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一九九四 第一章 半糖音樂匯

作者 ︰ 游麟若砂

一首JLS的Private從笨重的四方音箱里放出聲來,在諾大的雙層音樂匯里環繞著。

伴著那歌曲開頭的鋼落地的響聲,一個純黑短發、純黑低胸緊身衣、純黑皮質超短裙的x ng感女孩倒著從舞台中間的鋼管上滑落下來,輕巧落地。她的臉部j ng致漂亮,皮膚瑩白、細膩如珠,渾身散發的活力和熱情帶著一種令人無法招架的氣勢呼嘯而出。

此刻她正靠著那根銀s 鋼管,伴著音樂晃動腦袋、大幅度扭動腰肢、吸放胸部和肩膀,每個動作都完美、新穎、一氣呵成,既不做作又不賣弄,甚至帶著一種「猛虎細嗅薔薇」般的力度和嬌美,一下子嗨爆了全場。

白s 和紅s 的燈束在音樂匯里到處閃耀和照sh 著,在場的客人們瘋了一般地喊著女孩的藝名︰「Middle~Middle~Middle~」……酒杯踫撞的悅耳聲、酒瓶碎裂的刺耳聲、桌子椅子的抽拉聲、男人女人的歡笑聲、親吻聲、骰子的嘩啦聲……各種聲音嘈雜著,煩躁而又喧鬧。

米朵卻沒有那麼高興,她當然樂意大家喜歡她的舞技,卻更希望大家能安安靜靜地看她跳舞,而不是用刺耳的紙醉金迷的喧囂聲,還有那被y 望充蝕的眼神來回應她。可任何事情始終無法能順著她的心意來,因為這里是「半糖音樂匯」,是「第五世界」里唯一一家合法的娛樂交易場所,客人們如果不是為了女人,在路邊的小攤上買買醉就好了,何必非要來這個進門就要八千小費的奢華地方消費呢?!

舞台的正前方五米處是一個五人座的深棕淺棕相間的皮沙發,沙發上只坐了一個人,他的前方是一個長長的沒有半點灰塵的水晶茶幾,茶幾上放著一杯沒有喝的「龍舌蘭r 出」和一杯已經喝了一半的涼白開。

(注︰龍舌蘭r 出,一種以龍舌蘭酒、橙汁和石榴糖漿為主要原料的雞尾酒,顏s 以紅黃為主。)

「少爺~」左側的保鏢標準地彎腰喊了喊沙發上獨坐的少年,恭恭敬敬地遞給他一部黑s 的手機,屏幕上顯示了「壞人」兩個字。

少年接過電話,放在耳邊,只听得電話那邊有著咻咻的車流聲和風聲,還有一個狂躁的男人的大吼,「小恩,叫你不要再跟米朵來往了,趕快給我從半糖音樂匯里滾回家!」

「騎摩托的時候,不要打電話……」少年對這吼叫聲已經習以為常,淡淡地說著。

「姜京恩!我再說一遍!你離米朵遠一點,她已經不是那個小時候和你青梅竹馬玩在一起的小女孩了!」聲音著急而又帶著重重的訓斥。

「爸爸,米朵是我最好的朋友,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在外面多注意安全,我掛了!」少年優雅地按了關閉,保鏢馬上把手機接了回去。這時候,一條白s 的光束正好打在他的身上,讓他俊逸無比的樣貌清晰地閃現了一下,離他最近的幾個女孩開始尖叫起來,她們等的便是這個時刻,即使出高價佔了這離舞台最近的位置也不會心疼,只為了能看到姜京恩一眼。

隨著音樂的結束,米朵跳完了第一支舞,她並沒有著急去後面更換衣服,而是繼續站在舞台上等。場子里瞬間寂靜了幾秒,接著便響起了連綿不絕的口哨聲和起哄聲,大家都認為她接下來會月兌衣服,幾個喝高的中年大叔神情緊張得把手里的酒都倒了出來。因為今天是「百變小姐」米朵月兌得最多的一天,以往她即使要暴露,也會用半透明的黑紗擺裙遮住腿的,可今天卻直接穿上了超短裙,連外面的黑s 蕾絲斗篷也沒穿,直接用一個黑s 緊身抹胸就搞定,不知道是要玩什麼花樣。

