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夜宴之後,整個東宮都彌漫在一片說不清道不明的愁雲慘霧之中。
太子妃淋雨了低燒,太子跟著心情低落,幾日間瘦了一大圈。
關于那一夜的故事,最後流傳出去的官方版本是︰十六月圓,太子與太子妃共賞上林月色,興之所至開始切磋武藝,太子年輕不懂憐香惜玉,導致太子妃扭了腳踝。兩人回來的路上淋了雨,太子妃身體嬌弱,這才受了風寒。
皇後林明昭親自帶著醫官來春深殿探望蘇辛,皇帝則把蕭渥拎到上書房訓斥了一頓,諸如「女人是水做的骨肉,要憐之愛之,珍之寵之……」雲雲。
太子殿下紅著眼默然看了父皇許久,訥訥低頭認錯。
事情到此,算是有驚無險翻過一頁。
那一夜的打擊實在太大,以至于接下來的好幾天里,蕭渥一閉眼就是女神低泣輕喘的臉。
那些沉緩黏膩的水聲,男人急促的挺動和女人震顫的嬌啼,不時溢出的仿佛不堪承受的斷續申吟,帶著瀲灩的綺色,如同女神嬌艷欲滴的唇色一般,帶著**蝕骨的罪孽與蠱惑。
在夢境之中,蕭渥一次次望見甄白冰涼而絕望的目光,一次次看到女神唇邊的苦笑和一絲不掛的光果玉體,卻每每在走近之時,大汗淋灕地從夢中驚醒。
身下一片冰涼冷膩的潮濕,簾帳中一片淺淡的腥鮮氣味。窗外月色正好,床邊空無一人。
太子怔怔地解決完身體的的異狀,總是恍然想起︰
他的太子妃蘇辛淋雨之後生了點小病,這些天因病別居,並不在身邊。
蘇辛的病還沒有好。
星際時代科技高度達,人們借助精神力調控身體各項指數,人體免疫系統幾乎堅不可摧,稍有病痛的苗頭冒出就被扼殺在搖籃里。蘇辛空降古地球這些時日,別說是感冒燒,就是咳嗽也沒有兩聲。
蘇女王從沒想過會有這麼一天,她在一夜之間用盡精神力,拖著精疲力竭的身體受傷吹風又淋雨。毫無防備的身體對洶涌而來的病毒根本沒有抵抗力,一夜之間就落了風寒。
即使這幾天精神力在一點一滴地恢復著,也沒能挽回重感冒的愈演愈烈之勢。反而是系統每天要消耗相當一部分精神力重構免疫系統,一來一去才補回的精神力又有如泥牛入海,所剩無幾。
外星人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麼無力。
實在是太沒用了,要是被她在外星的小伙伴們知道,肯定會冷艷高貴地丟給她一個白眼。
弱雞。
蘇辛哀愁地看著自己被纏成蘿卜的腳腕子,找了個借口支開侍女小明。
之後她單手拆開紗布,熟練地給自己受傷的右臂換好了藥。手臂受傷的事情,太子妃一個人瞞了下來,沒有告訴侍女和太醫。
而她拼死拼活撈回來的蕭渥更是毫不知情。
太子殿下對太子妃威武雄壯的形象深入腦海,眼下正忙著傷春悲秋走出人生陰影,對蘇辛這邊的情況一時無力分心。前兩天來坐上一坐看見毫無異樣,便放心地轉身一頭栽進天人交戰的情感漩渦之中。
是夜風清雲淡,月光溫柔如水,眷顧著幾處紅燈高照的宮闕。
太子殿下獨宿東宮左配殿,殿名夏意,便果真是涼風習習。夏意殿前風輪輕轉,粉彩描花的大瓷翁里,供著新起出來的冰塊,絲絲入扣的涼意,把所剩無幾的暑熱驅了個一干二淨。
太子殿下睡在觸手生涼的玉竹簟上,只覺得身心俱冷。
此情此景,一切都成了飄渺的浮雲,只有身邊美酒最是真實,最能慰藉人心。蕭渥閉了閉眼翻身而起,取了酒壺酒杯在手,邊走邊飲,一路走到後院之中。
雲破月來花弄影。
只可惜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月也不解飲。
怎一個寂寞空虛冷了得。
直到冷酒入腸,化作了血氣翻涌,太子殿下的心頭這才泛起一星暖意。
明明人還是這個人,月也還是這輪月,連南飛的烏鵲都有幾分似曾相識之感。此情此景,卻不知為何讓人心中平添蕭瑟。
幾乎不知今夕何夕。
蕭渥在隨意在廊前的台階上坐下,仰面傾壺,又是一杯淡酒下肚子。
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
太子殿下愣愣地對著空氣舉杯,恍惚笑道︰「甄白,這杯敬你……」
