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了,四周都是漆黑一片,顧雙雙暈眩了才找出了手機,可是又發現手機竟然已經關機了,早上出門沒有充電。看書網言情內容速度比火箭還,你敢不信麼?她嘴角只留下了一抹苦澀,並不知道該去哪里,門外蚊子很多,她一向討厭蚊子,于是一直跺著腳,那些蚊子將她咬得到處都是包,癢癢。該死,她竟然不知道將鑰匙丟到了哪里,現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個縮頭烏龜,頭很痛,哪兒也不用想去,直想進屋去睡一個覺,可是又發現偏偏不能夠。
隔了一會兒,她听到了車子引擎聲音。又有腳步聲,踏得石板咯咯響,是高跟鞋聲音,她以為是伍碧君來了,抬起了頭,才發現不是。眼前女子身材高挑,全身都透著一種高貴之氣。但是,看上去,又覺得很眼熟,她絕對認識。
「顧雙雙,你怎麼還是和從前一個樣子,丟三落四。我還以為見鬼了,瞧瞧你現這個模樣。」傅時歌出口就罵了幾句,完全和她高貴形象不符合。她從包里找出了鑰匙,幫顧雙雙打開了門。顧雙雙看著她一系列動作,也不說什麼。她腦袋還是暈暈,沒有來得及反應,就被傅時歌拖了進去,丟沙發上。顧雙雙條件反射抓起旁邊被褥子蓋身上,實是覺得有些冷。
「你怎麼來了?」顧雙雙躺好以後,才慢吞吞地問。幾年不見了,她真差一點就認不出她來了。
傅時歌坐了下來,給了她一杯水,張牙舞爪說︰「說好了要纏你一輩子,你以為我那麼容易放棄啊。別以為你逃到日本,我就沒有法子了。現還不是照樣要回來。告訴你啊,別想甩掉我。」她話剛落音,手掌就已經落到了顧雙雙臉上,雖然不是很用力,但是還是有一種疼痛感覺。
「歌兒,你越來越暴力了。」顧雙雙扯開她手,瞪著她。
傅時歌笑了一下,說︰「論暴力,有人比得上你嗎?我這幾招,還不是你教啊。」
「唔,師門不幸啊。」顧雙雙悲嘆。
兩人咯咯地笑起來。
顧雙雙有些發燒,吃了一些藥,很睡下了,等她睡了,傅時歌才緩緩地離開。她走到路口,發現路邊停著一輛黑色吉普車,便上去敲了一下門。里面人似乎睡著了,根本一點動靜也沒有。她氣憤地踢了一腳。車窗才緩緩地被搖下來,傅時歐冰塊一樣臉出現她面前。
「怎麼?誰惹著你了?」傅時歐看了過去。傅時歌不說話,從旁邊繞開了,她打開自己紅色跑車車門,呼嘯而去。她開得很,心中怒氣就是不能平復,漸漸,她覺得自己已經不認識這個哥哥了。他暴戾,冷血,對身邊一切似乎都不關心。曾經被他視若珍寶女人,現對于他卻是陌生人。
她想起發現顧雙雙那一串鑰匙時候,它正乖乖地躺垃圾桶里,她鑰匙扣還是和當年一樣,桃木依舊掛上面,只不過,那一個「雙」字微微有些褪了色了。如果不是那一個字,傅時歌根本就不會知道那是顧雙雙鑰匙。畢竟七年都沒有見過了,也七年沒有人提起過了,哥哥面前,沒有人敢提起這一個名字。以往一切就像薄薄煙霧,風一吹,就散了,什麼也不剩,仿佛這一個女人從來都沒有他生命中出現過。她拿著鑰匙去問他時候,他冷冷看著她,說︰「不知道是誰,留著干什麼?」
她將鑰匙緊緊地握著,手擱得很生痛,一個巴掌就要甩上去,他竟然跟自己說不記得了,不知道那是誰東西。她知道,他是記得,只是他已經變了,不再是當年那個哥哥了,從前,不惜一切代價他也會護著雙雙,後來一切與雙雙有關事情他都會自動頻閉,他已經硬生生地將她從心上割開了。
風很大,傅時歌將窗子也開得很大。頭發絲風中亂竄著,擋住了眼楮,她覺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忽然覺得自己被騙了。
高中時候,她想,要是哥哥和雙雙都不能廝守,她就一輩子不談戀愛。她覺得兩個人一起就是要像他們那樣,才是幸福。
可是,不久以後,他們竟然分開了。她想不明白是為什麼,這麼多年了,也一直沒有想明白。她將車速放慢了,身邊車子一輛又一輛超過了她,她覺得自己正漸漸地被吞噬。中途,她去酒吧喝了幾杯酒,和那些老同學聊了幾句,才慢悠悠地回大名。她停好了車子,見一人已經走了出來,見是陳叔,她叫了一聲,正要進去。
陳叔忽然問︰「傅小姐,傅先生怎麼沒有一起回來?」
