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赫的官途
烏逸龍從現場趕過來,看到何子健還沒到,陰著臉坐在那里抽煙。請記住本站的網址︰。看來跟何子健決一死戰的時候就要來臨了。他可能輸,但他不能就這樣的認輸。
還是年輕人啊,自己是真的不行嘍。
此刻,何子健正在辦公室,詳細問過老陳和騰飛這經過。听到兩人講完,他就大罵了一句,「糊涂!」
這樣一件小事,竟然演變成這樣的惡性事件,影響極壞!
如果在當初雙方說話態度好一點,撞了車去修車就是,還能怎麼樣?干嘛跟人家爭吵?
更要命的是,後面的兩個交警,如果不是他們把兩個的士司機帶回局里,後面的一切也就不會生了。何子健沉著臉,背著雙手走進了會議室。
外面忽然死一樣的寂靜,會議室里反而顯得有些不安,歐陽幕匆匆忙忙而來。
何子健沉聲問道︰「怎麼樣了?」
歐陽幕喘著氣,「柳局長親自出馬,已經勸住了這些司機,讓他們停止了按喇叭。但是他們提出要求,一定要嚴懲當事人,給他們一個說法。」
「出租車公司的治理人員呢?」
「一個都不在!打過電話了,不是在外面,就是電話不通。」
關鍵時候,一個都不在!這不得不令人生疑。
事情的經過,何子健已經清楚了。
可這中間有些不對勁,就算是騰飛開車子撞了對方,交警以防礙公務為由,將兩名司機帶到交警大隊進地處罰,這些的士司機就這麼齊心?在短短的幾個小時之內,迅聚集起來,而且組成了這麼聲勢浩大的**隊伍,癱瘓了整個城市的交通。
如果沒有人在背後運作,推波助瀾,恐怕有點說不過去了吧?
但是這只巨大的黑手又是誰?何子健想了很久,也沒有想明白。這場運動,似乎是針對騰飛而來,針對騰飛就是針對自己。只是此刻,他沒有時間去細想,得馬上解決這個問題。
在坐的常委們,你一言我一語的,但都說不到點子上。有人則干脆不說話,免得惹火上身。
烏逸龍一個勁地抽煙,也沒有表意見。因為這中間畢竟牽系到何子健的秘書。真要因為這件事情,處理騰飛嗎?當然,他們完全可以把事情推到司機老陳身上。
但這樣一來,何子健這個書記的面子往哪里放?
煙抽完了,烏逸龍抬起頭,「何書記,我看還是先武力驅散吧!」
「對!武力驅散了再說。不能讓他們這麼鬧下去。」有人附合著。
何子健沒有說話,既然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用武力驅散只會造成更大的影響,把事情惡化到不可調和的地步。
但是解決問題似乎只有這兩種途徑,要麼處理當事人;要不武力驅散。
何子健的臉色沉得可怕,會議室里那幾個一直在竊竊私語的人早已經不再說話了。烏逸龍建議用武力驅散,盡管他認為這個方案不是最好的,但是他也不可能直接提出來處理當事人,滿足的士司機的要求。
當然,他也知道何子健不可能同意武力驅散這種不計後果的方法解決問題。但面臨的現狀,偏偏只有兩種解決途經。
要麼王佐斷臂,要麼以暴制暴!
王佐斷臂的話,對于何子健這個書記來說,不管是處理騰飛,還是處理老陳,都是打他何子健的臉。以暴制暴,只要將事情惡化。
因此,這是一個很難的決策,今天晚上這個緊急會議,基本上沒有多大的作用,很多人抱著旁觀者的心態。何書記在永林也整了一批人,那些被整的人自然更有看戲的心思。
靜坐是沒有用的,這些的士司機不可能自己撤走,等下去更是不可能,拖延時間也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騰飛站出來,「何書記,這事因我而起,我去道歉,我去賠理,我去跟他們說清楚。」
老陳也是當事人之一,他一個司機,沒有說話的權利,頂多在旁邊等著上面的決定,該怎麼處理,還得怎麼處理。此時此刻,他也做了最壞的打算,估量不處理自己和騰飛,何書記無法給那些的士司機一個交待。
但是秘書和司機,是領導兩個最信任的人,到底是誰在背後當推手,要將市委書記的兩個親信一網打盡?明白事情的人,在心里暗暗吸了口涼氣,這人膽子夠大的。
能與何書記抗衡的,唯有烏逸龍而已,這事是他在背後暗中策劃嗎?
