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賓皓青筋暴起,他一把掃下桌子上所有的東西, 啪啪的一陣亂響,「混蛋,混蛋,我不會放過你們的,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
秘書站在桌子前瑟瑟發抖,眼前的喬總經理雙眼通紅,滿臉狠戾,就像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他屏著呼吸,半晌才終于顫顫巍巍的發聲,「總總經理,各位董事召開的會就在今天下午,現在大家都在會議室等著你呢!」
喬賓皓喘著粗氣,轉過頭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群人又搞什麼鬼,整天閑著沒事干嗎?」
秘書張了張嘴,還是什麼都沒說。
喬賓皓發了一頓火之後終于冷靜了下來,他也知道這個會議他非去不可,現在因為他的私事把公司弄成這個樣子,估計那些人對他已經忍無可忍了!
他好像終于反應了過來,連忙給蘇羽打了個電話。無論如何,蘇家為什麼突然反水才是他現在要弄清楚的第一個問題。他的手微微有些發抖。其實有一種可能一直在他的腦海里徘徊,可是他卻下意識地不敢去相信。
手機響了半天卻沒有人接。喬賓皓眉頭緊鎖,不甘心地打了一遍又一遍。終于,在很長的一段嘟聲後,蘇羽冷冰冰地聲音從另一邊傳來過來,「有事?」
「小羽。」他的聲音有些急切,「到底怎麼了,你不是說好要幫我的嗎?為什麼突然」
「幫你?」蘇羽強忍著哭腔冷笑了一聲,「你從一開始跟我在一起是不是就是為了讓我幫你?」
「小羽,怎麼可能,我是真的」
「真的很愛我?都是狗屁。」她罕見地說了句粗話,帶著掩藏不住的怒意,「作為一個gay欺騙女人的感情很好玩嗎?我是不是挺傻的,傻得隨你利用。之前我老爸要我跟你分手我還跟他大吵了一架,我說我喜歡你,就喜歡你。可是現在呢!呵呵」她的聲音哽咽了,「真是諷刺。」
「小羽,到底是什麼回事?你不要這樣,這都是誤會,我能解釋的。」喬賓皓抿了抿唇,如果是平常,蘇羽這幅態度一定讓他心生厭惡,可是現在,他的心里卻只剩下驚慌。現在他可以拉攏的,可以依靠的也就只剩下蘇家而已。
蘇羽的語氣已經冷靜了下來,她輕哼了一聲,突然溫柔地笑了起來,「我放段錄音給你听好不好?」
「什麼錄音?」喬賓皓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蘇羽沒有回答他,一道熟悉的聲音卻從電話那邊傳了過來。
「呵呵,你知道的,我根本不喜歡蘇羽那個女人,也不是,我現在對女人都沒有興趣。不過說起來,那個女人也挺笨的,我說什麼她听什麼,整天像狗腿子似的趕著幫你辦事。她爸地位不低,對我的事業可是大有幫助。並且還好養,偶爾模模她,喂喂食也就夠了,當只寵物玩玩倒是不錯的。」
喬賓皓一整顆心都涼了下來,一寸一寸的冷得發硬。
他目光呆滯地看著前方,一直到蘇羽掛了電話還不得知。
半分鐘後,他狠狠地把手機砸到地上,雙眼中厲光閃爍,咬牙切齒地說了三個字,「李依洋」
這些話他是在有一次跟李依洋聊天時說的,現在卻通過蘇羽再听了一遍。
他心里恨得發癢,拳頭捏的緊緊的。
「總經理。」秘書再次顫巍巍地敲門走了進來,苦著張臉,「董事們現在正」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還不行嗎?我馬上就去。」他怒吼了一聲,越過秘書就往外走。一走進會議室,他就看到他那個已經辭職退出公司的哥哥正安安穩穩地坐在原本屬于他的位置上,神態自然,還帶著幾分笑意。
「你為什麼會在這里?」他冷著臉問。
