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木桑無奈︰你丫愛的精神科!鬼才去精神科呢!病嬌地淚奔,這種無比高技術含量的動作你到底是怎麼腦補出來的!還有……不要顛覆我柔軟溫暖澤田少年的形象啊!
櫻木桑暴躁︰放棄治療你妹啊!我最不正常的地方就是腦子里面有你這種逆天秀逗的東西存在啊!有本事出來,我們來大戰啊!
就因為系統這一句話,櫻木桑從醫院出來後就在不斷努力生病著。
不過怪就怪在自己免疫力太好了,一直努力生病也還是頑強地健壯著,如此作死地不生病讓櫻木桑覺得很糾結,但是更糾結地是不敢去問系統任務懲罰是什麼……
以自己現在的承受能力,和系統的進化能力,櫻木桑毫不意外系統的懲罰任務一定會把自己坑死到一點血渣渣都不剩,所以呢→還是不要作死地去完成任務吧。
自從那天散步後,當天晚上櫻木桑就出院了,然後住回了自己原來的房子。至于理由,就是說自己的叔叔會好好照顧自己的,所以媽媽和澤田綱吉都不要擔心。
回到家之後,櫻木桑剛想好好洗把熱水澡,然後突然發現
→熱水器壞了呢,沒有熱水了呢,哎呀該怎麼辦呢?人品真是差呢。
櫻木桑︰「統統,你直說吧,熱水器壞了是你做的吧。」
櫻木桑︰「嗯哼你妹啊!」(╯‵□′)╯ ┴–┴
于是就這樣,櫻木桑半推半就地泡了三天冷水澡,而後——終于成功生病了。
生病的時候,很難受,喉嚨很痛,每次咽唾沫都要皺著眉,睡覺的時候也覺得喉嚨口很干,有的時候會翻來覆去睡不著覺。而且,臉很燙,盡管不是暈過去的地步,但上課的時候還是覺得腦子暈暈沉沉的,什麼都听不下去。
看著講台上講課的老師,會恍然地將老師的身影淡化,然後那個人的身影,會不由自主地在腦海中漸漸浮現出來。
將視線瞥到了左前側,遠遠地看到了那個少年的背影,褐色的頭發有些凌亂地微翹著,逆光的視線里,少年的輪廓有些看不清,只是覺得光亮的格外溫暖而已。
但即使是這樣,自己的腦海中卻能清晰地記起這個少年的樣子,高興起來的時候眉眼彎彎的笑臉,哭泣的時候浸滿淚水的雙瞳,無措時抓頭亂跳的慌張……那個少年的一舉一動似乎都被自己深深地印刻在了心底。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大概自己還是幽靈的時候吧。
曾經,還沒有假裝失憶前的櫻木桑在房間里隨意地問過澤田綱吉有關于幽靈哥哥的事情,而那個時候,澤田綱吉一開始有些窘迫的樣子,像是害怕櫻木桑會不相信自己說的,以為自己說的都是些小孩子幼稚的幻想。
但是,當看到櫻木桑認真的注視之後,澤田綱吉也感覺到,櫻木桑是相信自己的話的啊。所以,澤田綱吉也自然而然地說起了曾經與幽靈哥哥發生的各種事情。
其實,澤田綱吉已經不記得自己是怎麼結識幽靈哥哥的了,只是像是那個幽靈一直都陪伴在自己身邊一樣,然後就順其自然地認識了,那段時間里似乎一直都很親密地在一起。
澤田綱吉現在想起來,都覺得自己與幽靈哥哥的結識很奇妙,明明是這麼膽小的自己,竟然對于幽靈的存在絲毫沒有恐懼和害怕,反而是很高興認識了幽靈。
大概是因為,直覺這個幽靈很友好,對自己毫無惡意吧;
大概是因為,有一個會一直守護自己的幽靈哥哥,會覺得很安心吧;
大概是因為,知道幽靈哥哥會留在身邊陪自己玩,所以覺得很開心吧。
其實,很奇怪啊,為什麼會覺得是哥哥呢?