就算不是,肯定也經過了他的點頭,也有人這麼想。
烏逸龍這次倒是冤枉了,自己的確毫不知情。
時間不知不覺已經指向了九點半,何子健終于說話了。
「既然大家都沒有好的辦法,那就散了吧!不過,在散會之前,我要說兩句。今天這事情,的確是由騰飛和老陳司機引起的,但是我認為能夠把這麼小小的一件事情,演變成群體事情,這絕非偶然。」
何子健的目光掃過眾人,看到哪里,哪里就有人把頭低下去。
「 ——」
何子健忽然拍著桌子站起來,「陰謀,這是一場陰謀,也是對市委,市政府一種*果的挑釁。好!既然來了,那就我接著!我今天把話說在這里,我不是護短,我不是不明真相。我今天可以開除騰飛,也可以開除老陳,但是必須有人對這件事負責!對騰飛和老陳的處理負責。」
「我馬上去現場,通知出租車公司中的治理人員,管在不接電話也好,管他不在永林也好,在我到場之後,他們沒有到場,就地解職。好了,別的我也不多說了,大家散會。」
何子健轉身離去,在場的人都愣在那里,半天沒有緩過神來。
有人暗道何書記還是強勢,就算是開除了老陳和騰飛,他也不會善罷甘休的。
也有人此刻才恍然大悟,原來這一切都是有人在暗中策劃的,我還在心里耐悶了。這件情遠遠沒有到非得開除兩人這麼嚴峻嘛,以前也不是沒出過這類似的事件,前年生的事件依舊歷歷在目。
當年也是一個政府機關領導的司機,酒後駕車,把一輛的士給撞壞了,還傷了車上的乘客和司機。
當時這名機關司機二話不說,沖下車就打人,把的士司機給狠狠地揍了一頓,又叫交警大隊的人將的士硬生生扣了二個月。
最後還是那的士司機上門求情,左托關系,右托關系,一直到二個月之後才把事情擺平。與之相比,兩者的差距實在太大了。
按理說,何就算是撞了人,跟司機說兩句,司機也會買這個面子。不可能把事情鬧得這麼大。有人在心里道︰要怪就怪那交警,馬屁不是這樣拍的。
你只能和解,哪能火上澆油?
烏逸龍看到何子健氣憤離場之後,他就倒吸了一口涼氣,何子健的意思是不是在暗指自己不厚道,在背後捅刀子?
最近市委與市政府之間的配合,正處在**月期,他也是一門心思,想把何子健推上去。
經過近一年的磨合,烏逸龍基本上想清楚了,何子健這個人是不可能被輕易打倒的,要想坐他的位置,就只有把他推上去,把位置騰出來。
他回到自己辦公室,給姚慕晴打了個電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有沒有暗中參與?」
姚慕晴說我在省城,根本不知道有這回事啊?
烏逸龍就掛了電話,對跟在後面的騰飛道︰「走,去現場。」
騰飛看到老板急了,他就小心翼翼地說了句,「這事是他們捅出來的簍子,就讓他們去收拾。要不有些人還真得瑟得不成樣子了。」
烏逸龍嚴厲批判地批判了小耿,「你沒听到他在會議上的講話嗎?人家不是傻子,這是誰在背後推波助瀾,趕快去收拾殘局!」
何子健正要去現場,楊凌雲道︰「何書記,我去吧!您就留在這里等消息。」
歐陽幕也道︰「對,我跟楊秘書長一起去。還有柳局在,您放心吧!」
楊凌雲主動道︰「給我一個小時,一小時處理不了,您再去也不遲。」
何子健點點頭,看著手表道,「好吧!」
兩人就象一個領命出征的將軍,匆匆出了辦公室的大門。騰飛和老陳則低著頭,小心翼翼地道︰「何書記,要不我們也去現場,跟他們道歉。」
何子健道︰「歉是要道的,但不是現在。」
這些人正在氣頭上,何子健怕兩人的出現,反而會激起事情的惡化。
楊凌雲和歐陽幕來到現場,很多司機,三三二二靠在的士旁邊抽煙,城區的各大路口,依舊被阻得水泄不通。
從市委大院到交警隊的這段路,還是相對暢通,歐陽幕親自開著警車,拉響了警鈴,一路嗚嗚嗚地叫著到了交警大隊。
柳海正在維持秩序,這些司機全部靜坐在交警大隊的門口。
看到有人過來,這些人紛紛站起,嚷嚷著要給個說法。今天不交出當事人,不公開賠禮道歉,他們就絕不罷手。
歐陽幕已經在會議上听明白了何書記話里的意思,既然這些人是被煸動的,有組織,有目的性地針對市委,那麼其他的人只是稀里糊涂做了幫凶。
于是他拿起喇叭吼道︰「大家靜一靜!我是市公安局的歐陽幕,現在市委秘書長楊凌雲同志,代表市委,市政府跟大家講幾句話,我們探討一下解決問題的方案。現在由楊凌雲秘書長給大家講話!」
有人在人群里道︰「都不處理事情,講什麼屁話啊!」
「對!我們要求肇事者賠禮道歉,政府工作人員了不起啊!撞了人還打人,那幾個交警更不是東西。憑什麼把受害者關起來,肇事者反而逍遙法外。我們要公道,我們要**!我們要平等!」
