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圖鳳業 第055章 生死仇恨

作者 ︰ 白焰

()言離憂對宮中規矩並不熟悉,但她眼楮是亮,進了門甫一踏入昏暗小房她便看出,這里根本不是供人歇息場所。尋找網站,請百度搜索看書網

狹小房間昏暗憋悶,沒有窗,全靠牆壁上幾盞油燈照明,油燈之下還懸掛著一排各式各樣工具,或鐵器或竹具,房間角落里還堆放著不少奇模怪樣木制物事,大大小小,沒一樣能夠叫上名字。

這場景讓言離憂忽然想起刑房,就連陰森可怖之感也相差無幾。

重重關門聲斷絕了言離憂委婉離去打算,猛地回身,果不其然,剛才帶她來那個宮女已經不見蹤影,只傳來門外嘩啦啦鐵鏈響聲。

是被人發現身份了麼?言離憂暗暗倒吸口氣,一手捏成拳,一手悄悄模向腰間煌承劍,微現琥珀色眼眸警惕打量。

房中並沒有其他人,與入口相對地方還有一扇木門,言離憂想要走近探查時,那扇門吱嘎一聲被人打開,悅耳卻傲慢嘲諷女子聲音自門後傳來。

「好一個大膽侍女,宮中亂走亂逛不知低頭,誰給你勇氣?」

木門打開,身著紫碧百蝶雲緞裙年輕女子宮女攙扶下緩步走出,雲鬢半綰,青絲長垂,一雙微挑長眸與言離憂冷冷對視,森然寒氣與那一身綾羅綢緞、高貴釵飾全然不符。

「挺胸抬頭走路有什麼不對?都低著頭,豈不是要撞到人了麼?」言離憂不認識那女子,但听她語氣,似乎已經觀察言離憂有一段時間了。

「燕香,下人對主子出言不遜、不守宮規該收什麼處罰?本宮一時想不起,你可還記得?」那女子不理會言離憂反駁,一抹冷笑,裝模作樣地問旁側宮女。

「回芸妃娘娘,不守宮規有多種處罰,頂撞主子算是比較輕,可蔑視嬪妃就沒那麼簡單了。」斜目瞥了言離憂一眼,宮女故意提高嗓音,「若是犯規矩下人態度好些,打上幾十板子也就算了;若是態度不好,那麼刮皮、割舌又或者斷指,哪一樣都不足為過。」

言離憂倒吸口涼氣,卻不是被那些刑罰所嚇,而是驚訝于那女子身份。

芸妃,那不就是溫墨崢所說,憑借媚術魅惑皇帝聯姻嬪妃麼?而且君無念也說過,先前她北疆被人追殺,幕後主使人就是芸妃,難道那天陽承殿芸妃看破了她身份,認出她這個「青蓮王」了?

沒有明確答案之前,言離憂不打算自報身份,只得假裝什麼都不明白繼續演戲。

「娘娘是不是認錯人了?奴婢是慈郡王府上侍女,進宮次數寥寥無幾,並沒有什麼頂撞主子行為。再說就算奴婢有錯也不該以宮中規矩衡量,該罰還是該打,自有王爺論斷。」

「天天跟慈郡王身後侍女,本宮怎會認錯?燕香,你先下去,本宮要親自教育教育這沒規矩東西。」芸妃屏退燕香,看著言離憂淺淺一笑,陰鷙而冰冷。

言離憂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看錯,那一剎那間她仿佛透過芸妃雙眼看到一抹冷厲恨意,可是,這份恨意從何而來?青蓮王身世是個謎,芸妃與青蓮王關系是謎中謎,言離憂不禁生出一種設想——是否能通過芸妃了解到多有關于青蓮王事情呢?

「芸妃娘娘既然說沒有認錯,那可不可以告訴奴婢,娘娘眼中奴婢是誰?」言離憂試探開口,目光始終緊盯芸妃臉上。

「一個下賤侍女,說話時是不是該給本宮跪下?」芸妃步步逼近,隨手摘下牆上掛著干藤條,用力狠狠一甩。

那藤條是用鹽水糅過,去掉水分後柔韌結實,空中抽動發出巨大聲響,末端擦著言離憂肩膀飛劃過。

言離憂微微皺眉,不動聲色向後退了一步︰「要罰總該給個理由。」

「我是主子,你是奴才,這理由還不夠?」又一聲響亮鞭響,這次柔韌藤條沒有與言離憂錯過,而是狠狠抽言離憂手臂上。芸妃看著言離憂抱住手臂倒吸涼氣,臉上露出一抹滿足笑容,微微翹起唇角,目光愈發陰狠︰「你問一個問題本宮就賞你一鞭子,剛才那鞭子打過了,現豎起耳朵給本宮听好——你是誰,本宮再清楚不過。不管過了多少年,也不管你變成什麼模樣,只要看到你裝無辜惡心眼神,本宮就會立刻認出,你永遠別想逃過本宮手掌心!」

