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公孫策和包拯听白玉堂講明了今晚的整個過程,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包拯攤手,公孫策嘆氣。之後,公孫策捋了捋思路,對電話那頭已經招架無力的白玉堂說道,「小白,听你說起的癥狀,展昭只是中了輕微的迷幻劑,問題不大,不需要去醫院。現在最好的處理方式是給他沖一個冷水澡,再讓他好好睡一覺,明天就沒問題了。雖然可能會有頭暈嘔吐的後遺癥,但是不會對身體造成什麼損傷。
今天太晚了我和包子就不過去了,人交給你我們都放心,明天上午給你們放假,下午重案組再見。」
說罷,公孫策將果斷將電話掛掉,隔絕了白玉堂沖口而出的咒罵。
「該死!這對黑心眼兒的賊夫妻!」
白玉堂狠狠地罵了一句,罵人罵得太專心,來不及防備身邊胡鬧的小博士,結果被人家一下子撲到了身上。
「唔!展昭你趕快給我下來!不知道你自己有多重嗎?!」
「哥!我好開心啊,你陪我跳舞好不好?」展昭好像八爪魚一樣掛在白玉堂的身上,一百四十多斤的體重讓前特警的腰有承受不住的趨勢。
「跳,跳你個頭!你睜開眼楮看看我不是你哥!展昭!你給我下來!」白玉堂一手扶著腰一手把展昭往下抓,可惜展昭現在的狀態就好像喝醉了一樣,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麼。沒有意識的他被激出了渾身的力量,現在白玉堂算是相信展昭身手很不錯了,這家伙全力以赴的時候還真是難對付!
白玉堂不是沒見過吃了迷幻藥的人,但是展昭這種讓人哭笑不得的反應他還是頭一次見。眼看著自己的腰快被這個小混蛋弄斷了,白玉堂無奈之間想起了剛才公孫策的建議,冷水澡。得了,危急時刻白玉堂也顧不得心疼展昭了,踉踉蹌蹌地帶著抓不下去的八爪魚牌展昭,直奔浴室而去。
這幢別墅是白錦堂一手購買裝修的,像白大哥這種懂得享受並且要求龜毛的人,對于住處的要求自然也是精益求精,別墅里的所有裝修家電都是高檔用品。這間房子里一共有三個浴室,因為平時只有白玉堂一個人住,而他習慣了在臥室的**浴室里洗澡,所以樓下的按摩浴缸很長時間都沒人使用。不過今天它總算是派上了用場,白玉堂是一點也不打算把展昭抱上二樓了。他就近將展昭帶進了一樓的浴室,將整個人扔進巨大的按摩浴缸,然後迅打開了花灑。
冷水瞬間澆在展昭的渾身,白玉堂站在浴缸旁邊看著展昭被冷水澆透的模樣,那副好像落水貓一樣可憐兮兮的樣子讓他又氣又疼。不出一分鐘,渾身濕透的展昭就開始瑟瑟抖,半長的頭軟趴趴地黏在額頭,展昭眨著水汪汪的眼楮委屈地望著白玉堂。這種好像被遺棄的小動物一樣的控訴目光讓白玉堂產生了一種莫名的負罪感,他無奈地揉了揉額頭。心說臭小子,明明惹麻煩的是你,被折磨的是我,你不要用那種我才是壞人的目光盯著我看好不好!
其實白玉堂也舍不得讓展昭挨凍,因此看著他的眼楮有了那麼幾絲清明,白玉堂便打開了加熱裝置,讓整個浴室溫暖了起來。他蹲在浴缸旁邊,抬手戳了戳展昭的腮幫子,郁悶地說道,「笨蛋,現在清醒了嗎?」
展昭用委屈的目光望著白玉堂,然後用懶懶的聲音遲鈍地說道,「白,玉堂。」
白玉堂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好了,總算不是哥了。雖然听展昭叫他一聲哥還是挺順耳的,但是白玉堂可沒興趣要一個已經成年的弟弟掛在自己身上蕩秋千。不是他沒有愛心,實在是體力吃不消,這個臭小子可不輕。
「認識我了?」白玉堂好笑地捏了捏展昭的臉頰,心說手感還真不錯。
展昭的大腦還處在半混沌的狀態,潛意識里他知道自己的身體出了狀況,現在的狀態很危險。他認出了面前的人是白玉堂,這讓他很安心,因為在展昭的潛意識里,白玉堂是可以信任的人,在他的身邊會很安全。
但是,在感到安全的同時,展昭還是不能理解白玉堂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自己又為什麼會感到渾身冷。他的理智尚未回歸,動作也非常遲鈍,平時那些下意識的反抗動作現在完全都使不出來,甚至沒有意識去使用。因此,白玉堂戳他的臉又捏了他的臉,展昭卻一點亮爪子的意識都沒有。相反,他卻仰起濕漉漉的臉頰對著白玉堂傻笑。
雖然平時的展昭也是一個很溫和的人,但是絕對不會在被人捏臉的情況下依然如此配合听話。看到這樣的展昭,白玉堂產生了一種很復雜的感覺,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他忍不住將手掌放在展昭的臉頰上,而展昭給出的反應竟然是用冰涼的臉貼住了白玉堂溫熱的手掌,輕輕磨蹭了幾下,然後抬起頭笑眯眯地看著展昭,就好像是一只撒嬌的貓。
白玉堂的心猛然狂跳了幾下,他好像被燙到一樣縮回自己的手,恍惚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然後又看了看還在那里傻笑的展昭,心中仿佛有一團烈火在燃燒。他剛才在做什麼?而展昭又在做什麼?不對,展昭被下了藥,他現在是不正常的,但是你沒有被下藥,白玉堂,你是清醒的,你那是在做什麼啊?
