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獄寺隼人緊皺著眉,渾身察覺危險的感官一剎那敏感無比,周圍的空氣壓抑卻又帶著暴虐的氣息,如同針扎一般刺痛著每一寸肌膚。
本來一開始大家都在開心地活動者,但是從剛才巨大的爆裂聲,再到後來突然冒出來的受傷的少年,現在就連裝備著武士刀的山本武也輕而易舉地一招敗下陣來。這樣剎那的變故,即使是獄寺隼人的腦子也不由得混亂得如同夾雜著硝煙的煙霧一樣。
山本武的實力,獄寺隼人是最清楚不過的。
眼前那個能夠將山本武一擊打敗的銀發男人,一定是個很強勁的對手,而且自己的實力與他一定相差懸殊。
「可惡!」但是,即使是這樣也沒有退路了!
獄寺隼人憤怒地點燃了手中的**,在這一刻除了正面迎敵之外,獄寺也無計可施,只希望自己能夠多支撐些時間可以讓十代目逃跑。
「太慢了!」
銀發男人大聲地吼著,臉上帶著猖狂的笑意,輕而易舉地揮起了左手,而凌厲的劍風立刻將獄寺手中的**都整齊地砍斷了一半。
在獄寺隼人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銀發男人矯健地跳了起來,一個前空翻雙腳向獄寺踹去。
「獄寺!」癱軟在一邊的澤田綱吉無比緊張慌亂地注視著獄寺隼人,雙手不住地顫抖著,然後忍不住就要站起來向獄寺隼人沖過去。
「澤田大人!」蹲在澤田綱吉身邊一直伸出手保護著澤田綱吉的少年,眼神凌厲地看向獄寺隼人和銀發男人的戰況,發現澤田綱吉想要沖過去的舉動時立刻用力拉住了澤田。
該死的!
獄寺隼人這是在攻擊前腦子里唯一想到的詞,這一腳踢下來不暈倒也無法站起來了吧。
「 !」
「啊哈?這又是哪里冒出來的觀眾?」
銀發男人踹出去的腳落了個空,但還是輕快敏捷地在輕踏在了地上,眼神中帶著暴躁不耐煩的情緒看向了突然間阻礙了自己攻擊的人。
不過——竟然,是個女人?
「櫻,櫻木?」
獄寺隼人只覺得突然間胸口一陣劇烈的撞擊,倒下去之後後背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上,不管是胸口壓著的重量還是後背磕著地面的疼痛都有種立刻吐血的悶壓感。
眩暈的視線漸漸清晰後,獄寺隼人看到的就是撲在自己身上的黑發少女。
「喂!女人,別礙道!」
銀發男人甩了甩左手的劍,鋒利的劍風立刻劃過了獄寺隼人和櫻木桑的身邊,水泥的地面恍若紙片般切割開,碎石子在深灰色的煙霧里到處游散開來。
「你跑到這里來做什麼!」
獄寺隼人立刻站了起來,然後將櫻木桑擋在了身後,眼神里帶著不解和慍怒地看向櫻木桑。這個女人不是去學校了嗎?這個時候怎麼會到這個地方來!而且,這個女人這麼不怕危險嗎!
不過——是錯覺嗎?
獄寺隼人皺了皺眉,眼神微微瞥向少女,總覺得現在櫻木的表情有些奇怪。
而且明明,櫻木桑的衣服上很干淨,但是卻覺得有種淡淡的血腥味。
「喂!不堪一擊的家伙就不要抵抗了啊!」
銀發男人粗里粗氣的吼聲里卻似乎帶上了一種狂妄的愉悅感,嘴角是張揚的弧度,然後又一次抬高了左手向獄寺隼人發起了攻擊。
獄寺隼人這一回也不再指望自己能接下攻擊了,立刻拉住了櫻木桑的手然後向澤田綱吉的方向跑去,一邊向銀發男人的方向迅速扔出大量的**。
「去死吧!」
即使在**的迷霧里什麼都看不清,銀發男人粗狂的聲音還是立刻透過耳膜震撼地傳入內心的震顫,而後背的脊梁骨上冰冷地似乎感覺到了男人肆虐的殺氣,即使不往回看都似乎有種危險的潛意識——這個男人一定已經攻擊過來了。
獄寺隼人立刻回頭思考著到底能怎樣接住攻擊,而隨機听到的就是一聲巨響,那就像是金屬的劍踫撞到了更為堅硬的牆壁的巨響聲。
櫻木桑正一言不發地站在了自己的面前,雙手舉在半空中,而在雙手前阻擋住敵人凌厲攻擊的是一塊類似于堅硬岩石的牆面,但很快就全部都是裂痕,然後伴隨著淡紫色的幽光迅速地崩裂開來,而崩裂開來的碎石卻也迅速地如同紫霧般消散在空中。
「你……」
獄寺隼人的綠眸瞪著,驚詫地看著正在保護自己的櫻木桑。
或者,換句話來說,他從未想過一直呆在身邊的櫻木桑竟然會有這樣強悍的實力。到底是自己一直都沒發現異常,還是這家伙隱藏地太好了。
