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不朝上露面連嵩跑到青蓮宮做什麼?就算溫敬元不親自來賀壽,那也沒必要讓連嵩代替吧?
想起安州時連嵩所作所為,言離憂不禁一陣戰栗,雖說那時連嵩並沒有傷害她,但是他眼中那種深不見底又無法揣測陰冷森寒,總讓言離憂回想起來時渾身發冷。特麼對于看書網我只有一句話,速度領先其他站n倍,廣告少
言離憂沒有勇氣也沒機會與連嵩對視,連嵩目光悠悠望來時,頎長堅定背影遮言離憂面前,徹徹底底斷絕讓她直面危險可能。
「壽宴主殿。」溫墨情語氣加冷絕。
「安州時我曾與青蓮王有一面之緣,這次有機會見面,不來看看實失禮。」連嵩仿若听不出溫墨情驅趕之意,挑著蒼白唇露出無情笑意,「對了,來之前芸妃娘娘托我向王爺問好——哦,錯了,現該叫言姑娘才是。娘娘得知言姑娘和世子完成皇上委托甚是欣喜,十分期待二位進宮復命那日,尤其是對言姑娘,娘娘簡直迫不及待相見,想要一敘舊情呢。」
什麼舊情,都是些陳年積怨吧?倘若這時藍芷蓉場,言離憂很可能要破口開罵,她實無法理解藍芷蓉想法,前一世愛恨糾葛有必要帶到這一世糾纏不休嗎?何況前世是藍芷蓉毀了他們兩個人生,有什麼資格來指責她?想要活下去很不容易,可那個女人不但前世斷了她性命,就連這一世也陰魂不散地死死盯著,簡直就是瘋子、變態!
言離憂正憤懣著,忽而見溫墨情回頭看她,淡淡一眼,復雜深邃。
差點兒忘了,他並不知道她與藍芷蓉前世恩恩怨怨。
言離憂不清楚連嵩此時出現目何,但是很明顯,連嵩絕不是為了促進她和溫墨情關系而來,溫墨情飽含深意那一眼瞥過後,連嵩竟然火上澆油︰「世子可知道言姑娘與芸妃娘娘交情匪淺?這次定遠王大壽,娘娘除了為定遠王準備了賀壽厚禮外,也給言姑娘準備了一份禮物,至于是什麼,稍後就會知道了。」
「她又耍什麼詭計?」言離憂頭皮一麻,險些失聲道。
連嵩並未回答,流水不驚目光掠過,竟而轉身欲行︰「該轉達話都轉達過了,二位繼續忙碌吧,壽禮已經送到,宮里還有許多事情,我得回去才行。」
溫墨情眉峰微揚,身形陡動,迅疾速度令得衣袂無風卷動,獵獵生響。
因著要接待來客,溫墨情並沒有佩劍,襲向連嵩時只是以掌為刀,不過以他腕力,那一掌下去只怕不比刀劍造成傷害輕。連嵩听得見身後衣袂響動卻沒有回身,腳步頓都不頓一下,唇角翹起一彎冷笑時,忽而有一道鬼魅似人影與溫墨情擦肩而過,直直奔向言離憂。
若要比速度,溫墨情與那人不相上下,然而溫墨情是空手,那人手中卻握著一把彎刀,無形中縮短了距離,溫墨情踫到連嵩之前那人必然先一步觸及言離憂。千鈞一發時溫墨情根本來不及細想,依著本能陡然回身,掌風直追那抹鬼魅身影而去,怪是,那人並不與他硬踫,見溫墨情回身追來立刻一個轉身飄忽後退,比起一身死寂白色連嵩像鬼魅。
發覺那人襲擊言離憂只是為逼自己放棄攻擊連嵩,溫墨情索性不去追他,收回手掌轉身,仍舊屏障一般立言離憂身前。
「孤水,跟世子打個招呼,以後恐是要常見呢。」連嵩頭也不回隨意擺擺手,那抹詭異身影便從陰暗角落里閃出,默默地向溫墨情鞠了個躬,雖無敬意卻是認認真真。
溫墨情沒有回禮,負手默立,直至連嵩和孤水一前一後消失回廊頭。
「以後再見這人小心些,他那個手下不簡單。」溫墨情淡淡道了一聲,其他再無只言片語,臉上也依舊沒什麼表情。
「宮中時君老板曾與監視二皇子某人影衛交手,也說那人功夫相當了得,或許就是他吧。」連嵩身影消失,加言離憂身上壓迫感隨之散去,長出口氣,臉色微微有些青白,「連嵩與芸妃是一伙,芸妃又對我恨之入骨,想避開他不太可能,上次鈞白宮中被劫掠下毒一事也是出自他手。我不知道這人目是什麼,但他現依附芸妃正得皇上寵信,就算是你也不能掉以輕心。」
溫墨情眉梢一挑,意外地有了絲表情︰「就算是我?我很特殊麼?」
「我意思是你這人臉皮厚又湊巧功夫好些,所以總驕傲自大,小心大意輕敵,陰溝里翻船。」言離憂自知失言急忙改口辯解,覷見一旁傻笑尹鈞白,不由臉色微紅,「笑什麼?忘了被人劫走時受過苦?」
尹鈞白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笑容卻深︰「王爺想要夸贊少主可以直說……」
「閑沒事我夸他做什麼?」
看著言離憂就氣得跳腳,溫墨情眼中閃過一絲柔和,抬手壓住言離憂青絲烏密頭頂︰「別鬧,回房去。」