楊凌雲拿起喇叭,「大家靜一靜,不管生什麼事情,都得有個處理方案,現在市委市政府正在商量結果,派我來和大家做溝通。今天生這件事,是大事件,關系了整個城市的正常運轉,也關系到廣大市民的正常生活。你們這樣是不對的,有什麼問題,可以到政府辦公室,信訪辦,或者通你們公司領導,走正規途徑。我可以告訴你們,現在你們這種行為,完全是犯法的,因為你們的行徑,影響到了大家,影響到了整個城市的居民正常生活。使得其他人有路不能走,有門不能出。要談問題,要解決事情,你們派幾個代表,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該怎麼處理怎麼處理,該怎麼賠償就怎麼賠償。政府賴不了你們的帳!」
「大家要相信黨,相信政府,其實這只是一件很一般的車輛刮擦案件,只要大家心平氣和就可以解決的事,如果大家一意孤行,真出了什麼問題,你們每個人都必須負責任。」
「被撞車的兩位司機,我們會賠償,會道歉,會處理當事人,我現在過來就是代表市委,代表政府,處理這個事情。好了,該散的人散了吧,相關的人留下。」
楊凌雲喊了一通,這些人巍然不動,他又拿起喇叭。
「市委,市政府已經拿出了自己的誠意,剩下的就看你們的行動。如果市委,市政府做到了這一點,你們還不能接受,那就是蓄意鬧事,擾亂社會治安,這就是犯法。」
說到這里,歐陽幕在他耳邊道︰「烏市長來了!」
烏逸龍接過喇叭,扯著洪亮的聲音道︰「大家听好了,我是永林市市長烏逸龍!現在我命令你們,無關的人員馬上離開,相關人員留下,跟我回市政府協調!」
烏逸龍看著表,「給你們十分鐘時間,自己考慮後果!」
烏逸龍果然霸氣,很多人看到他的時候,開始松散,慢慢地,就有一些人開始後退,上車,動車子離開。
一個,二個,三四個,這些人就這麼走了,屁也不放一個。
楊凌雲等人看在眼里,暗暗心驚,烏市長好威風!自己千言萬語,抵不過他一句話。這時,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撤退,一輛輛的士慢慢地離開。
出租車公司的老總,急急忙忙趕過來,烏逸龍看了他一眼,「這個時候跑過來看熱鬧嗎?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我看你這個老總也不要當了。就地免職!」
何子健接到楊凌雲的電話,「事情擺平了!」
真的擺平了嗎?何子健一直站在窗口,凝望著夜空。
的士司機是撤了,整個事件來得這麼忽然,鬧得這麼轟轟烈烈,去得也這麼干干淨淨。
整個城市,就象下了一場暴雨。
這場雨打濕了很多人的心。有人在心里暗自得意,也有人在心里傍徨不安,有人目無表情,充當了一個旁觀者的角色。
黑夜中,有多少張臉孔,令人看不清也解不透。
烏逸龍剛才那幾句話,威風凜凜,霸氣十足,三言兩語,硬是鎮住了這些人。
何子健的眉頭緊鎖,目光如矩。
騰飛和老陳站在那里,戰戰危危,兩個人連大氣都不敢出。騰飛更是臉色蒼白,額頭上大汗不止。
論責任,當然是騰飛主要責任,而老陳做為一個老司機,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何子健看著這兩個自己身邊的親信,竟然被人家一網打盡,不由有一種憤慨,痛心的感覺。
這只幕後黑手到底是誰?簡直是無法無天,視自己如不顧。
何子健的額頭上青筋暴露,可謂是憤慨到了極點。
為官多年,他歷來是秉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誅之的原則。雖然他現在看不見幕後的黑手,但他似乎已經看到有人在沖著自己得意地大笑。
這一次,狠狠地打了他何子健的臉。
楊凌雲和歐陽幕回來了,兩人站在那里喊道︰「何書記!」
書記辦公室里,氣氛凝重,兩人進來的時候,無形中感到身上多了重壓力。
事情只是臨時的緩解,並沒有得到徹底的解決。現在很多人都在看何子健將怎麼收拾殘局。
何子健轉過身來,朝兩人點點頭,楊凌雲將剛才的一幕,如實匯報給了何書記。
何子健听了之後,一言不。
看來自己還是低估了烏逸龍,楊凌雲一番苦心,說了一大通話,抵不過烏逸龍三句話。而且烏逸龍的話里,更是透著匪氣,不可抗拒。他不是跟人家商量,而且直接大棒砸下來,命令所有人退下。
這份霸氣,非一般人所能比擬,這也讓何子健深刻地意識到,烏逸龍在永林的根基固若金湯。
當他驀然現,辦公室里的氣氛異常緊張,連歐陽幕和楊凌雲都有些不由自主地感到壓抑。何子健猛然驚覺,自己不能動怒,要冷靜,動怒就落得下乘了,被對方激怒,是極不理智的行為,更有可能中了別人的圈套。
的士司機事件,我何子健被人抽了,狠狠地抽了一記耳光,不行,我得反抽回去。
否則市委的威風何在,何子健的威風又何在?
