道德了。
「嗯,我本來想說和你在一起,但……」
慕容萱歉意地聳聳肩,面對裴易川,她還是有著小小地緊張,即便是隔著電話,說謊也不高明,最後被人家識破了。
「沒關系,我也沒指望你幫我說謊。」
楚若初安撫道。她剛才打車直接來的店里,既沒回家,也沒給裴易川打電話,當務之急,是要給他打個電話的。
不能讓他找浩然哥的麻煩。
下意識地做了個深呼吸,撥出裴易川的號碼,若初告訴自己不要緊張,裴易川吃不了人。
電話剛響兩聲便被接起,裴易川低沉的聲音如被壓在海底的風暴從電波里傳來︰
「楚若初,你還知道打電話啊?」
楚若初心頭顫了顫,嘴上嘿嘿一笑,說︰
「我沒死也沒傻,當然知道打電話。」
「你現在哪里?」
某人的聲音陡然凌厲,風暴自海底卷起,隨時會浮出海面。
「我在咖啡廳,你不會沒上班,還在家里等著我吧?」
「你倒是知道。」
狂風乍起,海嘯呼之欲來。
「我一向聰明。裴易川,我和你商量個事唄。」
楚若初的聲音一直輕輕柔柔,帶著一分笑意,一分綿軟。
傳說以柔克剛的方法不錯,管不管用,她得試一試,希望能把電話那端某人的怒火降了。
「什麼事?」
隔著電話,裴易川有火也發不出來,只是唇邊泛起冷冽的弧度,她倒真是聰明,知道回家會被收拾。
不過,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
他不信,她一個小丫頭片子翻得過天去。
想著她總有求饒的一幕,他心頭的火稍微滅了一點。
「我想去旅游一段時間,找個清靜的小島或是什麼寧靜的小鎮專心把後面的劇本完成,斷了互聯網,不看電視,也許我能忘了昨晚那件事。」
「你想補度蜜月?」
裴易川的話差點把若初氣得吐血。
「我說真的,我想安靜地寫完後面的故事,不受任何人和事影響。」
楚若初努力忽視電話那端的衣冠禽獸,話說得無比認真。
裴易川有些猶豫,心中猜度著她有幾個目的。他知道昨晚的事對她影響極大,但他不相信她僅是因為那樣。
還有一個目的,便是要逃開他吧。
「你有想去的地方嗎?」
「嗯,有幾個地方都不錯,但具體地我還沒決定。等我確定了再告訴你。」
「好。」
難得裴易川好說話,楚若初又說了兩句好听的,便趕緊掛了電話,怕他變卦。
「若初,你要去旅游,你剛才說的,是什麼事啊,我怎麼沒听懂。」
慕容萱疑惑地問。
若初和慕容萱沒有什麼秘密,昨晚在會館看到一幕一句話概括告訴了她,慕容萱一雙眸子頓時圓睜,一臉不可思議。
「阿萱,你也覺得很不可思議是不是,昨晚我看到他們那樣不僅震驚,更覺得惡心。其實,要是換了別的女星和導演什麼,我覺得都無所謂,但那個玉靈演著我筆下的人物。我要是天天見到她,肯定找不到寫作的靈感了。」
「裴易川也知道?」
慕容萱理解若初的感受。換了她,也會覺得自己筆下的人物被褻瀆了。
「嗯,不然他怎麼會答應我去旅游,我這算不算因禍得福,終于可以自由了。」
人生處處有奇跡。
若初這一刻又覺得世界很美好了,只要遠離姓裴的,不看他臉色,不受他欺負,她的世界便萬里晴空。
「我跟你一起去。」
慕容萱也來了興趣,眸子里閃爍著興奮的光。
「你去?那辰子呢,你不想和他好了?」
楚若初好笑的問,若是有阿萱做伴倒也不錯。
擔起辰子,慕容萱又猶豫了。
**
「三哥,剛才接到陳行長特助的電話,約你中午一起用餐。」
