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後傾天下 第六章 江山局勢

作者 ︰ 寰宇歸壹

沒多久,陽佟靜離便親手端著一盞茶走了進來,目光皎潔明亮,卻又似乎哪里不對勁。

皇帝沒有理會,任由她自己自娛自樂,獨享其樂。

陽佟靜離嘴角噙一抹不明意義的淺笑接近了皇帝身側,她微微躬身,「皇上,您是個仁君,向來為國為民嘔心瀝血視天下百姓幸福為己任,更是將這天下治理的井井有條……」

仁君沒有出聲,只是挑眉斜睨陽佟靜離,想要一眼看出她的端倪來。他收回余光,繼續听女人阿諛承奉。

「皇上胸懷大度,對于初犯牛毛錯誤的人,相信也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做懲罰吧?」

皇帝揚眉,原來,這才是重頭戲,「朕會自做斟酌,這些事應該和皇後無關吧!」

「呃……這也是!可會考慮那人的身份再做定奪?」陽佟靜離兩眼放光。

皇帝望進她的眸子,清澈而煥發容光,似乎很是期待他的肯定答案,原本萱萱在口的話就此堵住喉嚨,盤旋未出,他皺眉,轉過頭去,不去看她的眼楮,淡淡道︰「也許會。」

陽佟靜離暗暗自喜,完全沒發現那精明的男子嘴角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

「也許不會。若是朕討厭的人明知故犯,朕豈會輕饒。」

陽佟靜離抽了抽嘴角,丫的敢一口氣把話說完嗎?

皇帝坐了下來,手指擱在方桌上,有意無意的敲打著。

瞥了一眼傻傻站立的陽佟靜離,「茶來。」

陽佟靜離苦笑,那模稜兩可的答案,讓她心里多了顧慮,要是男人動怒咋辦。生氣不來鳳棲宮是最好,要是有懲罰呢?

她咽了咽口水,索性拿過手中茶盞,自己喝了起來。

她發誓,只喝了一口,真的是一口,原本白皙的臉色瞬間像是涂了胭脂的跳梁小丑,難看的不行。她忍下想要吐出來的沖動,咕隆一聲咽了下去。

那味道真是惡心的很。大爺的,誰把餿了的茶葉煮了?

我去,誰把餿水拿來煮了餿了的茶葉?

一瞬間,陽佟靜離的小臉經歷了由白到紅,由紅到紫的轉變,她下意識瞧了一眼皇帝,卻發現那人在瞧見自己出丑後,竟揚起了冰山一角,綻放剎那芳華。

那一角更像是雨後淋灕不斷,卻又茫然四顧找尋路途的孩童;更像是冰冷許久,終于尋到那一絲溫暖滋潤的隕落燦星,想要將自己燃燒,卻苦于無能為力。

陽佟靜離有那麼一瞬間,為這個微笑而怔愣。竟為那稍縱即逝的綻放而失聲笑了出聲來。

向古離揚起劍眉,眸光冰冷肅殺,似有不悅的瞥了一眼陽佟靜離,這些年來,還未有人如此大不敬,在他面前多次出錯過。

陽佟靜離自顧自的傻笑,忘記了眼前的不僅是一個男人,更是一個君王,一個殺伐奪予不容挑釁的帝王。

她抬眸之間撞上那人投來的冷凌目光,笑意頓時僵硬,她剛剛又做了什麼?

這時,不該發生的該發生的都發生了,她竟然打了個嗝,在爆笑之後不合時宜的打了一個嗝。

她立馬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再發出什麼古怪的聲音。

「叮當」一聲,陽佟靜離雙眸睜得圓大,不敢置信,什麼聲音?好像是什麼打翻的聲音,什麼打翻了嗎?

「陽佟靜離。」男人鏗鏘有力雄渾強勢的聲音傳來,聲音中听起來似乎很是不悅。

她低頭看去,倒吸一口氣,那手中的水啥時候掉在了地上?掉在地上也就在地上了吧,那皇帝腿腳處的一片濕潤啥意思?

地面上,茶盞破碎成片,碧綠的茶葉也傾灑了一地,皇帝冷眉橫對,手掌緊握,仿佛下一刻便會沖過來掐死她。

「砰」一聲,向古離一掌拍在桌子上,桌子應聲破裂,方桌頓時沒了尖角,成了小圓桌,「你這人蠢女人。」

陽佟靜離噤聲,錯愕無辜。

然後,然後什麼也沒了。

向古離走了。

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因為他怕自己忍不住會下令殺了這個蠢女人。

他冷哼一聲,震袖離去,不願再多看她一眼。因為每多看一眼,都會讓他心中的倦意殺意卷土而來,忍不住對這個女人的厭惡。

陽佟靜離模了模鼻尖,望著皇帝離去的默然背影,打嗝接連不斷。

……

金鑾殿之上,百官齊刷刷跪地,無一人膽敢出聲,或是抬頭看一眼那寶龍座上的龍顏一眼,因為此刻大家心知肚明,皇帝龍顏大怒心情甚是不爽,正在氣頭上。

北焰共分三份勢力。

這其中一份便是掌管北焰軍力的大將軍陽佟明,追隨他的勢力在那朝堂之上卻是不少,更可說是三分之一。

這另一份是北焰左相安德,便是那儲雲宮安妃的父親,追隨他的心月復又可有三分之一;而這最後一份便是那右相應水文,即瑞安宮華妃的父親,而追隨他的卻又是另一股勢力。

如此一來,朝堂之上,真正屬于皇帝的人,卻又屈指可數,甚至極少。

皇帝將台案上的奏折一揮而落,怒意四起。他居高臨下,睥睨著下方紛紛跪地的百官。袖中掌緊握成拳,青筋暴起,秀逸的劍眉皺成了一個川字。

百官不敢出聲,大氣也不敢出一個,只是膽顫的低垂著頭,盯著地面。

皇帝冷凌的聲音從上方傳來,「有誰能告訴朕,這邊疆疾患究竟是怎麼回事,嗯?」

朝中官員無不捏一把冷汗,苦于不知情,另外上頭的意思又不敢多加解釋,只好消了聲音,只管靜觀其變就是,反正總會有人出聲解決這件事不是。

「是不是朕不派七王爺去微服查探,朕到最後都不會知曉有這麼一件事。」

為官這麼些年,對于皇上的脾氣大家多少也是有所了解的,都知道皇帝正在在氣頭上,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丟了烏紗帽,誰還敢當那個出頭鳥撞火桶上。