「喲,總經理終于舍得過來了,可是讓我們這群人好等啊!」坐在旁邊的王董事笑了兩聲,「不過現在總經理來不來都無所謂了,我們的事情已經結束了。從今天開始,喬氏由喬賓宇擔任董事長兼任總經理。所以,賓宇自然得在這兒。」
「你說什麼?」喬賓皓的聲音猛地提高,他猛地轉過頭,不可置信地看著喬賓宇。
喬賓宇笑著聳了聳肩,「沒辦法啊,這是臨時股東大會決定的。」
「不可能,股東大會為什麼我沒有參加?」喬賓皓搖了搖頭。
「你忙著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怎麼會有時間參加這個。放心,當時同意這個決策的股份已經超過半數了,你去不去都影響不了
什麼。」
說著他站起身來,走到喬賓皓的面前站定,「我親愛的弟弟,有時候,不要太相信自己,你太狂妄了。還有,為了自己一個人的私事把整個喬氏都扯下水,你沒有這個資格。現在,請你回去收拾一下你辦公室的東西,把位置騰出」
喬賓宇話還沒說話,喬賓皓就一拳打在了他的臉上,他就像瘋了一樣地壓了上去,「我沒有這個資格,那誰有這個資格,你嗎?啊!」
「保安,快點叫保安。」董事會驚慌一片,大家連忙沖上去拉住了喬賓皓,喬賓皓紅著眼,還在不停地蹬著腳想掙月兌束縛。
喬賓宇從地上爬了起來,他冷冷笑了笑,擦了擦自己唇邊的血,「讓保安把他和他辦公室的東西直接扔出去吧!不知好歹。」
這個弟弟雖然從小都叛逆不讓他省心,但是他從來沒有過現在這樣憤怒過。現在的喬賓皓已經失去了理智了,因為他一個人,喬氏元氣大傷,可是他卻一直到現在連一絲愧疚的情緒也沒有。他只是憤怒,憤怒自己的東西被搶走。哼,本來也不是他的東西。
他們從小就不在一起長大,感情本來就不怎麼深厚,自從喬賓皓突然進入公司之後,行事各種囂張,但是因為他每次的決策都能給喬氏帶來利潤,大家忍一忍也就過去了。但是現在,喬賓宇冷哼了一聲,自作自受。
喬賓皓被保安推出了喬氏公司的大門,他趔趄了一下,好歹是站住了。隨著「砰」的一聲,他的那些東西也被裝成箱直接扔在了他身邊。來來往往的行人有些疑惑地往他這個方向看了過來。喬賓皓的眼神變得極度的仇恨,他愣愣的站在原地,對著喬氏的大門輕輕笑了起來,然後笑聲越來越大,幾乎瘋狂。
「哈哈哈,哈哈哈,我不會放過你們的,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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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的氣氛開始變得越來越濃厚了起來,超市里的人格外的多,擁擠得讓人胸悶。
「呼!」君凱終于拉著余鶴從收銀台擠了出來,大吐了一口氣。
余鶴低頭看了一眼他另一個手上大包小包的東西,「我幫你提吧!」
君凱遞了幾樣輕一點地給他。
一邊走君凱一邊笑道︰「今年終于可以跟你在一起安安穩穩地過個年了,真好。」
余鶴笑了笑,然後又皺起眉頭,「可是,你跟你父親?」
「哎呀,不要提他啦。我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我跟他鬧成現在這樣跟你無關,所以你不比愧疚。」
「可是,為什麼呢?」余鶴頓了頓,「大部分的長輩大概都接受不了自己的兒子是個」
「這不是我是不是個gay的問題,而是他接受不了我做任何讓他丟臉的事。」君凱把買的東西都放在了後備箱里,他們坐上車往回開。
「其實呢」沉默了一小會兒,君凱輕輕微笑了起來。「我對他的感情並不算深刻,真的。從小到大,從我記事開始吧,我有一段時間甚至不太清楚我父親長得什麼樣子。他一年就回來兩三次,從來沒有參加過我任何一次家長會,從來沒有在回家的時候給我帶過什麼禮物,基本上沒有主動跟我打電話,就算是我高中來了北京也一樣。以前也埋怨過,特別是在其他人罵我沒有父親的時候,可是後來慢慢的,也就習慣了,其實一個人也挺好的,你干什麼都沒有人干涉你。其實也沒什麼可埋怨的,至少他每個月給了我足夠生活的錢。」
