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給我。尋找網站,請百度搜索看書網」溫墨情觀察片刻,隨後向言離憂伸手。
言離憂走到他旁邊遞上煌承劍,目不轉楮地盯著那塊突起木板,只見溫墨情用劍尖沿著木板縫隙一點點小心撬動,片刻之後,整塊木板基本月兌離地面,松松垮垮地浮地面上。
溫墨情深吸口氣,直接將煌承劍伸入木板下,猛然一用力,木板被高高掀起,凌空翻了數圈。
就木板飛起一剎,某樣細小物事從漏出空隙里激射而出,正射向言離憂面門,言離憂根本沒料到木板之下還會有機關暗器,躲閃不及情況下只能堪堪向側面傾斜身子,那物事緊貼著她面頰劃過,留下一抹微涼。
「真夠陰險,居然還有機關。」突如其來狀況讓言離憂一陣慌亂,好不容易躲過暗器,心有余悸地輕撫胸口,卻被臉色忽然沉下溫墨情一把抓住。
「別動,讓我看看。」
溫墨情微熱手指擦過臉頰上那抹涼意時言離憂才恍然發覺,剛才那暗器自己臉上留下了一道傷口,再看溫墨情緊張眼神,言離憂不禁也跟著緊張︰「怎麼,我臉怎麼了?」
「沒什麼,幸好沒毒。」溫墨情舒口氣,目光看向擦傷言離憂後死死頂入天棚細長針狀暗器,眉頭微微皺起,「看我那麼小心去掀那木板,你就不知道要提防些?不知死活往前湊什麼?還好剛才你站得不算太近,否則早就被那暗器穿破頭顱了。」
木板之下還藏著暗器是言離憂想都沒想過事,自然不會多加防備。被溫墨情這麼一頓斥責,言離憂心里那團悶氣又開始鼓動,動了動嘴唇卻什麼都沒說,扭頭走到遠離溫墨情角落。
溫墨情自是沒工夫理會她心情好壞,檢查一番確定沒有其他機關後把手伸入漆黑空洞中,一陣模索後從中掏出一樣東西。言離憂定楮看去,那東西卷成一卷,像是牛皮紙之類,極有可能就是溫墨情要找什麼圖。
還不等溫墨情展開紙卷查看,門外喧鬧聲越來越大,好像有人正吵著什麼往這邊走。
將紙卷貼身收好,溫墨情朝言離憂使了個眼色,揚手將支起窗板徹底卸掉︰「鑽出去,。」
光明正大走進來卻要做賊一般從窗戶逃走,這種感覺實別扭,言離憂遲疑少頃才不情不願地爬上窗子,扶著窗框向外邁出,輕松地踩略高一截船板上。緊隨言離憂之後,溫墨情也迅速鑽出,左右看看四周並無人,整理好略顯凌亂衣衫後帶言離憂往前面走去,混入人群中不慌不慌地離開了鼎仙居。
這一遭際遇讓言離憂膽戰心驚,回想與金鈺交手以及僥幸躲過暗器兩件事,心里涌上一股後怕。
「什麼東西是危險,什麼環境要多加小心,這些經歷多了就會了解,平時多留心。你現大問題于不夠冷靜,就好比剛才你不要命似沖過去,要不是凶手急于逃走沒有繼續攻擊,可能我想救你都來不及。」平日里話不多溫墨情竟變得嘮叨起來,只是他並沒有注意到,跟身後言離憂沒什麼精神頭,頗有些垂頭喪氣之意。
兩個人離開河邊不久就與碧簫匯合,匆匆趕來碧簫驚魂甫定,待問清原委後長出口氣︰「果然是你們鬧出動靜。我剛剛模清里面布局就听外面有人吵嚷,听一群人交談意思似乎是懷疑有人一層哪間房里找事,我擔心是你們與人發生沖突,于是便二樓隨便找了兩個人惹起他們誤會大打出手。多虧那二人動起手來,不然鼎仙居那些人早就去一層查看了。」
「看見凶手逃到哪里去了嗎?」溫墨情問道。
碧簫搖搖頭︰「凶手就是舞姬之一麼?我倒是見到了,只是人多擁擠,我又不知道她是不是有關人,所以沒有追過去。」
「無妨,圖已經拿到了,人可以慢慢找。那凶手受了傷,要麼去醫館藥鋪求醫問藥,要麼去找她同謀醫治,派人盯緊些總能有所收獲。」溫墨情氣定神閑,看上去頗有運籌帷幄謀士風采,不過轉眼看到言離憂時那張臉上表情又不怎麼好看了,「找人事交給鈞白去辦,我們先回客棧再說。」
折騰一圈再回到客棧,言離憂特別想沖到床鋪上好好睡一覺,溫墨情卻不許,手指從她臉頰上擦過,一抹血跡赫然︰「先處理傷口,免得外人看見以為是我做了什麼壞事。」
「你要傷人必然傷別人看不見暗處,才不會傷明面上。」
「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了解我?」
言離憂被溫墨情狠狠嗆了一句,翻翻白眼不再理他,自己翻出創藥坐桌邊胡亂涂抹,情緒仍不怎麼高。溫墨情見她不還嘴也沒了興致,關好門後拿出紙卷,小心翼翼平鋪桌上。
