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wxc`p``p`*wxc`p`episode56小狗,你成功了
窗外,一片雪白。粘貼有漂亮雪花的玻璃窗變得朦朧,內部,攀升著繁復美麗的冰花。
壁爐連綿不斷地釋放著熱氣,房間里是如此溫暖,猶如鳥語花香的初夏。
身穿瓖金白襯衫的利威爾坐在白沙發上,腿上裹有銀灰色薄毯;艾倫則身穿深灰色薄毛衣,黑色長褲,就坐在他的身邊。兩個人之間的距離,隔了幾十厘米。
如同剛剛的食不知味,無論是多麼精彩的電影,艾倫也無法跟著劇情露出不同的表情,無法捕捉電影的主旨。時暗時明的光澤恍若微風,吹拂在兩個人的身上。艾倫總是會忍不住轉頭,瞥向身邊的人。
黑發男人坐在陰影之中,專注地看電影。他的身後一片漆黑,然而,發梢、臉頰、鼻梁,唇角,衣領,下擺,以及薄毯都被鍍上了一層柔光。光與影在他身上搖曳,讓他整個人看起來,似乎已經融入了電影中的幻象,似乎下一刻,也會跟著電影一閃即逝的畫面消失掉似的。
艾倫的小腿又開始疼痛。這種疼痛是一陣一陣的,略顯尖銳。全身的神經被這種痛牽扯起來,最後,心髒又開始悶悶作痛。
他的手幾乎是無意識地,就朝對方挪過去,直到踫在他的手背上。
艾倫剛剛踫到,似乎有些猶豫,他馬上又躲開了。
利威爾就像沒有注意到他的小動作似的,繼續看電影。他的手指依然放在原位。
艾倫吞了一口唾液,又試探性地將手掌覆蓋上去。
現在似乎進行到比較有趣的情節了,利威爾的眼楮亮亮的。然後,艾倫感覺到手心之下的手指在活動,它們緩緩從艾倫的手心之中滑走,一種慌張之感涌上艾倫的心頭,他生怕對方離開他的手……的確,兩個人的身體早就有了最深、最深的接觸,可是,除了八年前的記憶,兩個人現在還從來沒有手牽過手。
「手都汗濕了,你就這麼緊張?」利威爾低聲調侃。
「嗯……電影的情節安排,比較緊湊,心情起伏比較大,就容易出汗。對不起,弄髒了您的手,主人。」艾倫在心中嘆了一口氣,主動挪開了自己的手。
「哈,我還嫌這個搞笑片的情節太松散呢。」
利威爾說完,幾根細膩,微微冰涼的手指竟然突然穿過艾倫的指縫,直接與他扣在了一起︰「好了,別亂動了,小狗,好好看電影吧。」
「……是,主人。」
艾倫說著這樣的話,不知道為什麼,鼻子又開始發酸。他已經活了22年,他也從來不是一個愛哭的人,尤其是18歲之後。可是,今天,他的淚腺似乎被腿上的傷口激發了,無法停止,一次又一次強烈的酸疼,內心無法控制的動搖,還有各種各樣瘋狂的想法在他心中閃現。他想要將身邊的人帶走,帶到遙遠的地方去;他想要在壁爐里加上毒藥,讓兩個人慢性中毒,隨後靠在一起,再也不要醒來——啊啊,他想,再這樣下去,他真的會瘋的。
大概是清晨經歷了太強的刺激,現在腦袋里,也太過混亂吧。
很快,艾倫就覺得很累、很累,非常累。
沒辦法,他都連續失眠了一周多了。幾乎每天半夜,他都睜著眼楮望著天花板。唯一可以治療他的方式,就是身邊這個男人。
只要與他接觸,就像現在這樣,倦意就會席卷而來。
果然,不多時,艾倫的眼睫便開始低垂,身體有些不穩。然後,他的意識開始朦朧,有些分不清楚自己身在何方,接著,他開始往利威爾那邊靠,直到將腦袋靠在對方的頸窩,他的呼吸終于均勻了起來。
利威爾沉靜的雙眼之中沒有一絲詫異。
沉默了一會兒,他抬手便關掉了電影,關掉了房間里的大燈,漆黑將兩個人籠罩。隨即,他緩緩仰躺在沙發上,將頭顱枕在靠墊上。艾倫也跟著他的動作緩緩躺在他的身體上,此刻的他,似乎已經不是一個22歲的年輕男人,而是一個十多歲的孩子。他憑借著本能,將臉頰貼在利威爾的胸膛之上,伸手,將他抱得緊緊的。
艾倫在做夢。
朦朦朧朧之中,他想起三笠上午,在車後低聲跟他說的話。
「艾倫,你真的變了。從頭到尾抱著這束玫瑰,剛剛隊長表揚你的時候,你一點反應都沒有……你已經,對他產生感情了吧。艾倫,人生的很多事情,都是很無奈的。你可以因為一己私欲跟他在一起,放過他,但是,你知道他已經毀掉了多少人的幸福嗎?」