烏逸龍能在從容之間,進退自如,三言兩語解決了的士**,我要是動怒,反而被人家看笑話了。一個從容若定,一個勃然大怒,兩者高下立判。
想到這里,他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今天的事件,是騰飛與老陳的錯。騰飛不會開車,出了車禍,這是事實,但這不是錯誤的根本。關鍵的是兩人沒有做好善後工作,以致讓人抓住把柄,推波助瀾,將一件平常之極的小事,演變成了這樣史無前例的大事件。
何子健到現在才發現,自己修心養性的本領還大大的不夠,不會跟對手玩太極,沒有掌握官場中那種游刃有余的本領。這以後進了省委,是一個致命的缺陷。我還是不夠成熟,穩重,不能理智地處理問題。
他轉過身來,看著眾人的時候,歐陽幕小心地問了句,「何書記,下一步該怎麼辦?」
何子健看著一直站在那里的小耿和老陳,沉聲道︰「你們兩個回去寫一個深刻的檢查,明天到辦公室接受處理。」
兩人點點頭,沒敢做聲。
何子健坐下來,「烏市長來了沒有?」
正說著,外面響起了烏逸龍的聲音,「你們在這里等著,我去見何書記。」
烏逸龍來了,但是他的臉上並沒有得勝者的姿態,相反,他甚至有一點不安。很顯然,自己又一次失控了,竟然有人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動了這次對何子健的狙擊。
自己不是一個很好的統帥,雖然剛才的事件,在自己指揮若定的悄然平息,但是他並沒有**。
看來自己手下這些人驕縱慣了,有種無法無天的味道,該出手管管了,烏逸龍在心里想。
以前他烏逸龍也打人家的臉,但是那是自己默許的情況下。當時的**,就象一個征戰沙場的老將,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但是何子健出現之後,自己竟然有兩次失控,太不應該了。這些人就象**韁的野馬,沒規沒矩。
黃子祺開了這個頭,現在這個人是誰?烏逸龍還沒來得及去追查。現在關鍵的是,將如何修復與何子健的關系。
他在來的路上,心道何子健肯定暴怒了,生這樣的事情,換了誰都會這樣。一個司機,一個秘書,竟然在這次事件中,被人一網打盡,這種憤慨換了自己,也是雷霆震怒,誓將對手除之而後快。
可是他走進書記辦公室的時候,並不如自己想象中那樣可怕。何子健的臉色,看起來很冷靜,甚至已經沒有在會議室里那種盛怒的樣子。
何子健的平靜,讓烏逸龍看不懂了。
堂堂一個市委書記,被人打了臉,竟然還能如此平靜,換自己恐怕也是做不到。
官場上的人,練的是修為,年輕氣盛只能說明你太女敕。何子健才多大的年紀?竟然在短短的瞬間,他又突破了。烏逸龍暗暗嘆道,自己恐怕又犯了一個錯誤,但願這個錯誤還能補救。
「烏市長來了。」何子健平靜地打起了招呼,看到騰飛愣在手機那里,臉色一變,「站著干嘛,還不去倒茶?」
騰飛本來都有赴死之心了,把事情搞成這樣子,沒想到何書記還會叫他去倒茶。這可是一個好轉的信號,說明何書記沒有放棄自己。
騰飛心里感動得,眼淚鼻涕都來了。
老陳現,他眼眶里分明有淚痕在閃爍。騰飛跑到秘書辦公室去倒茶的時候,悄悄地抹了把淚水。這不是哭,而且感激。
倒了茶水過去,何子健看著烏逸龍道︰「烏市長,今天晚上市委的臉可丟大了,有人想打我何子健的臉啊!」
烏逸龍嚴肅地道︰「請何書記放心,這件事情,我一定堅決查處。這打的不只是市委的臉,也打了政府的臉,永林出生這種事情,我也是臉上無光,愧對組織。所以我特意過來,跟何書記商量最後的處理意見。」
烏逸龍絕對是一本正經,他似乎在向何子健表白,自己與這件事情絕對沒有任何關系。而且他情願去徹查,烏逸龍的態度很明確,自己沒有與市委敵對的意思。
何子健端著茶杯,「不管怎麼說,今天這事,我得謝謝烏市長,要不是您親自出馬,恐怕事情沒這麼容易解決。至于這件事情的處理,我已經吩咐了,明天由他們兩個寫個檢查,听候處理。」
烏逸龍道︰「那邊的思想工作,由市政府去做,何書記你覺得如何?」
何子健點點頭,「思想工作當然要做,但是市委也必須給群眾一個交待。任何人都不可以凌駕于法律之上,有錯必改,無錯加冕,這個道歉是一定要的。而且得公開道歉,把市委市政府對他們的處理意見,同時公布于眾。免有得有說我護短,自己破壞了規矩。」
烏逸龍覺得有些尷尬,本來他想這樣算了,做做那邊的思想工作,這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頂多讓那兩個交警當面道歉,至于騰飛和老陳就不追究了。
沒想到何子健如此強硬,一定要公事公辦。
烏逸龍沒有了辦法,何子健對騰飛他們處理得越嚴,給別人的壓力越大,這個道理,烏逸龍當然知道。
而騰飛和老陳這事,頂多背一個行政處分,再在電視里公開道歉,這事絕對可以蓋過去。其實,事情說白了,就是一個態度問題。
既然何子健主意已定,烏逸龍也不好再說什麼,起身告辭。
烏逸龍走了,何子健對眾人道,「都散了吧!騰飛你留下來。」
楊凌雲和歐陽幕自然先行走了,老陳也跟在他們後面,騰飛來到何子健跟前,「何書記!」
何子健這才神色冷峻地道︰「騰飛,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今天晚上把這個檢討寫出來。內容要深刻,事實要清楚,現在讓人家打了,能不能打回來,就看你了。回去好好想想吧!」
夜深了,很多人徹底不能眠,騰飛當然是一個,而小耿也絕對是一個。***
後者當然比前者樂觀,而且有種興災樂禍的味道。
今天晚上這一場鬧劇,絕對轟動全城,制造了永林又一個歷史記錄。
此刻,他正在皇冠夜總會喝酒,跟他一起的,錢程,裴萬里,印相,除此之外,還有幾位小姐。小耿說今天晚上不打牌,他要喝酒,要慶祝,要狂歡。
因為剛才他分明看到了辦公室里的緊張氣氛,也見識到了那場聲勢浩大動蕩。數百輛的士,場面宏大,遍布了整個永林市,短短幾分鐘之內,便使整個城市的交通陷入癱瘓。
尤其是听到那一陣陣汽車的喇叭聲,小耿心里的那種無比暢快,簡直是無法言寓。這麼一場空前的災難,一場震驚整個永林的**,竟然出自己這個秘書之手。
何子健不是很牛嗎?
