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揉了揉陪伴了他即將十九年的一雙眼楮,仰天痛苦的嚎了一嗓子,大叫道︰「賊老天,你他媽瞎就瞎唄,干毛安排老子也陪你瞎?」
這時夏小悠的人魂、地魂已經回歸入體,所以本能的意識也被封回了腦海之中,她眼下的狀況屬于植物人,不能與郎君做任何的接觸,不過……
似乎是感受到了郎君的不甘,熟睡中的嬌軀微微一震!
「唉,前兩個罪老子都受了,不就最後一個嗎?老子就承受不起?」
忽然之間來了勇氣,那不服輸的郎君又回來了,他呵呵冷笑道︰「不就是沒有眼楮嘛,沒眼楮又能怎地?老子有手有腳有殺氣決,又從姓白的那學來了鬼術剝魂,老子?呵,老子照樣強大無匹,來吧……」
說完,他狠狠的咬緊牙關,兩根手指化作鉤狀直接捅向雙目,啪啪兩聲,雙目盡毀!
這種痛?誰能忍受?若是換在平時,郎君也忍受不住,只是方才剛剛體會到了什麼叫靈魂深處的最痛,這樣的痛,倒是對他造成不了什麼效果了……
郎君的臉上掛著猙獰的笑容,森森一笑,手指向外一帶,兩顆血淋淋的眼珠就落入了手中,他蹌踉兩步,一手連忙扶住棺邊,狂笑道︰「**的賊老天,老子這回陪你瞎了,滿意否?開心否?哈哈哈哈……」
笑罷,他瘋了似的捏碎了兩顆眼珠,咆哮似的吼道︰「夏小悠的魂,歸來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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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萬法自然,衍生出無以計數的生靈每一種都有其存在的價值,一些神奇的東西,也許普通人終身都無法接觸,想法不到,卻又真真實實的在發生著……
郎君的狠辣無需多說,所謂身體發福授之父母本該珍惜,但是!他沒有父母,沒有至今骨肉,所以,他有足夠的自主權,並不需要去付那份愧疚之心。
他的一雙眼被自己生生捏碎,頓時便化作兩團血線射向夏小悠的尸骸,而也就剎那間功夫,方圓十里之內頓時黑煙滾滾、雷聲陣陣、眨眼間又血霧濃濃,緊接著天上降下一道白光,直接射進夏小悠的眉心之處!
呼!
夏小悠的身體散發出摧殘的晶瑩白光,一雙長而濃密的睫毛忽閃忽閃的眨了眨,這,似乎就是一個完好的兆頭!可遺憾的是,郎君此刻虛弱如斯,呼哧喘著粗氣,連站都站不穩,一雙緊閉的無珠之眼流淌著兩條血線,兩鬢之間的汗就沒停下過……
「我,我是誰?」
陡然間,郎君听到了一個聲音,一個很好听的女生,清脆、靈動,完美的勝似百靈,當然,若是這個聲音不是透露出絲絲削弱,只會完美到極點!
郎君嘆了一聲,這時神經都快月兌線了,他听到這個聲音,知道只能夏小悠發出了,他艱難的說道︰「你,是夏小悠!」
「我?我……我是夏小悠?」
夏小悠的剛剛得回天魂,此刻雖能能言能與能思考,卻唯獨沒有恢復身體自主權,她緊閉的一雙眼楮是那般渴望睜開,睜開,看看那個回答告訴自己名字的男人,到底是誰?
「對!你就是她,她就是你,恭喜,呵呵!」郎君笑的有些苦,說話的力氣也快徹底沒了,他趕緊說道︰「能起來,你就快些起來吧,有些問題,我也想知道。」
夏小悠安逸的躺在魂棺之中,她也想站起來,看看這個既陌生又熟悉的世界,更重要的是,她最想看看那個對她來說感覺特別親切的人!
「我站不起來,我,嗚嗚……」
她哭了?
不知為何,听到夏小悠的哭聲,郎君揪心一般的疼,他此刻並沒有多余的力氣說話,他只想安靜的睡一會兒,休息一下,可是……
腦海中突然升起一個聲音再告訴她,郎君!再也不能讓這個可憐的女孩受到任何傷害了,你欠她的,生生世世都還不起!
郎君不服,他根本就不明白自己到底欠夏小悠什麼!而且,還是生生世世都還不起?