傅時歌回頭,看著他,「有什麼事?」
「老爺和太太已經到了,老爺正書房發脾氣呢,傅先生那個寶貝墨硯都被老爺一氣之下砸掉了。」陳叔嘆著氣,搖頭。傅時歐那個硯台從來都不讓人踫,可是老爺子脾氣又急又硬,哪里管這些。
傅時歌問︰「老爺子來了多久了?怎麼不通知我們?」父親脾氣她是知道,每次過來總是免不了和哥哥吵上一架,誰也不會讓誰。父親急了還會摔東西,打人。小時候,她就見過他常常拿杖子打哥哥。哥哥不低頭,他就往死里打,有時候好幾天都下不了床。
「打了,可是傅先生脾氣,你也是知道,他哪里會管老爺子來不來啊,就算他正好家里,也是不會有好臉色,別說他外面了。估計今晚都不會回來了。」陳叔臉上皺紋皺成一團,溝壑深深,燈光下看得格外清楚。
傅時歌說︰「陳叔,你先別管這事,我跟他說一聲,你去休息吧,老爺子那邊有我呢。」她拿出手機來,可是他電話哪里打得通,總是不服務區。她上了樓,看到站窗前父親,他已經老了許多,這次回來,她直接來了大名,並沒有繞道去看他,現看著這背影竟然一下子覺得不認識了。
「爸,過來怎麼不提前說一聲?」她站門口問。
傅正風回過頭來,目光定女兒身上,聲音幽冷地說︰「怎麼提前,不提前都見不到人了,提前,他還不躲到美國去!」硬生生語言,讓人無法辯駁。傅時歌低了低頭,說不出話來,她都不知道父親和哥哥現關系竟然僵成了這樣。這種關系常常讓人無法理解。
樓下突然有了動靜,傅時歌突然听到陳叔聲音,「傅先生,你可回來了。老爺子正樓上。」之後就沒有了什麼聲音,連腳步聲都听不到。傅正風背著手,表情陰冷,對傅時歌說︰「去叫你哥過來。」
傅時歌剛要退出去,就見傅時歐正走過來,他沒有理她,越過她走進了書房,沙發上坐下來,冷冷地問︰「有什麼事?」
傅正風幽冷目光停他臉上,「歌兒,你先下去,陪陪你媽媽。」
「哼,那個女人……」傅時歐冷笑了一聲,狠狠地看傅時歌。又對傅正風說︰「下次來見我,記得不要帶閑雜人等過來,父親大人,你知道我討厭這里見到別女人。」
「你那是什麼話!」傅正風大怒,「她是你母親!」
「是嗎?我怎麼不知道?母親?」傅時歐站了起來,「我告訴你,我,只有一個母親,不像您,您可以有兩個妻子。」
傅時歌吃了一驚,來不及叫哥哥,父親手杖已經打了下來,一杖打臉上,一杖打背脊上,他根本就來不及躲,似乎也沒有想過要躲。額頭上一道傷痕滲出了血絲,鮮艷顏色,讓傅時歌覺得很刺眼。「哥。」她拉住他手臂。他卻笑著甩開她手,盈盈地看上父親那張盛怒臉︰「您可別一直這樣氣著,氣壞了身子,得不償失。」
傅正風放下了手杖,板著一張臉說︰「我要你從公司轉兩個億出來,讓時政去西面做西平廣告投資。」
「公司股票剛剛拋出去,其他資金也都砸迎春建設上,騰不出來。」傅時歐淡淡地望著父親。現公司財政大權已經基本掌握他手上,他並不畏懼眼前這個男人。別說擠不出錢來,就是拿得出來,他也不會交出一分錢。他巴不得傅時政跌倒了就再也起不來。
「那就從你自己賬上轉!」傅正風說,「我不信你連區區兩個億都拿不出來。」
傅時歐看著地上硯台碎片,緩緩地說︰「如果您真要我轉,也不是沒有辦法。」他頓了一下,「其實很簡單,伊頓地盤歸我,什麼都好說。」
「好囂張口氣!」傅正風大喝一聲,兒子咄咄逼人口氣,讓他怒不可遏。這個兒子從來就不听他話,常常他會有一種沖動,就是一掌打死他。
「據我所知,你手里資金都是凍結吧,至少近兩年是提不出來吧?」傅時歐干笑了一聲,若是他手里有流動資金,他才不會來找自己。他死咬著不放,就不怕他不妥協。他倒要看看是那個兒子重要,還是伊頓重要。
傅正風氣得拂袖而去,他怎麼也沒有料到兒子心腸這麼硬,沒有了伊頓,不是將他往死路上逼嗎?可是,傅時歐沒有什麼事情是做不出來。這性子像極了他,令人懊惱。
等傅正風走遠了,傅時歌緩緩開口︰「哥,父親身體也不太好,你就不要再這樣和他扛著呢,都是一家人,這又是何必?」
「歌兒!」傅時歐打斷她,「你不懂,就像你會叫那個女人母親一樣,而我,永遠也不會。」他不是狠嗎?偏偏,他要比他絕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