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縷陽光射進大殿時, 筠也受到了一個驚人消息,暮蘭首戰告捷,女帝已帶著帝後啟程回京。看書網言情內容速度比火箭還,你敢不信麼?
此時,諾大皇宮已像爆炸了一樣混亂,好好地一個皇宮叫自己管成這樣,且不說這一宮男寵如何處理,便是國庫里虧空一時半會兒也是無法彌補。
政治上事情她不懂,財政處她是一無所知,若是讓母帝知道了自己這段時間來所作所為,只怕會抽了她筋,然後再扒了她皮。
思前想後,肯幫她人,恐怕只有一個。
堯天一臉平靜倚亭子旁,正專心致志品著杯里香茗,幾片潔白花瓣隨著堯天輕輕搖晃優雅上下浮動著,他輕輕抬起頭,遠方 筠身影正漸漸向這邊走來「殿下都知道了?」
筠點點頭,「愛妃是等本宮?」
堯天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筠一向不喜歡拐彎抹角,索性直入主題,「實不相瞞,本宮前來是有一事相求。」
堯天修長手指輕輕地舉起了茶杯,淡淡抿了一口,良久才緩緩吐出了三個字,「哪一件?」
他沒有問什麼事,而是哪一件,可見對于 筠所求之事早已成竹胸,若是換了旁人早已面紅耳赤,只是 筠似乎和堯天呆久了,也多少學會了他沉穩淡然,「本宮想讓愛妃幫本宮驅散了這一宮男寵。」
堯天似笑非笑,「這個好辦,給錢走人。」
筠輕輕搖了搖頭,「本宮非但不給他們財務反倒要向他們索取,本宮要他們自行贖身,不用多,每人十五兩,能交上贖身金就放他們走,交不上就統統安排宮里做事,如何?」
堯天有些訝然地看著神采奕奕眉間那種自信與干練,那與她本不相配成熟一點點她如畫眉眼間綻放出來。曾經招募那些男寵自然是沒少給他們好處,現她要一點點收回來,家境好自然出起那十五兩銀子,家境不好出了這皇宮也無事可做,倒不如這宮中還可以混口飯吃。
不過,他百里堯天可從來不做沒有酬勞事。
「那麼,殿下想要怎樣謝我呢?」
她輕輕地擺了擺手,緩緩地踱出了瀟湘殿,「你人若是不想走,就統統都留宮里。」
望著她遠去背影,手中青瓷茶碗怦然落地,原來,她早就算計好,第一次,他竟險些敗了她手里。
她本想借著他勢力與母帝與帝後勢力相抗衡,互相制約,互相牽制,可她萬萬沒想到,其實他……
對于母帝和那位帝後 筠從未謀面,也不知武功究竟如何,連自己還有一個同父同母親妹妹也是昨日小竹嘴里無意間听到。
帝後堅持帶了妹妹走,看得出母帝十分喜愛她而帝後則是喜歡自己親妹妹, 筠曾問過小竹,帝後究竟是一個怎樣人,小竹說他和百里堯天很像,清秀淡雅,如蓮如月,總給人一種難以親近感覺。
筠笑了笑,「原來,母帝也喜歡帝後這樣悠遠清淨男子。」
小竹卻是皺了皺眉頭,「殿下,當著陛下面您可別帝後帝後,陛下會不開心。」
「哦?」 筠一愣,「怎麼,難道帝後另有其人?」
小竹也是一愣,「殿下您怎麼了?失憶了?不過也難怪,帝後時候您還小,其實我也是宮里听別人說。」
傳說暮蘭國之所以可以稱霸一方是因為暮蘭國世代傳承著一本武功秘籍,據說這本武功秘籍甚是詭異,學會這本秘籍人甚至可以用意念殺人。
暮蘭國君主都曾展現過這一特技,帝後就是為了這本武功秘籍才不遠萬里來到暮蘭,並非真是對女帝有意,可女帝卻對他一見鐘情。
傳說帝後如願以償便棄陛下而去,可陛下痴情,立誓從此暮蘭再無帝後,便是受寵百里帝妃,也只是側妃而已,他立側妃之名卻行帝後之實,因此宮里人私下里都是喊他帝後。
小竹一口氣說了這麼多,早已是口干舌燥,抬起頭,一臉渴望望著桌子上那碗茶水, 筠笑著遞給了她,只是,那碗溫熱清茶卻她說出下一句話時怦然落地。
「殿下和女帝還真是很像呢,說來陛下有一陣子沒去看王妃了。」
王妃? 筠一驚。
難道,她也有王妃?