不一會兒,舞台前方升起了一顆超大的黑s 鑽石,鑽石的切面上偶爾閃爍出一些令人眼花繚亂的光芒。米朵雙手一撐便跳了上去,斜斜地坐在上面,她扶了扶耳後的智能耳麥,用她獨有的嬌女敕聲音對台下的客人們說︰「Middle想喝一點酒,有一首歌要唱給大家听,可是需要些膽量!」她一邊說著一邊伸出瑩白的手臂,向台下的客人們攤開手掌,她的手腕上是兩條瓖嵌了滿滿的金屬骷髏頭的黑s 皮鏈。

話語還沒說完,台沿上便擺了整整齊齊的一長串盛著各種顏s 的酒的酒杯。之所以會這麼整齊而有規律,是因為幾個月前,米朵曾大發過一次脾氣,原因就是她要喝酒的時候,客人們搶著把酒杯放在台上,因為秩序混亂,其中一位客人把酒杯里的酒灑在了她的身上。她那次大發雷霆,狠狠地教訓了所有的客人,從那以後,大家都很循規蹈矩,生怕惹到了這位三年前一來到「半糖音樂匯」,就成為「半糖小姐」和「百變小姐」的「公主」,並且還當仁不讓地蟬聯了三年。盡管她時而任x ng時而嬌蠻,卻那麼富有感染力,讓人願意將她捧在手心,即使用粉身碎骨為代價來換她一個香吻,也在所不惜。

米朵隨手指了指一只乘著藍s 液體的酒杯,馬上就有一名侍者爬上台子,把那杯Tomorrow遞到了她的手中,她仰著頭輕舌忝了兩三口,臉上便揚起了絲絲紅暈。前奏緩緩響起,這是一首米朵自己作詞作曲的說唱,叫做《甜貓檔案》。

(注︰Tomorrow,起源于二十世紀中期,一份絕對伏特加,一份朗姆酒,一份龍舌蘭,一份白蘭地,一份金酒,一份威士忌,混合均勻就是啦。酒如其名,喝下去之後,等明白過來已經是第二天了。)

她朝著侍者點點頭,侍者接了她喝剩的酒杯退了下去,她潤好嗓子後,喉嚨里發出了甜蜜的聲音︰「有一只甜貓他躲在牆角,我走過來它嚇我一跳;有一只甜貓他總愛撒嬌,甜蜜的嗓音里是喵喵喵。喵~他跳,他驕傲地蹦跳;喵~他叫,他眯著眼驚叫;喵~他鬧,他伸出爪亂鬧;喵~他要,他要那根羽毛。抱著羽毛的甜貓,舒服地睡覺;抱著羽毛的甜貓,幸福地想笑;抱著羽毛的甜貓,醒來跟著我奔跑;抱著羽毛的甜貓,他是我的寶,是我的寶……」

米朵躺在這顆超大的黑鑽石上面唱著歌,慵慵懶懶地自說自唱,小嘴自然地上翹,那是一種說不出的嬌媚。雖說她只有一米六二,比例卻特別好,玲瓏曼妙、曲線分明、蠻腰縴細、腿直而長。唱歌時候的米朵不再那麼「公主」,卻像是個需要人呵護的貓咪,用尖尖的爪子一點一點摳挖著自己小小的心髒,眼楮里明明溢著淚水,嘴角卻帶著淺笑。

米朵唱歌的時候,台下終于停止了玩鬧,大家知道她一定是在默默流淚了,因為被大家稱作「百變小姐」的米朵不但造型百變,x ng格和心情也是百變的。她情緒化、多愁善感、時喜時悲得讓人心疼,同時也讓人有種想要將她狠狠佔有的y 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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