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江自以為極盡柔情的時候，方妤只是打開了水龍頭。
冰涼的水嘩地一下沖出來，將兩人手上的泡沫沖去。
方妤將手從他的手里抽了出來，而後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開始沖洗碗筷。
楚南江怔愣一下，而後撲哧一聲低笑出來，挑了挑眉眼，松開了他，轉個身，靠在流理台邊上，饒是興味地看著她。
廚房本來就窄，一個人正好，再加一個人高馬大的楚南江，方妤覺得連轉身都困難，但又不敢開口讓他出去，只能忍了又忍。
楚南江一點自覺都沒有，一直到她洗完，這才跟在她身後出去，再一次大咧咧地坐在沙發上，同時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坐。」
主客完全顛倒了。
她卻真的像是個第一次來這里的客人一樣，小心翼翼地坐在離他很遠的地方。
楚南江嘖一聲，往她身邊坐了坐，手放在上面，像是將她攬在懷里一樣。
她立刻覺得緊張，連呼吸都帶著刺痛。
「幾年了？」他忽然開口問。
她一怔，本能地回︰「六年。」
「走了六年，應該也夠了吧，嗯？」最後一個字，他拉長了音調，微微上揚，帶著些許讓她害怕的顫音。
不夠，當然不夠。
如果可以，她希望能永遠都不要再出現在他身邊。
「什麼時候回去？」
她不想說謊，也不想應付，只能低著頭裝作什麼都沒有听到。
「給了你六年的自由，應該也夠了吧，不要讓我再重復第二遍。」
她一顫，手緊緊地攥成了拳，那麼想要反駁，可偏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在他面前，害怕已經成了本能。
「等會兒把東西收一下……」他頓了頓，「不用收了，家里什麼都有，回去就行了。」
他懶洋洋的，像是在說著別人的事情。
想到要回到那里，再次重復多年前曾經遇到的事情，她便幾乎要失控，「不……」她幾乎是月兌口而出。
只是她也只敢說出這個字，剛說出這個字，她便意識到了什麼，漲紅了臉，不敢看他。
果然，下一秒，她的下顎已經被他緊緊地抓住，她被迫面對他，無處可躲。
「再說一遍？」他沉著聲音，臉上帶著笑，「剛剛那個字，再說一遍？」
她怎麼敢，怎麼敢說？
唇都快被她咬破，心都像是要從喉嚨里跳出來。
他靠近她，灼熱的呼吸都噴在她的臉上︰「知道能在外面六年是因為誰嗎？如果不是我，你真的以為，可以這麼久不被發現？我只能仁慈那麼一次，但是，我不是慈善家。」
他說著，越靠越近，而後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看著她顫抖的身體，輕笑︰「你應該也知道，你只有這麼一個選擇。」
她知道，他從來都不說沒有理由的話。
他說她只有一個選擇，那麼就只有這一個。
可是回到楚家，她實在是想都不敢想。
——
來收我呀來收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