怎麼也動怒了?也火了?也一籌莫展了?
看到這麼大的場面,束手無策!
小耿端著一只杯子,笑得那麼得意,那麼陰險。
錢程看著他,沒有說話。他覺得自己離這群人,越來越遠了。
裴萬里嘿嘿地笑道︰「耿秘書,你爽快了?這一次給市委狠狠地打了一巴掌,他們連對手是誰都沒有弄清楚,暈頭轉向的,明天還得公開道歉,這丑出大了。」
小耿輕視地一笑,端起杯子道︰「今天晚上不睡了,通宵,來,干杯!為我們的勝利干杯。」小耿的姿態,有幾分得意忘形。
幾個人踫了一下,一飲而盡,氣氛甚是熱烈,跟四人在一起的,還有幾個女子,其中一個是呂嬌,還有三個也是歡場中有名的**,身經百戰的床弟高手。
呂嬌笑盈盈地道︰「耿大秘如此大手筆,制造了永林新紀錄啊!這場戲看得我心都吊到嗓子里了,怕萬一失控,麻煩就大了。」
小耿從鼻子里出一聲輕笑,「怎麼可能,有我們的裴局在,一切盡在掌握之中。不過,騰飛那小子沒有出來,要是他敢出場的話,這場戲肯定更精彩。」
錢程終于說話了,「你太低估何子健了,換了任何一個領導,都不可能讓當事人在那樣的環境下出現。如果這一點他都考慮不到的話,那麼他這個書記就真白當了。」
印相點點頭,「耿大秘,你還是不要掉以輕心,我想何子健不可能這麼輕易放手。」到現在,印相還在想著左青林事件。
當時何子健輕描淡寫的一手,就把左青林給架空了。以至左青林倉皇出逃的原因,他們現在都不知道。
左青林當時是欲哭無淚啊!
小耿嘆了口氣,「老板太仁慈了,今天晚上要不是他出面,我看他何子健怎麼收場?」事至如今,小耿還有點意猶未盡,覺得不過癮的味道。
上帝欲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這句話的確不假,小耿現在就是那種瘋狂的狀態,他自我感覺良好,卻忽視了所有人的感受。
錢程正想說什麼,手機忽然響起。都十二點多了,還會有誰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
當他看到是烏逸龍打來的時候,馬上給眾人一個眼色,包廂里頓時鴉雀無聲。錢程平靜地道︰「烏市長,這麼晚上還沒睡?」
電話里傳來烏逸龍的聲音,「你馬上過來一趟,我在家里等你。」
烏逸龍從來沒有廢話,簡單得很。錢程也不知道他為什麼只召自己一個人,站起來對眾人道︰「老板有事,我先走了。你們也不要喝了,早點回去吧!」
說完,他就匆匆而去。
烏逸龍背著雙手,踱在自己家的客廳里,錢程來了。烏逸龍沉聲問道︰「這次事件,到底是怎麼回事?」
錢程冷靜地道︰「我也不知道。」
烏逸龍看著他,他也看著烏逸龍。「我真的不知道。烏市長是不是听到了什麼風聲?」
錢程不說,烏逸龍心里明白,能操縱這些的士司機的,只有自己手下的人。今天的事件,雖然掃了何子健的面子,卻也暴露了自己的實力。蠢啊,愚蠢之極!
烏逸龍道︰「叫他們安份一點,捅出了簍子,誰也幫不了他們。」
錢程試探性地問了句,「市長,其實我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講?」
烏逸龍道︰「說吧!」
錢程小心翼翼說了,「其實,我覺得您根本沒必要看誰的眼色,永林還不是您的老大嗎?干嘛要忍讓?他這麼來,我們就這麼去。我們手里掌控著永林的經濟,隨手一個動作,都有可能讓永林癱瘓,我覺得您是不是太小心了點?」
「糊涂——」
烏逸龍罵了一句,「我真沒有想到,你竟然也跟他們一樣愚蠢。今天*走了一個何子健,明天就會來一個劉子健,後天還有一個李子健,何子健至少可以改變永林經濟,換了一個只會貪圖享樂的人有什麼屁用?他改變了永林的現狀,也等于給我們帶來了財富。如果一而再,再而三的*走上面的人,到時省里把我調離永林,你們還能這麼輕松?永林是我們的根基,只要錳礦搞起來,我們就可以上市。永林經濟有個屁用,上市企業才是正道。做大事,必須不拘小節,你跟他們說,以後沒有我的命令,誰再私自亂動,別怪我不客氣!」
烏逸龍此刻已經有點殺氣騰騰了。
錢程從烏市長家出來,錢程心里基本上有了譜,老板心里的計劃,與自己推測的大致相符。小耿他們那些人,太沉不住氣了,難成氣候。
其實,錢程早就知道老板的心意,只是今天有意求證一下。
但是林子大了,什麼樣的鳥都有,小耿這人越來越驕橫跋扈,有時勸也勸不住。年輕人嘛,總喜歡起高調,這次把事情弄這麼大,恐怕沒這麼容易收場。
只是小耿到底是老板的親信,貼身秘書,自己還是有話少說兩句。
錢程也有錢程的打算,他身居財政局長,其中的利害關系,他心里清楚,否則以他的性子能把自己的女人拱手送人?
