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嫡女風華 第046章 鹿死誰手(求首訂)

作者 ︰ 安懶

慕婄雨走進蘇平所說的繡莊讓白露三人在外面挑選她想要的繡布,自己則被店家帶到了後堂。

「慕小姐,請在這里稍等片刻。」店家有禮的為慕婄雨倒了杯茶水便退了出去。

慕婄雨四下打量著這後堂,雖小卻很干淨,她倒真沒想過那個初見就被自己威脅的馬夫竟然還有這樣的人脈,越是了解就越不能小看了他。

「小的蘇平見過慕小姐。」正當慕婄雨觀察時,身後傳來恭敬卻不顯諂媚的聲音。

慕婄雨轉過身來,蘇平還穿著初見時的粗舊衣服卻不見任何髒爛,舉止也不見半分低人一等,五官分明,略顯幾分英俊。

蘇平見慕婄雨觀察著自己並未有半分不自在,反倒落落大方的抬頭讓對方看個清楚。

慕婄雨必竟是個女兒家,看了一眼也不便再多看,這才讓他起身,「不必如此見外,起來吧。」

蘇平站直了身子,「不知慕小姐親自見小的有何事要吩咐。」

慕婄雨一听他說完便面帶笑意,「蘇公子,你我二人都是明白人又何必再裝糊涂呢。我雖是個女子但卻也不喜歡這樣拐彎抹腳的,還是開門見山的好,是你想見我而不是我有什麼吩咐。」

蘇平听後微微怔住,不禁多看了眼面前帶著面紗的女子,听說慕婄雨只有十三歲,可這番風範卻是連男子都不如的瀟灑。听伊人說慕婄雨要見他的時候,他還驚訝于她能猜到自己的心思,現在只听這一句才發現,自己原來是小看了這個慕小姐。

心里這般想著面上卻是痞痞一笑,活像一個大街上的無賴︰「慕小姐此話怎講,明明是慕小姐讓伊人安排一下說要見小的,此時怎麼又說是小的想見慕小姐呢。」

慕婄雨卻是不惱,在椅子上坐下,手指悠然的滑著茶杯的邊緣,「蘇公子連二叔跟任氏大哥在屋房里密談的內容都能打听的到,又怎麼會打听不到二叔到底想怎麼做呢。你故意只告訴伊人一半無非是想讓我著急,一著急自然會讓伊人天天來找你求得消息。到時你只需說此事太過重要,想要親自告訴我,我自然會來見你。我現在只不過提前滿足了你的要求而已。」

蘇平收起臉上的痞笑,正視著慕婄雨︰「看來小的確實是小看了慕小姐。」

「正如我第一面就開始小看了蘇公子一般。」慕婄雨抬頭看著蘇平,「蘇公子又豈是輕易受威脅之人,只怕心中早就有打算。」

蘇平自嘲一笑,「有再多的打算,也都是小看了慕小姐。想來慕小姐也不是輕易受威脅之人。」

慕婄雨卻是抬手拿開自己臉上的面紗,「我願坦城相待,可知蘇公子也如此?」起身微抬頭看著比她高了一頭的蘇平,「蘇公子若有什麼要求盡管提,只要是我能幫忙的一定幫忙。」

越是接觸蘇平這個人越是發現,他不僅僅是聰明而已。這樣的人若真是與她坦誠以待,對她的幫助必不會太少。跟君子相交自然要用君子的方法,所以慕婄雨便決定以坦城相見來顯示自己相交的誠意。

微低頭看著比自己還矮的女子,明明是抬頭看著別人卻仍一副居高臨下的眼神,這個女子跟他往常里所見的任何一個達官貴人家的小姐都不一樣。他早該想到,能用那種狠絕語氣威脅人的女子,是真真不能小看的。一向以看人無數自居的他也不得不承認,這次看走了眼。

