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皓川發呆地看著碧簫,直把碧簫看得發毛才舌忝了舌忝嘴唇,悶聲悶氣道︰「要說別人讓你保護青蓮王我還能坦然接受,說是定遠王世子,怎麼想都覺得奇怪吧?他不是一直主張要除妖女嗎?每次都是他和四皇子嚷嚷得響亮。言情穿越書首發,你只來看書網」
「都說了她不是青蓮王,只是長相相同名字又恰巧一樣罷了。」大概是覺察到自己話沒什麼說服力,碧簫輕輕嘆了一聲,「溫師兄要我保護她也未必是出于信任,事實上懷疑言姑娘身份正是溫師兄。只可惜我不若君師兄他們那般聰明,猜不透溫師兄到底盤算什麼,但對言姑娘來說八成不是什麼好事情。」
碧簫苦惱神色激起夜皓川深思沖動,結果想了還不到片刻便沮喪著臉連連搖頭︰「不行,我也想不通,跟他們都不是一路人。」
「誰讓你去想了?你只要征戰殺敵、保護自己就好,什麼江山社稷、權勢爭奪本就與你無關。因著你質樸淳厚我才肯把妹妹交給你,倘若你和溫師兄、君師兄他們一樣精明狡猾,我可不放心碧笙以後幸福。」
與夜皓川說話時,碧簫頗有幾分俏皮語氣,人前精明嚴肅夜將軍也露出一副單純憨厚神情。兩人聊了半天,碧簫忽地拍了下額頭,急匆匆往帳外走去。
「我要和言姑娘去村子里走走,天黑之前回來,你照看好凌郗。」
夜皓川想要叫住碧簫說些什麼,見她走得匆忙只得咽回月復中。長出口氣回到昏睡夜凌郗身邊,年輕將軍毫不介意握緊妹妹手,忽而露出一抹淺笑︰「凌郗,等大哥娶了妻就給你找個如意郎君好不好?以後解甲歸田也沒關系,再不去帶兵打仗也沒關系,只要你沒事……只要你沒事,大哥什麼都听你……」
柔聲細語似乎染上幾許悲傷,那抹悵然帳外風聲呼嘯中被吹散,風起時,通往村落方向傳來腳步輕響,漸行漸遠。
死寂村落看不見半個人影,村間小路上倒是能見到不少家禽牲畜殘肢骨骸,或是森森白骨,或是血肉模糊惡心,總之沒有一樣能教碧簫直視後不皺眉頭。
「發作病人抑制不住想要吃生肉沖動,吃過生肉後他們能暫緩病情舒服一些,但下次發作時會加劇烈可怕。」言離憂回憶著幾天來所見所聞,不知不覺中手掌緊攥,「他們理智尚存但很難克制,有些人不願變成這幅模樣便發病初期自殺了,像是和夜姑娘關系極好杜校尉,就昨天被發現自刎于營帳內。」
「夜將軍麾下將領都是鐵骨錚錚真男兒,他們中許多我都認識,包括杜校尉,真沒想到幾個月不見就陰陽永隔了。」碧簫微微傷感,語氣不免有些低沉。
「幾個月前?你與他們經常見面嗎?我還以為你只和夜將軍熟識呢。」
碧簫收起失落情緒輕笑︰「他們兄妹還到處流浪時我們就認識了。凌郗與我關系極好,皓川和碧笙則是對兒活冤家,不是皓川仗著力氣大欺負碧笙,就是碧笙伶牙俐齒欺負皓川。再後來皓川進入軍中一步步擢升,我們之間聯系也沒斷過,沒事時候我經常到軍營中看看他們兄妹,要麼與凌郗過招,要麼听皓川說戰場上故事,自然就慢慢與他部下都認識了。」
稱呼變化讓言離憂敏銳覺察到那兩對兒兄妹與姐妹之間親昵關系,感慨之余又不免有些好奇︰「听你這麼說,夜將軍與碧笙關系應該不錯才對,那麼夜將軍也該認識溫墨情吧?可溫墨情卻對我說他與夜將軍不熟,莫非是他小人之心,介意夜將軍與碧笙關系?」
碧簫停下腳步,愣著看看言離憂,而後輕輕搖頭︰「言姑娘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溫師兄雖然與碧笙有婚約身,但他對碧笙根本沒有戀慕之情,反倒是皓川對碧笙那丫頭喜歡得緊。四年前皓川鼓足勇氣向碧笙求親,碧笙一顆心都拴溫師兄身上自然不肯同意,當時王妃還,因著喜歡碧笙便自作主張替師兄結下了這門親事。」
「然後溫墨情一百個不願意,順便對造成這結果夜將軍十分不滿,于是就說與夜將軍不熟嘍?真夠小心眼兒。」言離憂自行補充上狗血而又復雜感情糾葛,恍然大悟同時又借機將溫墨情鄙夷一番。