今天小耿打了騰飛的臉,打了記能善罷甘休?
永林已經是是非之地,看來得早做準備,趁機抽身而退方是上策。
夜更深,永林的上空,就象籠罩著一層陰雲,令人窒息般的難以呼吸。
此刻的騰飛正在宿室里費盡心機,琢磨何書記吩咐的那幾句話。「你今天晚上把這個檢討寫出來。內容要深刻,事實要清楚,現在讓人家打了,能不能打回來,就看你了。回去好好想想吧!」
騰飛一個勁地反復琢磨,何書記要自己寫檢討該如何寫才能達到反擊的效果?騰飛出神地望著天花板,「內容要深刻,事實要清楚,現在讓人家打了,能不能打回來,就看你了。回去好好想想吧!」
這句話,在騰飛的耳邊時時響起。
都說吃一塹長一智,騰飛經過這次事件,他體會到了太多太多。
現在整個永林的人,都把目光焦聚在自己撞車,交警無故扣押的士司機這上面。騰飛就在心里想,我應該對整個事情,做出深刻的檢查。用自己的真誠來打動,感染這些人。然後再適當的把自己此次去藝校的目的給透露出來。
同時,輕描淡寫地將鋒芒指向藝校選撥賽的潛規則上。自古以來女人的事最能奪取觀眾的眼球,對了,我就用這社會不良現象,達到自己轉移視線的目的。他們不是怕我揭露真相嗎?那我就揭露給他們看看,直指他們的痛處!
忽然,騰飛臉上蕩起一絲笑意,我知道了!這就樣寫!
騰飛的檢討報告出來了,在會議上做出公開檢討,而且檢討書將在報紙上刊登出來。同時,何子健在檢討書上簽字,並給予記大過一次行政處分。
按《公務員法》中《條例》規定︰受處分的期限為︰警告,6個月;記過,12個月;記大過,18個月;降級、撤職,24個月。違紀人員在受處分期間不得晉升職務和級別,其中,受記過、記大過、降級、撤職處分的,不得晉升工資檔次;受撤職處分的,應當按照規定降低級別。
騰飛因此在此後一年半內,不得晉升職務和級別,也就是說,他在這一年半之內,沒有任何升遷的機會,也不得晉升工資檔次。
這種處分如果對一個一般的新人來說,倒沒什麼大不了的事,但是對于騰飛這種呆在書記身邊,前途無限的大好青年,已經是一種很嚴厲的處罰了。
很多人听到這個處分,暗自捏了把汗,沒想到何書記如此嚴厲,也算是給群眾和社會一個交待了。而司機老陳,也受到了警告處分。
騰飛當然知道其中的利害關系,何書記從來在一個地方呆不過二年,如今在永林已經快一年了,剩下一年半時間內,他還會不會在永林,的確很難預料。
如果何書記調走,騰飛很可能就這樣碌碌無為度過這一生。
小耿暗自得意,這就是騰飛得罪自己必須付出的代價。此刻,他看到騰飛沮喪的時候,覺得這小子老可愛了。被貶成這樣子,活該!
小耿在心里冷笑著,你就在秘書這個位置上呆一輩子吧!老子才是永林第一大秘,你騰飛算個球?
騰飛的公開檢討報告出來了,前半段寫得的確十分深刻,相信只要是認識字的人,都能感受到騰飛的真心懺悔,他在為自己這次本來不算很大的過錯,給廣大的士司機,市民,永林地區的老百姓道歉。
但是後面他說了引起此次車禍的原因,主要是自己心太急,為了藝校潛規則事件,幾天吃不好,睡不著。因為這是自己第一次接到領導交給的重任,我必須全力以赴,不折不扣的完成。
雖然騰飛這話里在最後,有替自己開**的意思,但是他非常成功地將人們的視線,轉移到了藝校潛規則上面。
一是因為這件比較八卦,學校里的選撥賽,竟然深藏潛規則?這些都是學生啊?
二是因為這次市歌舞團選撥賽前段時間在永林市里,廣告做得很火,大街小巷里,到底都是選撥賽的廣告紙,電視台和報紙上,也反復報道了此次選撥賽是佳麗齊聚,名媛薈萃,有種百花齊放的壯觀。
而且很多人都在期待,是否有另一個姚慕晴的出現。自從永林杯停辦之後,姚慕晴就象一個神話一樣曇花一現,但是她卻成了永林市很多人掂記的一代美女。
因此,這次選撥賽上,能不能誕生出新的花魅,這十個入圍的女孩子,能否再次造就一個奇跡,這也是很多心懷八卦心思的人們最大的期待。
第三個原因是,這次很多的藝校學生家長,也一直在幕後忙得不亦樂乎,給自己的女兒忙前跑後,期待一舉成名的一天。
如今忽然暴出一個潛規則,而且是從口中說出來的。騰飛說據有人舉報,這次市歌舞團選撥賽中,存在著某些陰暗的東西,這些陰暗的東西,自然暗指潛規則,自己就是沖著這次事件而去。沒想到生了這場意外,他給司機和廣大市民道歉。
有人說,永遠不要低估群眾的想象力,他們的想象力是很豐富的。騰飛的話,引起了很多人的猜想,能夠驚動市委的事件,絕對是大事件,這就說明這次選撥賽背後的玄機非同一般。
但是很多人更想知道,這背後的潛規則到底有多嚴峻,如果一個學生想通過正規途經,完成自己人生中的一次突破和**變,也要被這種世俗的潛規所累,那我們這個社會還剩下什麼?