君凱的臉色一直很平靜,還帶著淡淡的笑容,「當時我就想,他能花錢把我養大我也挺感激他的。等我以後賺了錢,一定把他給我的這些錢全還給他。不過,我跟他的關系也只是這樣。一句話概括吧,他從來沒有管過我,也沒有任何資格管我。他對我來說,只是我的債主而已,我跟我家的保姆都比跟他親。」
君凱這些話說的灑月兌,表情也一直很平靜,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余鶴突然就難過了起來。
他突然想到了那天把他從他爸的鐵棍下救下來的時候,想起了他陪他在雨里跪在墓地前時的樣子,那個時候,君凱的笑容,幾乎成為了他黑暗世界里的唯一一縷陽光。溫暖得讓人害怕。每次他笑著模自己頭的時候,余鶴都會想,他一定從小在快快樂樂中長大,那些幸福甜膩的味道在日復一日的時光沾染上他的嘴角,他才能笑得這麼溫暖人心。
「其實我也發現了,我好像有些冷血哦。」君凱突然笑了起來,他轉過頭來看了余鶴一眼,「小鶴我跟你說啊,每次呢,在電視上看到那種不僅從小到大從來沒有管過你,還吃喝嫖賭,賴著你纏著你把麻煩都推到你身上的父親,結果主角一邊心煩還一邊心軟,居然還說什麼‘再怎麼說他也是我的父親’,每當這個時候我都特別惡心。如果換做是我,我絕對會直接把這樣的父親扔出去,誰管他啊!他是誰啊,我認識他嗎?」
說完這一段他就沉默了下來,眼楮認真地看著前方,平靜的側臉沒有任何表情。
余鶴抿了抿唇,他湊上身子,輕輕吻了一下君凱的嘴角。「我明白。」雖然如果處在那個環境里的人是他,也許他做不到這麼的決絕,但是他能明白君凱的心情,他都明白。
「喂喂喂!」君凱笑了起來,「你不能這樣,容易引發車禍。」
余鶴也笑了笑,又湊上去親了一口。
「喂,你還真的是」君凱笑著瞥了他一眼,余鶴挑釁地朝他挑了挑眉。
「你等著,看我回到家怎麼辦你。」
「嗯。」余鶴乖乖地點了點頭,「只要你第二天不要又感冒了就好。」
君凱︰「」
等到他們一回到別墅,君凱還在往冰箱里裝東西呢,余鶴就笑著跑到了樓梯上,「哈哈,我要去看看我的股票了,你不要來打擾我哦。我會鎖門的哦。」
「喂。還能耍賴的啊?」君凱苦笑不得地看著站在樓梯上朝自己得意地笑了笑然後跑走的余鶴,無奈地搖了搖頭。「還真的把這小子養成了現在這種性格啊,上輩子簡君凱那個慫貨知道了一定佩服我。」
剛剛感嘆完,手機就響了起來。
簡君凱皺著眉看著屏幕上面「父親」這兩個字,猶豫了兩秒還是接了起來。他主動跟自己打電話的時候,一般都是有事要找他的時候。
「喂!」
「喂。」簡行知咳嗽了兩聲,語氣有些故作的坦然,「那個,你出來,我們見個面吧。」
簡君凱眉頭更緊,「有事?」
「你」簡行知哽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你什麼。
「哦,上次說的那個養育費的事?這種事也不用出去吧,我有點忙,你要多少直接告訴我好了。」
簡行知被他的話噎了一下,惱羞成怒道,「是嗎?那我說多少你都會給我嗎?」
君凱笑了,「那可不一定,誰知道簡先生你會喊多少,如果無恥地說個一億之類的,我可給不起。」
「也沒這麼多。」簡行知也輕輕笑了,「你給個兩千萬意思一下就行了。」
君凱的臉頓時冷了下來,他沒有想到自己親愛的父親居然還真的說了個無恥的數字。
于是他冷然一笑,「簡先生還真好意思?」
「所以,我跟你說出來我們談談。」簡行知的聲音里帶著他一貫的強勢,「你不要忘了,你還姓簡。」
君凱簡直被氣笑了。他笑著應了一聲,「好啊,那就談談吧!時間地點?」