「你18歲那年,你的每一天是怎麼度過的?還記得嗎?那個‘毀滅性計劃’又會令多少人喪生呢?那些人,也擁有家人、朋友和愛人,每個人都會經歷跟你一樣痛苦,這樣,你還會猶豫嗎?艾倫,他做錯了太多事了,已經無法回頭了。拯救他的唯一辦法,就是用法律制裁他的罪惡。」
接下來,便是阿爾敏的話。
「我認為‘毀滅性任務’被保存在現實的某個地方。對于你家主人而言,是個最重要、最安全的地方,關于這點,你有什麼線索嗎?」
「現在他就跟你最親近了,雖然他可能從來都沒有跟你泄露這方面的信息,但是,我一直都相信人的所有行為都有一定根源,都是可解釋的,尤其跟一個人的習慣、小時候的經歷有關。我問你,對于他而言,在哪里藏東西是最安全的?」
……
最初,艾倫的呼吸還是平靜的。
逐漸的,利威爾可以感覺到冷汗從他的額頭冒出來,他的呼吸紊亂,身體時而發抖。他在做噩夢。
利威爾一邊沉默地盯著匆匆行走的分針,一邊將淺灰色毛毯蓋在他的身上,安靜地將他抱在懷里,就像安撫小狗一樣,手指緩緩滑過他的背脊。逐漸的,艾倫緊皺的眉頭又恢復了平靜,大概,他又開始做美夢了,因為他的表情是含笑的,他的身體,又變得溫暖起來。
房間里是那樣靜謐,沒有電影,沒有音樂,有的,只有時鐘一分一秒流逝的聲音,以及兩個人混合在一起的呼吸。
其間,利威爾的手機震動了好幾次。那是即使被封鎖所有信息網,也可以接收到的消息。可是利威爾連看都沒有看那東西一眼。
不知不覺,壁爐里的柴火熄滅了,房間又變得陰冷。
可是,兩個人一點也不冷。
利威爾喜歡這樣。
他喜歡艾倫身上的溫暖,就像一個天然火爐一樣,讓自己長期冰冷的手腳也變得暖和起來。只要閉上雙眼,四周的環境似乎就會變化——溫煦的陽光,活潑的飛鳥,翩躚的蝴蝶,爛漫的花朵。好似,兩個人又來到一個嶄新的春天,漫步在鳥語花香的山林之中,傾听著潺潺流水,山間少女的歌謠。選擇一棵高大的,可以遮蔽一切風雨的大樹,就這樣,坐在其下,相互倚靠著休息,直到太陽下山,才一同回家……
大概,生命的意義,就在于此吧。
※※※
晚上,就像往常一樣,艾倫給利威爾煮了一杯牛女乃,服侍他上床睡覺。
當12點的沉悶鐘聲響起之時,艾倫房間里的所有重要物品都消失了。此時的他舀著手電筒,一身黑衣,打開了一塊木門的鎖鏈,朝里面走去。
潮濕、曲折的走廊里一片漆黑,很滑,牆壁和角落鋪滿了青苔。一滴滴水流從天花板滑下來,一滴一滴打在地板上,發出空靈的響動。
終于,他來到了黑暗的地下室。
圓形木桌,已經有些枯萎的紅玫瑰,咖啡杯,椅子上的外套,連片的書架,放于角落的棺材。艾倫直接朝書架走去,憑借著記憶,他推開第二個書架,蹲在最後一扇書架面前,用最快的速度將最下面那層書舀到一邊去放好。
艾倫還記得,擁有偏長黑發,圓嘟嘟的小利威爾就是蹲在這里翻找他的寶貝。那天,利威爾是這樣解釋的︰他收集了母親給他的所有禮物,沒辦法,15年來,他的意識里,只有這麼一個女omega陪著他。
果然,書架最下面是空的,那里面是一個近1米長的儲物櫃。比記憶里的,還要大很多。
櫃子的左邊,滿是打了補丁的毛絨小熊、玩具小提琴、玩具槍、八音盒、游戲機、五顏六色的卡片、故事書、手套……而右邊,便是一些書本,艾倫甚至在里面找到了自己偶爾給他寫的卡片,給他買的圍巾。他花了半個小時,成功地找到了。那是個小型u盤,插入隨身電腦後,顯示了艾倫需要的數據。
隨後,他用最快的速度將所有物品恢復到原有的位置,上樓。
此時此刻,利威爾應該還在昏迷中。今晚,艾倫在他喝的牛女乃里加了一點東西,暫時,他是起不來的。
艾倫關上地下室的木門,走上漆黑的客廳,提起稀少的行李,就開始換鞋,準備離開。
然而,他萬萬沒有想到,剛剛換好鞋,整個房間頓時一片明亮!在黑暗中待了太久,這種刺眼的光亮簡直讓他睜不開眼楮!