一時間,金鑾殿上靜寂的駭人,幾乎銀針掉落的聲音都能夠捕捉到。

听得有人輕嘆一聲,跪著的雙膝微微向前挪動,「回皇上,邊疆疾患水疾嚴重,想必是那當地的官員做事不利,未能及時上報做出急救措施,才會導致百姓流離失所叫苦連天,還請皇上保重龍體,莫要太過著急。」說話的竟是那大將軍陽佟明。

皇帝冷笑一聲,表情冷淡,眸光里染上了一絲寒意,「哼,將軍說的輕巧,百姓唉聲載道,苦不堪言,這場水疾沖散了多少家園,又有多少人失了性命。

若不是七王爺及時救下了邊疆水火之中的百姓,杜絕了邊疆水患,只怕朕現在也沒這閑時間與眾卿在殿上生氣吧。七王爺如今還在宮內休養接受太醫的診治,而眾卿卻在這朝堂之上與朕談論這些,朕要你們何用。」

向古離廣袖一甩,風力急過,將台案整個掀起,台案上的東西散落一地,卻無人顧忌,更不敢去顧忌。

他揚長而去,步伐快而急,每走一步都帶著輕微卻有些明顯的勁風,不再瞧這些人一眼。

而他走後,留給身後眾人的猜測是,這個少年王殺伐奪予,視天下為己任,他終于怒了。在相隔多年後,再次怒了。

陽佟明緩緩站起身,望著皇帝離去的背影,微微皺起了眉。

皇帝下了朝便直接回了養心殿,夏侯正在細心打理皇帝平時要用的文書,一個轉身便瞧見他匆忙的進了來。

夏侯苦笑。好像,皇上正在氣頭上。

他上前,屏退了殿里的其他內侍,端來事先準備好的茶盞硬著頭皮走到皇帝身邊,「主子這是怎的了?」

皇帝冷哼一聲,一掌揮落了寫字台上的奏折燭台文房四寶。

夏侯哀嘆,那是他今個兒剛拾掇好的……

「哼,邊疆水疾,朝堂之上卻無人與朕提起,若不是今早老七回來告訴朕,朕至今還蒙在鼓里,毫不知情。安德和應水文這兩個老匹夫,朕遲早要拿下他們。」

「主子所言極是,只是這兩位爺至今手里不僅掌握著重要兵權,還操控著部分朝中大臣,所以主子對他們所做的一些事情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予追究,卻不料兩人卻越來越風火,不將您放在眼里,甚至唆使宮中兩位妃子來迷惑您,騙取您手中的剩余兵權。只是他們沒想到那兵符早已……」

夏侯欲言又止,又繼續道︰「礙于這宮中的兩位還有朝堂上的兩位,您尚且不宜沖動行事,所以還有最後一枚棋子,那便是至今仍然清廉不合流的陽佟大將軍。

可您對他也是半信半疑,不宜輕視,卻也不宜太過中用了他,所以太後娘娘在封後的時候您才沒有多加阻止。

這一來在宮中有了個眼線也是不錯的,穩住了大將軍還能制衡了後宮您不願多加理會的一些事情;二來,若將軍有何不明之舉,透過皇後娘娘您的風聲得到的更快了些。所以,于情于理,這陽佟家的小姐做皇後都是最佳人選。

只不過是借了太後懿旨,這件事就好辦的多了。」

夏侯打小跟在皇帝身邊,對于他的一些事了解至極,卻又是個忠心的人,皇帝對于這個夏侯是百分百的安心信任。

更是因為這份信任,他們不僅是主僕,更是出生入死的兄弟。

向古離嘴角微揚,如冰的眸子生出了冷酷與勢在必得的凌光。

「夏侯,朕是不是應該夸夸你了,恩?」

夏侯立馬投降,因為他在主子的眸子里瞧見了一絲不悅,「好主子,您就饒了夏侯吧,權當夏侯什麼都沒說。您什麼都沒听見。」

瞧著夏侯的「緊張」,他也懶得再說什麼,只是微微皺眉,又記起了其他的事,「七爺如何了?」

夏侯正言道︰「回主子,七爺舟車勞頓,許是太累了,太醫已經診治過,說只需靜養些時日便好。」

「嗯,如此便好,你以後多去老七那走動走動,有任何缺了少了就不必稟告朕,自己辦事便好。」向古離吩咐道。

「是主子。只是……」夏侯微微觸眉,抬眸望了望向古離,倏爾繼續道︰「只是,王爺回來了,可是。他至今還不知您封後一事,之前王爺……如今您大婚,不知王爺……」

向古離原本有些舒展的眉此刻因為夏侯並沒有說太清楚的話再次凝眉,寒光閃過,一時竟有些惋惜無奈?

「王爺那先不要說這事,待他身體好些,朕親自去說。」

如今,形勢雖非他所願,卻與他有著莫大的關聯,他的七弟,是要好好和他聊聊才是。

情愛救人;情愛傷人;情愛非他,情愛絕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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