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途陌路 二、錯嫁(上)

作者 ︰ 陌離寒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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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大紅嫁衣,頭上蓋著喜帕,手里緊緊地握著隻果,凝汐和所有娘一樣,坐床頭靜靜地等著郎到來。管對這個西林覺羅予祥惡名有些耳聞,可她還是有些許期待。她從未見過自己郎,他會不會和傳聞中,有那麼一點點不一樣呢?

白天,她喜娘攙扶下,經過了一個又一個禮節,已經很疲憊了。可是,想到自己從此為人婦,開始一種生活,她心里還是興奮。王府,她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大格格,這里,她又會是怎樣境遇呢?她丈夫會怎樣看待她呢?種種關于自己未來謎團纏繞著她,她紅著臉,開始胡思亂想。

門開了,她戰栗了一下。腳步聲越來越近,從喜帕下面她看到了一雙男人腳,她咬了咬嘴唇,手里隻果握得緊了。

「請郎挑起喜帕,從此稱心如意。」喜帕被挑開,她低著頭,眼楮偷偷地向上瞄,這是怎樣秀氣一個男子,溫文如玉,玉樹臨風,是傳說中那個不學無術草包少爺嗎?此刻,這個男子正溫柔地看著她。她不禁抬起頭,觸到了他目光,又迅速地低下頭去。她臉紅了,這就是喜歡上一個人感覺嗎?這是不是就叫做一見鐘情?想到這里,她手一松,隻果已經被喜娘奪去。那喜娘向她微笑了一下,她心怦怦直跳,自己這是怎麼了?

她繼續胡思亂想,忘了接下來種種禮節。直到喜娘們都退出了房門,只剩下了她和他。她才意識到將要發生什麼。她閉上眼楮,一句話也不敢說,任由身邊郎做什麼……

第二天一早,凝汐被外面一陣喧鬧聲吵醒,身邊人已經離開,床上似乎還殘留著他溫度。她揉了揉眼楮,該起床了,還要去給公婆請安呢。她坐了起來,習慣性地喊著貼身丫頭名字︰

「念兒,念兒!」

門開了,兩個陌生丫頭走了進來,怯怯地說︰

「福晉,奴婢伺候您穿衣……」

「念兒呢?」不見念兒,凝汐有些急了。兩個小丫頭面面相覷,誰也不肯再說一句話。

「你們是這里派來伺候我吧?念兒是和我一起過來,我習慣她身邊,今天就先讓她來伺候我起床吧。」凝汐注意到了兩個丫頭反常,以為是自己剛剛說話太沖嚇到她們了,便放柔了語調。

「格格,奴婢來了。」門被推開,念兒氣喘吁吁地闖了進來。她顯然剛從外面跑進來,額頭上有一層細密汗珠,幾縷頭發緊貼著額頭。兩個小丫頭一下子跪到了地上,頭垂得低低。

「念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剛剛去哪里了,怎麼才回來?」凝汐坐了起來,問道。

「格格,先梳洗一下吧,回頭奴婢再解釋給您听。」念兒不愧跟著凝汐多年,用往常態度掩飾著內心慌亂。

凝汐眼見事情不大對勁,追問道︰「我現就想知道。念兒,照實說,你是不是受了什麼委屈?你放心,我會為你做主。誰敢欺負我身邊人,就是和景郡王府過不去!」說著,凌厲地掃了跪地上兩個人一眼。

其中一個小丫頭卻抬起了頭,說道︰「回福晉,受委屈不是念兒姑娘,而是……」她停了下來,因為另一個小丫頭拉了她一下。

「哦?那是誰?念兒,你替她說!」凝汐沒有為難那兩個小丫頭。

「格格……」這回念兒也低下了頭,「奴婢不敢說。」

「說吧,我恕你無罪。」凝汐眼神堅定地盯著念兒,沒有一點回旋余地。

「受委屈,是……是格格您啊!」念兒不敢看凝汐眼楮。

「什麼?」凝汐驀地站了起來。她看了看跪地上兩個人,吁了口氣,「你們兩個都起來吧,給我講一講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福晉。」得到許可,兩個小丫頭站了起來,跟念兒一起講起了早上發生事。

原來,念兒一大早要去伺候凝汐起床,走進房,卻發現里面躺著不是自己家格格。一問才知道,二少爺房里娘居然是本應該嫁給三少爺錢小姐。如此推測下來,既然這邊是錢小姐,那麼三少爺房里……也就是說,昨天兩場婚禮讓兩個娘上錯了花轎,糟糕是,由于娘郎之前從未見過面,夜里也未提及到自己身份,便錯著洞房了。

「格格,格格……」見主子呆住了,念兒輕輕地搖著她。凝汐定了定神,問道︰「那麼說,這里是三少爺房間?昨晚來,是三少爺?」

「回福晉,正是如此。」剛剛說話小丫頭回道。

「念兒,這事阿瑪知道嗎?」凝汐試圖讓自己鎮定起來。

「回格格,奴婢已經讓常大哥去通知王府了,相信王爺一會兒就到了。」念兒扶著凝汐說道。

「好了,趕緊為我梳洗一下吧。」凝汐聲音有些微弱了。作為王府格格,本應該嫁給都統府世子,現卻陰差陽錯地成了個庶子福晉,這突如其來打擊搞得她暈暈。昨夜那個溫柔男子,竟然不是她丈夫?不,他已經成了她丈夫。經過了昨晚,她命運不得不與他綁一起,躲不掉了。

依舊是一身大紅旗裝,凝汐念兒攙扶下往都統大人客房走去。早已听說今天由于錯嫁事情驚動了景郡王府,郡王爺親自趕到,正客房里發落都統府人。都統爺安成已經召集了所有人過去給王爺賠不是。

路過了一片花園,念兒指了指開得正旺牡丹,自家格格耳邊說道︰「格格,您看這里花開得多好啊!」

「是嗎?」凝汐放慢了腳步,捻起了一片花瓣玩弄著。

「格格如果喜歡這花,奴婢回頭采些來。」其中一個小丫頭附和道。

「你叫什麼名字?」凝汐把玩著花瓣,問這個小丫頭。如果沒記錯,這應該是剛剛先開口說話那個小丫頭吧。

「奴婢名叫瀾兒。」

「奴婢名叫芷兒。」另一個小丫頭也開口了。

「我知道了,再走慢點吧,這會兒我沒有心情去見他們。等所有人到齊了再說吧。」凝汐吩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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