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瀟雖然在前世與孟江灕有些交情,可今生兩人還素不相識,自然不能直接上前請人幫忙。
這孟江灕為人處事頗為謹慎,僅是許以小利,絕不會讓他輕易趟進渾水之中。
雲瀟故才巧妙安排了這一切,先讓對方欠下自己人情,然後再用一些合乎胃口的舉動謀取對方的好感,從而建立交情,最後才拋出問題,可謂步步為營,也算是費盡心機了,若讓對方看出他別有用心,不僅事情會變得一團糟糕,只怕還會與之交惡,畢竟其中有不少欺騙成分,但雲瀟這計劃對孟江灕而言,絕對是毫無損害的,這生意對兩人而言都是各有好處,甚至對他更有利些,雖說會得罪盧氏,可她一介婦人,也就能在侯府之中作威作福,還斷不至于對孟江灕造成威脅。
何況前世兩人那幾分交情也是建立在利益之上的,此時雖有利用之疑,也不覺心中虧欠。
「什麼生意?」孟江灕自然想不到雲瀟從頭到位一直牽著他的鼻子再走,此時也沒有多做考慮,直接問道。
「是這樣的,前些陣子我家里通過軍方的關系買了幾個突厥戰俘,可這些家伙凶x ng未褪,桀驁不馴,不受驅使,這幾天可是將我耐x ng的消磨干淨了,于是想另尋買家,將這幾個突厥戰俘轉手賣出去,可一般人家哪里降得住這些凶神惡煞之徒,一直找不到敢于接手的人,卻不知道孟兄吃得下這些人嗎?」
雲瀟眉頭微皺,頗為發愁的說道。
「突厥戰俘?」孟江灕本以為雲瀟想借他便利,運幾船東西而已,也沒怎麼上心,可一听這話頓時來了興致。
他鰲龍商會雖說掌管著上京城四條水道,但靠水吃飯的人何其之多,他鰲龍幫也無法做到一家獨大,有不少人都緊盯著‘河運’這塊肥肉,想分走一杯羹,每年因為壟斷水域、爭搶生意都會與其他勢力不少暴力沖突,都是血淋淋的,因此鰲龍商會每年都會花費巨資來攏絡一些武者,雲瀟提起這生意自然很對他胃口。
「再怎麼桀驁不馴,落在我手里自然有辦法讓他服服帖帖的!」孟江灕未將這事放在心上,問道︰「不知這幾個俘虜實力如何?」
「一個小成級武者,三個入門級武者,都是戰場上惡劣環境中存活下來的,實力絕對沒話說。」雲瀟說道。
孟江灕心頭暗自思忖著,上過戰場的武者和尋常武者有著本質差別,就算境界相當,可若論廝殺本領,二者絕對有天壤之別,他手下正缺這類人,若能吸納進幫派之中絕對是一股強橫的戰斗力,當即決定下來,說道︰「別人不敢接手,那便由我來,四名戰俘我出兩千四百兩,如何?身份文書一應齊全嗎?」
「自然齊全。」雲瀟點了點頭,對孟江灕開出的價格也十分滿意,比市面上還高出兩成,這回卻沒有與他客氣,人市上武者境的奴隸便是稀缺資源,價格比尋常奴僕高出十倍,這些戰俘善于廝殺,戰力過人,更是珍貴,而且很少流入市場,教好之後很快便會被各大世家瓜分一空,盧氏也是仗著淳安候府跟軍部的關系,才得如此便利,就算鰲龍商會財力雄厚,也很難找到購買渠道,因此這價格也算合理,雙方一拍即合,雲瀟便將早已準備好的東西取了出來。
孟江灕接過來一看,文書上面將蒙梟四人的來源、實力以及容貌特征還有刺字編號都記錄的相當詳細,很合他心意,唯獨所屬者這一塊有些問題。
上面的名字不是雲瀟,而是一個叫盧洪的人。
「這些俘虜不歸雲兄所有嗎?」孟江灕微微皺起了眉頭。
「這盧洪是我雲家的家奴,這幾名戰俘之前由他管轄,所以歸在他名下的。」雲瀟隨口解釋道。
孟江灕听他如此一說,也就釋然,盧洪既是雲家家奴,那他名下的奴隸自然也是雲家的財產,雲瀟作為嫡長子,完全有資格做主。
「我何時可以見到人?」
「這些個突厥戰俘有些不听招呼,孟兄接手之前還需做好準備,以免出現差池。」雲瀟出言提醒道。
「區區四個武者境的奴隸,在我手里還是翻不起風浪來,需要我上門提人嗎?」鰲龍幫上千幫眾,其中武師境界的亦有幾人,他卻有絕對把握降住蒙梟幾人。
若讓孟江灕親自上門提人,勢必會將盧氏激怒,可能會壞了事情,而且雲瀟如今也沒有打算與她徹底撕破臉皮,這事還得暗中運作,道︰「怎敢勞煩孟兄,你說個地方,到時候我將人親自給你送過去。」