不過一個女子都能做到如此坦誠,他也不好再藏著掖著了,「我想入朝做武將。」

慕婄雨微訝的看著蘇平,她想過他的要求,或是求財或是求權卻沒想到他想做武將。

「蘇公子,我只是一個小女子。這種事情我是幫不上忙的。」

蘇平也不急,「慕小姐的外公是當今聖上親封護國大將軍,獨有伊家將。慕小姐只稍一句話,小的便能如願以償。」

「蘇公子太過高估我了。」這種事情的確只需要她跟外祖父提一句話,只是她對這個蘇平還不了解,做武將那是需要實力的。即便到時外祖父給他安插了一個位置,若是做不來也是無用。最重要的是,她還不足以信任他,她不能剛一個不信任的人推薦給外祖父,若是他犯了什麼錯,連累的只會是外祖父。

蘇平笑笑,「我想慕小姐是誤會了,我要的不是一個位置而是一個機會。像我這種乞兒出生的人想要入朝軍太難,現在哪個侍衛不是有點身份人家的公子。我只需要慕小姐給我個入軍營的機會,哪怕是軍營里的馬夫都行。至于能不能成為武將,能走到什麼位置都無需慕小姐打點。」

慕婄雨略帶懷疑︰「就這麼多?」

蘇平自嘲的笑道,「只這麼多對于小的來說卻是難上加難。」現在正值盛世之秋,並不需要大量的招軍。更不要說在京城里的軍營有一席之地了,「小的只需要一個機會。」

一個機會?如果真是如此,這對她來說的確不是什麼難事。這件事甚至不需要跟外祖父說,只要跟君奕說引薦一下就行了。進了軍營每月都有一次比武篩選,如果他成功了自然可以入宮做侍衛,慢慢的升遷。可若是沒成功,他也只能在軍營里默默無聞,一切的確要靠他自己。

慕婄雨點頭,「既然如此,我答應你。」

蘇平說,「那就謝謝慕小姐的,關于慕小姐的二叔的打算,小的的確也已經打听到了,只是此法確實卑鄙只怕會污了小姐的耳朵。要不先讓小的告訴小姐的丫頭再由她來轉答?」

他引她來此是為換一個機會,她同意了卻不見他面上露出半分喜色而是急于告訴她二叔的事情,又怕二叔的卑鄙手段不方便由他一個外男對她一個女子說,不僅沉得住氣又恪守規距,這樣人是乞兒出生?

「不必了,他的卑鄙又怎麼會污了我的耳朵,我清自我清又豈是他能污得了的。」

蘇平見她這般說也不再推委,只將實情說出,「以藥催情,生米煮成熟飯,然後入府相逼。」

慕婄雨輕冷一笑,「果真卑鄙,原來近幾日都是在做鋪墊工作,有沒有打听出什麼時候?」

「後天晚上。」蘇平說。

後天?慕婄雨靜靜的思考著對策,生米煮成熟飯嗎?他以為這麼好煮的嗎?想了會,慕婄雨抬頭︰「蘇公子,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蘇平笑道,「慕小姐又何必如此客氣,你我本就是互惠互利,我自然是要幫你的。只不過慕小姐想要怎麼做?」

「移花接木。」

「只怕有些難,小的能打听出這些消息也是費了好些力氣,這移花接木確真是難到了小的。」他再怎麼做也是無法靠近慕齊明跟慕齊文的身邊,更不要說將兩人換過來了。

慕婄雨微微搖頭,「也不用那麼難,我所指的移花接木是想蘇公子想法子將他們想加入我爹酒中的藥換成迷*藥就行了,至于任青慧也只要讓她喝下杯帶有迷*藥的水,接著再想辦法讓任青慧知道在我爹的腰間有塊‘半月’形的胎記就行了。」昏迷的兩人自然不能發生些什麼。

「這件事小的倒可以答應慕小姐。」這件事對他來說還是沒什麼難度的,誰也不會知道在這處處可見乞丐的京城,乞丐才是最好的眼線,而他是從乞丐堆里出來的,自然佔了地利與人和。至于想在哪個客棧哪杯酒里加點什麼只能算是件小事了,哪個客棧里的跑堂沒幾個要好的乞丐,隨後眼珠子一轉,眼帶笑意,「只怕這腰間的胎記另在他處吧。」

