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王爺愛上學霸的可能性 第二十二章

作者 ︰ 卿雅

()柏鈞和擇偶的悲劇根源在于他有一個太過完美的父卿。(思路客.)

顧賢這人,要長相有長相,要本事有本事,要家世有家世,沒嫁給先代瑞王柏熠之前人稱江左玉郎。哪怕是現在顧賢半隱退了,那在朝中提起來也是能讓大殿顫三顫皇上讓三分的人物。

柏鈞和自認文采武功謀略皆不在他父王之下,怎麼也該找一個顧賢似的人物當王卿吧。即便江左玉郎只有一個,那也要半斤八兩才是。

更不要說當初柏熠與顧賢的相遇,那真是沙場之上風雲際會。時有一萬燕軍在後窮追猛打,前面是滾滾長江天塹,就這種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柏熠遇到了在江邊煮茶的顧賢,然後顧賢愣是帶著柏熠全須全尾地撤了,嚇得燕軍以為白日見鬼了。

這等要詩意有詩意要血氣有血氣的相逢,豈是一道賜婚聖旨可比的,小時候的柏鈞和對這場相遇無比向往。就是在這種向往中,柏鈞和迎來了自己的初戀。

那一年瑞王爺柏鈞和還是瑞王世子,他的兩個爹正在王府的花園里卿卿我我,小柏鈞和淘氣爬上了花園里最高的一棵樹,靠在樹梢上曬太陽。

暖融融的日光曬得人犯迷糊,就在柏鈞和昏昏欲睡的時候,一陣清靈的笛聲傳了過來,立時驅散了柏鈞和的困意。

循聲望去,只見王府院牆外的桃花樹下站著一位少年,零落的桃花瓣灑滿少年的肩頭。春風輕輕帶起少年的衣帶,縴細高挑的身姿恍如飄然欲去的謫仙。

柏鈞和覺得那一刻的陽光格外晃眼,讓他看不清那少年。從樹上下來,柏鈞和運起了剛學出點樣子的輕功往外跑。雖然沒看到少年的臉,但他就覺得那一定是個俊雅溫潤的人,否則便吹不出如此高潔出塵的笛子。

可等他來到樹下的時候,少年已經不見了。柏鈞和在享受了夢幻初見的同時第一次嘗到了求而不得的惆悵。

此後多年,柏鈞和一直試圖找到這個少年,可當時留下的線索太少了,這個人只能留在心底。慢慢的,這個少年便與他父卿的形象模糊在了一起,在柏鈞和心中佔據了旁人無可取代的特殊位置。

今天翟夕再次吹奏這首曲子,無疑是一錘子粉碎了柏鈞和珍視多年的一抹青澀記憶。柏鈞和寧願相信燕軍兵臨城下大楚要亡國了,也不願意相信當初那個少年就是翟夕。

大楚最不著調的官員,整天頂著雞窩腦袋穿著奇裝異服的翟夕,和謫仙出塵飄逸等等詞兒真的是一點都沾不上邊啊!

如果當初那個人是翟夕,柏鈞和想,那還不如讓他娶付東樓,最起碼付東樓那張臉也算是傾城之美。

哎,誰人沒年輕過,誰人年輕時候不中個一二次魔怔,犯個三五回花痴,可以理解。

以上是多年以後付東樓知道真相時候做出的評價。

不過現在的柏鈞和受打擊歸受打擊,但也沒做出什麼狂奔天涯青樓買醉的事來。瑞王爺要是鬧這麼一出,轉天上朝準能被那幫碎嘴的御史念叨死,他那慈愛的皇兄八成也要找他談談。倒是顧賢不太會責備他,只不過王太卿殿下的蔫壞他扛不住。

從城外馳馬進城,一陣料峭的春風吹下來柏鈞和的情緒平復了不少。原來心心念念那麼久的綺夢,一朝夢醒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痛。柏鈞和雙手拍拍臉頰淒然一笑,放緩馬速慢慢悠悠回去了王府。

翟夕被柏鈞和這出弄得滿頭霧水,這可是頭一次見瑞王爺如此情態。

連主子帶侍從一陣面面相覷後,大家默契地都不再提這段。翟夕清了清嗓子對付東樓道︰「今兒個你的慶豐糧店可是出盡了風頭,幾日沒見你你就搞出這麼大動靜,我都不知道說你什麼好了。」

「這算什麼,等過些日子太學取太學生的時候我再進點甘蔗芝麻什麼的,貼上個狀元的簽兒繼續賣高價。」提到賺錢,付東樓的好心情又回來了,那心花怒放的德行,要是讓付爺爺看見,指定要給他孫子一拐杖大罵他丟讀書人的臉。不過付學霸想得很開,知識轉化成生產力的一個重要表現不就是變成錢麼,更何況想要在山清水秀的古代活得腐化墮落沒錢能行麼。

