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r 下午的時候,雷克斯將自己一個人關在安妮和里奧睡的房間里,開始了竊取信仰的最後準備。я思路客я
紅蠍的尸體已經被雷克斯用從勞爾那里借來的重劍肢解了。不過值得一提的是,這只紅蠍不愧是身負強大血脈的三級魔蟲,竟然將重劍的劍鋒都震得卷了刃。其甲殼之堅硬,為雷克斯所僅見。他這才為當時自己妄圖反撲紅蠍的做法而汗顏,若非當時正好扎中了紅蠍背後脆弱的中眼,估計以聖十字架駑鈍的程度,根本就傷不了它吧。
雷克斯晃了晃手中的玻璃瓶,里面橙赤若雲霞的晶瑩血珠顆顆滾動,活潑的橘紅s 虛焰搖曳多姿︰「嘿,好東西啊,可惜就這麼一丁點……」
這是紅蠍體內最純粹的血液,每一滴都蘊含著真龍血脈的一縷氣息,稱得上是整只紅蠍身上最為j ng華的部分。也不知道文森特使了什麼手段,紅蠍尸體都僵硬多時了,這些血珠卻像是剛剛取出來的一般,殷紅絢爛。
至于紅蠍其他的部分,也已被處理完畢。
印有文森特附著上去的符文的甲殼被單獨剝離開。雷克斯從中選了十二片形制較為完整和方正的,小心翼翼地和那只裝了血珠的小瓶子放在了一起,這是要用來繪制這次竊取信仰所要用到的符文的材料。
至于其他剩余的甲殼,連同紅蠍的血肉和髒器,都被雷克斯均勻地絞碎,並等比例地摻雜進了s 澤純正的紅s 土壤,築成了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祭壇。祭壇呈黯淡的猩紅s ,上面被雷克斯刻滿了各種奇奇怪怪的符文。符文共分四組,每一組似乎都蘊含著一種奇妙的力量。若是有人定楮看去,就會從中感受到喜悅、憤怒、悲哀、恐懼這四種截然不同的激烈情緒。
紅s 土壤是雷克斯在自己家旁邊挖出來的。卡托鎮這種鄉下小鎮並不似阿弗來斯那般布局規整,很多地方都還有的土層,因而取土十分容易。只是文森特要求的純正s 澤實在讓雷克斯傷透了腦筋,找了半天也就找到了這麼一點。雷克斯無奈,也只能將就著用了。
「這個可以給里奧做一柄匕首,用來防身也不錯。」刻完祭壇上的最後一個符文,雷克斯將手中這根一掌來長的鋒銳尾針用潔淨的棉布擦拭干淨,小心地收了起來。
唯一讓雷克斯有些遺憾的是,那對能激發出火屬x ng法術的中眼被他自己破壞了。據文森特說,那一對中眼已經被紅蠍體內的真龍血脈所浸染,因而產生了更深層次的變異。若能將之做成魔杖,那用來施放火系魔法時一定能起到不錯的增幅效果。
雖然經文森特確定,安妮體內的血脈異變只是給她帶來了不錯的水系施法天賦。這對中眼對于她而言並無用處,但r 後拜師時用來抵學費也是不錯的。
將祭壇處理完畢,雷克斯輕輕地呼了一口氣,在腦海中問道︰「文森特,繪制符文有什麼講究麼?」
雷克斯雖然被文森特直接在腦海里印刻進了這一次要用到的符文和咒語,並借著文森特的感悟而初步理解了它們的含義,制作起來也並無理論上的困難。但他這回到底是第一次正式繪制符文,所以心里有些忐忑,想要從文森特那里得到更穩妥、更可靠的辦法。
畢竟這些甲殼和血珠也就這麼多,浪費了可沒多的給他繼續糟蹋。
「繪制符文的時候,其實是沒什麼講究的。」文森特在他腦海中解釋道,「不過,如果心靈能夠放松並沉靜下來的話,或許能夠提高不少的成功率。而為了使心靈靜下來,常見的方法無非就是用清水沐浴、使用醒神的香料和冥想、禱告之類的。」
雷克斯聞言點了點頭︰「這樣啊,我知道了!」隨後就從房間里走了出去。
將文森特暫時交給里奧,雷克斯和安妮他們打了個招呼,便往小教堂走了過去。
小鎮的街道上沒什麼人影,只有一隊城防隊員踏著裹著金屬層的軍靴,在那里往來巡邏。
「救贖之主庇佑!」
「蒙主恩賜!下午好,小維克多先生……」
城防隊員熱情地跟雷克斯打著招呼,原本麻木而有些焦慮的臉s 在見到雷克斯的那一剎那,也瞬間變得鮮活起來了。他們都是主的忠實信徒。
「願主保佑你們,英勇無畏的戰士!」雷克斯笑著點了點頭,向他們行了個標準的禮節,然後錯身走開。
雖然他如今已經背棄了對主的信仰,但他明面上的身份畢竟還是一名神學院的學生,是一位候補神甫,該有的禮節還是要到位的。更何況這段時間鎮上死的人實在太多了,即便是城防隊的這些鐵骨錚錚的漢子們也覺得有些難以承受,變得迷惘起來。這些處于絕望中的士兵們大多篤信主,雷克斯想著,若是自己的回應能激起他們反抗的斗志和勝利的信心,那又何樂而不為呢?