慕婄雨沖著他眉眼一閃,促狹一笑,「當然是在我‘爹’的腰間了。」她特意在‘爹’這個字上加了重音。

從剛才蘇平看到的都是慕婄雨的冷靜與聰穎,卻沒想到她有如此活潑表情,這倒是符合了她十三歲的年紀。只不過一張頃國頃城的臉上露出這般靈動的表情,還真是讓人移不開眼啊。蘇平心中嘆氣,這才十三歲,只怕再過兩三年這個女人還不知道有多可怕,也難怪大玄第一美女的名號會被一個十三歲的女子所擁有了。

慕婄雨看了眼天色,「時間也不早了,我也該回府了。至于入軍營的事情我會盡快幫你安排的。」

「不急,只要慕小姐放在心上就行。」如果是其他的人他或許還會不放心,怕對方過河拆橋。可跟慕婄雨這一番談論下來卻知道她不是那般的人,此人若為男子只怕另有一番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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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後慕婄雨便派白露時刻關注著爹的近況,果然發現第三天晚上爹一夜未歸,不過心中倒也不擔心。既然蘇平答應她了便能做到,接下來她只有坐等上門了。

到了第四天的早晨,白露回報,「小姐,任氏的妹妹跟大哥來府里了。這會大老爺跟二老爺正陪著任氏的哥哥,任氏陪著她的妹妹正要去夫人那里。」

倒還真是著急,昨夜的事情今天一早就上門討說法?

「蒹葭去將小廚房里給娘炖的補品拿來,我去看娘,動作快些。」

當慕婄雨帶著手拎補品的蒹葭和白露來到伊雲夕院子時剛好遇到從另一方向走來的任青蘭跟任青慧姐妹。只見那任青慧看上去二八芳華,眉眼與任青蘭有幾分相似卻又她多幾分稚女敕,怪不得任青蘭曾笑說她年輕時也是個美人胚子,現在看來倒也是實話。

慕婄雨與任氏姐妹相遇卻也不上前打招呼,只是靜立站著笑看著二人。

任青蘭咬了咬牙,臉上卻不得不帶著笑意,彎身行禮,「妾身見過大小姐。」說完拉著身邊的任青慧,「這是妾身的妹妹。」

任青慧也微微彎身,「見過慕小姐。」

慕婄雨笑道,「何必如此客氣,快快起來。」嘴里說著卻沒有伸手去扶︰「任氏也太守規距了,再怎麼說雨兒還叫了你那麼多年的二嬸,以後私下里還是不用這樣請禮了。」

任青蘭笑著起身,「怎麼敢當呢,規距還是要守的。」面上笑著,心里卻是慪的要死。這個賤丫頭說不要請禮卻是站著不動擺著架子,還偏偏說私下里,這是明擺著告訴她若是有外人在還是要請禮別忘了規距,更提起以前叫了她多年的二嫂,這每句話都是往她的傷口上劃刀子。以前還不知道這慕婄雨這般的刁鑽。

慕婄雨上前兩步拉住任青慧的手,一副親昵,「你就是任氏的妹妹嗎?我跟雪兒同一輩,不如叫你一聲青慧姨吧?青慧姨長的可真好看,以前任氏就一直說她年輕的時候是個美人胚子呢,看到青慧姨雨兒算是相信了。青慧姨長的這麼漂亮,以後定能夠跟任氏一樣有個好歸宿的。」

任青慧听著前兩句話本來心里還略帶沾沾自喜,又有哪個人不喜歡別人夸贊自己美呢,但听到最後一句話,整張臉都鐵青了下來。站在慕婄雨身後的蒹葭和白露則是略低下了頭,不能不低啊,她們總不能就當著這兩個女人的面哈哈大笑吧。小姐這句說的也太狠了,听起來像是好話,必境能嫁給像二老爺這樣身份的確算是一個好歸宿,可後面一句定能夠跟任氏一樣,那可真是不懷好意。像任氏?任氏現在是什麼身份,一個連姨娘都比不上半奴半主的小妾,像她那可不也是個小妾了,誰听了這樣的話不急眼啊。