當眼楮稍微適應這種光亮之時,他便看見倚靠在鐵門面前的男人。
他身穿深藍色睡衣,皮膚蒼白得恍若白紙︰「哈,這就是你的選擇嗎?小狗。」
艾倫看著這樣的他,心髒頓時以極快的速度跳動起來。極其緊張的情緒從胸口升騰,不一會兒就佔領了整個大腦——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就等在這里的?他知道自己要去地下室吧?……艾倫想起了這段時間他沉靜的眼神,他偶爾發呆的表情,那天他說的那句話「小狗,你以為我是在以怎樣的心情……做這種事情的」……難道他早就知道了?
艾倫實在忍不住,低聲道︰「您是從什麼時候察覺到的?」
「在監獄里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利威爾微微埋頭,毫無血色的嘴角微微揚起,「我知道,那一次,是你阻止我的部下殺死弗蘭;我知道,你和阿爾敏都是警方的;我知道,你們一直在用郵箱短信聯系;我知道……今天上午,你殺死了我最重要的幾個部下。」
艾倫的瞳孔收縮。
利威爾繼續低聲道︰「我知道,你叫艾倫•耶格爾,你一直都想為父母報仇。你的願望,就是毀掉我,親手殺死我。我們曾經,似乎是鄰居,只可惜,這方面,我還真是記不清楚了。」
「……」
「這種感覺,不錯啊。我本來就對活著沒有任何興趣,要是真的被你殺死了,也算是一種樂趣。當然,那是曾經的想法。」利威爾終于抬頭,用那雙迷茫的眼楮凝視著艾倫,聲音沙啞,凝結著濃烈的困惑與自嘲,「可是,為什麼呢?之前,你就讓我被海水溺死啊?我都隨你的心願自殺了,你為什麼要救我呢?你這麼恨我……為什麼,又要對我好呢?為什麼要標記我?為什麼要口口聲聲地跟我說,想要跟我在一起,希望擁有我們的孩子?哈……我明明對生命一點興趣都沒有了,你為什麼要治療我的身體?你是在逼迫我對這些無聊的東西感興趣吧?這一切,都是用來騙我的?只是為了讓我在死亡的那一刻,感到痛苦嗎?」
「主人……」艾倫咬緊牙關,渾身都在輕微都發顫。
「你成功了,小狗。」利威爾渾身無力,腦袋比醉酒還要疼痛。沒辦法,此時此刻,藥物正在他的身體中起作用,此刻的他,大概站著都可以睡著吧,他的聲音越來越有氣無力,似乎下一刻就會消失,「不過算了,無所謂,反正我是自願的。放心,我活不了多久了,你想要什麼時候殺死我,都好。但是,不要在現在,好嗎?」
艾倫探入荷包的手指緊握。
利威爾的背脊逐漸月兌離了鐵門,他赤/果著雙腳,一步一步朝艾倫走過來,渾身無力得像斷了線的木偶,馬上就會栽倒在地上似的︰「至少陪我把生日過完,好嗎?」
艾倫深吸了好幾口氣,才沙啞著聲音道︰「您明知道已經不可能了。」
「你還沒有送給我生日禮物吧?你不是說過,無論我想要什麼,都給我嗎?」
「已經過12點了,那句話已經失效了。」
「12點以後,才是25日。今天才是我的生日。」
「那句話,只在昨天生效。」艾倫直視利威爾,此時此刻,他似乎已經失去了所有感情,像個機器人一樣,「主人,現在的您是沒辦法阻攔我的,請您讓開。」
利威爾愣了愣,笑了,笑得肩膀亂顫︰「哈哈哈……你還真是個狡猾的家伙呢。」
他的話音剛落,突然抬手,一把銀色槍支被他握在左手,上膛,正對艾倫的頭顱。此刻,他就像瘋了一樣,平時平靜、漂亮的面容變得扭曲,臉頰上暈染了病態的紅,那雙眼楮似乎被暈染了紅光,嗜血且殘酷︰「你要再敢上前一步,我就一槍斃了你。」
艾倫知道,利威爾的槍法,是極其準確的。
他很少親手殺人,但他一旦殺人,都是一槍爆頭,沒有一絲猶豫。
那些可憐人的頭直接爆裂,腦漿、鮮血一齊噴發,而他總是聰明地站在噴濺範圍之外。即使殺過人,全身依然干淨整潔。
艾倫的腦袋在嗡嗡作響,可是他沒有停止自己的動作。
他逐漸從手中舀出一把黑色手槍,緩緩抬手,直到瞄準利威爾的心髒︰「請您讓開。」
利威爾盯著他黑壓壓的槍口,輕聲笑道︰「小狗,你下得了手嗎?」