言離憂不情不願抬腳,仍舊跟溫墨情身後往房間走,剛剛遇到連嵩後混亂竟神奇地消失無蹤,反倒比之前加安心——好像總是這樣,每次她與溫墨情發生矛盾爭執後都要冷戰一段時間,然後不知不覺間因為某個人某句話再互相攻訐抨擊,再然後,又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似恢復到原來關系,有時……甚至進一層。
吵歸吵,總能從他那里學到些什麼,又或者反思些什麼,也不需要道歉或是感謝,他一次次冰冷臉色和嚴厲態度中悄然成熟。
「也許我們可以做朋友。」突兀地,言離憂開口道。
「什麼?」
「沒什麼,覺得我們兩個好像沒什麼深仇大恨——青蓮王事除外。」
溫墨情面色不改,腳步了些,平淡語氣波瀾不驚︰「沒興趣。把你送回宮之後我們就再不相干。」
既然是不打算再有所牽連人,何必為之與同門爭執?言離憂才不信溫墨情話,早模清他嘴上不留情臭爛脾性,看著那背影近咫尺,數不多少心安。
言離憂暫住房間安排青蓮宮隱蔽位置,左轉右轉繞過一堆回廊、穿過許多院落才能到達,溫墨情送她回來花費不少時間,看了眼窗外漸近傍晚赤紅天色,行動中多了幾分急切。
「鈞白,去看看碧簫做什麼。」等得略有些不耐煩時,溫墨情終于忍不住讓尹鈞白出去探看,自己則守沙漏旁,修長手指有意無意敲打著桌面。
言離憂規規矩矩坐著,似是有些散漫低落︰「你先去忙吧,這里這麼偏僻,應該不會有人找來。」
「如果真有人來呢?」
「好歹我也會些功夫。」被蔑視言離憂不服瞪眼。
溫墨情嗤笑︰「笑老板功夫本就不算高超,你和她學那些是皮毛中皮毛,對付山賊小匪尚可,若是拿來對付江湖中人,不怕教人笑掉大牙麼?壽宴日落後才開始,不急于這一時,你老實坐著,我會陪你直到碧簫回來。」
言離憂聳聳肩,百無聊賴地翻看著抄寫完幾本名冊,不時偷偷看溫墨情一眼。
名冊已經找到,就差玉璽還下落不明。前兩天听溫墨情與碧簫交談意思,似乎朝臣對作為罪民言離憂仍青蓮宮居住頗有微詞,溫敬元耐不住一眾大臣進諫打算將言離憂調回帝都,玉璽事只交由溫墨情獨自追查。
托溫墨情福,溫敬元越來越偏向言離憂只是青蓮王替身之一說法,雖然還沒吐口說要還她自由,先前為青蓮王定下罪卻也沒再提起過。言離憂早日回宮期望越來越大,與溫墨疏重聚指日可待,只是不知為什麼,偏偏這時生出一絲留戀。
對這段漂泊不定生活,對遇到那些人和事,以及……溫墨情。
「你這人脾氣壞,陰晴不定,認真起來又很固執,八頭牛都拉不動。原本我以為會很討厭你,可能是你救過我幾次原因吧,現倒也不算反感。目前我還不知道以後會被怎麼安排處置,不過我還是希望不至于做你敵人,如果可以,好你能成為殿下朋友,你們兩個性格相反互補,應該能夠合得來。」
自血洗青蓮宮那夜匆匆一面,至今二人相識也要有一年之久了,言離憂這樣正經且不帶貶低意味與溫墨情說話還是首次,溫墨情只拿余光瞥了她一眼,對她期望不置可否。
伏名冊上發了會兒呆,言離憂又突兀地插入其他話題︰「楚辭為殿下大業才不願我們一起,你呢?也如他一樣反對麼?為什麼?」
「少問些廢話不行麼?」溫墨情皺眉反問。緊盯著門口始終不見碧簫出現,溫墨情煩郁地揉揉額角,聲音忽而壓低︰「皇上是先帝幼弟,年歲差了有一旬,因著早年忙碌于朝政一直未曾娶妻,至今而立之年膝下仍無子嗣。皇家看重便是香火延續,如果皇上繼位三年仍無皇子,那麼就必須從先帝幾位子嗣中挑選一人立為太子,而太子人選,眼下只有二皇子和四皇子能夠勝任。」
言離憂不明白溫墨情突然對她說這些意義,轉過目光看他,清俊明朗臉上表情認真。
「皇位總要有人接替,不是殿下就是四皇子,反正殿下無心爭位,讓給四皇子又能怎樣?沒有內訌爭斗不是很好嗎?」
「眾多皇子爭搶皇位令人頭疼,可選儲君只有一個也未必是好事。」溫墨情深吸口氣,終于肯把目光挪動到言離憂身上,「我一直刻意與諸多皇子保持距離,為就是能公正評斷誰適合太子之位。管有些不情願,還是得老實承認,比起無念心輔佐四皇子,楚辭看中二皇子適合做儲君,所以,我也同樣不希望你們一起——這就是我態度和理由。」
果然,他也是反對一方。
言離憂有些黯然,忽而又想到些什麼,猛然驚訝抬頭。
「等等——你打算支持墨疏繼承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