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母陰姬也不是真的在意這些,叮囑了幾句之後就開啟了話嘮模式。我配合著她,然後一起吃了午飯甚至晚飯。直到晚上回到屬于我的房間才算是分開。
而這個時候,楚留香已經等在了我的屋子里。
我慢悠悠地走到床邊坐下︰「流曜,有事麼?」
「……我想去尋黑珍珠了,」楚留香模了模鼻子,「你要不要去?」
這問題的答案只有一個,我已經說了要去找黑珍珠,我就一定會去,就算他不提我也會在休息過後去。不過他這麼著急,果然還是擔心那三個妹子吧……
我有些糾結,卻是自然地答應了下來︰「明天我便和師父說了吧,再讓紅姐準備些東西順便指路……或者再找個向導吧,不然真的會在這沙漠里迷路了。我算是怕了。」
楚留香笑了起來︰「是啊,沙漠著實讓人心悸。」
「何況生了那麼多,不是麼?」我微微拖長聲音,算是意有所指。楚留香還在裝傻中,嘿嘿幾聲揉著鼻子不接話,我也果斷放棄了這些,轉移了話題︰「明日便辭行吧。」
「水母陰姬……會同意麼?」楚留香有些在意這個,他估計被水母陰姬刺激了,聲音都透出些許小心翼翼。
我笑出了聲,搖了搖頭︰「那可是我師父。」
***
我說的當然不會錯,水母陰姬先是狠狠地瞪著楚留香,然後干脆地放行。但出乎我意料的……她讓我帶上了一個人。
——然後就有種回到了十年前的感覺。
是的沒錯,長孫紅陪著我上路了。
這做法倒是沒錯,長孫紅也算是在沙漠里長大的了,何況又是我在百花谷唯一熟悉的人,她陪我的話無論是誰都會放心。不過一路同行的楚留香就不這麼想了。我都能感受到他深深的郁卒之情,在長孫紅不注意走在前頭的時候就拉著駱駝湊過來︰「長孫姑娘……對我還是這般有敵意。」
我淺笑著點點頭︰「那你便該想想你到底哪里得罪了紅姐讓她到現在還記恨著你。」
楚留香剛想說什麼,但是當即閉了嘴落後一點,因為長孫紅拉著駱駝回來了。
我們百花谷所在的地方和黑珍珠所在的勢力相隔並不近,而晚上扎營的時候長孫紅就把我拉到了一邊︰「七童。」
「紅姐?」
她沉默了一會兒︰「你和香帥很要好?」
「嗯?」我有些不解。這是怎麼了?
她頓了頓︰「他對你不懷好意。」
「……」我無語了片刻,「紅姐,你多想了吧。」
長孫紅很嚴肅︰「不,他看你的眼神不正常,起碼和十年前的時候不一樣了。」
我有些哭笑不得︰「紅姐,你也知道是十年前啊,十年的時間足夠改變很多了。」
「你也知道會改變很多你還和他接觸。」長孫紅用我的話來反駁我。
某種意義上長孫紅說的是對的,但前提那個人不是楚留香。我總是知道的,這個人對我來說不一樣。
我笑著打斷她的話︰「紅姐,你知道的,他是楚留香。」
長孫紅見我這樣,也不好再說什麼了,低聲嘟囔了一句讓我繼續哭笑不得︰「……早知道他是楚留香之前就該不讓他上車!」
只是,在晚上到帳篷里休息的時候,我閉著眼,听著安靜的夜里帳篷外篝火燒得 啪的聲音,思緒卻不由飄遠。
長孫紅說他對我不懷好意。
我自然是信任長孫紅的,而同樣的,也是信任楚留香的。我為人比較敏感,如果有人對我懷有惡意我是能感覺到的,而從他的身上,我感受不到,從長孫紅的身上,也是能感受到那滿滿的關心的。
所以說……長孫紅說的,楚留香對我不懷好意,到底是什麼意思?
有些事情我不會被騙,但同樣的,如果並不是什麼惡意的他意……我也無能為力。這個時候是真心有些郁悶自己的眼楮是看不到的。
而思緒亂飛的我後來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天亮了,但整個人都不大好,昨夜里似乎是做夢了,而且是有關楚留香的。盡管現在想不起來,但腦袋疼得幾乎要爆炸。
在我按著太陽穴從帳篷里走出來的時候,楚留香已經站在外面了。
見我出來他笑眯眯地就走了過來,結果我卻因為迷迷糊糊還沒有睡醒的緣故,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不過當即就反應過來了,頓住了動作。
只是,我面前的是楚留香,他自然注意到了我這個動作,于是也頓住了。
我們兩個近乎僵持地在那里站著,直到長孫紅捧著熱湯很奇怪地看向我們︰「怎麼了?」
我先打破了這一刻的尷尬︰「沒事。」然後盡力保持著自然的動作接過長孫紅的湯。
但這件事沒完。
在上路之後,長孫紅拉著駱駝過來跟我悄聲說話︰「……你們兩個怎麼了?」
這不是說長孫紅這麼敏感,而是……楚留香的表現是個人就會感覺到不對。昨天還頂多差個半個駱駝身,今天卻隔了遠遠的。
我心里有些不爽,知道他估計是因為今天早上的那點事情。
但是!就那麼點事情……他至于這個樣子麼?他可是楚留香啊……
長孫紅見我不說話,她繼續了︰「他看你的眼神越來越不對了。」
我無言以對,也有些不知所措,準備等他稍微松了些再說。
之後的幾天他卻整個人都不對了,我也有些無法接受了。第四天的時候我比他早些出了帳篷,堵住了他︰「你到底怎麼了?」
楚留香沉默了片刻︰「……你不想我靠近。」
我忽然覺得我說他想太多的話絕對沒有錯,他現在可不就是想太多了麼?!何況……他現在的這個表現和我認識知道的那個楚留香完全不一樣啊!
我正色道︰「你怎麼想的?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感覺他舒了一口氣︰「……哦。」
「你最近真的很奇怪啊,」我認真地說,「很奇怪。」不單單是這件事,他最近真的很奇怪啊。
他的語調稍稍拔高,滿滿的都是故作的驚訝︰「什麼?奇怪?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