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所有人都沉默了,中原一點紅聲音冷淡地又解釋了一遍︰「殺掉札木合的,不是我。」
這句話一瞬間推翻了最初的一些想法。
如果說中原一點紅沒有殺掉札木合的話,那麼就是有人偽裝嫁禍,這種的嫁禍更是讓人有些心涼。中原一點紅被稱為第一快劍,而札木合的尸體上的痕跡和他以往留下的痕跡是那樣相似,相似到我們根本沒有人想過會不是他本人。
他慢慢抬頭,看向我和楚留香︰「你們是誰?」
楚留香模模鼻子不說話,看了看中原一點紅,又看了看那個姑娘,最後看向了我。而那姑娘也看到了我,聲音有些高揚︰「是你。」
「是我。」我笑笑,「好巧,又見面了。」
那姑娘沉默了下來,重新面向中原一點紅︰「你有什麼證據說不是你?」
「那個人的劍,不如我。」中原一點紅的聲音依舊冷凝,但那種驕傲與自信是刻在骨子里的。
楚留香沉默了片刻,就算中原一點紅是殺手,但也是完全不容懷疑的。他的驕傲雖然不會顯現在明面上,但是他也不會去說謊。
中原一點紅作為殺手,依舊光明正大地比劍殺人,他出賣的是他的劍,不是他的人。
所以,他的話應該是真的。甚至他見過了札木合的尸體,所以更加確定。這麼說來,離開濟南的「中原一點紅」是假的,而後現有人冒充他名義的真正的中原一點紅來到了濟南。
應當是這樣,沒錯了。
想到這里,我忽然覺得我知道那個姑娘是誰了。我抬頭,面向那姑娘的方向︰「你是札木合的女兒吧。」
那姑娘沉默了些許,嘆了口氣︰「父親收到了封信,然後離開了。不久我卻收到了父親的死訊。」
又是信?
楚留香也皺了眉︰「姑娘,方便說明下你父親收到了什麼樣的信件麼?」
那姑娘搖了搖頭︰「那封信我父親沒有給我看過,他也是直接帶走了。收到信件的第二天就急急忙忙地走了。最後連句話都沒有留給我。」她嗤笑了一聲。
楚留香沉默了下,嘆氣︰「節哀。」
而中原一點紅又一次開了口︰「你們是誰?」
我勾起唇,淺笑︰「在下花滿樓。」
「花滿樓?」他重復了一遍,「原來是你。」
他知道我?
我還沒有想出門道,下一刻,劍卻被刺了出來。
我和他只隔著一張桌子,而他也不愧為中原第一快劍。桌子在劍下霎時裂成了碎片。好在因為耳朵听力比較好,我旋即錯開了身子,與劍交錯而過,衣物卻未曾幸免,被劍氣鎖波及,裂開了個口子。中原一點紅不曾因此而停下他的劍,凌厲的劍招接踵而至。我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只能躲開。
客棧里的人已經全部都跑走了,楚留香也動了起來。不過因為角度的問題,有些來不及。
只是,最後一劍停在了我的面前。
——被夾在我右手兩根手指之間,無法移動。
感謝6小鳳教授的靈犀一指,對于武器是真的很好用。
中原一點紅在使力想要撤回自己的劍,不過在我內力的加成下無法做到。
他沉默了些許,聲音低沉︰「我殺不了你。」
然後在我松開手的時候干脆利落地收回了那柄很普通的劍。
而這些,實際上只生了片刻。
我的武功偏向于防守,而我的听力又讓我很難和普通人那樣松懈防備。他很明白,他殺不了我。何況,他的目的似乎也不是殺我。
我攏了攏袖子理了理衣擺,然後模了模衣袖上那道裂口,嘆了口氣︰「花某自問未曾在江湖走動,也未曾做過什麼昧著良心的事情,卻不知是得罪了什麼人出動了中原一點紅來殺我?」
楚留香也走了過來,壓低的聲音有著安慰︰「沒事吧?」
「你動作有些慢啊。」我輕笑一聲,心里卻壓抑得難受。
「……抱歉。」楚留香的動作頓了頓。
我知道他有準備出手,但結果卻是沒有。我不知道他這種試探是出于什麼,但無疑,我有些生氣,也有些難受。我忽然覺得我的心態有些變化。似乎……因為所謂的任務,過于信任他了。
楚留香,其實不是那麼好接近的人。就算他也喜歡交朋友,也是不願意懷疑朋友的人,但我和他之間終究不是和胡鐵花姬冰雁他們那樣的關系。就算我們之前在年幼些的時候有過天真的友情,在江湖模爬滾打這麼多年的他終究不是那稚女敕少年。
這段時間的相處,忽然有些諷刺。
這種試探或許存在理由,但是,簡而言之,我很不爽。
只是我還是在笑︰「楚兄,這次的事情或許有什麼變故是我不知曉的。容我暫時退出。如果還要見我,那麼去找濯奕,不,無花大師吧。」
楚留香似乎還想要說什麼,但是最後卻沒有。
我側臉對上中原一點紅︰「你不再殺我,你的雇主會善罷甘休?」
中原一點紅雖然不是很喜歡說話,但還是回了我︰「你會靈犀一指。」
這句話讓我沉默了片刻,但沒有變過表情,也沒再說話。和那姑娘點了點頭,我直接轉身離開了那間客棧。
我想,我真的需要休息一下。心態的變化是其中之一,還有一點是關于這些事情的。
那個司徒靜……似乎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
中原一點紅沒有什麼問題,這里也未曾有過6小鳳的傳說。那麼這所謂的「靈犀一指」或許只有那個司徒靜了吧。除非……
回到有間客棧,我聯系了司長。不過很可惜這次接通的是副司長。
「怎麼了?」
「監控科還在監控麼?」我深吸一口氣。
「編號g1c1x—o6792號世界?」他的聲音很冷淡。
「是的。」
「在監控範圍內,數值指標沒有過波動值。」
「穿越者?」
「三個人,加上你上報的同化者一共四人。」
「……司徒靜真的是個中二孩子麼?」我有些遲疑。
「我不知道,」副司長的聲音波瀾不驚,「他累了,在睡。等他起來我會讓他聯系你。」
然後,干脆利落地切斷了聯系,我的那句「好的」就這樣尷尬地堵在了嗓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