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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彌陀佛……」無塵高呼佛號,「上官公子所言甚是。世人眼中盛世武林,其實早已岌岌可危,老衲心有余而力不足。不久前少林內亂,也是多虧西門公子相助,少林才不至于斷送于老衲手中。」
「三年前滿腔抱負闖蕩江湖,首先發現便是凌霄堡,方堡主一世英名,卻有一個為禍百姓兒子,強搶民女,作惡鄉里,翼礙于方堡主一直未曾干預。身為江湖人路見不平卻不能拔刀相助,這豈是翼一個人悲哀?華山之上罔顧人倫弒師犯上,殘害兄弟,為了找出幕後之人,翼不得不助紂為虐,違背本意陷害崔掌門。這亦是,江湖悲哀。而這一切,聚賢山莊早已束手無策。所以,今日……」
滄崖長老看著軒轅台上侃侃而談上官翼。
那是與世絕倫風姿。
他是一個神話,他正創造歷史。
他揮筆寫下,簡單易懂,卻又雋永話語︰端午,靈輒山軒轅台,武林群英大會,河洛聖使上官翼廢除聚賢山莊,成立群英盟,首創宗主制,下設設議閣、劍閣;群英盟首腦成為宗主,議閣由各大門派掌權人出任,武林大事皆由議閣商議決定,劍閣由烏衣劍客組成,專門維護群英盟權威、以及武林和平。
這番偉大創,前無古人。
所有人都同意情況下,獨孤湛幽站了出來。
「上官公子,我加一條如何?」
「獨孤莊主請說。」
獨孤湛幽臉色稍微紅潤了點,帶著淺笑,「上官公子無論武功人品還是威望,都是擔任群英宗主不二人選,但河洛聖使……河洛聖使由我提名如何?」
不等上官翼回答,她轉身看向劉曙帶領一干游俠,俯身一拜,「璇璣獨孤湛幽願以性命擔保孔先生擔任河圖聖使。」
孔先生是武林中出了名正事嚴肅,沒有人會反對。
她又是翩然一笑,對著台下人群中。
有一個少年目光炙熱地注視著安頓好沐綽約後緩緩走來藍色窈窕人影,卻不知天將降大任于他也。
「碧城非碧少俠,或許此人大家並不知曉,可是他一腔熱血,正直善良,有一顆仁義明潔心,他——足以擔任洛書聖使。獨孤湛幽再次以性命擔保。」
昆侖一派都知道碧城非乃是碧漣漪親弟,司空見對著水流蘇道︰「漣漪師妹不這,不然肯定開心死了。」
「城非被推上風尖浪口,這是福是禍還不一定,也不知獨孤莊主怎麼想。」
司空見拍拍師妹腦袋,懶懶地靠椅子上,眸光深遠,「流蘇,我敢打包票,碧城非將來成就絕非如此。他看起來木訥了點,可是貴一片赤子之心,或許這盛世迭之時沒什麼作為,可上官翼不是即將開創一個局面麼。你等著看吧。」
上官翼很自然地被推上宗主之位。
只是獨孤湛幽話還沒說完,「以往武林盟主、聚賢莊主都是一旦負責,便無法卸責,如今群英宗主,五年一輪換,如何?任何一個人,連任不超過三屆。」
上官翼賦予自己無上權力,獨孤湛幽讓他權力大打折扣。
這是輝煌一次武林群英大會,場之人,永世難忘。
他們,見證了一個武林。
荊棘路上總是伴隨著鮮血,沒有流血就沒有成功。
烏蘭山莊一直隱逸低調,蘭大小姐蘭怡每次參加武林盛會,也都低調很。
她著極淡粉色衣衫,五官不驕不躁,服飾上有烏蘭圖案,一眼望之,便可明白是烏蘭山莊人。
其妹蘭恬與她裝扮幾乎無異,只是個子上略低于她,低首輕聲道︰「他們……能逃得出來嗎?」
蘭怡望著靈輒後山楓林熊熊大火,幾乎沖上天。
火海中,有那些驚采絕艷江湖翹楚。
第一次見上官翼他們,是什麼光景?蘭怡慢慢回想,便是去年華山,與華山派何菱亭子里說話,令狐桐又帶了玉霜門韋婷,听著桃花公子說江湖見聞。然後,拐角處,魚貫走出那冠絕天下三人。
如今,上官公子權勢如日中天,是否會葬身火海?