「行,雲兄只需將人送到永安渠坊糧市街的平安樓便是,那間酒樓是我鰲龍幫的產業,你到時與掌櫃的道明來意,自然會有人出面將那幾個戰俘控制住。」孟江灕隨手將蒙梟四人的身份文書夾入桌上一本書里,而後在書桌的抽屜里翻找起來,里面有些亂,只能先將雜物騰到桌上,都是一些皺皺巴巴的字帖,想必是他自己的作品,寫的很爛,趕他都差一截,雲瀟自然提不起興趣,目光卻是被夾雜在書帖之中的一本簿冊子給吸引住了,封面上竟然寫著一行梵文。
雲瀟雖然認不得這些字,可這本書卻是見過,前世之時,孟江灕曾將此書視若珍寶,卻不知如今怎被他棄如敝屣,與這一堆廢紙放在一起。
這小冊子里記載的是上古佛宗的一門武技,名叫《大摔碑手》。
孟江灕前世練過這門功夫,雲瀟也是有幸得見這門武技的凶悍,曾見他空手一掌隔著半寸厚的鐵盾,拍死了刑部一位武師境界的供奉。
依仗這門武技,同境界中,基本無人是他三合之敵,絕不遜s 雲家的《左聖拳經》,唯一不足之處,就是這門武學只側重手上功夫,這也是佛門武學的通病,佛宗與道門一樣,都是主修神魂,視肉身為皮囊,平r 里多數時間都用來參悟佛法,除了護法武僧,很少會有僧人將珍貴的時間用來修煉武道,因此佛門武學練時都只偏重身上一處,能做防身之用即可,因此即便將這門功夫練至大成境界,也難入宗師之境,練法也相對簡單一些,不似《左聖拳經》那般難練。
這唯一不足之處是針對孟江灕這等專注武道之人而言,對雲瀟卻是極為有利的。
雲瀟以前見孟江灕練這門功夫時,吃飯坐臥時皆可修煉,他這身體狀況也基本可以勝任,而且無需花費多余j ng力,可與《真武帝君蕩魔行氣錄》一起修煉。
他如今身體力量雖有增長,將來若將《真武帝君蕩魔行氣錄》練至氣貫周身的境界,甚至有舉重若輕之力,但不懂技擊之法,力氣再大也只是蠻力,實力依舊難以發揮,《大摔碑手》這門武技便是不折不扣的廝殺之法,是佛法修行者防止武人近身偷襲才練的功夫,若能兼修,他實力將會有巨大的提升。
前世他便萌生過這種念頭,不過孟江灕對這門武學極為看重,從不輕易示人,雲瀟也不好唐突索求。
然而如今,他顯然還沒認識到這門武學的珍貴之處,此時先打注意,倒未免沒有機會。
「想不到孟兄還愛好佛法。」雲瀟也不好開門見山直接詢問經書之事,只能言辭上稍稍涉及,然後揣摩孟江灕的態度。
「什麼佛法?」孟江灕抬起頭來,有些迷茫,隨後看見桌子上那本用梵文書寫的簿冊,恍然大悟,「你是說這本‘破書’啊?這可不是什麼佛法典籍,是前陣子我在‘時韻齋’淘的一件古董,那掌櫃的忽悠我說這是前朝‘昭若寺’的武學秘典,當時腦子一熱就花四千兩銀子買了回來,可里面全是梵文,我琢磨了好幾天都還是雲里霧里的,到現在都不知道受騙沒有。」孟江灕顯然對這本‘破書’已經失去當初的熱衷了,見雲瀟似有興趣,隨手就扔了過來。
「雲兄出身侯府高門,學識眼界這方面,一定比我這等粗人要高,替我看看。」
孟江灕在抽屜里翻了半天,終于翻出了一疊皺巴巴的銀票,點出二千四百兩,也給雲瀟遞了過去。
雲瀟沒想事情會這麼容易,隨手接過銀票,也懶得清點,便翻開那本梵文書寫的簿冊來仔細瀏覽起來,里面的字他一個也不認識,但每頁上面都有一副圖案,是一些復雜的手印,不對照文字,根本看不明白,然而雲瀟前世卻見過孟江灕修煉這門功夫,就是通過這些特殊的手法印記,鍛煉手上的經絡骨骼,只是這些手法印記復雜無比,雲瀟前世多番留意,也只隱約記下一個輪廓,手法印記的具體細節卻不曾看清過,僅知道這七八個手印之間大致是如何變化的。
而今這些手法印記的卻擺在了眼前,補全了雲瀟記憶中的缺漏之處,一套完整的《大摔碑手》煉法悄然浮現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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