何薇又開始正常上班,向他匯報工作時,順便把新買的六安瓜片一起送進他辦公室。
裴易川垂眸看著下周的工作日程,頭也不抬地答道︰
「嗯,好。」
昨晚那幾瓶酒效果不錯,如此一來,江氏便再也沒有貸款周轉的機會了。
「這下子,江氏那塊地非賣不可了?」
何薇笑著說,眸子里有著崇拜,三哥一向好籌謀,好算計。盡管江氏把保健品作假和記者被殺案歸于前任副總江中成,但江氏的損失是實實在在的。
他們尋找怎樣的援助,三哥便神不知鬼不覺地拆了他的台,斷了他的後路,不論過程快慢,最後,江氏定然是三哥的囊中之物。
之前裴易川本讓容氏吃了江氏,但容松對此表現出沒有興趣,加之事情有變,他變改變了主意,要親自端了江氏。
裴易川稜角分明的五官微抬,唇角勾起一抹篤定,冷笑道︰
「結果怎樣不重要,有趣的是過程。」
「三哥,那中午的飯局,還需要準備些什麼嗎?」
「不需要,只是吃頓飯罷了。」
裴易川又把簽了字的會議記錄和報表遞給她,淡淡地說︰
「你把洛寒叫進來。」
「好的!」
何薇微微一笑,接過文件,轉身離開他的辦公室。
**
江氏。
江中慶臉上的歲月風霜與陰狠重疊,惱怒地罵了一句「姓裴的,你等著。」手臂一掃,便將滿桌文件掃落于地,連帶旁邊的茶杯也‘鐺’的幾聲,在地上蹦了幾下方才停止,茶水濺了一地。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江思宇從外面進來,看到室內情景臉色變了變,急忙上前,彎腰撿起並沒摔破的茶杯,安撫地說︰
「爸,您先別生氣,小心氣壞了身子。」
江中慶狠狠地哼了一聲,咬牙切齒道︰
「姓裴的是逼著我們拋售股票和賣那塊地,如此下去,江氏就成他囊中之物了。我辛苦打拼三十年的基業,怎能被他一個黃毛小子給奪了去。」
江思宇臉色陰了陰,幾步走過去,把茶杯放回桌上,又垂眸掃了一眼地上凌亂的紙張文件,沉聲說︰
「爸,就算我們要賣那塊地,也不賣給裴易川,G市又不是只有他獨大,咱們和凌氏一向有生意來往,這個時候,不如和凌低談判。」
「凌氏,那還不是一樣讓給別人。」
那塊地是他費盡心思買下的,經過兩年的等待和策劃設計,眼看再過不久就能變成一把把的鈔票,這個時候卻要送于別人。
「爸,目前最重要的是度過這個難關,解決了資金問題,等過些時候我們公司動作進入正軌,其他的,一切都好說。」
江思宇眼里是無盡的陰暗,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若是江氏沒了,才是真正的完了。
一塊地沒了,還可以再買一塊。
而姓裴的,他狠狠抿唇,眸底閃過陰戾,他一定要把這些加倍還給他。
「好,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江中慶雖不情願,但別無他法。
「爸,既然您答應了,那我中午就約凌少辰談。」
「凌少辰?」
江中慶眉間泛起不解,凌氏的太子爺凌少辰,似乎一直不曾管公司的事。
江思宇自信一笑,他能這麼說,便是有幾分把握的。自那晚知道裴易川和楚若初在一起後,他便找人調查了一番。
「嗯,爸,你放心吧。」
**
中午十一點半。
若初接到裴易川的電話,問她在哪里。
十分鐘後,裴易川來到緣來咖啡廳,若初的手機鈴聲再次響起。
「若初,趕緊出去吧,裴易川來接你了,我覺得他對你還是很上心的。」