因為那個時候,總是摔倒,爬起來的時候金豆豆總是會不由自主地眼眶里逃出來,而這個時候,自己的面前總是會憑空出現各種新奇的玩意。
說是新奇,也只不過是小孩子喜歡玩的東西,有的時候是折紙,有的時候是花朵,有的時候是玩具,但這顯然是幽靈變出來哄自己開心的。
那個時候,澤田綱吉就想起來媽媽說的,哥哥總是會保護弟弟,然後想讓弟弟開心。
于是——從那時起,澤田綱吉突然有種很自豪的感覺,因為自己有個厲害的幽靈哥哥。
小孩子總是會把高興的事情到處說,奈奈媽媽相信了,而且很高興地撫模著澤田綱吉的頭發說︰「這樣很好啊,能有一個幽靈哥哥是好事呢,阿綱一定要好好珍惜啊。」
澤田綱吉以為其他同學也一定會相信,所以立刻跑去炫耀著說了,但是其他人都沒有相信過,反而是覺得澤田綱吉是在說大話,然後集合起來一起嘲笑澤田綱吉。
「大話綱」,這是當時同學對澤田綱吉的稱呼。
盡管澤田綱吉自己知道他並沒有撒謊,但是沒有人相信他,而當他想要和其他人證明幽靈哥哥是存在的時候,幽靈哥哥卻並沒有出現,也並沒有按澤田的要求憑空變出些東西讓同學相信自己的話。
然後,當時的澤田綱吉成為了同學間的笑柄。
「其實,當時的我真的很生氣,生氣為什麼幽靈哥哥這一回沒有幫我。」當澤田綱吉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帶著一絲無奈和愧疚的看向了窗邊的一排風鈴,然後轉而看向了櫻木桑,「所以那個時候我很生氣,一到家里就把所有的風鈴和鈴鐺都扔掉了,打定主意不想再和幽靈哥哥說話。」
澤田綱吉嘆了口氣,然後伸出輕輕推了推其中一個風鈴,發出了清脆的響聲,「但是現在想想,果然我是太幼稚了。如果當時幽靈哥哥真的幫我,同學肯定都會以為我是怪物所以遠離我了吧。」
在那個時候,澤田綱吉果然憋足了氣,不管幽靈怎麼在自己面前表現都打定主意不理,然後還是媽媽幫幽靈解釋清楚,然後澤田綱吉也打算去道歉,但是不管是再掛上風鈴還是鈴鐺,除了風吹動之外再沒有其他聲音。
直到這個時候,澤田綱吉才突然發現——幽靈哥哥消失了。
「那個時候真的很害怕,因為是我把幽靈哥哥給氣走了,」澤田綱吉嘆了口氣,轉過身來看向听得認真的櫻木桑,「所以我那天一直在外面想要找到幽靈哥哥,不過還好,最後終于找到了——就在之前我們路過的那個公園的秋千那里。」
「只不過,找到了他,雖然也和好了,但是後來他還是不見了。估計,是去轉世投胎了吧。」澤田綱吉突然覺得自己似乎一個人自顧自地說的太多了,這樣的話,一直听著的櫻木桑會覺得厭煩的吧,而且自己說的怎麼听都覺得似乎不太可信的樣子。
而那個時候,櫻木桑看著澤田綱吉問了一句,「你,是不是怪他扔下你了?」
「沒,沒有啦!怎麼會!」澤田綱吉看著櫻木桑頓了頓,立刻用力揮了揮手,然後用手隨意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其實,就是覺得有些遺憾,如果是要去投胎了的話,為什麼不和我告別一聲呢?」
一直到現在,少年的床邊是風鈴,書包上和筆袋上也是鈴鐺的掛飾,而這些似乎女孩子才喜歡的稚氣的掛飾其實都是為了能夠感受到那個幽靈哥哥的存在。
只不過,就是突然那麼一天,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不管自己再怎麼說話,都沒有听到鈴鐺的聲音來特地回應自己,然後就再也找不到了。
「但是,也許是幽靈哥哥已經很認真地告別過了,只是,我沒有辦法听到吧。」澤田綱吉搓了搓手,眼里帶著遺憾,但過了一會兒少年的嘴角揚起了燦爛的笑容,然後看向了被風吹動而響起清靈之聲的風鈴。
「不過,是重新投胎了吧,真好呢。」
少年褐色的瞳仁與陽光融合一片,那透射的淺金色的光芒太過柔和,讓人不由自主就會沉溺其中。看著少年眼中淡淡的懷念和喜悅,總覺得,那種心情似乎也不由自主地從自己心里涌出,竟然是那麼清晰地感覺到了啊。
而那個時候,櫻木桑說了什麼呢?
啊,好像是說——「真是,好嫉妒呢。」
嫉妒……
是的,這個詞真是有些奇怪。
櫻木桑竟然是如此嫉妒著幽靈哥哥——那個曾經的自己。
從醫院里沉睡了三年多的自己醒過來之後,與澤田綱吉完全是陌生人的狀態。
而自己另一個身份,卻輕而易舉地在澤田綱吉心里佔有了那麼重要的位置。
只是,醒來後的自己卻不想告訴澤田綱吉自己曾經是幽靈,大概是,不想讓澤田綱吉知道自己的過去是怎樣的,不想毀掉澤田綱吉喜歡的幽靈哥哥的形象,也想要重新以櫻木桑的身份和澤田綱吉認識。
但是,最後得到的,是澤田綱吉的一句話——
怎樣才可以算是對你不好?
我真的想不出啊,而且,我不想離你越來越遠了。
所以,現在就不由自主地開始嫉妒著那個曾經作為幽靈的自己。
而現在,為了這個正在極度嫉妒著的自己,這個自私到極點的自己,櫻木桑終于決定坦白了。
體育課的時候,看著澤田綱吉走到了偏遠的一棵樹下休息,櫻木桑知道他還並未沉睡,所以走到了澤田綱吉的面前,故意假裝以為澤田綱吉睡著了,說出了一切。
這樣故意欺騙著澤田綱吉的櫻木桑,就連自己都厭惡著自己。
可是……有什麼辦法呢?
即使是這樣厭惡的自己,也無法厭惡喜歡著澤田綱吉的心情,更加無法抑制想要擁有澤田綱吉的未來的祈願。
但是到底,應該怎樣訴說呢?
曾經,無數次回復著少年笑著所說的每一句話,但是他都沒能听見;
曾經,無數次在這個少年摔倒的時候,奮力撲上去想要抱住他,但是他都沒能感覺到;
曾經,無數次在少年哭泣地時候無知所措地努力想要哄他開心,但是他都沒能看見;
曾經,無數次在仰望窗外的夜空,靜待天明,然後想著明早又能看到這個的笑臉了吧,但是他都不知道……
也想過,一直以幽靈的身份留在他的身邊就可以滿足了吧,分享著這個只屬于自己和澤田綱吉的小世界里,只屬于我的澤田綱吉,只屬于卑微的我的光。
只是——這樣,就永遠都無法再觸踫到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