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王爺愛上學霸的可能性 第三十四章

作者 ︰ 卿雅

()方才付東樓拿隋文帝楊堅舉例子實在是妙極了,那一番話說的叫柏鈞和無法置評,只能帶過。(思路客.)若是柏鈞和贊同付東樓的看法,那便是有不臣之心妄圖謀反;可柏家是楊家後人,若是說楊堅做得不對,那不是罵自家祖宗是反賊麼。

換了第二個人說這話,柏鈞和只怕是要起殺心了,可偏偏是付東樓這麼說,倒真像是就事論事只談古不諷今了。再說付東樓這種態度,也暗合了柏鈞和的心意,心有戚戚。

國師去過一趟付東樓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見柏鈞和沒了下文只顧盯著自己看,付東樓有些窘迫,「到底是什麼事。」

柏鈞和看付東樓向來是大大方方地看,被付東樓一說雖覺有些失態卻並不認為是失禮,泰然道︰「你上次說的三稜刺,孫師傅他們試著鑄了一把並未成功。模具不好造是一方面,如何淬火開刃也是個問題。」

「呀,這個怪我沒說清楚,三稜刺本就不是三面都開刃的。」付東樓一拍腦袋,真是忙中出錯,怎麼就把這麼重要的東西遺漏了呢。

柏鈞和看過付東樓送來的各種圖紙,均是拿碳條畫在硬紙上的,一些細小的數據都標得詳細,繪制更是精美。柏鈞和不懂什麼現代的機械制圖尺規作圖之類的,可看了那些圖紙也知道是大家手筆。只是付東樓一個人做這些事情難免出錯,他又不是專職的工匠,能如此已是不易了。且不說柏鈞和今日心情甚好,就算和付東樓吵架,也不會用這些事情做話柄。不遷怒是上位者應有的品德。

「無妨,許多兵器改良研究數年無尺寸之功,現下羽林軍得你助力已是大幸,偶有疏漏無礙大局。」

呦,這王爺今天這麼好說話啊!付東樓忘了自己今天也沒吃火藥……

「你上次說的那個‘鉻’,我派去找礦石的人回來了。大楚境內本就有鐵礦鉛礦銅礦,不知道你要哪一種,就每樣都帶了些回來,存在鑄造坊後的秘庫里,你看是給你運到南山苑去還是運到東府?」

「東府?」付東樓沒反應過來。

「你城里那處宅子提了東籬二字,可只叫東籬又覺得不順當。」柏鈞和手肘撐在桌案上,十指松松交叉在一起,「那處剛好在王府東邊,我隨口就叫東府了。」

付東樓當初弄個匾就是覺得大門上什麼都沒有不合適,還真沒考慮過別人叫著順口的問題,對于東府這個稱呼也就默認了。

「王太卿殿下不是說讓我搬回東府去嗎,可我的實驗……作坊在南山苑,這樣不方便啊。」難道要每天都往城外折騰?付東樓想想就覺得累。

「父卿讓你搬回去主要是為了冠禮。行了冠禮你再回去南山苑就是了。」說到此處柏鈞和又想起來一件事,「你上次跟父卿說的燒瓷的事兒似乎有眉目了,改日你自己去問父卿就是。」

「哦……」如果只是這些事兒的話,付東樓覺得柏鈞和完全沒必要著急叫自己過來,他大概是因為得了新武器太興奮了吧。

「那江涵的橫刀……」

柏鈞和眉毛一挑,「哪來的江涵的橫刀。現在這三把刀是羽林軍的最高機密,他們看到無妨,但要拿去用還是等量產了再說,省的泄密。這三把刀暫時都歸本王保管。」

付東樓撇撇嘴……小屁孩一個,吃獨食……

「那次在王府我見你手腕上有一塊玉佩樣子倒是別致,能否給我看看。」柏鈞和指了指付東樓的腕子隨意提了一句。

這塊玉佩付東樓研究過,上好的紅翡,觸手生溫極是細膩潤澤。上面雕刻的駿馬鬃毛絲絲分明,馬匹矯健飽滿,奔騰的姿態如踏風而行,無論材質還是雕工都是稀世珍品。可惜付東樓身邊沒有懂行的,想找人一起研究研究賞玩一番都沒戲,可是把他憋壞了。如今柏鈞和開口一問顯然是懂些門道的,付東樓心氣一下就調動起來了。