「喂!你沒事吧!?」
獄寺看著櫻木桑的腳步虛晃了幾下,然後隨即身體倒了下來,獄寺慌張地接住了櫻木桑的身體,這才發現櫻木桑的雙手似乎是因為剛才受到了劍氣的傷害而多了幾道深長的血痕,艷紅的鮮血大量地從傷口處涌出來,白淨的襯衫一下子如同被鮮血氤氳開來一樣,鮮血一直從指尖流淌至地面,一滴滴在地面上沾染了殷紅的血色。
「啊哈,是幻術嗎?有點意思啊。不過,如果再不招供的話,這里就是你們的墳墓!」
銀發男人對于現在櫻木桑的慘狀似乎更加得意的樣子,嘴角的弧度勾起,肆意狂妄的個性完全可以從話語里輕易地感受出來。
獄寺隼人咬牙切齒地看著銀發男人,碧綠的眸子里滿滿地都是憤怒和敵意,但是更加清晰了解的是太過明顯的實力差距。
「 !」
下一個攻擊被之前見到的陌生少年擋下,淺茶色頭發的少年額頭上是銀藍色的光芒,而少年身上也大大小小布滿了傷痕,此時接住這一招從表情上看也已是強弩之末。盡管已經很牽強的身體無力再擋下攻擊,但從堅毅的臉上卻能看到少年保護到底的決心。
「櫻木!」
不遠處的澤田綱吉已經跑了過來,看向了雙手上都是血的櫻木桑,褐發少年不知所措地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麼,只是慌張地看起來就像是快要哭出來一樣。大大的褐色瞳仁帶著焦慮不安,緊緊地盯著臉色慘白的櫻木桑。
這個時候的少女,看上去脆弱到了極點,慘白的臉毫無血色,因為疼痛而冒出的的冷汗浸濕了劉海,而少女的呼吸更是急促著,雙手不住地顫抖。
一言不發的櫻木桑到現在依舊沒有說出一個字,不知道現在是太過疼痛所以無法說出話,還是根本就不想開口。只是少女似乎一直失去焦距的墨綠色瞳仁在這一刻緩緩地聚焦起來,而眸子里看到的只剩下那個褐發少年模糊的輪廓而已。
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力氣,少女緩緩從獄寺的懷里直起了身子,然後直接伸出了染血的雙手環住了澤田綱吉的脖子,而後用力地抱住了澤田綱吉,將頭深深地埋在少年的肩膀上。
「十代目!你立刻帶著櫻木逃跑吧!我和那個家伙留在這里,一定可以為您抵擋一段時間的!」獄寺隼人在這一刻也沒有再糾結,直接松開了扶住櫻木桑的手然後讓澤田綱吉抱住櫻木桑,獄寺的眼里滿是堅毅的決心,然後立刻轉過身去和之前那個陌生少年對抗銀發男子。
「完,完蛋了,怎麼辦啊!」
第一次遇到這種危險的澤田綱吉,只能完全無措地看著正在對抗敵人的獄寺隼人和稱自己為「澤田大人」的巴吉爾。盡管獄寺是叫自己逃跑,但是……
澤田綱吉感覺到自己懷中的黑發少女的身體不斷地在顫抖著,而抱住自己的力氣用力得像是害怕自己會馬上離開一樣,盡管是這樣,卻更能感覺到櫻木桑的血液從自己的襯衫滲透下來,溫熱的液體一直傳遞到自己的皮膚上帶來讓內心更加痛苦和壓抑的震顫。
突然間兩個白色的柔軟的東西砸到了自己的臉上,澤田綱吉頓了頓,「這個,這雙手套是……」
「就算是在看手相的時候,還是跟酷暑一樣炎熱的日子里頭,那雙手套都要帶著!」里包恩突然間從旁邊的自動售賣機的頂部出現了。
「你在干嘛啊!」澤田綱吉看著優哉游哉出現的里包恩,立刻不解地大叫起來。
「我只是個路過的盆栽人而已。」里包恩穿著盆栽的服裝,頭上還頂著類似于灌木叢的假發,微微撇開了眼似乎對于澤田綱吉的問題不予回答的意思一樣。
「里包恩,都已經大事不妙了,你剛才去哪里了啊!」從潛意識里就一直相信和依賴著里包恩的澤田綱吉在這一刻也潛意識地慌亂想和里包恩求助。
「我也有很多事情得做。」里包恩淡然地說著,對于一旁艱難地抵抗著銀發敵人的巴吉爾和獄寺隼人似乎毫不關心一樣,「比如說帶著女生和小孩去安全的地方避難。」
「既然這樣的話!那為什麼櫻木桑會在這里啊!」澤田綱吉的聲音顫抖著,視線閃爍著已經無法低頭再看向懷里的少女,心中無比焦急的情緒在這一刻似乎想要立刻爆發出來。
「是這個家伙自己想要找你所以才拼了命地跑回來。」里包恩瞄了眼澤田綱吉懷里的櫻木桑,黑黝黝的瞳仁里閃過了一絲光芒。
是,為了我嗎?