從透明玻璃窗看出去,慕容萱正好看見裴易川從黑色慕尚里出來,一縷金色陽光自他稜角分明的五官上掠過,讓他原本就英俊的臉龐光澤瀲灩,帥得令人驚艷。
若初臨走時又拿起一塊點心塞進嘴里,看了眼外面挺拔俊毅的身影,眉心下意識地蹙了蹙,這個男人是來招搖的嗎,沒事不會在車里等啊。
看著咖啡廳里走出來的女人,裴易川削薄地唇角緩緩上揚,若是自己在車里等著,她定然不會這麼快出來。
對她,他得時刻用點心。
若初以前常在咖啡廳留宿,早晚便在這里洗了澡,換了衣服。
此時,她穿著自己之前的衣服,簡單的襯衣牛仔褲,一雙白色藍邊的休閑鞋,連帶披肩的秀發也隨意用馬尾扎了起來,如此素顏,無端從一名嬌俏的少婦變成了清純的少女樣。
裴易川眸子深處飛快掠過一抹溫柔,勾唇淺笑間,長腿朝前邁了兩步,眸光溫潤的掃過她紅唇,眉心微皺間,伸手模向她的唇。
若初臉色微微一變,下意識地往後退。
裴易川另一只手扣住她手腕,不容她逃跑,語帶寵溺地說︰
「吃東西怎麼吃得嘴上都是,你這樣的打扮,怎麼看都像未成年。」
話音落,他修長的手指撫過她柔軟的唇瓣,拭去她唇上殘留的糕點碎沫。
楚若初眨著晶亮的眸子,也把他從上到下一番打量,繼而笑著說︰
「既然我是未成年少女,那要不要喊你裴大叔,這大眾廣庭之下,裴大叔可得注意形象。」
裴易川眉峰一擰,剛才還陽光晴朗的俊臉瞬間飄過一朵烏雲,繼而冷冷一笑︰
「就算你未成年,我也會把你養到成年那天吃掉。」
「BT。」
「走吧,姑父還在酒店等著呢。」
裴易川是自己開車來的,若初有些意外地問︰
「石磊呢,你裴大總裁怎麼自己開車了?」
「為了和你過二人世界。」
裴易川說謊真不用打草稿,張嘴便是。
若初鄙夷地撇撇嘴,清弘水眸盯著他揚起的嘴角,那笑容怎麼看怎麼邪氣,想著早上電話里他的怒氣,她抿了抿唇,皮笑肉不笑地說︰
「我倒覺得石磊開車更好一些。」
「哦?」
裴易川語音微揚,微微側著臉,眸色深銳地看著她。
若初被他的眼神看得心頭寒了一下,她覺得和姓裴的單獨在一起反而危險,隨時會被他干掉的感覺。
「我的意思是,你工作一上午了肯定很累,要是石磊開車的話,你現在可以閉目養神一會兒,你本來就比我大好幾歲,再一臉疲憊,那看起來就更老了。」
「楚若初,你的意思,是懷疑我老了,不能滿足你?」
裴易川再一次證實了自己是衣冠禽獸,不論若初說什麼,他都能理解到那上面去。
若初嘴角猛抽了下,小臉上本就不自然地笑僵著,清弘水眸里裝滿了疑惑︰
「裴易川,你平日也是這樣和別的女人交流嗎?」
她說得很含蓄,本想問他是不是平日和任何女人都這樣**嗎?
裴易川面色平靜,表情淡然,似乎自己說的話再正常不過︰
「只對你!」
這是真話。
其他女人他根本不需要花心思,也沒有興趣去花心思,只有她,是個例外,讓他不由自主地對她花了一份心思。
「我可承受不起這份殊榮。」
若初垂下眼眸,嘴里嘀咕著。
「怎麼會,你可是裴太太,獨一無二的,除了你,別人哪有這個資格坐在我身邊這位置。」
裴易川微微一笑,聲音低沉中透著一抹讓人不寒而粟的涼意,又似帶著一絲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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