這兩句話說得冰冷至極,語氣中包含著極大恨意。言離憂仿佛听見芸妃咬牙切齒聲音,那份陰冷如絲如縷,一點點穿透她皮膚、滲入她血脈,直逼五髒六腑。

一下。

言離憂咬緊牙關數著,微仰頭顱,不卑不亢冷笑︰「不管我是誰,娘娘濫用私刑責罰慈郡王府上侍女,這種事鬧到皇上那里不太好吧?就算皇上袒護你不肯處罰,前朝那些大臣可都睜眼看著呢,想來溺寵嬪妃這種事,沒有幾個人願意再看見。」

「沒有人看見你來這里,也沒有人知道本宮對你做過什麼,就算你死了也只不過是後宮之中又一起離奇失蹤而已,想要威脅本宮,你得拿出有利借口才行。」

芸妃根本不理會言離憂話,抬臂揚手,又一鞭子狠狠抽下。

那藤條只有小手指粗細,抽身上卻疼得不行,言離憂本想後退躲開,誰知已經貼到牆壁上無路可退,不得不硬挺著再抗住一鞭。咬著牙掀起衣袖,兩道深紅發紫瘀痕清晰可見,這讓言離憂怒火漸起。

「有話擺明了說。我不知道你跟誰有過節,但我只是個普通侍女,受不著皇宮限制,你若再敢放肆動手,別怪我不客氣!」

一個地位低微侍女竟對嬪妃說這種重話,如果不是言離憂自恃有「青蓮王」這身份庇佑,必然是自尋死路。

言離憂本以為芸妃會惱羞成怒,誰知芸妃不怒反笑,挽起藤條纏手中,眼神愈發陰冷︰「少跟我講什麼規矩條例,你懂什麼叫禮義廉恥嗎?你若是懂得又怎會做出奪人所愛之事?」

「我奪什麼了?你入宮為妃與眾嬪妃爭寵,我礙過你什麼事?」言離憂越來越糊涂,根本理不清芸妃所那些話背後含義,還不等繼續發問,芸妃臉色陡然變冷,藤條如落雨般 啪抽下。

「你再裝傻!以為換了副皮囊別人就認不出嗎?你做那些惡心事……無論變成什麼樣你都是個賤女人!賤人!」

就算是青蓮宮地宮或者北疆軍營言離憂也沒受過這種欺辱,又是打又是罵,而她竟然連自己為什麼會遭遇這些都不清楚。怒意一團混亂和陣陣痛楚中愈發強烈,某一鞭重重抽臉頰上引發火辣疼痛後,言離憂終于放棄一味防御,看準當頭抽來藤條猛地伸手抓住,而後用力一甩,硬生生將芸妃拉扯到自己身前。

芸妃錯愕,一時忘記該作何反應,言離憂則抓緊時機奪過藤條,甩手高高拋起。藤條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圈起半圓形恰好落芸妃周圍,言離憂曲起手臂挽住藤條兩端向後拉扯,藤條瞬間收緊,死死勒芸妃縴長脖頸上。

突如其來窒息痛苦讓芸妃忍不住低吟一聲,十指緊緊抓住藤條試圖扯開些空間,然而言離憂根本不給她躲閃機會,轉身繞到芸妃身後,屈起膝蓋用力一踢,迫使芸妃單膝跪地。

「燕……香……」芸妃拼命扭動身子,用力氣卻只發出微弱模糊聲音,胭脂輕掃粉白臉頰迅速轉為赤紅。

對言離憂而言,轉守為攻制服一個完全不懂功夫女人輕而易舉,照這樣下去她甚至可以輕松殺死芸妃,不過短暫怒火消褪後,言離憂還是放松了藤條。

「不敢殺我……是嗎?」得了片刻寬松終于能夠喘息,一陣猛烈咳嗽後,芸妃並沒有表現出畏懼之情,甚至不肯收斂半點,反而瞪著言離憂眼神陰狠,「殺我啊!你不是很生氣嗎?殺了我解氣,啊!」

言離憂手指動了動,終是沒有再下狠手。

「殺了我你也別想逃,皇上會用痛苦手段讓你好好享受一番,比身敗名裂痛苦。你以為背負惑君傾國罪孽卻能逃過死罪是幸福嗎?我告訴你,只要我還活著就不會讓你有一天好日子過!」芸妃發出近乎瘋狂沙啞笑聲,趁著言離憂一剎恍惚,扯開藤條竄到一旁。

「你和青蓮王到底是什麼關系?」言離憂已經可以確定芸妃知曉她身份,不禁皺起眉頭低聲質問。

「青蓮王?我和青蓮王沒有關系——哦,現有了,青蓮王假扮侍女行刺本宮,這算關系嗎?」猖狂芸妃似乎忘了剛才痛苦,才冷笑幾聲,忽又變了個人似,死死瞪著言離憂歇斯底里,「青蓮王,言離憂……你以為這身份能掩藏你犯下錯嗎?你以為發配邊疆就可以贖罪?言離憂、言離憂……從我听到這個名字時我就知道,你這陰魂不散女人還活著,上天為了給我報復機會才讓我重生!言離憂,言大小姐,我送你結婚禮物,你可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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