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死別不生離 第三章 你那麼美(一)

作者 ︰ 藍藤子

()他期望早早結束這場滑稽的演戲。(思路客.)他有整整一個月沒看到她了。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台下是黑壓壓的賓客。細細碎碎的議論聲,笑聲,音樂聲,還有別的什麼聲音交織成一片。他的耳朵嗡嗡作響,像碾過一輛大卡車。但還是被一聲清脆尖銳的瓷器破裂聲蓋過。

大家都朝門口看過去,他也漠不關心的看過去。是門口一個半人高的花瓶被一個白色的身影給絆倒了脆裂了。盡管那個身影跑到那樣快,那樣急。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下一秒他想追出去,卻被人死死的拉住了袖子。狠狠地瞪過去,是白玫芝花容失色的臉。

他狠掠的想抽回手。白玫芝死死的抱著不放。怒目而視,聲音帶著壓抑的怒氣︰「放手!」

白玫芝臉上氣急泛紅,反而冷靜的分析,「除非你想讓你父母出丑,讓你的爺爺氣死,讓全北京城里的人都知道你褚一航是個負心人。」

他轉過臉看見的是父母憂心忡忡的眼神,而一向慈愛的爺爺此刻一只手支在桌子上,一只手不動聲色的捂著胸口,臉色有些難堪。他們都在逼他!

他的腳似有千金重,死死的釘在原地。

那個白色的,親切的,此刻卻帶著悲傷逃跑的身影就那麼消失在眼前。

第二天,家里早有準備的派人把他和白玫芝送上飛機。半個月的行程一直有人跟著。他月兌不開身。

等他渾渾噩噩的回來,他再也找不到她,連一絲消息也沒有。

他找遍了整個北京,所有認識她的人都說不知道她去了哪兒?那會她還沒畢業呢!到機場也查不到她的絲毫信息。連自己的公司也不顧,卻一無所獲。

父親操起雞毛撢子就是一頓好揍。連日來的尋覓無果,加上他的身心疼痛讓他心如死灰。他病倒了。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等他再走出門的時候他把自己轉的像個陀螺,好像不知疲倦。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能停下來,一停下來就會很痛很痛!

盡管如此他卻無法忘記她的名字,她的笑顏。關于她的一切早就絲絲入骨,像罌粟,他中了毒!

屋子里太安靜了!褚一航就那麼抱著雙臂歪倒在沙發上睡著了。他做了一個冗長的夢。

他十歲那年,五歲的蘇瀾扭傷了腳,可憐巴巴的踮著一只腳,漂亮的大眼噙著淚望著他︰「褚一航……嗚……疼……。你背我,長大我就嫁給你!給你當媳婦。」

他忍著笑答應了,那時候都還小。也不懂得這些。只知道她長得好看,他也喜歡這個看著長大也喜歡粘著他的丫頭。也听說兩個人結了婚就不會分開了。所以就逗過她,她每次的氣呼呼的。

——

十四歲那年,蘇瀾九歲。為了接住爬到樹上下不來的她,他的額角被她的牙齒磕出了血。她指著他額角的傷口開心的說︰「褚一航這是我給你留下的記號,獨一無二的。以後你就是我的了!」

他呼呼的喊疼,她這才及時的收住笑聲,驚慌的哭了︰「褚一航怎麼辦?好多的血!你不要死!」

他捂著傷口有些陰謀得逞的快樂,原來她還是心疼他的。「沒事,你給我呼呼,一會就好啦!」

「真的?」她一臉認真,眼淚還在眼眶打轉。見他點頭,她果真湊過來幫他吹著傷口。

好一會才停下來,吸吸發紅的鼻子「還疼嗎?褚一航我以後再也不爬樹了!也不欺負你了!」

手機在兜里不停的響,他煩躁的睜開眼。伸手揉了揉面頰。這才模出手機,另一只手下意識的去模了一下藏在發際下的傷痕,這麼多年過去了,傷口仿佛還在隱隱作痛。

是邱臻的電話。

「喂。」聲音有些啞。可能是中午酒喝多了點。

「表哥,你讓我留的房子我已經按照你傳真過來的圖紙讓工人跟進了。不過你那兒離市區太遠了,你過來去住也不太方便。我現在租的這房子還不錯,環境也好。要不我在我附近重新給你找一個好點的。」