算了,郎君如是的安慰自己,他也許不相信別人,卻絕對相信自己的本能意識……
「小,小悠。」
這一聲小悠如此深情,甚至,郎君都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這般稱呼她?是潛意識里的行為?他搖頭苦笑,真他媽無解啊。
「小悠,別哭了,你剛剛重聚三魂、想必此刻你的三魂六魄正在重聚,這個過程需要一點時間,不過相信要不了多久就會重聚完畢,到時,你一定會恢復如初的。」
「真的?」
郎君點了點頭,柔聲說道︰「我不騙你,這……也算是專業知識吧。」
「哦。」
許是天生注定,許是命中就要糾纏在一起,盡管夏小悠未曾見過郎君一面,卻又從潛意識里選擇相信了他的話。
「你,你能告訴我,你是誰嗎?」
夏小悠突然問道,也正是她急切想知道的答案。
郎君這時都說一句話都透支體力,雙眼處又疼得要命,他先是掏出一瓶強效止疼藥級猛灌了進去,這才舒服了一些。
「我是郎君!」
「郎君?好熟悉的名字……」夏小悠皺著秀眉,忽然感覺這個名字似曾相識,又好似自己對這個名字充滿了某種渴望。
「別著急,你會想起來的!」
郎君再也站不住了,他身體緩緩滑落,脊背依靠在魂棺邊兒上,現在,他只想好好的休息一下,可是他又不敢!
因為,他怕自己就此睡過去,在……也醒不過來。
「郎,郎君,你怎麼了?」
半晌,夏小悠沒听到郎君說話,心中突然有些擔心。
「讓我,讓我休息一會兒,就一會兒……」
郎君從不露怯,而他一旦露怯,那麼,無一不是命懸一線。
「那你別睡在地上呀,小心著涼。」
這話一出,夏小悠就忍不住俏臉發紅,是了,這話听起來更像是小媳婦嗔怪的埋怨毛躁的小相公,而郎君這個名字?叫出來真是讓她難免心跳加速。
「呵呵。」
郎君笑了笑,仍是那麼苦,若是能動,誰喜歡坐在冰冷的地上?
「要不,要不你躺我身邊吧……」
夏小悠不知哪來了勇氣,女孩家的矜持似乎並不能控制住她關懷郎君的那份渴望,只是,這聲音細弱蚊蚋。
郎君听的到麼?
他听不到!
先是失血過多,然後靈魂受損,最後用自挖雙目喚醒她的天魂,若非毅力過人,早就徹底死去了!
而現在?
他,再也忍受不住那份無法承受的疲憊,暈了過去。
「喂?喂!郎君,郎君你說話話呀,郎君!!」
夏小悠喚了好幾聲都未得到答復,她起初還以為郎君離開了,心中突然有一種難過應然而生,這種難過?就像是自己某一部分被生生剝離,不過還好……
夏小悠試著感受了一下周圍,忽然奇怪的發現,自己雖然是閉著眼楮、身不能動,卻能用某種奇怪的力量感受到周圍的波動!
就這樣,她感受到了郎君的生命波動,卻又讓她心痛欲裂!
是了,郎君的生命波動實在是太弱了,弱的,甚至可以忽略不計……
「嗚嗚,你別死呀!」
夏小悠急的痛哭出聲,急切的渴望站起來看看他到底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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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哪里。」
一場災難過去了,郎君卻未能恢復如初,當他從昏迷中醒來時,本能的想要睜開眼楮看看周圍的環境,只是已經一動,頓時痛的牙呲欲裂,倒抽了一口涼氣,這才想起來,原來?自己已經有眼無珠了!
「唉!」
郎君重重的嘆了一聲,心中卻松了一口氣,這下?算是把債還清了吧。
他試著動了動身子,發現身體倒是恢復的不錯,力氣不足,卻好在足夠可以活動。
郎君站起身來,雙手模向周圍,入手模到一片冰冷,這應該是一張鐵床吧?試著用鼻子嗅了嗅周圍,一股濃郁的消毒藥水味道隨即吸入鼻息。
「這是醫院?」
郎君有點不解了,他記憶斷層的時間是在棺材邊兒上,當時渾身無力昏了過去,那時,似乎是在等夏小悠恢復自己吧?
那麼,又是誰把自己送到醫院來的?
夏小悠……
又在哪?
她,會不會遇到什麼危險?
額頭瞬息間滲出冷汗,心頭更是大急,只是他理智還在,知道靠眼下的自己並沒有尋人能力,他大叫道︰「來人,來人!醫生?護士……」
「別叫了,叫什麼叫!」
傳入郎君耳中的聲音異常熟悉,他緊皺著眉頭,忽然神經一跳,驚呼道︰「師傅?」
「哼!」
是了,無疑這熟悉無比的聲音正是他的師傅,他今生最大的恩人,若沒有他?想必,郎君還是那個在英國處處受人鄙夷的可憐蟲吧!
「你眼里還有我這個師傅?」
郎君的師傅一直守護在病房之中,而之所以郎君發現不了他,這是源于他們師門的一種隱蔽能力。
「師傅,我……」
郎君看不見師傅,卻能感受到師傅那恨鐵不成鋼的神情,是了,若說他還愧疚誰?只能是這個把自己視若己出的恩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