「你倒眼尖,這玉佩是我母親的遺物,我平日攏在袖口里很少拿出來倒叫你瞧見了。」大方地把玉佩取下來,一手捧著玉佩本身一手捧著綴在後面玉珠串遞給柏鈞和,「你對古玉有研究?」

「未曾在這上面下功夫,不過父卿于金石收藏上很有心得,耳濡目染學了一些。」柏鈞和小心地接過,拇指撫著栩栩如生的玉馬忖度著說道,「看這馬匹雕琢的風格應是戰國先秦時候的,粗獷狂野頗有幾分草原民族的味道。」說完抬頭看看付東樓。

「可不是,我也這麼覺得。」這是真行家。早先與柏鈞和的不愉快都扔到了九霄雲外,付東樓興奮起來只當柏鈞和是知己,藍色的眸子神采奕奕整個人都像是籠罩在了光環里。

「你看這刀工,絕不像唐代的雕刻那般精細;再看這馬,腿長膘健,也絕不是中原地區能有的。秦朝的老祖宗就是打犬戎起家的,秦地漢人與戎族雜居,受了他們的影響也是正常的。」

柏鈞和見付東樓說得手舞足蹈的也覺得好笑,附和道︰「《詩經》中有秦風詩名《駟驖》,所謂‘駟驖’者乃是赤黑色的馬。此玉赤紅幾近于黑色,馬匹雕琢于上更是應了駟驖之意,想來應是秦地的東西不差。」

柏鈞和說著又反復看了看道︰「此玉當是傳承多年並未埋入底下,否則怎不見玉沁胞漿。」

付東樓對著柏鈞和一挑大拇指贊道︰「家學淵源,果真是行家。哪像翟夕,上次我還想跟他聊聊這個,誰知翟二傻一張口就問我這個值多少錢,真氣死我了。你說他長得也挺精的,里子里就是一笨牛,我師父是怎麼看上他的?」

「你師父?」柏鈞和佯裝不知。

「就是國師木炎。」說到這付東樓臉一板,「以前不告訴你是不想佔師父的便宜,現在你也不會瞧不起我了才跟你說的。事先說好了,我幫你做的這些事兒除了紡紗機剩下的我師父都不知道,這些本事我也不是和他學的。」

「這些東西以後你也別說。事關朝廷機密,國師又久不問朝政,你別給他老人家找麻煩。」

「我也這麼覺得。」付東樓點點頭。

木炎那人飄然出塵超然物外實在不適合過問這些俗物,他關心付東樓付東樓打心眼里感激,對把人家原裝徒弟給弄沒了這事兒也挺過意不去的,是以付東樓並不想那這些事情去煩木炎,最多由木炎牽線搭橋去見見公輸哲,剩下的事兒嘛……等將來發家致富賺了錢孝敬木炎就是了。

柏鈞和幾乎想撬開付東樓腦袋看看是不是今兒這殼子里又換人了,怎麼句句話說得都讓人舒心呢。

將玉佩還給付東樓道︰「你收好了吧,這種品質的古玉饒是父卿藏品豐富也沒見過幾塊,你整日戴在手上也不怕丟了。你若真喜歡佩玉我回頭尋一塊上好的紅翡給你就是,你戴紅玉確實很襯。」

柏鈞和單純的贊美落在付東樓耳朵里就多了幾分別的意思,當即俏臉一紅有些結巴道︰「我皮膚白……什麼顏色都襯……」

呸,還嫌調戲的不夠啊……付東樓想咬舌頭。可惜上輩子這輩子都沒應對過這種情況,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況且柏鈞和那眼神清澈面容淡定哪像是有旖旎心思的,完全是就事論事,反而更叫人尷尬。

柏鈞和淺笑一下並未說話,付東樓心里莫名發急,這一著急可算是把正經事兒想起來了。

「那個啥……你看今天我們倆相處也挺愉快的,我跟你商量個事兒唄。」

「說。」柏鈞和隱隱覺得今天的好氣氛到頭了……

「你看咱倆這婚事,基本上沒戲作罷了吧,肯定是要辦了……」

「你不想嫁?」柏鈞和眼楮一眯臉色一沉,這小子是真想悔婚?!

「你著什麼急啊,爛土豆不禁夸,剛說處得好你就來勁兒,你讓我把話說完啊。」付東樓脖子一梗也嗆上了。

「嗯,你繼續說。」柏鈞和靠近椅子里,修長的雙腿在桌案下隨意交疊著,長臂舒展搭在弧狀的扶手上,頸子微微一斜,慵懶的神態里偏偏藏了幾分威壓。

「我又不是不要命了,怎麼敢悔婚。」付東樓小聲嘀咕一句繼而道,「你看我們倆也是能找到共同話題的,但更多時候還是脾氣合不來。我師父和我說了,你是因為怕早死才要娶我的……」娶你妹,真別扭!