可偏偏任青慧也不能撕破臉皮,只能想著等過會這慕婄雨便不能再這麼囂張了,等她做了慕齊明的平妻,她還要叫自己一聲「母親」呢。她只能忍氣吞聲,似笑非笑不著痕跡的從慕婄雨手里拿開自己的手,「慕小姐言重了。」

這麼能忍?慕婄雨更是親昵的挽住任青慧的手臂︰「怎麼會呢,我以前就听人說有緣做姐妹的連命恪都很相似呢,你跟任氏的感情又這麼好,一定會跟她一樣好命的。任氏嫁了二叔這麼好的人,你也一定能的。任氏你說對不對?」

任氏幾乎要將後牙槽咬斷,她能說不對嗎?若是她說不對,那就是否定了慕齊文是個好歸宿,說不對就是對她現在情況的不滿。若是傳出去,只怕她的日子比現在還能過。可是對?對她個頭,她現在過著連平日里一個姨娘都能爬到她頭上的日子,怎麼會好!

慕婄雨見任氏不說話,有意再戳戳,「任氏你怎麼不說話?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小姐說的都對。妾身是幾世修來的福氣,有機會能服伺老爺。」任氏這句話說的咬牙切齒,可卻不敢有半分的反駁,只能啞巴吃黃蓮了。

慕婄雨卻是听的極為開心,先在這里收些利息。慕婄雨松開任青慧,「還是快進去吧,我給娘炖的補品都快涼了。」說完率先提步走去。

任青慧刻意放慢了腳步,等拉開了與慕婄雨之間的距離,拉住一旁的任青蘭,「姐姐,你不是說慕大小姐一副天真無邪模樣很好欺負嗎?怎麼看著不像呢,你听听她方才說的那些話,哪句像是不暗世事的大小姐說出來的話啊,分明句句都針對你來的。」

任氏瞪著慕婄雨的背影,心里也是一陣琢磨,「你賤丫頭這陣子的確有些跟以前不一樣了,以前我說什麼她是什麼,處處靠著我,任我捏方捏圓,實在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變了個人一樣,不僅處處針對我,還把我當仇人看一樣。」說著安撫的拍了拍任青慧,「你擔心什麼,等到那事一訂,你就是這慕府的大夫人,就算她一百個不願意也要叫你一聲母親。只憑一個‘孝’字你就能壓死她。」

任青慧听她這麼一說,心里也舒服了,想著雖年過三十卻仍是英俊不凡的慕齊明,再想想以後這錦衣玉帛,那現在這些真就不算什麼了。

慕婄雨听到身後兩人靠近的腳步聲,回頭笑道,「你們還真是姐妹情深呢,這一會兒還湊到一起說悄悄話。我從小就是一個人還真有些孤單,不過也好,現在娘懷孕了,給我生兩個小地弟也算圓我的姐弟情了。」說完已經走進了房間。

任氏卻是氣壞了,從小就是一個人,這分明就是說沒把雪兒放在眼里,這個慕婄雨!實在是太囂張了!

任青慧扯了扯她的衣袖,「姐姐,先進去吧。」

一進屋任氏便看到伊雲夕倚在床邊正喝著慕婄雨帶來的補品,明明懷著身孕卻是一點不見丑狀,反而因為胖了些而顯得溫潤豐瘐不少,兩頰紅潤,眼中帶笑,一眼就看出了幸福的模樣,看著伊雲夕越是過的好,她的心里就越是嫉妒,同為是嫁入慕府人,憑什麼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伊雲夕抬頭見是任氏,笑著揮手,「青蘭妹妹怎麼來了也不說一聲,快進來,站在門口做什麼,外面那麼熱。」