冰涼的酒液盡數倒入喉腸,酥酥涼涼落了胃,曲曲折折入了心。心頭眼間,俱是一片洶涌模糊的淚意。
蕭渥擲了酒杯,連步子也添了幾分顛倒。
就這麼一路叫著女神的名字,踉踉蹌蹌推開了春深殿的大門。
蘇辛這些天手腳都是傷,幾乎就沒怎麼下床,更別說是涂脂抹粉為悅己者容了。
蕭渥闖進來的時候,太子妃正靠在床頭和系統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身上套著輕薄簡淡的寢衣,鬢松帶緩,說不出的蓬頭垢面。
聞到撲面而來的酒氣後,蘇辛看清楚了來人,禁不住嘆了口氣。
蕭渥站在殿門口,乜斜著眼楮看著半靠在榻上的人兒,只覺得眼前的東西影影綽綽,都和夢境中的一切隱隱重合。夢中的錦繡深宮錦繡床,夢中的晚妝才罷人如玉。
夢中沒有父皇,沒有太子妃,只有英俊倜儻的太子和嬌柔婉轉的女神。
「白!」
太子殿下眼含熱淚,揚了揚手中的酒壺,驀然咧嘴笑開︰「是你啊白……」
喃喃叫喚著,跌跌撞撞往里闖。
沒留意腳下不穩,「砰」地一下被門檻絆住,臉朝下重重地摔了個狗啃泥。
蘇辛默然以袖掩面,不忍直視。
太子殿下很快爬了起來,反手一抹臉上縱橫交錯的眼淚鼻涕,鍥而不舍地往太子妃的床前飛奔。
蘇辛看著殿門口滿地的碎瓷,終于深深皺眉︰「蕭渥。」
「嗯!」太子殿下清脆響亮地應聲,痴痴地望著幾步之遙的太子妃,「你終于肯理我了,白……」
「甄白是甄白。」蘇辛抬手指了指自己,「你看看清楚我是誰。」
酒壯慫人膽,蕭渥上前捧著蘇辛的臉認真看了半晌,猛地撲過去抱住,在臉頰上狠狠親了一口,激動道︰「白!」
太子妃抬袖擦干糊了一臉的口水,眼底幽黑的火苗一竄,無聲燎原。
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什麼的太子殿下,猶在對女神絮絮叨叨訴說自己心中的悲苦︰「白……你受苦了!父皇竟然那麼對你……簡直禽獸!」
醉酒後的力氣比平時大出去多倍,蘇女王伸手去推,一時竟沒有推動。
蕭渥盡情享受著擁抱女神的美好剎那,片刻後將頭低了低,幸福地依偎在女神胸口。
「白,你的心跳得好快!」太子殿下隔著薄紗伸手握住一側,紅著臉低喃,「其實我的也跳得很快……」
蘇辛虎軀一震。
難不成,她這是……被襲胸了?
蘇女王很快現,蕭渥並不僅僅是心跳得很快。
夏天的衣裳本來就薄,何況是用作寢衣的材質,多是飄逸輕柔的紗綢。隔著一層欲蓋彌彰的布料,太子妃對于太子身上的某處異軍突起,也就感受得尤為鮮明。
小月復之上的觸感分明,呼之欲出的火熱硬挺。
蕭渥口中溫熱的酒氣潮潮地膩在頸窩,蘇辛側了側耳,眼中閃過一絲厭惡。
關于古人類大敦倫術,你情我願互助雙休,誠然是一件好事。但如果是酒後亂性指鹿為馬,還要被認錯了的鹿無辜陪睡,那簡直就是無恥禽獸。
蘇辛這輩子就沒受人魚肉過。
當前胸的衣襟被撥開的時候,太子妃一言不地咬緊牙關,開始把精神力的方向往手心集中。
「您的精神力不足1o%,強制使用將會使身體性能受損……」系統無言地做了一個悲傷的表情,「與其勉強反抗,不如好好享受……雖然現在不是get新技能的好時機,但小可愛至少可以保證您不受到傷害。」
讓新技能什麼的統統去死吧。
太子妃無聲握攏雙拳,死盯著正在興頭上的太子,眼底幽黑的火苗一竄,無聲燎原。
此刻的蕭渥只覺得酒意上涌,腦子里嗡嗡作響,太陽穴一陣一陣地緊繃,身上的血液盡數分作了兩頭,一頭往上沖得頭腦熱,一投往下匯集到前端,帶來一波又一波潮水般的驚顫涌動。
身前是他魂牽夢縈的人兒,此刻正衣襟半散,心跳如鼓,仿佛也無力抗拒他的舉動。
經手之地細女敕豐盈,入眼之處細滑香軟,太子殿下抬起頭來,正瞅見一件石榴紅的肚兜,顫巍巍的紅色系帶在輕紗掩映之下,從瑩白的脖頸一直往下蜿蜒……
玉山高處,小小珊瑚瑩潤可愛。
蕭渥心頭一緊,右手微顫,指尖不听使喚地探向女神的羅裙。
裙裾翩然落地之時,半空中一只冰冷的手伸過來握住他的手,虛弱的語聲里帶著沉靜的冷澀︰「蕭渥,你最好不要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