「雖然我認為這種迷信的東西不能隨便信,但你是征戰沙場的人,求個心安也在理。你覺得娶我委屈我還覺得嫁你委屈呢,咱倆算扯平了。不過重點是,這性格合不來沒法談戀愛啊……」

「談戀愛?」柏鈞和對這詞兒很陌生。

「就是沒感情怎麼過日子……」付東樓嘴角抽抽。

「沒感情怎麼不能過日子?過過不就有感情了。」柏鈞和向往過像他父王父卿一般情投意合的日子但也知道那可遇不可求,將來的王卿多半是各方角力博弈之下妥協的結果。可這又怎樣?能相敬如賓就好,日子久了沒有兩情相悅也能有親情。

王爺,咱倆這是有代溝啊,你想先婚後愛我想有感情基礎再結婚啊!

柏鈞和接下來的一句話更讓付東樓下巴砸到地上去了。

「再說男子漢大丈夫自有一片天地,整日情情愛愛是閨閣女兒的玩意,大男人纏綿後院像什麼樣子,沒出息。」

付東樓︰「……」原來先婚後愛都不是……求問被迫結婚的對象和自己有一千兩百多年的代溝怎麼破!

付東樓抑郁了,原來比花心蘿卜風流王爺更可怕的是……王爺是個不開竅的榆木疙瘩……

付東樓窩在椅子里半天不說話弄得柏鈞和也憋悶起來。付東樓所說的感情他還真……看來父卿說的把他哄好了弄到傳國玉璽的秘密實在是太有難度了。

「你到底想要什麼樣的……」你到底想怎麼過日子啊?柏鈞和沒問過這樣的話還真不知道怎麼說。

「一傾地,一頭牛,一個漢子一個娃,吃喝不愁就行了。」

「從你現在做事這手筆,真沒看出來……」柏鈞和驚了,馬上又意識到另一個重點,「你喜歡男人哪來的娃?」

「撿一個也行啊,我會的東西可多了,想找個繼承人。其實我挺喜歡小孩的。」付東樓托著腮幫子懨懨的。

兩人又沉默了。

「只要你一心向著我,真心把我當你夫君對待,我自認……沒那麼難相處。」柏鈞和第一次覺得說一句話可以這麼費勁,眼前這人真是超越了他的各種設想,所有的計劃放到他身上通通不合適。

罷了,有才華長得好看,出身再不好也將是自己老婆了,父卿說得對,無礙大局讓讓他又何妨。

「呵呵……沒覺得……」

柏鈞和︰「……」

「這樣吧,我這人呢,和人虛情假意什麼的實在做不來。那樣過日子你別扭我也別扭,咱倆肯定還要吵。以後我會什麼能做什麼都和你商量,你做什麼我都鼎力支持,你給我一個施展的平台,事業成功也能彌補我愛情失敗的缺憾不是。至于兩口子間那點事兒……」付東樓覺得臉皮兒發燙了,「成婚歸成婚,那檔子事兒咱能不能先緩緩……」

順毛捋著捋著,手一抖,毛又戕了。

柏鈞和起初沒明白,一瞧付東樓耳朵尖兒都紅了立刻反應過來了,心底霎時竄起一道火差點拍桌子——還沒大婚呢就不讓老子進房了!付東樓你有種!你真太有種了!

瑞王爺眼底烏雲涌動風雷電火付東樓全沒看見,一人兒低著頭光顧著害羞了。待準王卿抬頭的時候,王爺倆眼早都紅透了。

「那什麼,我跟你說,婚內強(奸)是不道德的,把我逼急了我,我……」付東樓哆嗦著站起身本能地往後退,言語間迅速衡量了一下敵我之間的戰斗力差距,「我死給你看!」

柏鈞和恨不能一口血噴付東樓臉上,什麼婚內強(奸),真虧他說得出口!喊那麼大聲當外面的親兵都是死人啊,還要不要臉!

上去一把捂住付東樓的嘴,柏鈞和盯著手底下那修長白皙的頸子上不住滑動的細小喉結,真想掐死這小子算了。

「再亂喊!」壓低了嗓子柏鈞和凶神惡煞地吼了一句,「再亂喊老子現在就強(奸)你!」

死命掙扎的付東樓瞬間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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