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圖鳳業 第148章 僵持情關

作者 ︰ 白焰

()「娘娘?」錦貴人不知所以慌忙回頭,卻見絹妃病色孱孱臉上飛起兩抹緋紅,拉住她手臂不停顫抖,淚水盈盈眼眸死死盯住門口站著溫墨疏,半分都不肯挪動。友情提示這本書第一網站,百度請搜索看書網

錦貴人倒吸口氣,腦海里一下炸開了鍋——

莫非,絹妃思戀多年溫柔少年,竟是二皇子溫墨疏麼?!

溫墨疏同樣看出絹妃異樣,但他並不知道其中緣由,面對記憶中應該是首次見面絹妃仍彬彬有禮︰「是絹妃娘娘嗎?墨疏不知絹妃娘娘,突兀驚擾了,實抱歉。」

哪里是驚擾這麼簡單呢?只怕這鉛華宮要不得安寧了。知悉內情錦貴人勉強苦笑,扶起痴了一般絹妃朝溫墨疏微微躬身︰「二皇子見諒,娘娘這兩日身子不太好,精神正恍惚著,不便接待二皇子。我這就送娘娘回房,二皇子請院中稍待片刻。」

錦貴人本想把絹妃強拉回去,免得讓一頭霧水溫墨疏不知如何收場,誰料平日里手無縛雞之力絹妃竟似瘋了一般,說什麼也不肯順著她意思回房,一邊掙扎著擺月兌錦貴人攙扶,一邊緊盯著溫墨疏,眼中淚水一滴接著一滴滾落。

「你不記得我了嗎?是我啊,那年梅卿園……」

「娘娘!娘娘病糊涂了麼,怎麼當著二皇子面胡言亂語?」眼見絹妃帶著哭腔開口,錦貴人急忙喝斷,咬咬牙一跺腳,大聲叫來殿內侍女合力將絹妃架進正殿房內。好不容易帶著愧疚盼來絹妃哭昏過去,錦貴人安排好侍女照顧後忙又走到殿外,堆起兩腮強擠笑容︰「二皇子勿怪,我代絹妃娘娘道個歉,實是失禮——」

話未說完,吱嘎一聲房門輕響讓錦貴人又一次心驚,看到西偏殿門口皺眉站著人時,頓時涌出疲憊無力之感。

溫墨情本來是房中照顧言離憂,听外面有人又是驚叫又是哭哭啼啼不禁心煩,出來打算看看怎麼回事,沒想到剛一打開門就看見溫墨疏站院中。

出都出來了,總不能見個面又躲回去,溫墨情索性光明正大上前幾步,冷冷看著溫墨疏微皺眉頭︰「要吵出去吵。」

「世子誤會了,二皇子並沒有與誰爭吵,是娘娘一時忘記言醫官還里面休息,說話聲音稍稍大了些。」錦貴人不了解溫墨疏和溫墨情關系如何,見溫墨情臉色不善,心里猜測二人許是因為言離憂有什麼矛盾,連忙走到二人中間打圓場。

錦貴人良苦用心顯然沒什麼效果,意外見面溫墨疏和溫墨情一個眸冷如冰,另一個則面無表情,絲毫不見平日里慣有溫和,反倒有幾分疏離冷漠︰「世子怎麼這里?須知內宮之中,外臣是不得擅入。」

既是皇帝倚重臣子,去哪里不可以?除了皇上外誰管得著?錦貴人听得出溫墨疏不滿之意,心頭愈發慌亂,看看溫墨情再看看溫墨疏,已經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錦貴人先去照顧絹妃娘娘吧,我與世子有些話要說。」

溫墨疏側頭朝錦貴人牽強笑笑,而後對沉默不語溫墨情不加理會,抬腳就要進西偏殿,未及腳步落下,溫墨情猛地伸出手臂橫欄門前,淡然目光看也不看溫墨疏,卻生生將道路隔斷。

「世子這是何意?」溫墨疏仍語氣平定地忍著。

溫墨情身板挺直,巋然不動,臉色麻木泛寒︰「反正你也沒能力保護她,讓你進去有什麼用?」

「我進去自然是要見言姑娘,她昏睡這幾日都是我照顧,這與我有沒有能力保護無關;另外世子似乎沒資格指責我什麼,當日青蓮宮,世子不是也沒能保護好言姑娘麼?」

溫墨疏難得執拗,面對溫墨情阻攔絲毫不肯退步。同樣臉色冷硬二人僵持門口,冷肅氣氛仿佛要把整個鉛華宮凍結,令得錦貴人坐立不安。

「去,去天闕殿隨便找個人來,就說二皇子和世子這邊吵起來了!」錦貴人急上眉梢,悄悄打發人去天闕殿後再次硬著頭皮攔到二人之間,半是勸解半是打岔,好歹算是沒讓這二人鬧得僵。

饒是如此,溫墨情與溫墨疏之間所爆發沖突,仍是史無前例嚴重一次。

溫墨疏打不過溫墨情,這是毫無懸念事,因此溫墨疏全然不做通過強硬手段闖入房中荒唐打算,溫墨情站著他也站著,溫墨情動他也動,總之能得寸步前進他都不會放過。這種近乎消耗戰舉動讓溫墨情臉色越來越沉,捏緊拳頭幾次想要揮出,全靠僅存理智才抑制住。