「大致上就如言姑娘所說,反正他們三個關系頗叫人頭疼。溫師兄那人性子淡薄,對女子完全不感興趣,別說碧笙了,就是那些加出子也不曾有半個能入溫師兄眼——唔,這麼說有些絕對了。」像是想到什麼,碧簫又將剛出口話推翻,眸中幾許困惑,「以前有位異域女子得到過溫師兄稱贊,兩人關系也相當不錯,可惜是那女子忽然消失無蹤,這段似有似無感情也就隨之中止了,現想想,當時溫師兄看那人眼神都與看其他人不同呢。」
言離憂抽動嘴角,沒繼續追問下去。
得知人間還有能讓溫墨情心動女人已經很讓人震驚,再往深挖下去誰知道會爆出什麼驚世駭俗奇聞?她可不想知道太多有關溫墨情過往,萬一被當成「別有所圖」,好不容易才擺月兌懷疑她又該陷入水深火熱之中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很就走到了村落深處,這里沒有燈光也沒有火光,借著傍晚微暗天色向四周望去,隱約有幾分陰森可怖。
「這是村中心,還是看不到什麼人,但你有沒發現,這里家畜尸體要比前面少很多?」言離憂點亮燈籠照映腳下,平平整整地面上除了沙土什麼也沒有。
碧簫偏頭細听,眉心微蹙︰「听,好像有狗叫聲音。」
狗叫?死人尸體幾乎被啃光情況下,還會有活物存嗎?事有蹊蹺,言離憂立刻噤聲,與碧簫一起屏息傾听。
「嗚……嗚……」
一種沉悶怪叫自旁側木屋中斷斷續續傳來,听聲音確像是狗叫,但那肯定不是一條開心愉狗——那種陰沉沉叫法像是狗被激怒了,正準備突然竄出咬誰一口。
「要過去看看麼?」碧簫遲疑少頃輕聲問道。
「當然要去,假如真有狗活著沒被吃掉,那不是很奇怪麼?現任何可能都不能疏忽錯過。」言離憂握緊碧簫借給她匕首,毫不猶豫抬腳向木屋走去,並未察覺碧簫眼中為難之色。
眼看言離憂一個人走向木屋,碧簫深吸口氣咬咬牙飛追上,兩道縴長身影並肩而行,不甚明亮燈籠透出淒涼白光,映得一片陰冷人。
犬吠聲越來越清晰,二人不由自主屏住呼吸放輕腳步,循著斷斷續續聲音搜索著,從木屋門前到木屋內,又到木屋後院,終于大門緊鎖柴房前面止住步伐。
碧簫向言離憂使了個眼色示意她躲開,自己準備破門而入,誰知言離憂搖搖頭並不同意,伸手拽了拽大鐵鎖,紋絲不動,之後便把目光轉移到旁側用木板釘死小窗上。
因著手邊沒有其他工具,言離憂隨手拿起短劍去撬木板上松松垮垮木釘,碧簫一旁看得直心疼——那可是煌承劍啊,由師父親自鍛造名器,她平時用都舍不得,總是精心保管擦拭,沒想到言離憂手中竟淪落為撬釘子工具……
「好了。」
心疼中听得言離憂幾不可聞一聲低語,緊接著那幾塊木板言離憂用力扳動下發出吱嘎吱嘎刺耳聲響。碧簫連忙上前幫忙,很就把木板數卸去,露出兩尺方正黑漆漆窗洞。
沒了阻隔,犬吠聲加清晰。
細听下並沒有其他聲響,言離憂提起燈籠透過窗子向柴房內探去,入眼先是一堆堆雜亂木柴,而後是兩點幽綠光芒,一團混沌。
言離憂懸著心稍稍放下,長長舒了口氣︰「只有一條狗而已,大概是被什麼人鎖柴房里才僥幸逃過一劫。也不知道它被關了多少天,叫成這樣,想必餓壞了。」
言離憂並不討厭動物,尤其經歷一連串顛沛流離後,她對被主人留下、形單影只狗滿懷同情,想也不想便回到門前想要打開門鎖。
煌承劍重重砍門板上發出巨大聲響,寂靜夜幕中倍顯突兀。那狗也不知是不是受了驚嚇,突然之間竄到門前瘋狂吠叫,連門板都被推得一陣晃動,碧簫猛地一聲驚呼,花容失色向後倒退,險些趔趄跌倒地。
「怎麼了?」言離憂急忙放下劍去攙扶碧簫,見她眼里滿是害怕,連眼眶都有些發紅,嘶地倒吸口涼氣,「你怕狗?」
碧簫面頰微紅,羞赧地輕輕點頭。
這個時空狗可不像言離憂熟悉那些寵物犬,個個都是黃皮大個兒、凶狠異常,一個文雅女子怕狗完全情理之中,是而言離憂並沒有嘲笑碧簫念頭,而是輕撫碧簫脊背試圖讓她平定情緒。
「確實是條凶狗,我們兩個未必能控制得了,不如先回營中,反正天已經黑了,想查也查不出什麼。」
言離憂把燈籠塞進碧簫手中,希望微弱光芒能帶給她一絲心安,不料碧簫非但沒有接過燈籠,反而猛地一推,硬生生把言離憂推出三步開外。
「噌——」
一聲銳嘯後,一支鐵桿長箭深深沒入剛才言離憂所站之處土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