邱臻剛搬了新家,對周圍環境很滿意。他們目前在s市只做了海景別墅這一個項目。褚一航自己留了一套。

褚一航聲音還是很暗啞低沉,但是听起來很慵懶,「不用了!我會把室內的家具清單傳過去。你讓人按照我的意思去做就好。再說我有指不定一年去住上幾次。」

現在如果蘇瀾在北京,他就更不可能離開這兒。想到這兒,靈光乍現,看看表,都已經6點了。他得再去找找!有沒听清邱臻在說什麼,直接說︰「邱臻我跟你說我現在有事,沒時間跟你閑扯!」

「喂!誰閑扯了!還有事呢!你到底有沒有听啊。別什麼事都推給我!」邱臻在那頭急著說。

「再說吧!」褚一航一邊起身,一邊掛斷電話往外走。外邊已經下班了。只有暈黃的燈光。袁理還候在外面的走廊上來回踱步。看到褚一航出來行色匆匆的樣子,他叫了一聲「褚先生。」

「大家都下班了,你也走吧!」他走得很快。

「可是…。」

「放心,我已經醒酒了。」雖然褚一航在酒桌上推杯換盞,游刃有余。但是他的酒量真不小。只是他從不貪杯,能不喝盡量不喝。

外面的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褚一航把車開得飛快,連闖了幾個紅燈。開到b大時居然比平時少用了十幾分鐘。他心中熄滅的火在這個雨後的黃昏里重新升起來。他覺得只要她還在就有希望。曾經一度他真的就那麼悲哀的以為她不存在了。

這五年來的尋找由最初的焦急到失落。再到失望,甚至最後是絕望。害怕她也許已經不在人世了。就是那樣的怕,怕到心里寒冷顫抖。還好上天又把她送到了他的面前。

門衛探出頭來,看見牌照,放行。

他放慢速度朝教師宿舍開去。這條道是單行道,多年前修的。這邊要比教學區安靜得多。窄窄的路面兩邊是郁郁蔥蔥的法國梧桐。都有些年頭了。路燈的光和婆娑的樹影打在擋風玻璃上婉轉流瀉,一片斑駁。

褚一航看著道路兩邊擁擠的車位不由皺眉,正好前面有一輛紅色的qq車打亮了車前燈,發動嗡嗡的引擎聲,應該是要出去。

而這里剛好是蘇瀾家的樓下。他踩著剎車,關掉前大燈等著那輛車離開。這個時候褚一航放在副駕駛位的手機響了,騰出一只手去拿,一不小心剛拿上手手機一下子就滑落到座位底下。這才發現自己的手心全是汗水。

他只好拉起手剎埋在頭去,等他撿起手機的時候,手機已經沒再響了。而那輛紅色的車只能看到車尾的燈光。

他看了一下屏幕,心里沒來由的一陣厭惡。把手機丟在座位上,松開手剎把車一氣呵成的挪到剛才那輛車離開的位置。

他走下車來,外面的空氣濕漉漉的。位于3樓的兩扇窗戶還是和以往一樣黑洞洞的,他每次來都是這個樣子。

飛快的沖上樓,氣喘吁吁的站在斑駁的鐵門前。明知道里面不可能有人,還是伸手按門鈴。但是因為久無人住,門鈴已經壞掉了。他又改用汗濕的手掌拍了拍。回答他的是「砰砰」的拍門聲在這空寂的樓道回蕩。

他忽的轉身沖下樓。在樓道門口的樹下停下來重復他這幾年過來都會做的事。手指停在粗礪的樹干上。

他暗暗的使勁,手指麻木著痛卻壓不過心口的痛。

手指一筆一劃的描摹那幾個燙到心口的字「蘇瀾的樹」。蘇瀾兩個字有些歪歪扭扭的稚女敕。那是她的「杰作」。

18歲那年他考上了b大。因為她,他想離她近點。

上大學的每個周末都會過來找她。有時候帶她出去吃一頓好的,有時帶她去城外去玩。又一個周末他過來帶她去爬長城。因為蘇瀾說過長這麼大她還沒去過長城,所以長城就是他們這個星期約好要去的地方。

他一早起來就急著往這邊趕,他怕她等急了使小性子。可就在他走到宿舍門口的時候就被一個滿臉羞紅的女孩給堵住了。他有些著急,卻還是不動聲色的的等她開口,女孩看著自己的腳背說出想和他交往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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