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途陌路 十九、念去去

作者 ︰ 陌離寒煙

()以後事情是听格格說。不是所有小說網站都是第一言情首發,搜索看書網你就知道了。把念兒帶進了景郡王府後,凝汐便去央求景郡王去找念兒娘。找到以後才知道,那家姓俞,家里很窮,夫妻求子心切。終于妻子又懷了孕,可他們家家境實養不起兩個孩子,為了可能出生兒子,夫妻決定拋棄女兒。

王爺給那家留了銀子,表示願意買下他們女兒。夫妻倆痛地簽了賣身契,從此念兒便成了王府人。

那段日子里,念兒好恨,覺得整個世界拋棄了她。她整天不吃不喝,又哭又鬧,甚至還把前來勸她凝汐推倒地。女乃娘听見哭聲趕來,見凝汐倒地上,伸手便要去打念兒。凝汐忙爬起來,抓住女乃娘手,只說是自己不小心摔倒,和念兒沒關系。

不計較自己壞脾氣,讓自己免了一頓打,讓念兒冰冷心融化了。女乃娘走後,她一下子跪了凝汐面前,信誓旦旦地說︰「格格待我恩重如山,我做牛做馬也要報答你!」

「不需要做牛做馬,」凝汐扶起她道,「只要你堅強地活著。你爹娘不要你,你應該好好生活,活出人樣來,才能讓他們後悔!」

是啊,她要活,她要以一個全姿態站他們面前,讓他們後悔拋棄了她!帶著這個信念,她正式成為了凝汐身邊大丫鬟,每天心力伺候著格格。這些年來,她出去過無數次,可她從來沒有去看看她所謂父母。她相信,只要格格風光,她作為身邊人自然也跟著沾光。這樣就足夠了,即使終身不嫁。

遇見常升,是自己十歲那年春天。每年這個時候,都會有一批訓練出來是侍衛正式上崗。每到這時,格格總會拉上自己,偷偷地看他們排著整齊地隊伍踏進王府,再被分配到各個地方去。听格格說,她們這些深閨女子,極少見到這種侍衛集中一起大場面。每次看完之後,格格總要回到房間里拿起匕首端詳很久。念兒知道,格格夢想是能夠親自上戰場,打退那些覬覦大清國土人。

那一年那一天,格格被王爺帶到了外面練習打槍。念兒一個人留浣溪軒,想起前幾年習慣,忍不住一個人來到了王府門口——每一年,訓練好侍衛都是從這里進去。

時間還早,侍衛們還沒來,念兒躲一棵老樹後面,時不時地偷瞄著守門口兩個人。那兩個人面無表情,一動不動,像木頭人一般。念兒百無聊賴,不知不覺睡著了。

感受到一陣涼意,念兒從睡夢中驚醒。臉上濕濕,下雨了嗎?抬起頭,綿綿細雨無聲地灑落著,滋潤著整個大地,也滋潤著她心田。朝門口看去,那兩個木頭人還是一動不動地僵那里,仿佛雨從未來過一般。

不著痕跡地從樹後面走出來,念兒眼見面前有一物。俯身撿起來,是一塊腰牌。念兒跟了凝汐幾年,時常陪她讀書,自然也識得幾個字。只見上面寫道︰「末等侍衛,常升。」

來侍衛從這里過去了?回憶了一下這幾年侍衛們走路線,念兒忙跑了過去。

侍衛們已經集中了侍衛場,王爺貼身侍衛阿順正一個個地念著名字,被叫到名字侍衛走上前,遞上腰牌,算是完成了一個見面禮。念兒歪著頭看著,心里有一絲焦慮,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來晚,那個叫常升侍衛有沒有被點到。

「常升!」這樣想著,就听見了這個名字。

「有!」遠遠看去,一個身形高大少年走上前。情急之下,念兒忙喊道︰「常升,你腰牌我這里!」

眾人紛紛側目。走到前面那少年忙向腰間模了一下,果然腰牌不,便驚異地看著她。她看清了男子清秀臉,心里不覺一動。但她很想到了正事,忙現編道︰「常大哥,那會兒我讓你去給格格送東西時,你腰牌掉了。」

「送東西?送什麼東西?」阿順忙問道。

「是這樣,」念兒有了主意,「格格出去時匕首落下了,我就找人去給格格送去,那會兒遇到了這位常大哥。」

「是,」常升會意,繼續說道,「我說我是來,對格格和王爺行蹤不熟悉,就拒絕了她。腰牌應該是那會兒掉吧?」

「是啊,」念兒道,「我撿了腰牌之後,人就不見了。看了腰牌才知道是來。要知道,我平日里只負責伺候格格,除了格格身邊侍衛,其他我根本不認識!」

「好了,腰牌拿到了就回去吧。」阿順從念兒手中接過令牌,朝常升一扔,「下一個,秦牧!」

「有!」

伴著下一個人走上前,常升回到了原來位置,朝念兒投來感激目光,念兒突然有一種想認識他沖動。

等到格格晚上回來,來侍衛們也被分配到了各個地方。念兒打听到,那個叫常升侍衛,負責守衛王爺住處。

之後,常升托王爺身邊丫鬟為念兒送來了一些水果,說是王爺賞賜他,作為感謝。之後就再也沒了動靜。

念兒越發想見到他,便主動接下了不少跑腿活兒,甚至格格和王爺出游時,還爭取到了不少同去機會。可惜常升是末等侍衛,幾乎不和王爺一起出門。後來她才打听到,常升不肯接出門差事還有一些難以言說苦衷,就是之前提到關于他家人和洋人仇怨。

就這樣,常升每天守王爺住處門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臉上稚氣漸漸月兌去,長成了一個清秀挺拔小伙子。侍衛堆中,他武功不是出色,相貌也是中等,王府中是沒有什麼存感。要不是前面有幾個侍衛滿了年齡回家養老去了,根本輪不到他成為中等侍衛。可是念兒卻能夠從穿著一樣衣服侍衛們中,一眼能發現他。每天借著跑腿由頭,偷一下小懶,遠處看他那麼一眼,成了念兒王府中唯一樂趣。

不知為何,這樣一個普通侍衛居然有機會隨格格出嫁被調遣到都統府,初听到這個消息,她高興了好幾天。後來,從格格戲謔眼神中,她才明白,原來自己小心思早就被格格看穿了。

她相信格格會成全她,可她一點都不想勉強常升。她看得出來,常升看她眼神並沒有半分不一樣。強扭瓜不甜,這個道理她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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