二十多年的生命里,白玉堂第一次如此不知所措,因為他面對的是一種從未遇到過的情況。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剛才展昭用臉頰磨蹭他的手心的時候,他會感到心中熱流涌過,就好像被人在心髒的位置狠狠撞了一下似的。他用剛才撫模過展昭臉頰的手掌捂上了自己的胸口,那里狂亂的跳動提醒他這一切並非自己的錯覺。白玉堂驚訝地看著展昭,一種莫名的情緒仿佛呼之欲出,答案就隱藏在心底,再進一步是不是就會揭曉?
想到這里,白玉堂帶著三分恐懼七分期待的心情身處了那只捂住了胸口的右手,他想要再次踫觸展昭的身體,因為直覺告訴他,他想要的答案就在展昭的身上。
但是就在此時,展昭突然抬起了頭,迷蒙的目光中掠過一絲稍縱即逝的清明。白玉堂被這道目光一驚,已經伸出的手就這樣頓住了。
「白玉堂。」展昭出了低啞的聲音,他叫著白玉堂的名字。
白玉堂稍微愣了愣神,急忙反應過來,他立即蹲□子跟展昭的視線持平,用一種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溫柔的聲音關心地問道,「你怎麼樣了,是不是頭痛,想要吐?」
展昭皺起眉頭,痛苦地搖了搖頭,他的眼圈紅,眼眶中有因為痛苦而不住涌動的淚水,「我,我很冷。」
展昭的回答讓白玉堂一愣,仔細一看,果然,因為剛剛淋過冷水,展昭的臉色白,嘴唇顏色很深,整個人都在輕微的顫抖。白玉堂暗罵自己是個白痴,立刻伸出雙臂將展昭擁進自己的懷中。展昭的身體單薄而冰冷,但是卻並不僵硬。白玉堂明白,如果不是藥物的作用,他一定不會放任自己被一個男人摟在懷里,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下,即使展昭的意識有了清醒的趨勢,卻也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可以想象,如果今天被下藥之後留在他身邊的人不是自己,展昭該有多麼危險。這種完全失去行動能力,能意識到生了什麼事,卻只能眼睜睜任他生,無法阻止的情況,實在是太可怕了。想到這里,白玉堂就有些唾棄自己剛才的行為,不管他現在對展昭存了怎樣的心思,也不管剛才那一瞬間在白玉堂的心底產生了怎樣復雜的感覺,都沒有比現在更加糟糕的探究時間了。
白玉堂不是君子,卻也不屑做乘人之危的小人。更何況今天是他沒有保護好展昭,才讓他受了這麼大的罪。白玉堂內疚地抱起展昭,用最快的度帶他來到了樓上自己的房間。展昭的身體很軟,根本無法依靠自己的力量站穩。白玉堂只能讓他靠在自己的身上,用最快的度將他身上的濕衣服扒下來扔到一邊,那套今晚才購買的價值不菲的高級男裝現在成了皺成一團的破布。
迅將展昭身上所有衣服月兌光,白玉堂將他塞進了棉被里,自己也月兌掉了被展昭沾濕的外套,來不及換上睡衣便和衣鑽進了被子。事實上剛才展昭的清醒的確是稍縱即逝,現在他再次陷入了迷糊的狀態。身體被棉被蓋住,但是依然冷得抖的展昭意識到身邊多了一個熱源以後,立刻手腳並用地撲了過去。白玉堂無奈只好將展昭緊緊摟住,限制著他亂動的四肢。
展昭的雙手在白玉堂的胸口不住磨蹭,腦袋也蹭在對方的頸窩,口中不住呢喃著意義不輕的詞句。白玉堂努力地听著,卻听不清對方在說什麼,隱約听清那麼一兩個詞卻全是什麼大米粥,三鮮包子,蛋炒飯之類的食物。白玉堂覺得好囧,有些心疼地揉了揉展昭的頭,心說這孩子從小是被餓大的嗎?展大哥,你真的確定你沒有虐待自己的弟弟?
