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仙風流錄 29︰九仙圖卷覓天機

作者 ︰ 公子久

()29︰九仙圖卷覓天機

「真?」瑾瓛眸子一喜,臉上不禁滿是期待。友情提示這本書第一網站,百度請搜索看書網

聞人子辰見她一副驚喜模樣,嘴角也劃過一抹笑意,他輕手取下頭上橫斜紫玉簪,一頭銀發頓時如瀑散開。

剔透紫玉發簪他手中泛起瑩瑩色澤,明滅光線中,甚是好看。

瑾瓛見他神色十分認真,故以也不敢開口向其詢問究竟這是為何,她若水眸子靜靜望著他手上動作,見子辰緩緩將玉簪移到第四層畫卷之上,不禁抿著唇,心頭頓時跟著緊張起來。

子辰見瑾瓛屏著呼吸,臉頰因為緊張漲通紅,他嘴角輕笑,微微轉頭,側臉和她發絲靠極近,語調里滿是戲謔,「阿瑾緊張什麼?」

原本瑾瓛一顆心還懸著不放,想他竟拿自己開玩笑,她秀眉微蹙,咬著唇瞪了子辰一眼,「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尋我開心?」

聞人子辰低笑出聲,見瑾瓛臉頰羞紅也不再逗她,他斂起神色,緩緩將右手所執紫玉簪移到畫卷第四層正中間一幅上,素指一揮,便畫軸上寫下「昆吾」二字。

紫玉簪頂端剛落到畫軸上,隨著字跡慢慢隱現,畫卷上所覆白紗便跟著緩緩消褪,待朦朧紗霧漸漸褪,一座飄渺昆吾仙山也映了眼前。

畫卷中昆吾山仙氣繚繞,整座仙山皆描繪紫色畫布之中。大片薔薇花半山腰開極其繁盛,宛若蔓延天邊絢爛煙霞。

瑾瓛望著畫卷中薔薇花,不禁秀眉微蹙,待她看清落款處緩緩映現字跡時,疑惑開口道︰「君不悟——閑倚狂風夜不收。子辰,我怎麼感覺這詩句好生面熟?而且妳看山間綻放薔薇花,好像哪見過。」

一旁聞人子辰唇角一挑,右手緩緩向袍中探入,只一瞬,一枚檀木箋便躺他手心,「阿瑾說可是這上面詩句?」

「我想起來了,子辰!」瑾瓛面色一喜,「正是這枚檀木箋。當時鳳兮贈它之時,便是上面雕這句詩,我說怎麼感覺那麼熟悉。可是」她微抿著唇,似是極力思考什麼,「既然子辰說這內閣中一切本是天機,那麼鳳兮贈這檀木箋也不該是巧合,可他為何能窺得其中妙處?」

「鳳兮本就不同凡俗,想來如此也不足為奇。」

「不同凡俗是何意?我一直對鳳兮身份甚是好奇,可幾番陰差陽錯終究是錯過了。只知道他是月支國第一琴師,能將一把太古遺音彈到空無之境。」

「當年他一曲‘千金埋骨’何止是將琴彈到空無。」聞人子辰嘆了口氣,語調中難掩深濃悵然。

「我當時宮中,也听聞人說,鳳兮‘千金埋骨’有人置千金千金亦不換,哪怕是皇帝面子也是毫不留情搏拒。」

「那還是他八歲時候事情。」

「八歲?」瑾瓛一怔,「那時他也還不過是個孩子,便有如此清傲心性?」

聞人子辰輕笑,紫袍一拂緩步踱到青石案旁坐下,半晌,開口道︰「人世紛繁,這其中些許煙雲過往,我也有些記不得了,畢竟我們年歲不相上下。」

瑾瓛見他眸子瞥向窗外,仿若沒有再說下去打算,她連忙微步移到青石案前,抽出一把椅子便坐子辰身側,素手輕牽過他衣袖,柔聲道︰「別啊,子辰,妳還是給我說說。」

聞人子辰眉毛一挑,「給妳說說?」

瑾瓛連連點頭。

「呵呵,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他刻意拉長了音調,「也不能白說,如若沒有些許好處,我也不是隨便開口之人。」

瑾瓛神色一怔,見他說認真,唇一抿,試探開口問,「那,要有什麼好處?」

「這好處嘛,還要講究細水長流。」

「細水長流?」

「是。所謂甜頭,當然不能一次便嘗。」他唇一揚,清傲眸子閃過一抹戲謔,「可阿瑾若是以身相許,我倒是可以考慮一並告訴妳。」

「」

聞人子辰輕笑,「如何?」

瑾瓛嘆了口氣,「子辰,妳就不要拿我尋開心了。」她輕努著嘴,話道異常溫軟,「看我們知己相交份上,就不要賣關子了。」

「知己相交?是誰說我是她三千弱水,是誰說我是她芸芸眾生?」

「想不到,妳還真是記仇。」瑾瓛眸子一暗,佯裝生氣,起身便要往外走。

子辰見她面色不悅,以為她真生氣,連忙一把拽過她衣袖,「我不過是開句玩笑,阿瑾妳急什麼。」他微蹙著眉,言語顯得格外笨拙,「阿瑾妳千萬別生氣,我從來沒哄過女孩子,若到時候,說不出妳愛听話,可如何是好。阿瑾」