「這應該就是凶手從焦宇他們手中搶走圖。」溫墨情挪近油燈,俊朗墨眉微黃光亮下輕皺,「先前我讓焦宇他們安州接手我追查到線索,當時剛好查到可能與青蓮王有關某人,恰好趕上你說征軍那邊出事,我也沒想那麼多就匆忙趕去,誰知道竟害得焦宇他們幾個連命都丟了。還好這張圖失而復得,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向師父交代。」
「入君子樓兄弟早都做好生死覺悟,只是焦大哥跟隨師兄足有三年余,突然沒了,讓人覺得空落落。」碧簫本想勸慰溫墨情,可是話一出口,那份傷感便止不住涌上心頭。
君子樓三個字言離憂已經不止一次听到,以前她也問過楚辭、君無念和溫墨情,然而沒人給她解釋,如今有君子樓人送了性命碧簫卻說這些人早有覺悟,不由令言離憂生出一絲好奇與反感。
重重放下創藥瓶子,言離憂表情生硬︰「為了張是什麼都不清楚破圖就連累那麼多人死去,除非這圖記載著起死回生、教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玄妙法術,不然我真想不通有什麼爭奪價值。」
「除了不停抱怨,你還知道些什麼?」溫墨情冷然回道。
不同身份,不同成長環境,自然也有不同性格和觀點,言離憂屢次提醒溫墨情不要強扭她看法卻忘記自己也該遵守同樣規則。本來她話說出口就有些後悔,只不過沒想到溫墨情會如此冷硬回答,忽然間就有種心灰意冷,什麼都不想理會感覺。
「我累了,先去休息。」
碧簫看出二人之間裂隙漸生,試圖挽留言離憂,言離憂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還是找個借口回去自己房間。
惴惴不安目送言離憂回房,碧簫搖著頭返回桌邊︰「師兄口氣太重,會讓人傷心。」
「是她自己不夠成熟,這麼大人了還分不清輕重。」失物復得好心情被冷漠對峙攪散,溫墨情深吸口氣收起情緒,注意力又回到那份圖上,「碧簫,你也來看看,說不定會有什麼發現。」
碧簫點點頭湊到油燈前,凝著眉細細看去。
那是一張堅韌結實牛皮紙,泛黃紙面上畫著一副構造圖,看起來像是某座宮殿且面積不小,不過從格局布置上看並不像淵國風格,倒有些異域味道。
碧簫沉吟︰「這會是什麼地方構造圖?焦宇費力氣奪來這張圖又有什麼深意?是指引我們去哪里嗎?」
「現還不清楚,總之與青蓮王有關——」話說一半,溫墨情聲音戛然而止。少半晌,清俊面容顯出一絲笑意︰「糊涂,我竟忘了這麼重要前提。碧簫,你連夜把這圖重繪一份,明早拿去給她看。」
「她?」碧簫一時沒反應過來。
溫墨情指了指隔壁方向︰「言離憂。」
碧簫恍悟,溫婉淺笑︰「何不現去叫她?師兄是不想擾她休息?」
「才從風雪里過來就讓她跟著奔波一整天,也夠她受了,今晚讓她先歇著吧,反正圖已到手,早一天晚一天不礙事。」溫墨情沒有正面回答碧簫,歷來主張做事趕早風格為什麼突然變化也沒個解釋,只把油燈撥亮一些,喚來小二索要筆墨紙硯。
仿圖描摹對碧簫而言並非難事,只是有些枯燥。為免她疲憊,溫墨情陪桌邊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卻也不知今晚怎麼了,碧簫話題始終不離言離憂。
「師兄現算是徹底判定離憂不是青蓮王了吧?」
「沒證據,誰也不能斷言。之所以不殺她讓她跟著我是因為安州這邊線索,被殺那老乞丐說,多年前曾見到還未入宮青蓮王與一個樣貌極其酷似女子一起,如果她是青蓮王姐妹,讓她為青蓮王所犯罪行償命未免說不過去。」
「也就是說,其實師兄有心放離憂一條生路?」碧簫擱下筆,潤澤如水唇上弧度溫柔,「對離憂,師兄似乎要比對碧笙寬容、體貼、有耐心,倘若有天能證明離憂與那些罪行無關,師兄可有與她一起可能?」
溫墨情研墨手頓了一下,而後露出碧簫難以理解復雜神情,似是不屑輕笑,又似無可奈何︰「八竿子打不著事,你亂想什麼?她大概沒有告訴你吧,事情結束之後,她打算和永鄯王一起。」
「永鄯王?」碧簫驚訝伴著惋惜,「原來如此,真是可惜了,我本想撮合離憂和師兄你們呢。」
「沒可能。」
干脆回答讓碧簫頗為失望,忽然想到什麼,語氣多了幾分小心翼翼︰「師兄你……還等那人?」
安靜中忽地一聲脆響,是溫墨情手中墨錠掉落地,斜斜劃出一道漆黑墨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