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晴朗的一天,不過,無事可做。
蘇舞尋思著要不要跟方丈說說,她也和寺里的和尚們一起干干活兒,吃白飯總覺得心里不踏實。
還有,這里簡直太安靜了,安靜得她清清楚楚的知道她到底有多麼孤獨。以前她總以為自己適合獨處,總想著月兌離周圍找個地方一個人待著,到現在她才知道,真正的只有一個人到底有多麼可怕。沒人知道你是誰,沒人關心你想要什麼,甚至,都沒有人在乎你是否存在!老天,你是不是為了懲罰我過去的冷漠才把我送到這里來的,那現在我知道錯了,能不能送我回去,求求你。
天還是藍的,無人回應蘇舞的絕望。
蘇舞出了寺門,看到眼前的翠綠心里稍稍好受一點。幸好這不是秋冬,不然她又是傷春悲秋的,一直往死胡同里撞。她記得靜音說過後山種有果樹,這個時候,花應該還沒有謝吧。她也不怕亂走,這山不算太大,加上她自認為方向感很好,還是找得到路回來的。蘇舞懶懶散散地走了一會,眼前驀地晃到一片白,她順著方向出去,看到眼前的景象,愣住了,接著心里就是一陣狂喜。
她看到了什麼,是梨花,一大片梨花在這深山里不緊不慢地開得正盛。花瓣堆積著,一簇簇的,銀白勝雪,微風過處,花香撲面而來,且這花開得多,綿綿的,像似沒有邊際活生生砸到周圍的綠樹上一樣。蘇舞慢慢走入梨花林中,伸手扶著粗糙的樹干,嘴角揚起了柔和的角度。
看她說得對不對,大自然神奇的魔力,明明她剛才還那麼傷心來著。
她本來就比較喜歡花花草草的,只是這梨花卻是她的最愛。
梨花雪梨花雪,她愛雪,不過終究這梨花要比冬天冷冰冰的雪要溫柔得多啊。
突然,她開心地笑了,在林子里不快不慢地跑了起來,這里沒人打擾她,她可以不用再意別人而委屈自己,想怎麼笑就怎麼笑,沒人會說她抽風。唱歌,走調也沒關系,亂蹦,沒有美感也沒關系,孤獨,有得有失。
也許是看她太得意忘形,老天忍不住想提醒她收斂點。此刻蘇舞正裝模作樣地無比陶醉地唱听海,唱到**「听,海哭的聲音」的時候,那個「聲音」活生生地從天上砸到地下來,戛然而止,蘇舞黑了臉,轉身就走。
我去!這里居然有人!
蘇舞氣呼呼地沿原路返回,好端端的心情被毀了,不知道怪她呢還是怪那個陌生人。都快到廟里了,她突然停住,想了片刻,又折了回去,為什麼呢,因為直覺,莫名地覺得剛才那地方貌似太安靜了,如果她真看到了人,那人總不會在她嚎了那麼久也沒有一點反應啊。
事實證明,她真的有看到人,不過是活人還是死人就不知道了。只見一白袍,呃,目前不知是男是女的人背靠著梨樹坐在地上,垂著頭,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怎樣。蘇舞很怕,一,她怕生人,二,她怕死人。她猶豫了半天,還是決定上前去看看,畢竟是個人啊。等她走近看清,咦,這人怎麼像靜音呢,不不不,他有這麼長的頭發呢。但這些都無關緊要,蘇舞搖了搖他,「喂,喂,醒醒,醒醒」,沒有反應,蘇舞忙伸手去探他的鼻息。還好,是暖的,還有氣。蘇舞把放平,他腰間的猩紅跟著就映入眼中。蘇舞心一驚,抖著手把衣服解開,盡管她努力告訴自己要冷靜,但看到那一片血肉模糊還是臉一白,別開臉趴在地上喘氣。她不暈血,見殺豬宰羊的場面也沒有半點身體上的不適,單單就看不得人身上的血窟窿。過了十多分鐘,她的氣息穩了,只是頭上出了不少虛汗。她盡量不看傷口,嘗試著從衣服上撕塊布下來,結果她力氣太小衣服質量太好,手勒紅了也沒法,慌忙中只得用衣袖去擦傷口上的血,轉眼,衣袖就紅了個透。傷口已經沒有流血了,現在需要的是清洗消毒,再好好包扎,可她哪兒來的酒精和紗布!急了半天,她才想到這種情況下她該找人來幫忙,正懊惱著自己笨,卻不知道那人什麼時候睜開了眼楮。
「喲,小蘇舞」,那人懶懶地笑,「是你發現了小爺我?」。他一開口蘇舞就迷茫了,和靜音一樣的聲音,但腔調沒有半點相似。靜音溫和有禮,他卻懶洋洋地不正經,再者,他有很長的頭發。
「怎地,不認識我了」,他輕笑,「還是說你覺得我光頭好看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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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第三章,啊,好緊張,男主角要弄成哪種樣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