瑾瓛身子背對著他,嬌唇微抿,嘴角劃過一抹得意笑,可待轉身時,已掩飾毫無蹤跡,「這還差不多,知錯就改可是個難得好習慣。」她緩緩坐子,輕手給自己倒了杯青石案上清茶,眸子一眨,「那子辰現可以說了吧?」

聞人子辰見她臉上劃過一絲狡黠笑意,他唇一挑,也不揭穿。紫袍一旋,她身側堪堪坐下,開口道︰「其實,不是我不願同阿瑾講,只是鳳兮身份一直是宮中大忌。」

瑾瓛連忙放下手中茶杯,正襟危坐。

子辰輕笑,「妳不至于這麼嚴肅。」

「至于,至于。」

「鳳兮原本姓氏為君,只是如今鮮有人知。」

「君?這可是國姓。」瑾瓛吃驚道。

「正是。鳳兮原本便是前朝遺孤。只是當年他年歲尚小,爾虞我詐角逐中做了權術犧牲品。」

「前朝遺孤?難不成」瑾瓛壓低了聲音,「難不成這萬里江山本就是鳳兮?」

聞人子辰見她小心翼翼模樣,嘴角一揚,「正是。鳳兮乃是前朝皇帝君縷幼子,這皇位,本就是傳位于他。當今聖上原本不過是君縷臣弟,卻無上皇權誘惑下,上演了一出奪權把戲。現如今,好听了點說,他是君臨天下,說到底,也不過是個謀權篡位反叛之徒。」

瑾瓛听聞人子辰如此言說,不禁心頭一怔。即便是自己太史令府上,她也沒想到他會如此大膽妄言。哪怕之于子辰清傲自己是有些許了解,卻也沒想到他會清傲到如此境地。

「不是阿瑾提醒妳,子辰說這話時候還是小心為好。」

「難不成我信妳是錯不成?」

「當然不是。」瑾瓛連連搖頭,「人言,隔牆有耳,也不是沒有道理。我當然不會把今日談論之事道給外人听,只是,無論如何,子辰也算是朝中重臣,大不敬話,還是不說為好。」

「呵呵。」聞人子辰輕笑,「什麼朝中重臣?什麼皇權至上?我聞人子辰還心怯這些不成?千秋萬代,繁盛荒蕪,這其中都自有定數。我雖為太史令,可不代表我為皇家賣命,我心系是黎民百姓,懷抱是天下蒼生。至于這山河誰覆,江山誰主,我眼中,都不過是一場辜負。」

瑾瓛看著眼前之人言語傲然,一雙碧色眸子是清許不羈,不禁心中暗忖,果真是傳聞中目空一切太史令大人。

她微微抿唇,開口道︰「自古皇權角逐甚是殘忍,既然當今皇帝當初有心奪權,為何還要留下鳳兮性命,沒有將其斬草除根呢?」

「這便是當年‘千金埋骨’故事了。鳳兮自小便是甚愛彈琴,幾乎是把琴視作命根。三歲時,便通曉琴弦音律,君縷當時知曉後,甚是心喜,便派人滿天下尋找遺失多年太古遺音,並鳳兮三歲生辰將其送予他。直到鳳兮八歲那年,朝中權勢發生突變,君襄奪取皇位後,本是欲將鳳兮一並除掉,可他又不想落下個殘忍殺戮罪名,便下令道,若是鳳兮能彈奏出扣他心弦曲調,便免去他一死,重要是,可將君縷安葬風風光光。」

「于是,鳳兮殿上,一曲‘千金埋骨’震撼了場所有人。那年我年歲也尚小,跟師父身邊,才有幸耳聞仙音。誰知那次事後,原本還可以以皇子身份居于皇宮鳳兮卻請求君襄,欲讓其成全自己作為月支國琴師,一生絕不干涉朝政。因前人一句‘鳳兮鳳兮歸故鄉’,他將自己名字改為‘鳳兮’,一直便叫到了今日。」

「我說鳳兮身上為何有難掩高貴月兌塵之風,慕笙也稱贊其冷艷月兌塵。」瑾瓛一雙眸子低垂,「將一把太古遺音視作生平知音,心中該是何等蒼寂寥落。若有知音見采,不辭遍唱陽春,不是清高,是寂寞。我終于明白,為何‘清杯祠’,鳳兮會素指斷弦了。」

她低聲嘆了口氣,心頭劃過隱痛甚是清晰。忽而鳳兮那一襲紅袍曳地背身仿若映入眼簾,她還記得戲樓里,他太古遺音弦斷,清冷道了句「抱歉」便毫不猶豫轉身。

正瑾瓛深深思索時候,忽而听聞外面有人敲門,聞人子辰頓時眸子一冷,放下手中茶杯,「什麼事,一清?」

門口被稱作一清人低聲道,「大人,七皇子和白大人來訪,說是有要事找玉家小姐,現下人已經候了客廳,只等著您起身前去。」

「知道了,妳退下吧。」聞人子辰紫袍一拂,眼前青石案頓時消失無影無蹤,身側瑾瓛還未反應究竟發生了什麼,取而代之,周遭便只剩下了青山綠水,藍天白雲,哪還有方才內閣樓舍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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