任氏連忙走上前,作出要行禮的模樣,「妾身給夫人請安。」

伊雲夕見狀連忙揮手︰「朝陽,還不快攔著。」

朝陽聞言上前,可是腳步走的卻是很慢。明明兩步就到了偏偏走了三步,而這時任氏也早已經行了全禮,朝陽這才虛扶著,「任氏多禮了。」

任氏這個氣啊,這話說的等于白說,她還不照樣給行了禮。這個朝陽明顯就是故意的,真是個捧高踩低的狗奴才,以前她還是二夫人的時候,哪次來不是端茶倒水,笑臉相迎的。

只是這個任氏的確是想錯了,朝陽對她態度改變完全不是因為她的身份,而是知道了她真實面目,對她主子心存壞心她自然不可能再笑臉相迎。她可不是伊方那種賣主求榮,不識好歹的人。

任氏站起身子,將身後的任青慧拉到面前,「姐姐,這是妾身的妹妹,叫青慧。」

「青慧,還不快見過姐姐。」

「青慧見過大夫人。」任青慧舉止大方,半跪著給伊雲夕行了個全禮。

伊雲夕剛準備說話,慕婄雨先開了口,「青慧姨好全的規距,真不愧是任府走出來的。」

任氏這一下子掛不住了臉,這不是在暗示她方才的不守規距嗎?生為二老爺的小妾怎麼能與當家主母稱姐妹的還自稱‘我’,她表情略顯尷尬,撲通一下子跪地︰「妾身方才失了禮數,還妄夫人跟小姐見諒。」

伊雲夕不贊同的瞪了一眼慕婄雨,這孩子真是淘氣,「朝陽,快將任氏扶起了。」雖然不贊同雨兒的作法但伊雲夕也知道規距的最重性,即使她再與任氏親,終究是有外人在場。這事若是傳到了外面,只怕會說慕府規距不全,公公向來是最重規距的她的確需要瑾慎才行。

這一耽誤也沒人叫伊青慧起身,她半跪著的身子已經有些搖晃,覺得今天一定不是個黃道吉日,這才剛到慕府怎麼就沒一件事順心的。

「娘,你忘了青慧姨還跪著呢。」慕婄雨語帶嬌嗔,讓人听不清是嘲諷還是真的關心。

經她這麼一提醒,伊雲夕才看到還半跪著的任青慧,自責道,「任小姐快起來,我這一失神給忘了,雨兒你也真是的,不早些提醒我。」

慕婄雨吐了吐舌頭,一副認錯的調皮模樣,「人家也沒有注意嘛,誰知道青慧姨這麼規距呢。」

任青蘭只覺慕婄雨句句刺耳,怒氣漲到了極端若不是為了接下來的事情真想就這麼甩袖離開。

伊雲夕寵愛的伸手點了點慕婄雨的額頭,「你啊,都十三歲了還跟個孩子一樣,瞧瞧人家伊小姐多穩定,雖然輩份比你大一輩,但年紀跟你差不多。」

「人家本來就是小孩子嘛」,慕婄雨嘟著小嘴,一副委屈模樣,「青慧姨已經十六歲了能出閣了呢。」

伊雲夕听慕婄雨這麼一說轉過頭來看向任青慧︰「任小姐十六了?」

任青慧溫馴點頭,「上個月剛滿十六。」

任氏見狀出聲道,「可不是,一眨眼就十六歲了,還記得小時候跟在整天跟在妾身後面走呢。」

在大玄一般女子都是十二、三歲訂婚,十六歲出嫁所以伊雲夕也就問道,「夫家是哪家?該忙著出嫁了吧。」

任青慧此時的卻是臉色一白,心虛般的壓低了頭。伊雲夕只覺奇怪一般提到成親之事,都是害羞神情怎麼這個任小姐看著這般奇怪?