難怪 筠一直懷疑像百里堯天這樣人,靜若止水,動若流雲,無論哪里都是一道醉人風景,如此優秀動人卻仍是入不了她眼,還總是處處折磨,百般刁難,原來那個司馬 筠竟金屋藏嬌,一個早已心有所屬人才不可能對這樣一個人動心。
敢問世間情為何物?
明知是背叛,又何必苦苦糾纏,你可以用黃金萬兩位極人臣,甚至是那本人人所求武功秘籍換來他短暫停留,卻終是換不來他真心,哪怕只是一個發自內心微笑,你都求之不得。
只是, 筠微微奇怪,怎麼這麼久都不見她王妃出現。
兀自遲疑著,小竹邊拾著地上碎瓷片,邊緩緩開了口,「殿下,您將王妃一個人關地洞里,也著實寂寞呢。」
筠一愣,目光緩緩轉向了小竹,「不必撿了,隨我去看看那位王妃。」
小竹慌張抬起頭,有些瑟瑟問道,「殿下說什麼時候?」
「現!」
起初,那個 筠將他捉來時,他冰冷狡猾,毫不服從,無奈之下只得將他藏了洞中,這一放便是半年。
只是,當初她卻是對他一往情深,纏綿悱惻,幾經糾纏,明知是蠱,也是要吞下。
情不知何所起,一往而深。
小竹緩緩地站起身走到了內室,小心翼翼卷起了牆上那幅青山墨水畫,手木頭牆面上模索了一會,找準位置,輕輕一按,牆面抖動了幾下便緩緩地向上抬起,露出一條漆黑甬道。
一股潮濕氣息迎面而來,小竹燃起了火把小心翼翼前面帶路, 筠剛剛邁進甬道,身後牆體便緩緩地下落。
直到此時她才看清,這厚厚牆體根本不是木頭制成,而是一整塊鋼板,這麼厚一塊鋼板足有幾百斤之重,若是這機關一旦出了問題,兩人便只有葬身此地了。
小竹似乎渾然不覺她擔心,只是專心致志向前走著,甬道很平,顯然是被精心打磨過。
一路直直向下走,轉過一個廊道, 筠已經能隱約感到了前方那星星點點光芒,那光芒不是來自火把,而是比火焰柔和,比太陽恬淡,比月光明亮光芒,再次轉過一道回廊,她已能隱約看到前方微微擺動珠簾。
小竹幾步上前,為她掀起了簾子,腳下路不知何時已變成了古樸漢白玉,沒想到這一長長漆黑頭竟然別有洞天。
跨進簾里一瞬間,宛若無數道柔和光芒一瞬間射到了她臉上,那是怎樣璀璨,白色鐘乳石山洞里牆壁上瓖嵌了大大小小夜明珠,山洞中央是一座巨大湖泊,湖水清澈見底,水面上漂浮著好些潔白蚌殼,殼里都燃著半截白色香燭,那味道很淡,卻能讓人嗅到一瞬間便神清氣爽,那是她見過精致河燈。
那湖水是流動,將整個山洞分成了兩個部分,一座水晶一般剔透玉橋橫跨湖面兩側,平整橋面上似青石板路一般鋪滿了潔白圓潤珍珠, 筠就是那樣站了玉橋中央望向對面。
那是一個怎樣妖冶俊美男人,好似凝聚了這世間所有光華,一雙狹長明亮雙眸似乎泛著隱隱血色,如同燃燒著地獄火焰,熱烈毫不留情灼燒著她身體每一寸皮膚,滾燙如同七月流火驕陽。
筠凝視著他側臉,那古銅色皮膚劃過一道優美弧線,薄如蟬翼嘴唇緊緊地抿著,殷紅宛若鮮血凝結顏色。
听小竹說過他來自鳳天,那個異常恐怖地方,讓人聞之變色,听之膽寒,鳳天,這兩個字仿佛帶有魔力一樣,讓人听到了就會想到害怕,會想到死亡,那仿佛是一個被黑暗,被劇毒所圍繞國家。
它很小,似乎還沒有暮蘭十分之一那麼大,可那里人每一個都會施毒,甚至每一人都會醫毒,每一家都養著毒蛇,蜈蚣,蜥蜴,蟾蜍,每一家都做著草藥生意,就連聞名一世唐門醫谷也鳳天。
他剛剛被她捉來時沒有人敢靠近他,甚至沒有人敢和他直視,那雙冰冷不帶一絲感情雙眼總是不自覺讓人覺得膽寒。
筠就這樣抬起頭望著他輕倚白玉床邊,一身血紅色長袍隱隱泛著青色光芒,四肢都被粗重鐵鏈綁著,許是掙扎過鐵鏈邊緣無不滲出了殷紅血跡。
筠輕輕轉過頭,「小竹,鑰匙呢?」
「內殿。」
「你去取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