也許是因為展昭這種狀態的確讓白玉堂心疼,這樣抱著一個光溜溜的身體卻並沒有讓他再動什麼心思。雖然男人的身體有時候很容易生各種亂七八糟的反應,失眠癥患者白玉堂這一夜注定是徹夜無眠,但是他卻將那些身體燥熱和血氣上涌的生理反應歸結為純物理作用,並沒有趁人之危地欺負那個昏睡在自己懷中的小博士。
漫長的一夜終于過去了,或許是因為昨晚累得太狠,白玉堂最後還是勉勉強強睡了過去,這一覺一直睡到天光大亮,白玉堂是被一陣劇烈的嘔吐聲吵醒的。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目光呆滯地盯著雪白的牆面看了三秒鐘,然後突然坐起來,往身邊一看,果然,展昭人已經不在了。
飛跳下床,循著聲音來到衛生間,果然看到展昭伏在馬桶邊不住地嘔吐。那清瘦的背部線條隱藏在一件不合身的襯衣下,彎成一個痛苦的姿勢。顯然他保持這個姿勢已經很久,整個人已開始顫抖。白玉堂認展昭身上的襯衣是屬于他的,應該是今早展昭先一步醒過來以後從衣櫃里借來穿的。
「展昭!你怎麼樣了,是不是很難受?!」白玉堂急忙俯□子,攙扶著展昭顫抖的身體。
展昭艱難地轉過頭,因為長時間保持俯臥姿勢而充血的眼楮蓄滿了淚水。他委屈地抿著嘴唇,說不出話的他只能輕輕點了點頭。
白玉堂注意到馬桶里干干淨淨什麼東西都沒有,展昭剛才一直是在干嘔。心里猛然一痛,白玉堂立刻將展昭抱了起來,想要把他弄回床上。然而在抱起他的一瞬間,從白玉堂的雙臂傳來了一瞬間的僵硬,心底微微一沉,跟昨晚的反應完全不同,他已經醒了。
想起昨晚自己摟著光溜溜的展昭一起躺在床上的情形,白玉堂的臉難得紅了紅,他迅將展昭放在沙上坐好,然後尷尬地咳嗽了一下,努力想了半天措辭才對展昭說道,「展昭,你昨天被下了藥,我是為了讓你好好睡覺才那樣做的,你不要太介意,我只是不希望你傷到自己。」
展昭的臉也很紅,但是他並不知道自己昨晚都做過什麼,只是隱約有那麼一些支離破碎的記憶。他臉紅完全是因為羞愧,他也尷尬地點了點頭,忍著劇烈的頭痛和嘔吐感,用沙啞無力的聲音說道,「我知道,我還記得一些事。玉堂,謝謝你,如果沒有你我也不知道我會怎麼樣。那些藥——」
說到這里,展昭似乎想到了什麼,然後輕輕嘆了口氣,「怪不得有人會去吸毒,我覺得我現在有點理解寄萍了。」
「嗯?」展昭的話讓白玉堂微微皺眉,「你說你理解那個女毒販?」
察覺到了白玉堂的不悅,展昭急忙解釋道,「不,我不是說我理解她,我只是說,通過昨晚的經歷我完全可以體會到,人體自身的抵抗有多麼弱小。用藥物和毒品控制一個人的精神,有時候的確是輕而易舉的,這些販毒的人實在是太可惡了,而人本身又實在是太脆弱了。我們每一個人最好都要離這種東西遠遠的,你放心,從今以後我保證再也不喝酒了。」
看著展昭一邊紅著臉跟自己解釋,一邊因為身體不適不住皺眉的樣子,白玉堂突然伸出雙臂,緊緊抱住了展昭。
展昭的身體如白玉堂意料當中地僵硬了一下,然後又再次放松。
「白,玉堂,為什麼要抱我?」
白玉堂輕輕皺了皺眉,片刻之後又勾了勾嘴角,用溫熱的手掌輕輕撫模著展昭的背部,語氣溫柔地答道,「昨晚你身體不適的時候我都是這樣安撫你的,怎麼樣,是不是沒那麼難受了?」
展昭微微一愣,他皺著眉回憶了一會兒,卻現自己啥都想不起來。也許是由于藥物作用尚未完全消散,還有些迷糊的展昭呆呆地哦了一聲,就放任白玉堂繼續抱著他了。雖然有些奇怪,不過確實如他所說,真的沒那麼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