任氏則是一臉的笑意,「今年的中秋就是好日子了,這不是因為整天呆在家里繡嫁妝怕她累著就帶她出來散散心嘛。」

伊雲夕點點頭,看著身邊的慕婄雨,抬手輕撫她的發絲眼中帶著不舍︰「再過兩三年,雨兒也該出嫁了。」

慕婄雨一副嬌羞模樣撲入伊雲夕的懷中,「雨兒不嫁,雨兒要一輩子陪在娘的身邊。」

「瞧瞧這傻孩子說的傻話,哪有人一輩子不嫁人的。」縱然她跟齊明再不舍,到了年齡她也還是要出嫁的。

慕婄雨靠著伊雲夕,別人都以為她說的是害羞話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認真的。

門外的婢女進門道︰「夫人,二小姐來了。」

慕婄雨坐起身子,「妹妹來了嗎?剛才我就在想妹妹怎麼沒來呢。」

話間慕婄雪已經拎著食盒走進了屋內,「雪兒給大伯母請安,今日一早雪兒就起來特意給大伯母準備了些解暑了西瓜汁,知道大伯母不能吃太冷的所以只用冰水涼了下,這會喝正好呢。」

慕婄雪說著就要拿出西瓜汁,朝陽已經上前一步接過她手里的食盒,「二小姐這西瓜汁還是先放著吧,夫人剛喝完大小姐炖的補品,這一熱一涼吃下去只怕肚子一時受不了。這西瓜汁奴婢先讓人用冰水冰著,等到下午夫人午睡完再來喝你看行嗎?」

慕婄雪的面上的熱情收了些,溫柔的應聲,「當然行,還是一切都以大伯母的身體為重。」

伊雲夕很是開心的看著慕婄雪︰「雪兒真是越來越懂事了。」

「大伯母嚴重了,這些都是雪兒應該做的。」慕婄雪表現的很是乖巧,走到一邊任青慧的身邊,「小姨,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這一句話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任青慧的身上。

任青慧的臉色的確很是難看,眼中還帶著絲許焦躁,「沒,沒事。大概是暑氣太重,熱到了。慕夫人,青慧身子有些不適,想先離開了。」

伊雲夕自然沒有不應,「快去休息吧,實在不行就讓任氏去叫大夫,夏天暑熱要注意身子才好。」

「謝慕夫人關心讓您費心了。」任青慧微微彎身準備告退。

慕婄雪上前一步扶住她的手臂,「大伯母,我想去陪陪小姨,照顧照顧她。」

「恩,去吧。」伊雲夕點頭。

看著兩人轉身向門外走去,慕婄雨冷眼旁觀,這兩人一唱一喝戲演的倒是挺好,要真是這麼輕易的就能離開那還真就怪了。

剛這般想著,剛走兩步的慕婄雪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小姨,你的香囊掉了。」說著彎身去撿落在地上的香囊︰「咦,這香囊……」

話未落任青慧已經一把奪過慕婄雪手里的香囊,神情慌張的塞入衣袖之中︰「我們快走吧。」

慕婄雪卻像是失了神般的立著不動,回頭看著伊雲夕,再轉過頭看著任青慧,「那香囊是……」

任青慧卻是一個急步上前捂住慕婄雪的嘴阻止她繼續說下去,「別!」

任氏緊皺眉頭的瞪著兩人,「你們兩個人在這里拉拉扯扯的干什麼呢?那香囊怎麼了,這麼驚慌給我看看。」

任青慧卻是一把抓住慕婄雪害怕她再多說一句︰「沒什麼,一個香囊而已,沒什麼好看的,我們先出去了。」

任青慧越是這般,任氏就越疑惑,「沒什麼你們這麼慌慌張張做什麼,快拿出來我看看。」

「真沒什麼。」任青慧一個勁的搖頭拉著慕婄雪要出去。慕婄雪卻是一臉欲言又止的看著伊雲夕的方向,像是想要說的話有多難以恥齒一般。

真真是三個女人一台戲,看著這三個女人的裝模做樣慕婄雨只覺有些煩,戲演的太過就沒有意思了,拖到現在只不過是想讓她將東西拿出來好引出接下來的事情而已。

「任氏如果這麼想看,青慧姨又覺得不方便。不如任氏就跟妹妹還有青慧姨一起去吧,娘這里有我來照顧就行了。」慕婄雨故意道。

任氏一听急了,這丫頭太笨了,明明跟她說好稍微遮掩一下就行的,若真是出去了這戲還怎麼唱啊。

慕婄雪一個心急月兌口而出道︰「那是大伯父的香囊!」

伊雲夕還沒有示意過來是什麼意思,任氏已經破口大罵,「雪兒你在亂說什麼呢?青慧怎麼會有你大伯父香囊,你可知道這句話說出來的後果,不僅毀了你小姨的清譽連你大伯父都受遷連。」