知道這件事情內幕的人很多,其中也不泛有很多的學生家長,曾經在初賽,復賽的時候,歌舞團,甚至學校的領導都曾經暗示過他們,要意思意思,懂規矩。
這次可是關系到你孩子一生的命運,也許錯過了這次機會,就沒有下次了。因此,很多人變著法子送錢。有錢人自然送錢了,沒錢的只好送人。
在騰飛表這次公開道歉之後,有記者問他,對于學校生的這種現象,騰秘書你是怎麼看的?
騰飛說,其實,這種現象不僅僅是在這次歌舞團選撥賽中存在,只是這次顯得格外突出,而且我們已經接到很多關于這方面的投訴,因此,市委市政府將會加大監管力度,堅決杜絕這股不正之風,營造一個良好的學習環境和生活空間。
自從騰飛把這話說出來之後,一些本來不敢作聲的學生家長,或者送禮之後,又被其他原因刪選出來的參賽者,紛紛跑去投訴,舉報,揭露。
騰飛終于也學會了,你整我,人就戳你。
戳你的傷疤,戳你的痛處。
出租車事件,何書記公開跟各大常委火了,這是一次陰謀,打市委的臉。騰飛听到這話,他就明白了。剛開始還以為自己撞車之後,引起的不良後果,沒想到是有人在後面暗中策劃,指使,其目的就是將他的視線轉移。
讓自己陷入旋渦中無法自顧的時候,自然也就放棄了對藝校潛規則門事件的追查。對方成功了,果然讓騰飛幾乎無法兼顧,甚至毀在這次車禍事件中。
于是,他就深刻地體會到了何書記那句話里的意思,被人家打了,要怎麼打回去?既然你們不希望我把事情揭露出來,那我就偏要捅,偏要說,偏要調查。
這就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小*說}就來。身。
騰飛很快就明白了,這幕後真凶,很可能就是小耿。因為那次小耿找過自己,被自己拒絕了他的要求。
為此,騰飛也沒敢跟何書記匯報,因為沒有證據的事,一切只能是推測。
所以,在何書記默許之下,他就狠狠地戳,戳得對方受不了,忍不住的時候,肯定會自己跳出來,原形畢露。
這段時間,政市辦公室,市委辦公室,紀委辦公室等相關部門,投訴信不斷。大都是關于藝校選撥賽事件的。當然,也有針對這些歌舞團幾個重要領導,電視台米台長的投訴與指控。
學校領導急了,米台長急了,小耿也急了。還有一些參與了此事的人,紛紛感到焦慮不安。現在不用騰飛去查,網上,報紙上都會圍繞這件事去報道,披露。
這個世界上總是不缺乏那種敢于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一些落選的學生,或者是那些被領導暗示過,卻沒有動心的學生,也在網上暴料。
反應此次選撥賽的黑暗,有人甚至公然指名道姓,說是哪位領導,曾經暗示自己怎麼怎麼樣,如果情願的話,保她進前十。從此以後衣食無憂,成為一個擁有鐵飯碗的城市人口。
當然,這些被暗示過的學生,自然都有真材實料,藝校是一個從來不泛美女的地方,這里不只是永林的學生,同樣招收全省各地的學生,因此這里也算是美女雲集。
凡是有美女的地方,一定有狼群,這些狼群,就整天盯著學校的周圍,伺機叨走了一個又一個墮落的少女。把她們變成婦女的同時,也給了她們所謂的財富與虛榮。
何子健沒有吭聲,他想等你們自亂陣腳,老子再來收拾殘局。
看到辦公室里堆積如山的投訴信,烏逸龍忽然感覺到一股龐大的壓力。
何子健還是出手了,他仿佛從這些投訴信中,看到何子健當時那張憤慨的臉。當天晚上在會議室的時候,盡管大家都抱著事不關己的心態,但是何子健扔下的那幾句話,的確很驚人。
何子健的幾句話,就象一塊投在平靜湖面上的石子,激起千層浪。
很多研究過何子健的人都知道,他不會善罷甘休。
如果就這樣忍氣吞聲,他就不叫何子健了。
試想曾經有多少人,想把他踩在腳下,惋惜,到最後倒下的是別人,站起來的是他何子健。
永林這種局面,遲早要被改變。而這正是烏逸龍所擔心的事情,他極力在維持這種格局。
這是一場官場中的搏弈,何子健被將了一軍,現在他要反將了。棋勢很明顯,雖然還沒有將軍,卻營造了一種外圍氣勢。
這種氣勢,令你不得不回防。而且你明明知道對手要將自己的軍,可是卻不知道他從哪里出手。
在永林呆了十多年,烏逸龍自問把這一塊抓得很牢,管得很好,他一直自我感覺,自己就象一個掌控大局的將軍,將永林的一舉一動,全部納入自己的視線範圍之內。
以前的書記,跟自己博弈的時候,自亂陣腳,敗陣而退。
何子健到此之後,時而銳氣十足,時而溫文爾雅。他就象一只狡猾的狐狸,捅對手一刀之後,馬上送你到醫院。不讓你死,也不讓你活得太舒服。
然後在你療養的時候,他又在營造周圍的氣氛。做一些有利于老百姓的事情,修路,投商,企改等等一系例的動作。
于是,老百姓記住了他,卻忘了那個躺在醫院里養傷的自己。雖然從省里下來的二億多資金,對于修路來說,少得可憐。
但是何子健主張,只是在原有路面的基礎上擴寬,整平,鋪上石子,連瀝青都不澆,因此這二個多億用來養路卻是綽綽有余了。
經過這麼一折騰,永林市的路政建設,其效果也是顯而易見的。
烏逸龍在想,面對今天這招棋,自己該如何破解?