滔天火焰,映紅了這一干人面龐。
蘭怡微微抬頭,這才想起回答妹妹問題,「很期望他們出來。」她勾起嘴角,「因為,好戲才真正開始。」
西邊又出現一陣躁動,是胡少錦逮了曾執信長子曾柏竹回來。
「無塵大師,是曾執信暗中放火!」
他將曾柏竹推于眾人之前,水瀲容怒極,二話不說,準備一劍解決他,羽翎眼疾手,攔住心愛之人,「容兒!不要沖動!了」
水瀲容眼眶里蓄著淚水,「茉珂如有任何損傷,我定讓他百倍償還!」
「胡門主,上官公子等人如何了?」無塵詢問。
胡少錦搖頭,腦中浮現那個白色身影,「火勢太大,根本進不去。」
「那麼曾莊主呢?」無塵畢竟是一代宗師,即便曾執信落魄了、為武林所不容,他依舊稱他一聲曾莊主,不會像獨孤湛幽一般,年少輕狂。
「已經死了。」胡少錦頓了一下,才道︰「曾莊主幼子曾松濤暈了過去,我已經派人將他安排到一品佛塔了。」
胡少錦百味交雜,望著火海,滴血門早幾月前不復存,九華教秦景行等人葬生火海無疑,他仇人,已經死光了,復又想起剛才擒獲曾執信。
這武林,要變天了。
「上官大哥呢?上官大哥呢?」
這跑過來嘶喊不是別人,正是君子慕。
眾人奇怪他何時與上官翼如此親密了。
君子慕拉住殷谷亮,滿臉焦色,「殷伯伯,怎麼回事?楓林怎麼會著火?」
「君大哥……君大哥……」
殷羅畢竟大一點,可是也是從小長小漁村非江湖人,這江湖形勢她不懂,上官翼是惡是善她也分不清,她只知道上官翼與她同小漁村生活了半年,是她君大哥。
這里面,若沒有愛慕是不可能。
殷谷亮瞧著兩個半大孩子呼喊,一個勁地往火海邊沖,一手拉住一個,「阿羅,君小公子,回來!」
「上官大哥!!!上官大哥!!!」
自幼君子慕與大哥君子霽相依為命,只可惜天妒英才,君子霽于少年之齡早逝,諾大綠竹山莊,留下君子慕一人,唯一能交心便是兄長至交上官翼。
就像,一下子失去所有依靠,天地茫茫卻只有自己。
殷谷亮無奈,一掌打暈君子慕,「阿羅,你帶他回佛塔。」
殷羅搖頭,眼中含淚,「爹爹,君大哥呢?我們趕緊救他好不好?」
殷谷亮一邊扶著君子慕,一手模模女兒頭,「並非為父不救,而是為父也救不了啊。」
楓林火勢漫天,誰能救得了?
煎熬到了子時,驀地響起簫笛合奏清音。
劍引蒼穹,鳳凰于飛。開天闢地,宇宙洪荒。
人群中有精通樂律,胡少錦大驚失色︰「青霄引!!!」
青霄引是什麼?
青霄引,驚風行。
青衫磊落月華明,踏雪橫煙劍驚風。
當年瑯嬛獨孤家主——青霄公子獨孤浪簫笛合奏絕世一曲,便是青霄引。與武林三大神曲不同是,傳說青霄引一起,可引來鳳凰。
眾人呆愣之際,夜空中一聲輕嘯。
凰鳴——
竟然真可以引來鳳凰!!!
大火照亮夜空,那炫彩羽毛亮瞎了所有人雙眼。
畢竟,當年青霄引只是傳說,從未有人見過引來鳳凰。
那一對比翼大鳥,落入火海中,不知過了多久。
又一聲輕嘯!!!
武林眾人只有呆愣份,看著鳳凰載著原本必死無疑人逃離火海。
青霄曲引鳳凰來。
武林一個神話,由此形成。
這場大火燒了七天七夜。
靈輒後山成了光禿禿一片。
武林群英大會,以一場大火告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