「窮學生你也坑,太黑了吧。」翟夕驚詫于自家師弟的厚臉皮黑心肝。

「那必須不能。」學生何苦為難學生,不到倆月前我還是個學生呢,可憐我還沒讀完的文學博士啊。

「說是高價也就是比尋常的芝麻甘蔗貴一點,斷不會是現在免費油菜這個價。裝裹得漂亮些取個節節高的吉利意頭,還真有誰買回去吃不成。」

翟夕等人的桃樹就在南山苑大門口,付東樓抬頭看見自家大門才意識到一路與柏鈞和吵吵鬧鬧地竟也到家了。

「都到門口了,中午你就留這兒用飯吧。雖然我賣的面粉油菜確實貴得離譜,可也是真好吃,房伯一年的心血都用在這五百畝地上了,絕對是外面沒有的味道。」

「就該你請我。」翟夕拿起腳邊的木盒子拍了拍,「你要的東西燒好了,這次都是無色的。」

「我倒沒注意你還是拿著東西來的,都到門口了怎麼沒進去?」付東樓一瞧那盒子兩眼放光,對著翟師兄更殷勤了。

「南山苑附近當真是好風景,好久沒吹笛子了難得今天帶著就手癢了。」翟夕指了指付東樓的馬車,「你這是去王府了?怎麼王爺和你一起回來的,你什麼時候和王爺黏糊上的?」翟夕說這還促狹地擠了擠眼。

「誰和他黏糊!」付東樓否認得干脆,「我不過是去找王太卿幫忙做買賣順道把問名禮過了,誰知道他想的什麼,非要送我回來。」

提到今天的事,付東樓突然想起一個人來,「話說,你跟公輸哲很熟嗎?風泱跟我說他是你的好朋友又是朝廷的將作大匠。」

翟夕腳步一停,「你找他干什麼?」

「你這是晚來一步沒見著,我改良了一架紡紗機,一次紡紗量是現在的紡紗機八倍不止。今天帶去給王太卿看了,王太卿很滿意給留下了,說是要找人看看怎麼多做幾架。紗多了自然要多織布,憑我一個人再做個織布機這個太費力,我想找個人合作。」

這麼一說倒是把翟夕驚到了,「看你這樣子已是成竹在胸,就等著人打下手了?」

「這是自然。」在翟夕面前沒那麼多顧忌,付東樓總算可以痛快抖一抖了,要是他有尾巴,現在一準翹到天上了。

翟夕沉吟片刻,四周看了一圈拉了付東樓的胳膊快步往南山苑里走,「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進去說。」

待兩人進了南山苑的正廳下人上了茶水點心,翟夕便把不相干的人都打發了出去,又讓風花雪月四個關了門窗才對付東樓道︰「你弄出紡紗機這事還有多少人知道?」

「你這麼緊張做什麼。」付東樓想笑,可對上翟夕嚴肅的臉又笑不出來了,「我身邊的四個、房伯還有王府的人知道。這南山苑的其他下人也有見過的,但未必知道是什麼東西。」

「你糊涂!」翟夕第一次聲色俱厲地斥責付東樓,「你有心讓王太卿王爺幫忙,他們知道了也就罷了,可旁的人你就不知道瞞著嗎?你身邊的四個並上房伯你信得過,你這里和王府其他的人你也信得過?你知不知道這事傳出去會給你惹來多大的麻煩。」

「不就是個紡紗機嗎,能惹多大的麻煩啊,最多有眼紅的布莊老板想偷師……」

「蠢死你!」翟夕背著手在屋里踱了兩步,「公輸哲乃魯班之後,他在改進織具上研究多年也不過稍稍提高了織機的產量。即便如此,北燕的人亦是沒少打他的主意,他這些年深居簡出,等閑之人都不知道他在哪。你想想你這一出手,那些人還惦記著阿哲做什麼,綁了你去不是更好。」

付東樓被翟夕嚇唬得懵懵登登的,含含糊糊道︰「一個紡紗機又不是軍火……」

「自從前邊唐朝亡了,天下紛爭不斷,就算如今大楚與北燕劃江而治可雙方誰都沒有偏安之心,都是一門心思要滅亡對方,還是要打仗。戰端一起,朝廷的銀子就是流水般地往外花。你看看江南這些繅絲織布的大戶,哪個不是家財萬官,一架織機的利潤可見一斑。若真像你說的能一次提升八倍的產量,你就是個活財神,哪個當權者不想把你攏在手心兒里?再者這機械之事本就是觸類旁通,阿哲何嘗是制造改良軍械的大師,你敢說你就一點不懂?就算造不出軍械,改良農具你會不會?打仗要的就是糧餉!」

翟夕見付東樓臉色一變,知道他是把話听進去了,態度便緩和了不少。

「你眼下已經做下了,再說什麼也來不及了,我著急也是白著急了。」翟夕坐下來長出一口氣,「你也不算全然糊涂,將織機的事情告訴了王太卿確是高明之舉。說句大不敬的話,瑞王的才干心胸遠在當今聖上之上,王太卿殿下更是大才。哪怕你不是殿下的準兒媳,為了你這份才華,殿下也會費心為你周全。只是今後你再做什麼當三思後行,切莫貪一時虛名,你馬上就是瑞王卿了,也沒必要再出這個風頭了。」

「我只是……想證明我自己罷了……」付東樓沉靜的目光落在翟夕身上,隱隱顯出一股凜然傲氣,「我並不是誰的附庸,我是付東樓。」

一時將瑞王卿想做了內宅婦人,翟夕自知失言,趕忙道歉︰「是我說錯話了,可……」

「你的意思我明白。」付東樓嘆氣,「我當然會小心自己的命,也知道銀子落在手里得了實惠便沒必要計較別的,到底意難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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