紀委甘書記此刻就坐在何子健的辦公室里,何子健將這些檢舉信扔過去,「甘書記,紀委的工作總是很被動啊!」
紀委自然也收到了這些檢舉,投訴信件,當時他就在心里嘆息,黨政兩位一把手又開始搏弈了,自己這個倒霉的紀委書記總是夾在中間,左右不是人。
面對何書記的指示,他只能不折不扣的實行,否則他這個紀委書記就有危險。何書記已經警告他很多次了,紀委的工作很不主動。
何子健雖然沒法決定一個紀委書記的命運,但是他可以請示上級,要求上級對他這個紀委書記進行調整。以何子健的能力和背景,要動一個市紀委書記,絕對沒有半點懸念。
甘書記小心翼翼地問道︰「何書記,這些人是不是全辦了?」
以前何書記辦事,總是不一棍子全部打死,這次是不是留幾個活口,槍打出頭鳥就行了。
但是何書記的眼神告訴他,這次要狠狠地打,展開全面的調查。凡屬是涉案之人,絕不容情。
身在紀委這麼多年,甘書記總是秉著治病救人的方針,點到為止。一般只針對當事人進行雙規,查處,或者移交檢察院。
所以他們調查涉案對象的時候,一般只要求這些人把自己的問題說清楚就行,很少痛打落水狗,這也算是官場中的潛規則吧。
因為永林這池子里的魚,都是有人放養的,要不要全部撈出來,還是只撈幾條,這要問過魚的老板。
對于烏逸龍來說,雙規一兩個干部不可怕,怕的就是撥出蘿卜帶出泥,連累到其他的人。何子健批示的是,凡是涉及到歌舞團選撥賽一案的官員,全部停職調查,直到問題調查清楚為止。
涉及此案的人員就很多了,從校長領導,到教育局長,再到市歌舞團的一些干部,電視台,廣電局等等。而這些人中間,大多數都有背景,既使沒有背景,也與烏逸龍那些親信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甘書記在何子健辦公室里見到三個人,這三個人甘書記是認識的,其中一個還是老熟人了。看到三人之後,他的心猛地抽澀起來。
一切,已經無力回天,何書記已經做了十足的準備,從省紀委調來了人手。
接下來的動作十分迅,在省紀委三人的協調之下,凡是涉及到此案的人員,一律停職接受調查,其中有包括米台長在內的三人被雙規。
現在,甘書記這一招不靈了,每次搞問審調查,他總是強調對方,坦白自己的問題。如果省委的人十分凌利,凡事追根究底,根本不能犯罪分子一點可趁之機。
他們強調的並不是只需要交待自己的問題,而且要把他們所知道,所參與的全部事情交待清楚。
據米台長坦白,自己為了拉籠與財政局,市長秘書等人的關系,送錢,送禮,以及吃喝玩樂所花費的人,都在百萬之上。
而且他還以面向社會招聘工作人員為由,將早已經內定的人選,安排在電視台上班,幫助其解決編制問題,正式成為國家工作人員。
其中小耿那個長得象苦瓜似的表妹,就安排在台里的人事科。
除此之外,他還交待,多次請小耿去洗頭,按摩,進浴場等這些娛樂活動,也經常以待客為由,把台里美麗的女孩子拉出去陪酒,灌酒,強迫與之生關系。
在台里,米台長也是一手遮天,經常以各種借口,或調動工作為由,迫使女性工作人員就範。或者在外面以答應給人家解決戶口,工作等借口,誘使一些社會女青年上勾,達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當然,也有一些女孩子的確被他安排進了電視台里,這些女孩子中有臨時工,也是正式工。反正,米台長在永林市電視台近十年,聲名狼藉,一手遮天。
除了米台長之外,藝校的校長,也交待了與小耿一些不正常的關系,曾經給小耿意思過多次,每次都在五千到二三萬不等。廣電局的符局長,承認送過小耿一塊價值三萬多元的國外進口鑽石表。
教育局的局長,也經常陪小耿打麻將,兩年時間,變相地輸給上耿近二十萬。
小耿的堂姐在市里開餐廳,很多的單位領導,都被請到過她堂姐店里吃飯。小耿的堂姐,也因此拿到了與很多單位的簽單合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