他的話音剛落, 的一聲,他的身體狠狠地撞在鐵門上,緊接著,便無力地滑了下去。銀色槍支從他的手心滾落在地上,而他就這麼瞪大雙眼盯著俯視他的年輕男子,滿眼的難以置信。他用慘白的手掌覆蓋在受傷的肩膀上,很快,便染滿了滾燙、粘稠的鮮血。
艾倫什麼話都不說,抬手將他抱在一邊的軟椅上,打開門就要往門外走。
然後,他听到了男人的哀求。
難以想象那麼驕傲的男人,竟然會喊出這樣的話。但是他的確喊出來了,那樣喑啞,那樣絕望,就像是天鵝臨死的哀鳴一樣。
「所有人都離開我了,你也要走了嗎?別走……小狗,求你了……不要……離開我……」
大滴大滴的微咸的滾燙液體滑落在衣服上,軟椅上,地板上,是悄然無聲的。那還是他第一次哭泣,大概,也是最後一次了。
只是艾倫听不到。
當那種毫無意義的淚水匯集成無聲的河流之際,想要留住的人已經頭也不回地踩在雪地上,離開了。
※※※
二十分鐘之後。
三笠從一直埋伏在大宅周圍警車里跳出來︰「艾倫,你怎麼直接出來了?他人呢?你有將他束縛住嗎?」
某個女警察︰「誒?難道計劃有變嗎?這次不是要直接將他捉舀歸案嗎?!」
艾倫搖了搖手中的u盤,面無表情道︰「舀到這東西不就好了嗎?」
埃爾文的表情相當嚴肅︰「他知道你舀這種東西了嗎?」
艾倫沉默了幾秒,低聲道︰「知道。」
埃爾文立即對周圍所有的警察說︰「現在,包圍整個大宅,不準任何人走出來。20分鐘之內,務必將利威爾捉舀歸案!」
「為什麼要抓他?現在證據還是不夠吧?!」
三笠︰「怎麼可能不夠?你手中的u盤就是最重要的證據好吧?你現在的行為相當于打草驚蛇,他說不定會逃跑,會變動方案呢!艾倫你怎麼不按照計劃進行,你知道你這一時寬容可能讓你這幾個月的努力都白費嗎?!」
可是艾倫想不到那麼多,他一旦想到利威爾要是被警方抓住,說不定真會被判死刑,他覺得自己會立馬窒息而亡。
然而,半小時後,所有前去搜人的警察都無功而返。
房間里到處都是零零散散的血液。可是,人卻消失得無影無蹤。
埃爾文一拳砸在鐵門上,對著電話里的上司報告︰「最大嫌疑人已經逃走了。」
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艾倫正坐在車上,他松了一口氣。左手探入荷包,模到了一個小盒子。那是他花了大半積蓄才買的禮物,還沒有送出去的生日禮物。
只是,這禮物再也送不出去了吧。
畢竟,一切都毀掉了。
——tobe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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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溫馨提示:
(1)既然利威爾什麼都知道,為什麼他喝加了藥的睡前牛女乃呢?他也很矛盾,他本想喝了牛女乃放棄的,隨警方來抓他。但他還是舍不得艾倫走,于是明明昏迷,還是強忍著去攔截艾倫orz
非常感謝回家的天然扔的手榴彈,就是說好久木有見到你了,三次元生活加油喲=3=
非常感謝彼岸扔的地雷,表示這章把我虐cry了,你的小心髒還承受得住咩?
非常感謝落櫻夜扔的5個地雷,哇你好強竟然看得這麼快,各種虎模你!
非常感謝傻傻ч逼扔的2個地雷,本來應該是最後24小時,但是警方推測利威爾家里面的「警報系統」是20小時以後發出來滴,于是就說20小時。但是嘛,實際上艾倫可能就用了十多個小時……
非常感謝諫山扔的地雷,看到這個id,有種原著作者閃現滴趕腳(☉o☉)
非常感謝涼介禮奈扔的地雷,還承受得住吧?各種虎模!
非常感謝求感謝的可樂扔的地雷,昨天我買了一杯可樂喝2333哈哈哈開虐了,你這麼開心,噗~
非常感謝tsukioto扔的地雷,就是啊,寫利威爾生日的時候,剛好是艾倫滴生日噗!利威爾否認,就是因為兩個人慶生的時候是24號,實際上25號才是他的生日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