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途陌路 一、待嫁

作者 ︰ 陌離寒煙

()清宣統元年,都統府。看書網言情內容速度比火箭還,你敢不信麼?

睿星閣內,年輕男子屋子里來回走著,一臉怒容。地上滿滿都是瓷器碎片。一屋子僕人嚇得大氣都不敢喘,後面有幾個人偷偷地抬眼看著他,眼里流露了一絲不易察覺鄙夷之情。只有站他身旁那個男僕攔著他,似乎並沒有被他生氣樣子嚇到。

「好了,三少爺,發泄一下就算了,別讓老爺知道了,他會不高興。」男僕開口了。

「他不高興?他又沒把我當成親兒子,我讓他高興做什麼?同樣是他兒子,予祥就可以娶郡王府格格,我憑什麼就要娶個當鋪老板女兒?」予睿站了起來,拿起一個茶杯扔到了那個叫阿豪男僕腳下,于是阿豪便低下了頭不吭聲了。

「誰讓咱們出身不如人家呢?你還是認命吧。」一個婦人從外面走進來,苦笑地接了一句。屋里僕人連忙請安︰「梅姨娘吉祥!」

「都下去吧!」梅姨娘示意道。僕人們紛紛離開。阿豪向予睿遞了個眼色,也離開了。

「娘,我再不濟,好歹也是他兒子,他如此區別對待,叫我怎麼能認命?」予睿走了幾步,面帶不甘。

「睿兒,是娘對不起你,你生氣就沖娘發火吧,反正現屋里也沒有別人……」梅姨娘眼圈開始發紅了。

「娘,其實我曾經也怪過你。」予睿看著娘,語氣軟了下來,「可是身份不同是改變不了事實,這也不是娘願意。所以娘,這一次你不要去求他們了,讓我自己解決,好嗎?

「我剛剛求過了你阿瑪,他給了你一個恩典,讓你和二少爺同一天完婚。對于一個庶子,這已經很不容易了,就不要再抱怨了好嗎?」梅姨娘哀求道。

予睿看著委曲求全親娘,心軟了下來,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安慰道︰「娘,你放心吧,我不再說那些大逆不道話了。娘也為我事累了一天了,兒子送您回去休息吧。」

梅姨娘欣慰地點點頭,兒子攙扶下往自己住處梅香苑走去,卻沒有注意到身邊兒子嘴角那一絲不易察覺笑。

另一邊,都統大人安成和福晉頌蓮一面悠閑地喝著茶,一面听著下人上報景郡王府送來嫁妝。

福晉樂呵呵地稱贊著︰「老爺,你看景郡王多重視這個女兒啊,送這麼多嫁妝。不過也是,也就是王府格格這樣身份才配得上咱們予祥啊!」

「是啊,娶個多羅格格進門是件好事。可是永梅那個不知好歹,非說委屈了予睿,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王府格格也是他肖想?娶了錢老板女兒已經算高攀了!」老頭子說著,臉拉了下來,

福晉忙勸道︰「好了老爺,犯不著為他們生氣,只是一個漢家丫頭生兒子罷了。老爺讓他娶了錢掌櫃女兒,又準許他和予祥同一天成親,已經對他是很大恩賜了,他應該會感激您吧?再過幾天就是咱予祥大喜日子了,老爺就高興點吧。」

「好好好,我不生氣了,頌蓮。這些天就辛苦你好好安排兒子婚事吧。予睿那邊也交給你了,不說排場多大,也別比予祥差太多,我可不想咱西林覺羅家被人說打壓庶子。予睿這孩子爭強好勝,我可不認為他會感激我。」安成擺擺手道。

景郡王府,浣溪軒。

紅衣女子坐桌旁,拿著繡架繡著一朵未繡完大紅芍藥。旁邊,一年長婦人笑道︰「汐兒,過幾天就出嫁了,有什麼需要管說。」

女子放下手中活兒,微微一笑︰「額娘,您就不要操心了,這都統府也算是大家,您還怕委屈了女兒嗎?」

「汐兒,」福晉語重心長地說道,「那邊不比王府,有阿瑪額娘護著你。等你嫁過去之後,別對誰都太好了,知道嗎?尤其是二少爺那幾個侍妾,你一定要拿出點王府格格風範來,不亂吃醋,但也別讓她們欺負了去。」

「孩兒明白。」凝汐有些好笑,這話已經听了不下百遍了。

送走了福晉,凝汐收斂了笑容。跟她身邊大丫鬟有些擔心地問道︰「格格,那個都統府二少爺……」

「我听說了,」凝汐道,「頑劣不堪,妻妾成群,整日流連于青樓。你是要說這些吧,念兒?」

「格格,」叫念兒丫頭開口道,「你就這樣坐以待斃嗎?」

「那有什麼辦法?」凝汐苦笑道,「婚是太後親自指,還能悔婚不成?再說,」她看著念兒道,「都統府家大業大,我嫁過去也能給載元掙個好前程。」

「所以格格,」念兒道,「您王爺和福晉面前故作輕松,就怕他們擔心嗎?」

「是啊,」凝汐笑道,「這世間多余情緒,莫過于擔心了。這有什麼用呢,徒增煩惱而已。我知道你擔心什麼,」她靠近了念兒道,「可是哪家沒有幾個侍妾呢?阿瑪不也有側福晉嗎?只要我是正妻,就沒人越得過我去。這麼點道理,你入府多年,怎麼還不懂呢?」

「奴婢只是不忍心看著格格……」念兒聲音低了下去。

凝汐沒有再說什麼,念兒太過天真,看來自己這些年把她寵壞了。這個年月,還指望一生一世一雙人嗎?說出這話納蘭性德他自己不也沒做到嗎?不過這個她實現不了,念兒倒是有機會實現。是時候跟阿瑪說說,把隨嫁撥給她侍衛調動一下吧。

「大姐!」女子聲音傳來,讓凝汐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慧兒,你來了。」

「我來看看大姐,」慧兒抓著凝汐胳膊道,「過幾天大姐嫁人了,我就看不見你了。」

「慧兒,以後大姐不,好好听阿瑪額娘話,知道嗎?」凝汐叮嚀道。慧兒是她庶母妹妹,只比她小一歲。慧兒娘是額娘身邊丫頭,生下慧兒沒多久就死了,因此慧兒一直養額娘身邊。額娘除了她這個女兒之外,只有一個兒子。因此和其他庶出弟妹相比,凝汐和她為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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