慕婄雪急了,「這種事情我怎麼敢亂說呢,方才我看的真真的那的確是大伯父的香囊,他平時都隨著佩戴著的。」

伊雲夕這會才會意過來,雙眼疑惑的看著臉色極差的任青慧,她有齊明的香囊?這是怎麼回事?

任氏看了眼伊雲夕見她面色懷疑,又道︰「我不相信,青慧你拿出來給我看看。」

任青慧面色為難,乞求的看著任氏,「姐姐,你就不要再逼我了。」

這分明是變象的承認了方才慕婄雪看到的那香囊的確是慕齊明的,伊雲夕坐直了身子,「任小姐,你還是拿出來給大家看看吧,好歹給我夫君一個清白。」她與齊明夫君十四年了,比任何人都相信他的為人。

任青慧見伊雲夕出聲說話,突然上前,「撲通」的跪在床前不停的磕頭,「慕夫人,青慧對不起你,青慧該死,青慧對不起你。」

見她未語淚先流,伊雲夕心里說不出的討厭,她一向最討厭這樣的人,話還沒說明白就哭無非是想博些同情,她微微側開身子避過任青慧的磕頭,「任小姐此話怎講,我與你不過初次相見,你又怎麼會對不起我。」

任氏在一旁添油加醋的催問,「青慧,你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不敢把那個香囊拿出來給我們看?還口口聲聲的說對不起夫人,你到底做了什麼!?」

任青慧抬頭,眼里帶著深深悔恨與羞意,「慕夫人,我……我……」

伊雲夕自小在伊老將軍身邊長大,身邊圍著的除了四個兄長以外也幾乎都是男人,性子自然也是灑月兌隨性的。雖然成親後稍微改變了些,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任青慧這一番的泣淚加吞吞吐吐讓她的厭惡感一點點加增,當時就口氣不好道,「任小姐有什麼話直說就好,如果說不出口那就別說,我就不送了。」

見任雲夕失去耐心開始趕人,任氏連忙向任青慧使了個眼色讓她見好就收,伊雲夕可不吃她的那一套。

任青慧抬手擦試眼角的淚水,「慕夫人,我與慕老爺……有了夫妻之親。」

「什麼!?」任氏尖銳的聲音響起︰「青慧你在亂說什麼呢,大老爺怎麼可能跟你有了首尾,你有什麼證據嗎?」

慕婄雨冷冷出聲,「任氏怎麼比我娘還著急?如果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任小姐說的是二叔呢。」說著不著痕跡的握住伊雲夕的手,以示安慰。

伊雲夕輕輕回握回視慕婄雨關心的眼神,輕輕搖頭表示自己沒事。她的確沒什麼事,就憑任青慧這一方說辭她就懷疑齊明那就太侮辱他們兩人之間的夫妻之情了。

「任小姐,你還是個待字閨中姑娘家,這種事情又怎麼能隨隨便便的說。」伊雲夕話里帶了幾分不悅。

任青慧抬頭,「慕夫人也知道青慧還未出嫁,我又怎麼可能拿自己的清譽來開玩笑呢。」

「你有何證據,這件事又是怎麼發生的?」伊雲夕盯著任青慧,「若真有這樣的事情,任小姐不如一五一十的說個清楚。」

任青慧正準備按照準備好的那說辭開始說話,任氏卻開口了,「夫人,青慧是妾身唯一的妹妹,如果真的出了這樣的事情,妾身就算是拼上這條命也要為她討回一個公道。所以妾身要求,可否讓青慧跟大老爺對峙,看看大老爺怎麼說。」

伊雲夕面色不變,看著任氏的眼神卻是越來越冷,討回一個公道?她這說法是肯定了這件事的確發生過?

