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櫻卻似乎明顯松了一口氣道︰「必然是方才那個古怪的店小二,我們剛進店的時候,他就上下打量我們的穿戴,現在看來是在辨認什麼。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而且這間房明明不是空著,他卻領我們前來,分明就是想讓我們發現明禹,又借口沒帶鑰匙——」
正說著門外響起了輕微而有節奏的敲門聲,青櫻迅速打住,用棉被將司馬明禹從頭到腳蓋住,自己也月兌鞋跳上/床去坐在外間護住他。施謹瑜會意,緩步走到門前,拉開一絲門縫,左手頂在門上。
竟然是剛才一去不復返的店小二,他目光越過施謹瑜看清屋內形勢後,低聲道︰「請公子屋里說話。」
施謹瑜猶豫了一下,想青櫻方才說的確有道理,便讓他進來。只見他一進來就跪下磕頭道︰「給王妃和公子請安。」他口齒伶俐,不僅知道青櫻和施謹瑜的身份,更接著道︰「這家店是王爺五年前就布下的據點,小人名叫蔡二立,原是王爺生母羅貴人身邊服侍的人,貴人歸天之後王爺設法讓小人出宮,王爺三天前和蘭陵王世子本在涼城相會,有大事相商,不知如何走漏了風聲,三日前夜里王爺渾身是傷,突然闖了進來,虧得那時已經是二更,店里客人都已經安歇,小人知道事出緊急也來不及多問,先把王爺安置在了地字三號房,那里最偏僻。」
青櫻一面叫他起來說話一面心中奇道,雖然明禹從前的確有跟蘭陵王結盟之意,但是蘭陵王,現在已是蘭陵侯現下自身難保,明禹為何會篤定他會相助?
正想問起,蔡二立一面起身一面從袖中掏出一個玉瓷瓶道︰「這是止血生肌的藥,原是小人帶在身上備用的,不然現在全城都是搜捕王爺的官兵,實在無法出去采買藥品,小人只能給王爺止血,每日喂些參湯續命。」
「容小人多嘴一句,王爺的傷勢沉重,光止血肯定不行,這幾日王爺一直高燒,又有內傷,不及早醫治恐怕……」青櫻點頭道︰「我自有打算,你先去燒一些熱水,再跟前幾日一樣送些參湯,然後……」很是猶豫了一刻,還是堅決道︰「請一個大夫來。」
蔡二立答應著正要出去,施謹瑜到底沉穩,掏出一錠銀子遞給他道︰「你這幾日服侍得很忠心,這些銀子先拿著,你家王爺醒後自有賞的。」蔡二立也不推辭,接了銀子謝恩就出去了。
施謹瑜蹙眉道︰「請大夫?方才你沒有听到他說全城都在搜捕司馬明禹嗎?請了大夫之後呢,你還能把人家滅口?」
青櫻此刻正查看著司馬明禹的傷勢,一探鼻息,微弱得幾乎要斷了,心里正是如幾把刀在來回割,听到這話柳眉一豎,不管不顧道︰「那就殺了滅口!你下不了手,我來!」
她的少女時代,大半是在鳳鳴山上度過的,林軼為人飄逸如仙,並不束縛她的是非觀念。是以在她的心中並不一定的可為和不可為,只知現在心中焦急,必要救了司馬明禹為先,至于其他人的性命安危,一時也並不重要。
施謹瑜氣不打一處來,「你是怎麼著了魔?」指著雙目緊閉的司馬明禹道︰「跟他一樣不把人命放在心上?」
潁川之言︰不必有眾人的祝福,不必有曬出的幸福,不必有天長地久的滿足,只要有一場不計較是非的深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