澤田綱吉的瞳仁顫了顫,在這一刻,內心伸出不知道是涌上來什麼過于震顫的情緒。
但是更淺顯的層次覺得,為了像自己這樣懦弱的廢材而趕回來什麼的——根本就不值得啊。
「啊!」
澤田綱吉的心纏了一下,緊張地轉過頭去看到的就是被打倒的巴吉爾和獄寺隼人,兩人先後雙雙倒地,立刻在地面上昏厥失去了意識。
「喂!你們不會以為有機會可以贏我吧!只是只野狗還在逞強!」
銀發男人毫發無損地站在原地,眼里滿是高傲輕蔑地看著倒下的兩個人,隨即將視線轉移到了唯一一個還站得安穩的澤田綱吉身上,「那我就找那邊的小鬼逼他招供吧!」
「那你就去死吧!」銀發男子打定了注意,而後決定先殺死那個和他糾纏了最久時間的巴吉爾。
「極限了嗎?」里包恩瞄了一眼已經倒地的巴吉爾,然後手中的列恩變成了一把手槍隨即向澤田綱吉打了一發子彈。
「長毛!我要抱著必死的決心打到你!」
被死氣彈打中的澤田綱吉立刻將懷中的櫻木桑放了下來,然後沖上去用力抓住了銀發男人的手腕,橙紅色的火焰冒出,而戴著的毛線手套也變成了黑色戴著彭格列紋樣的手套,金屬光澤的手套緊緊扣住了男人的手腕阻礙了男人接下來的攻擊。
「難道你就是傳聞里住在日本的……原來如此,就是為了和你取得聯系嗎?」銀發男人皺了皺眉,看著澤田綱吉額頭的死氣火焰和手套紋樣突然間明白了什麼,這樣的發現似乎讓男人更加激動,「真受不了啊!你們到底在打什麼注意啊!你們就算死了,也要給我招出來!」
接下來是死氣狀態的澤田綱吉和銀發男人的對戰,但是即使是用了死氣彈,但是澤田綱吉的實力在銀發男人的面前還是毫無招架之力。僅僅是被兩次攻擊之後,死氣彈的功效就完全消失了,恢復正常的澤田綱吉只能無錯地看著銀發男人,然後慌亂地跑開想要逃離男人的視線。
「喂!你想要跑到什麼時候!」銀發男人暴虐地看向褐發少年逃跑的方向,一甩手幾個飛鏢立刻向少年飛了過去,從男人之前凌厲的攻擊來看,這樣飛鏢的攻擊性一定足以重傷少年。
「啊!」澤田綱吉瞪大了眼楮看向飛鏢,那樣尖銳的鋒利似乎隨著風向都可以感覺到心里上的疼痛,也許下一秒自己的身體就會被輕而易舉地切開一樣。
「 !」「 !」「 !」
突然間從耳邊傳來了巨大的爆破聲,而空氣中立刻彌漫里紅色的煙霧夾雜著刺激性的氣味。
緊閉著雙眼癱軟著坐在地上的澤田綱吉在爆破聲之前就感覺到自己被人突然間緊緊抱住,剎那間澤田綱吉睜開眼楮,怔怔地看著眼前幾縷黑色的長發。
少年的瞳仁顫抖了幾下,從心底涌出來的恐懼瞬間似乎可以將自己吞沒,少年手顫抖著立刻抱住了撲過來的少女,伸手在少女的背上模了幾下,慶幸地沒有感覺到飛鏢的存在。
而漸漸清晰的視線也看到,剛才的攻擊又被倒下又爬起來的巴吉爾接住,巴吉爾正背對著自己和櫻木桑單膝跪在地上。
盡管是這樣,但是澤田綱吉卻完全相信,剛才櫻木桑撲過來的那一刻,絕對是抱著用身體幫自己擋住攻擊的想法的吧。
直到現在,澤田綱吉都能感覺到抱住自己的櫻木桑身體不斷地顫抖著,急促的呼吸在自己的耳邊壓抑著疼痛的喘息,盡管是這樣,少女依舊緊緊地用手抱住了自己。
也許是因為身體貼得太近的緣故,那一刻,澤田綱吉似乎都感覺到了櫻木桑心髒的劇烈跳動,即使沒有听到少女的聲音,即使沒有看到少女的雙眸,澤田綱吉都清晰感覺到這個少女是真的在用生命來保護自己的決心。
一身狼狽的褐發少年緩緩將頭低下埋在了少女的肩膀上,鼻尖濃重的血腥味讓少年的手不住地顫抖著,褐色的瞳仁也漸漸暗淡了下來。
真是不明白啊。
到底,為什麼要為自己做到這種地步?
明明——根本就不值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