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望著言離憂身後,深吸口氣,面帶喜色︰「哥!」
「好不容易能睡會兒,你們就不能消停消停嗎?」不滿嘟囔來自言離憂身後,那個千鈞一發之際攥住她手腕人。友情提示這本書第一網站,百度請搜索看書網
「將軍,這女人不听勸阻,非要闖到營中找你,我們攔她反倒被她打傷,所以姑女乃女乃才出手教訓她。」那女子還沒有說些什麼,倒是那幾個士兵先開口告狀,還刻意裝出一臉挨欺負可憐樣。
「胡說什麼!分明是你們先動手打人,我看得清清楚楚!」出乎言離憂意料,那女子沒有幫腔告狀,反而站她這邊把剛才發生事說了一遍,末了還認認真真地向她抱了抱拳,「是我輸了,多謝手下留情。」
言離憂有些哭笑不得,這一番經歷實莫名其妙。先是莫名其妙被人逼著打架,然後又莫名其妙被人攔住,現莫名其妙地被莫名其妙跳出來人感謝……
她怎麼就找不到一點主動權呢?
被攥住手腕忽而一松,站言離憂身後男人上前兩步,一個彈指敲那女子額頭上︰「凌郗,又是你逼著人打架吧?」說完,男人轉身,歉意地向言離憂苦笑︰「抱歉抱歉,我妹妹就這毛病,看到功夫好人就想切磋比試,說她多少次了也不听。」
言離憂擺了擺手,眸中帶著一點疑惑︰「無妨……你就是夜將軍?」
「嗯,你找我有事?」男人點頭。
雖然頗費了一番力氣,不過總算找到正主了。言離憂長出口氣,面上憂色泛起︰「我是隨軍流放犯人之一,現那里有個孩子因為缺水少糧又沒有鹽巴,眼看就剩一口氣了,我是來求將軍討一些干糧和鹽巴,並非故意搗亂。」
「鹽?」夜皓川呆愣地撓了撓頭,「沒有鹽也會生病嗎?干糧話好像準備了很多啊,怎麼會不夠呢?」
周圍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說話,唯有那女子皺皺眉頭,頗為不屑地斜了士兵們一眼︰「那還用問?肯定是管糧鹽家伙私自扣押了。哥,我早告訴你找個可信人掌管輜重,你腦子里都想什麼呢?」
鹽巴開采不易十分昂貴,縱是握著大筆軍餉,征軍所帶仍十分有限。言離憂看得出夜皓川兄妹二人並不知道流放犯人口糧短缺事,那麼必然是相關之人為謀私利暗中給吞了,以權謀私這種事,任何時候都不可能杜絕。
夜皓川沉吟少頃,認真地向言離憂點點頭︰「這是我妹妹,夜凌郗,麻煩姑娘多跑一趟,帶她去看看生病孩子。其他事情我會立刻處理,保證絕對不會再出現犯人糧食被扣這種事,還請姑娘代我向大家道個歉。」
堂堂將軍向流放犯人道歉,這倒是件稀奇事,不過也能由此看出夜皓川不是個壞人,至少他眼中,那些流放犯與他們命沒有差別。
言離憂擔心孩子狀況,來不及與夜皓川多說什麼,帶著夜凌郗和一大包干糧、鹽巴、青菜、藥草直奔大軍後部,折騰了大半夜,孩子病總算有些起色,喝了些青菜粥後母親懷里安靜睡去。
「平時我和哥哥都前面走,很少來這邊,沒想到你們都被欺負成這樣了。這群畜生,平日一個個人模狗樣,背地里竟然做出這等無良之事,還好你來及時,不然哥哥名聲都要被他們毀了。」坐營邊休息時,夜凌郗氣哼哼低罵。
「哪里都是一樣,尤其戰亂時,誰不想給自己留條後路?」言離憂長長嘆息,「幸虧夜將軍是個好人,我還以為討要糧食鹽巴會很難,沒想到夜將軍這麼慷慨直接就給了,不然那孩子還不知道要受多少苦。」
夜凌郗托腮看著月亮,忽而有些傷感︰「我和哥哥從小相依為命,一路乞討為生,明白餓肚子是什麼感覺。剛才看那孩子,我倒覺得他很幸福,至少身邊還有父母和你們這種心力幫他們人……哎,對了,我還沒問你叫什麼名字呢!」
「我……」言離憂遲疑少頃,生硬笑笑,「叫我紅蓮吧,以前我青樓時他們都這麼叫我。」
夜凌郗轉頭,驚訝地看著言離憂︰「你青樓待過?難怪啊,你這麼好看,我還想這麼漂亮人為什麼會充軍發配呢,因為做暗娼才獲罪嗎?」頓了頓,夜凌郗爽朗而笑︰「沒關系,這里你是什麼身份都不重要,你功夫好,人漂亮又善良,我挺喜歡你。」
言離憂回以淺笑,心中感慨萬千。
夜皓川和夜凌郗這對兒兄妹是真性情之人,簡簡單單喜惡,干干脆脆性格,與她連真實姓名都不敢報相比,實光明磊落太多。