慕婄雨等的就是任氏將這件事鬧大,事情鬧的越大到時候她才越難收場︰「娘,任氏說的對。今天這件事如果不弄清楚,只怕就算我們現在處理了日後傳出去對爹的聲譽也是有影響的。女兒相信爹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至于任小姐為什麼這麼說或許是因為里面有誤會,如果真的是誤會弄清楚不是正好,也好還任小姐一個公道。」

伊雲夕听女兒這般說也覺得有理,「朝陽去請大老爺、二老爺去議事廳,就說我們有要事要議。」從任青慧的神情伊雲夕猜到那個香囊必定是齊明的,但一個香囊也並非能說明什麼事情。

「夫人還是叫上慕老太師吧,他是這個府的主人,這麼大的事情還是需要他來仲裁的。」任氏又提議道。

慕婄雨看著任氏,她是一心要將事情往大了鬧啊,若真如他們所設定的那般將任青慧塑造成一個受害者,到時候爹為了彌補她所受的傷害自然不得不答應他們的要求。如果爹真的娶了任青慧,先別說任氏跟二叔這邊多了條手臂只怕爹還會失去外祖父的支持,這可真是一石二鳥之計。不過世事難料,他們只怕這一次又要失望了。

「娘,任氏說的沒錯,這件事最後還是讓祖父來做主的好,畢竟這麼大的事情如果不稟告祖父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她既然願意鬧那她慕婄雨就奉陪到底,看看最後到底鹿死誰手。只希望到那個時候任氏不要後悔才好。

朝陽離開去通知時任青慧還跪在地,她跪的是伊雲夕,伊雲夕不叫她起來她也不好起來。但伊雲夕也沒有想要她起來的心,不管這件事是怎麼樣的,對于這個女人她已經沒有了好感。慕齊明跟慕婄雨是她身上的逆鱗,她踫了不該踫的人就別想她再有好臉色,伊家人自來是愛恨分明。

夏日的天氣本就焦熱,任青慧跪在地上累的汗水直流苦不堪言卻又不敢起來。直至朝陽回屋說連著慕老太師在內的父子三人已經在議事廳里等著了,伊雲夕與慕婄雨起身向議事廳走去里她才得以起身。

任青慧揉著發痛的膝蓋氣憤的沖扶著她的任氏發火,「這算是什麼事,竟然讓我跪了這麼久!你不是說保我舒舒服服的做慕齊明的平妻嗎?看看我今天受了多少罪,不是被慕婄雨那個小丫頭明嘲暗諷就是被這個伊雲夕罰跪的。」

「目光別這麼短淺,現下里只要讓慕齊明承認昨晚的事情你還怕今天所受的不能討回來嗎?」任氏安撫著說,「你跟他有了夫妻之實那是鐵板釘釘的事情,他是能賴得掉的嗎?」

听到這話任青慧有些心虛的低頭不語,其實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她也不清楚更不知道昨天到底有沒有發生什麼。她只記得進去的時候果真看見慕齊明睡在床踏上,可是當她走進去的時候坐到床上的時候只覺得頭昏昏的,接著就睡過去了。早上醒來的時候慕齊明也在身邊,衣服也月兌的只剩下褻衣只是一直听人說初次的時候身子會有不適,她卻是一點也沒有這種感覺,但若是什麼也沒發生,她的衣服也的確被解開了。

「你在想什麼呢?!」任氏推了下的神的任青慧。

任青慧搖頭,「沒什麼,他自然是逃不過的。」不管發沒發生,她只能一口咬定發生了。香囊只不過是證據之一而已,能讓眾人信服的另一個證據只要一說出來,到時候不管慕齊明怎麼不承認也是沒用的,總之這慕夫人她是做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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