不多時,雷克斯便來到了小教堂。
杜莎正帶著前來禱告的信徒做著禮拜。蒙特爾和尼爾德兩位神甫都在向迷惘而渴望指引的信徒們做著心理層面的疏導。杰弗遜先生沒在,估計是去政務廳那邊和書記官埃文去交涉物資的配置情況去了。
雷克斯跟杜莎問了聲好,便轉身通過右側的偏殿往後面神職人員的住所走去。
「約翰老爹,我來看你了!你還好吧?」推開其中的一間房門,雷克斯望著正坐在桌旁發呆的老約翰,走到他身前輕聲地喚了一聲。
老約翰這才回過神來,茫然地四面環顧了一圈,這才將渙散的目光聚攏到一起,疲憊地應了句︰「哦,是雷克斯啊……你今天怎麼忽然過來了?」
雷克斯被老約翰這倦怠的反應嚇了一跳,不由得心里一緊︰「約翰老爹,你怎麼了?」在他的記憶里,老約翰可從來都沒有過這般j ng神不濟、意志得不到集中的狀況。
「難道是出了什麼事不成?」一個念頭在雷克斯腦海中一閃而過。
老約翰咧開嘴角,勉強地笑了笑,安慰道︰「唔,我可沒什麼事!我的身體好得很,j ng力也還不錯……」話說到最後,許是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大可信,便略略止住了,然後反問雷克斯,「你這次來有什麼事嗎?」
雷克斯見他不願多說,心里有些沮喪,卻也沒有再過多的追問,頓了頓便說出了自己的來意︰「我來看看您,順便向您借一下教堂的浴室。您知道的,自從發生了魔蟲災變之後,鎮上的用水有些緊張了。我這幾天都是草草擦拭一遍就算的,所以覺得有些不舒服……」
「這樣啊。」老約翰點了點頭,笑罵道,「真是窮講究!以前在泥里面打滾也沒見你這麼計較,現在倒是在意起來了。」
雷克斯撓了撓後腦勺,沒有說話,只是傻樂著望著老約翰。
老約翰笑了笑站起身來,用他那枯瘦的手掌拍了拍雷克斯r 漸寬厚的肩膀︰「去吧……」
雷克斯略略仰起頭,正好對上老約翰那雙昏黃的眼楮。那黃濁中帶著血絲的眼白看得雷克斯心里一陣陣酸澀。他動了動嘴唇,千言萬語到了嘴邊,最終也只是訥訥地說了句︰「約翰老爹,你要注意保重自己的身體啊。」
老約翰苦笑著搖搖頭,轉過身朝雷克斯擺了擺手,卻沒有說話。
「那,約翰老爹,我先去了。」雷克斯見他不打算再說什麼,只好低聲嘆息了一下,轉身往外走去。
「雷克斯……」
臨到門邊了,背後才忽然傳來老約翰的聲音。雷克斯猛地一回頭,卻發現老約翰還是背對著自己,只是記憶里挺直的背脊不知何時已變得佝僂起來。
「雷克斯,我的孩子!如果,我是說如果……」老約翰疲倦的聲音里帶著滿滿的慈愛,「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你信仰的、你堅持的、你理解的,都和實際的並不一樣;你听到的、你學到的,到最後也只是個虛幻的謊言。你會如何處之?」
雷克斯不由得一愣︰「老爹,為什麼忽然跟我說這些?」
老約翰卻仍舊自顧自地說道︰「如果真的有這麼一天,你要記住,千萬不要為此而感到痛苦,也不要因此而覺得迷惘;你要堅信,這些都終將過去!只要認清楚自己的心,就能看清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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