簡君凱坐在咖啡廳里冷艷看著眼前這個跟自己有些濃厚的血緣關系的男人,有些不耐煩地皺了皺眉。
「簡先生到底有什麼事要跟我談?」
簡行知的語氣帶著些怒意,「我是你爸,你就這個態度?」
「呵。」君凱是真的被氣笑了,「當初口口聲聲說沒我這個兒子的人是誰啊!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是我爸!」
「還真是沒有教養,父親跟你說什麼是他的事,你自己要尊敬長輩是做人的準則。」簡行知沉著臉說道。
「沒有教養?」君凱抬起眼來看他,「因為我從小就沒爹教啊,怎麼能會教養。」
頓了頓,他笑了起來,「說吧,公司遇到什麼問題了,需要錢?」
他剛剛說完這句話簡行知的臉色就僵硬了起來,他的嘴唇不懂翕動著,眼楮瞪得鼓鼓的看著他。
「說中了?」簡君凱笑著朝他挑了挑眉,「我說呢,以你的個性,也只有這種可能才會這樣了。」
簡行知的臉有些羞紅,卻還是沉著語氣說到︰「再怎麼說你是我兒子,這種事是你再怎麼樣也不能改變的。雖然我很羞恥居然有你這樣一個兒子,但是我也從來沒想過以後真的不管你了。畢竟,我是你父親。」
「所以呢?」君凱淡淡地問他。
「所以,你把凱瑞公司並入簡氏吧,你們現在的公司還太弱,有簡氏幫襯著也能更好的發展,然後」
「等一下。」簡君凱冷著臉打斷了他,「本來你當過我這麼多年父親,我不想在你面前說什麼難听的說。但是我現在真的很想說一句,您真的很無恥,真的。」
「你這是什麼意思?」簡行知立刻發怒了,「我讓你把凱瑞公司並入簡氏不也是為了你好嗎?你們幾個小孩子能鬧出個什麼來,現在運氣好賺了點錢,以後有些什麼大事也許就支持不下去了。你把公司並入簡氏這樣不是雙贏,反正過幾十年簡氏還不是你的,你急什麼?」
「我不急,我從來都不急。誰想要你的破公司,留著給我親愛的弟弟去吧!還有,凱瑞公司的老板可不止我一個,我沒有辦法做決定。」君凱努力地咬著牙,忍住立馬起身離開的沖動。
「簡君凱。你怎麼這麼不識好歹呢?」
「哼。」簡君凱斜著嘴笑了起來,「那好,我同意了。」
他把雙手搭在桌子上,微微前傾了身子,直直地盯著簡行知的眼楮,「把公司並入簡氏絕對不可能,不過你要個兩千萬隨便意思一下的要求我可以滿足你。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簡行知的眼神暗了一下,听到後半句的時候又亮了起來,「什麼要求?」
「跟劉莉莉離婚,然後找律師立個遺囑,就說以後簡氏公司,包括你所有的財產都由我來繼承,怎麼樣?你不是說簡氏以後遲早是我的嗎?立個遺囑讓我安心一下也不錯,那樣的話我會盡全力幫助簡氏公司發展的。對嗎?」
「你」簡行知一愣,怒氣滿滿地大吼道,「簡君凱你有點分寸好嗎?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歡莉莉,但是我娶誰要不要離婚,從來輪不到你來過問。」
「哦,這樣啊,那就太遺憾了。」君凱舀出了一張兩百萬的支票遞到簡行知面前,他禮貌性地微笑著,「我在家稍微算了一下,我自認為這應該夠你這麼多年的養育費了,所以,以後不要再來我面前做一些讓人好笑的事。」
他站起身來,輕輕鞠了鞠躬,抬起頭來的時候就是一張燦爛的笑容,「謝謝簡先生這麼多年來的養育之恩了,從此之後,我們就沒有任何關系了。至于姓氏呢,我其實是一個很懶的人,所以應該不會改,不過如果您再做出一些讓我心煩的事呢,我也許不介意跟我媽姓的。」
說完這些,他也懶得看簡行知那張已經發青的臉,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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