當然,就算再給她一次機會,她還是會選擇隱藏身份,畢竟青蓮王于淵國是個特別存,大概除了先帝外沒有人願意看她安心活著。言離憂不想因為與自己無關身份自尋煩惱,沒有被人發現之前,她就做青樓來「紅蓮」好了。
「喂,你功夫是誰教?剛才嚇了我一跳,突然就從守勢轉為攻勢,我都來不及反應。」說了幾句話後,夜凌郗又把話題轉向剛才較量。
「是青樓老板娘教我,防身用。其實剛才我是破釜沉舟,撤掉所有防御去打你,如果那一擊被你擋下,輸人就是我了。」言離憂謙虛答道,突然又想起令她百思不得其解問題,「那些士兵為什麼叫你姑女乃女乃?軍隊里怎麼有這種輩分?」
听了言離憂問話,夜凌郗噗地笑出聲︰「哪里是什麼輩分,他們是被我逼。我時常抓他們來比武,他們贏話我給他們洗衣服,輸了話,他們就得乖乖叫我姑女乃女乃。軍中除了我哥外就只有六個人不用管我叫姑女乃女乃,現算上你,總共有八個了,我得加把力練功才行。」
言離憂一頭黑線。
看來夜凌郗是個不輸笑風月硬派女子,難怪夜皓川上戰場都帶她一起,這對兄妹除了長相外,連那份勇武也極其酷似,當真叫人羨慕。
「紅蓮,以後你來前軍陪我吧,平時能切磋切磋解解悶,順道還能……」話說一半,夜凌郗似又有些猶豫,臉色漸漸轉為凝重,「和我一起,保護我哥。」
「保護夜將軍?怎麼,他有危險?」環視周圍森嚴軍營,言離憂頗感不解。
夜凌郗默默點頭,從地上撿起一顆石子揚手丟出,也不知道那石子落到了何處。遙望石子消失方向,夜凌郗面色嚴肅道︰「這軍營看似森嚴實則不然,別有用心人想要進來易如反掌,光是上一次出征,哥哥就軍營里遭到兩次行刺。我之所以到處逼著那些士兵比武,就是想從中挑選出功夫較好人貼身保護哥哥,這樣我才能稍稍放心。」
有誰會想要加害一個為國家立下汗馬功勞善良將軍?
言離憂再度四望,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竟然開始覺得天明前軍營有些許陰森。
「朝堂那些事說了你也不懂,反正你幫我保護我哥就是了,到了流放地絕對不會虧待你們。」夜凌郗故作神秘眨了眨眼,卻又忍不住把令她得意小「秘密」急急透露給言離憂,「每次有隨軍流放囚犯,哥哥都會可能給那些可憐人找條好出路,這其他軍中可是從沒有過待遇。」
言離憂啞然失笑︰「這樣做就不怕皇上處罰?」
「有什麼可擔心?皇上要依賴我哥為他守土封疆,那些犯人死活于朝廷又無關痛癢,只要沒鬧出事,哪一個不是睜只眼閉只眼?先帝寵信妖女鬧得天下大亂、民不聊生,還有心思去管那些可憐人,也就我哥這樣傻瓜了。」
管言語間滿是對夜皓川抱怨,可夜凌郗臉上驕傲神情赫然,可見對夜皓川舉動十分支持。
言離憂對夜凌郗話一笑置之,倒不是因為不感興趣或是什麼,只因那句有關青蓮王評斷,多少讓她心里有些茫然——如果她現使用身體真屬于青蓮王,那麼這些咒罵怨恨與無數令人發指罪責,她到底該不該承擔?再假如夜凌郗知道她名字身份後,還會像這樣與她貼心交談嗎?
責任與擔當,她從不願考慮這些令人煩惱復雜東西。
作為對夜皓川兄妹報答,言離憂小男孩兒病好後就搬到夜凌郗所住帳內,每天穿梭于大軍之中巡邏,傍晚陪夜凌郗切磋,日子倒也過得安寧,夜凌郗所說刺客卻是從未見過。半月後,大軍逐漸接近北疆地域,戰爭味道悄然彌漫,並且伴著緊張情緒一點點擴散蔓延。
烽煙將至氣氛中,一卷卷書信接連傳回帝都,鳳落城。
入夜,仍是佳人軟語,溫香橫陳,只是行樂之處換成了加奢華溫暖地方,皇帝寢殿。
以驚人速度從無名宮嬪晉升為正五品妃青岳國長芸公主已是寢殿常客,宮中從嬪妃到宮女太監都不明白為什麼一個容貌平常女人能夠如此得溫敬元寵愛,但現實擺眼前,自從長芸公主加封為芸妃有入寢殿侍寢資格後,溫敬元再未臨幸過其他任何一位嬪妃。
「皇上可是倦了?」兩度翻雲覆雨後,芸妃枕溫敬元臂彎里,喘息著輕問。
「確實累了,白日里忙得焦頭爛額。」溫敬元翻個身面對芸妃,手指勾住稍顯圓潤白皙下頜,眼神中似是有些不情願,「已是三時分,你還要回去?朕怎麼做才能留你此過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