大約兩刻鐘後,天闕殿終于來人打破僵局。

「殿下真是胡鬧,怎麼趁我不跑到這里來與世子比耐性了?好我正好回宮,不然春秋一定會為難死。」楚辭一身風塵僕僕趕來,嘴角雖掛著優雅弧度,眼中卻無絲毫笑意,甚而有絲冷然,「世子是來探望言姑娘?正好,一起進去吧,憑殿下心胸還不至于把誰攔外面,否則言姑娘是會為難。」

楚辭這兩句話看似雲淡風輕,實則狠狠地摔碎了溫墨情阻擋溫墨疏理由。

不管實際如何,外人看來溫墨情與言離憂算不上有什麼關系,而溫墨疏不同,他曾皇帝面前表露想與言離憂一起意願,溫敬元也以「給言離憂一個合適身份」舉動顯示自己並沒有棒打鴛鴦意思,那麼作為日後極有可能與言離憂喜結良緣溫墨疏前來探望合情合理,反倒是溫墨情這個「外人」無故阻攔是無理取鬧。

溫墨情早知自己不該與言離憂太過頻繁或親密接觸,先前特地讓錦貴人支走溫墨疏也是出于以上考慮,只是剛才看言離憂躺床上人事不知,心里有股火氣怎麼也按捺不下,一時沖動便做出了阻攔溫墨疏糊涂決定。實際上于溫墨疏僵持片刻後溫墨情便恢復了清醒理智,不過是礙于面子不願先退步,這會兒楚辭出現給了個台階,那麼他自然沒必要再堅持,淡淡與楚辭對視一眼後沉默讓開。

一場或有可能爆發激烈爭執消弭于無形,楚辭回身向錦貴人優雅鞠躬道謝,錦貴人撫著胸口長出口氣微笑回禮,舉止大方有度。一抹贊許顏色掠過淺色眼眸,而後楚辭輕搖折扇,隨並肩齊頭溫墨疏和溫墨情之後走進言離憂房內。

「什麼病?」

「心火,一些算不得毒藥。」

「誰干?」

「不知道。」

站病榻前二人一問一答,問人語氣里滿是責怪不滿,答人淡漠不耐,誰也沒句好氣。楚辭一直靠窗邊盯視那二人,見他們一個賽一個面色冰冷,不由一聲輕笑︰「二位今年幾歲了?還要學著小孩子吵嘴賭氣麼?都是來探病,還是和和氣氣相親相愛比較好,這樣言姑娘夢里才不會感到森森寒意。」

相親相愛是不可能了,和和氣氣也比較難做到,能不用再為此事各不相讓已經是大讓步。溫墨疏到底是溫潤慣了人,氣來得消得也,默默看了身旁溫墨情一眼,色淡如水唇挑出淺淺苦笑。

他可以不計較,溫墨情能做到麼?

「方館判說用藥草燻灸幾日就會好,周醫官不能進入內宮,听了情況後也說沒什麼大礙。調查事我一直追問會計司,那邊有些不願理會卻也不敢胡亂斷案,只等方館判查清藥方被調包證據就能結案了。」溫墨疏先退一步,主動將這幾日情況都告訴給溫墨情。

溫墨情視線始終言離憂身上,表情略顯陰沉︰「藥方事我會去查,二皇子人脈可保留。」

溫墨疏臉色一滯,好不容易才恢復半點和氣又迅速散去。

前兩天溫墨疏都是獨自照顧言離憂,雖說疲憊些卻自得其樂,現楚辭後邊盯著看,溫墨情又有意無意擋他和言離憂之間,再想握著言離憂手說些朦朧情話定然沒機會了;加上剛才與溫墨情爭執引得氣血激蕩不停咳嗽,楚辭勸告下,溫墨疏只能不放心地把言離憂交給溫墨情,而後一路咳著落寞離開。

溫墨疏和楚辭走後,錦貴人送過一次晚飯來,溫墨情只是坐言離憂床榻邊不知想些什麼,月色西起、冷夜降臨時飯菜仍原封不動。

近午夜,房門三聲輕響。

「進。」溫墨情語氣冷冽,這讓推門而入鐘鉞面色慘淡,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少主,屬下知錯,請少主責罰。」

「沒說你錯,是我輕敵了。」意料之外,溫墨情並沒有訓斥鐘鉞什麼,表情麻木地走到桌邊,將冷掉飯倒進菜湯里,「我以為芸妃和連嵩會礙于形勢暫時按兵不動,所以僅派你來注意這邊動靜,沒想到他們又使出暗中下藥這種卑劣手段。」

鐘鉞擔憂看向言離憂,惋惜搖頭︰「這也怪不得少主,當時少主認定二皇子會不惜一切護言姑娘安全,誰知才幾天就出了這麼多事。依屬下看,二皇子根本不是什麼帝業之才,讓他保護言姑娘還不如交給其他人,至少私交關系上還能找旁人打點。」

鐘鉞不說還好,一說這事溫墨情表情冷,手中一雙嶄象牙筷子 地折為兩半。

「若是平庸草包怎會成為皇上眼中釘肉中刺?溫墨疏不是找不到人如他所願解決案子,而是他不敢,不肯。」溫墨情冷笑,玄色眼眸隱約一絲怒意,「他是怕妄用關系會被人發現埋暗處棋子,破壞他多年暗中結系龐大勢力網,比起嘴上說著滿不乎前途權勢,離憂性命安危他根本不乎。」

似是被溫墨情回答驚到,鐘鉞呆愣足有半晌,而後傻傻地眨了眨眼楮,撓著耳根小聲嘟囔︰「也是啊,二皇子對言姑娘關心,連少主萬分之一都不如呢……」

這次,終于輪到溫墨情發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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