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在北 第二章 相見

作者 ︰ 泉中水墨丹青

有靈巧的丫鬟早爭著給打起了簾子,又听得有丫鬟回話,「季姑娘到了!」

清方進入房中,就見兩個太太模樣的人攙著一位鬢發如霜的老婦人迎上來。清便知道這是她外祖母,方欲跪下磕頭,卻是被她外祖母一把摟入懷中,「我的心肝,心肝……」大哭起來,邊上的人也都跟著抹眼淚,不論是否真的接納這位表小姐的到來,既然老夫人心疼,樣子自是要做足的。

清也跟著老夫人流起淚來,只是不知是為祖孫重逢,還是為這早已經斷了氣的小姑娘。

看這屋子里的人,又有哪個是心中沒有溝壑的?不論心中如何作想,個個面上未曾流露出半分。自己雖是兩世為人,又如何招架……

「老夫人,您的身子可禁不住這麼掉眼淚啊!」只听剛才到屋外迎清的媽媽忙上前順老夫人的背,「姑娘來了您該高興才是!」行動間與老夫人親昵自然,看得出來是個真心心疼老夫人的。清又知道自家外祖母是心疼自己,總不願拂了媽媽的好意。對著媽媽歉意的笑笑,「外祖母,孫女很好……」邊上眾人也趕緊上前勸了起來,老夫人這才略止了悲傷。

清方拜見了外祖母,老夫人將手邊扶著的婦人指與清「這是你大舅母,」清便拜了下去,又指了另一個婦人,「這是你二舅母」清又拜。老夫人又攜了她的手,眾人簇擁著在邊上的軟榻上坐了。清用手帕抹了抹眼角的淚花,趁機用眼角余光看兩位舅母。大舅母徐氏,也是如今的安平侯夫人,一頭青絲綰的一絲不苟,頭上戴了若干珠花,其中一朵紅寶石芙蓉的頭花極是顯眼,身上穿著摟金牡丹大紅花緞襖,外罩五彩刻絲石青褂,下著撒花洋褶裙,只覺得雍容不凡。

她二舅母則是個面容極為和藹的婦人,無事三分笑,一眼看去極為親切,通身的和藹可親,見了便讓人覺著舒爽,忍不住想親近,倒是讓人容易忽略那一身也是不俗的衣裳打扮。

她外祖母,大舅母,二舅母又間插著問了些清生活的瑣事,讀的什麼書,可有臨誰的帖子,平日用什麼打發時間,私下喜歡什麼消遣……清又都一一作了答。中間她外祖母又說她三舅母帶了她表姐去永樂侯府娘家去了,說是老侯爺想外孫女了。又說她表姐與她一般年歲,最是愛玩,待她回來便讓她見見……

說話時,已擺了茶果、點心上來,她大舅母,二舅母又與她說了平日她表姐有哪些消遣,這府中都有哪些好玩的去處,清也都略笑著听了,言語間不驕不怯,言談也是不俗,通身氣質與京中專門請了教養媽媽的小姐們也是不差。她大舅母剛嫁到侯府時清她娘親還未出閣,兩人本就交好,愛屋及烏心中對清本就存了憐惜又添了幾分憐愛。

當下撤了茶果點心,老夫人又讓清隨兩位媽媽去見見三位母舅。她大舅母隨即起身說是她陪清去,清辭了她二舅母,大家送至穿堂前,出了垂花門,早有眾小斯拉了青帷小油車候著,清對外祖母家下人的訓練有素又是暗暗吃驚。

大夫人攜了清,坐在上面,眾婆子放下車簾,方命小斯們抬起,拉至寬處,方架上馴騾,隨後去了外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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