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六天,眾人連番決斗,一個個落敗,一個個獲勝,執劍坪地的聲浪此起彼伏,人數由多變少,過一天,縮一半,終于在第七天的夕霞照耀之時,決出八強人選。
甲乙擂台由雲吾夢獲得勝利,由于他每看到與自己相差甚遠的弟子便忍不住教授兩招,指點一二,而且句句說中要點,字字填中真理,深受弟子欽佩,可謂名利同歸。
丙丁擂台由姬小雨獲勝,她與雲吾夢相反,不管對誰,都全力而為,將人打得重傷倒地,並出言不遜,雖然人長的漂亮,確惹來眾多人不滿。
戊己擂台由萬鳴宇獲勝,他比姬小雨更加凶惡,每一戰,不管對手強弱,都招不留手,劍不留情,似乎所有人都是他的敵人,滿臉凶神惡煞,更令人討厭,眾弟子均視他為公敵。
庚辛擂台由司徒苑杰獲勝,他雖然為人討厭,品行不高,還敗給了雲吾夢,但手下功夫確實真材實料,若他不貪玩喪志,好好的業精于勤、一心向學,成就還遠不止此。
壬癸擂台由令狐軒獲勝,本次奪魁聲最大最熱門的人選,雖然表面冷漠,但人品一流,道法超群,不僅男弟子心服口服,更是女弟子們的夢中情人。
子丑擂台由上一屆奪魁的冠軍齊海奪勝,年約三十五,獲勝呼聲因相貌、人品等關系,稍次令狐軒,但也是熱門。
寅卯擂台由呼聲最高的女弟子沐若水拔的頭餃,她冷漠冰霜,但絲毫不影響在男弟子心中的地位,一把冰清神劍,讓不少花痴男弟子折服。
辰巳擂台由年輕女弟子車碧琪獲勝,一路過關斬將,年僅二十三歲,又是名女子,看著斯斯文文,乃是賽中最大一匹黑馬。
古清道︰「本屆雪月斗道比武大會前八強已經決出,對于落敗的弟子我深表遺憾,不過,此次比試重在切磋,增進友誼,落敗只能說修行不足,須得加強訓練,莫以此為恥,知道嗎?」
眾人齊聲道︰「是,弟子明白。」
古清點點頭,又道︰「好,八強既然已出,明日于上天峰舉行為期三日的輪番決戰,諸位弟子可齊聚上天峰觀摩。」
眾人齊聲道︰「謝掌門。」
古清點點頭,坐回原位,子淨走了出來,宣布道︰「依照規矩,按擂台天干地支的分號,決戰順序排列如下︰「雲吾夢(戰)姬小雨,萬鳴宇(戰)司徒苑杰,令狐軒(戰)齊海,沐若水(戰)車碧琪。
獲勝者依次晉升,直至最後勝者,八位賢能做好準備,今晚好好歇息。」
雲吾夢听後,只覺背脊發涼,突流一身冷汗,站在他身旁的左泊道︰「夢哥,姬師姐在看你。」
姬小雨正用仇恨又快意的眼光看著他,讓人發麻。
雲吾夢咽了咽口水,道︰「我知道,別看她,有點冷。」
而後,眾人回歸,但諸位弟子臉上興奮猶在,笑聲探討,對後三日的決戰翹首以待,恨不得馬上就到明日。
雲吾夢不敢久留,深害怕姬小雨追來。
回得翠月台,已是傍晚,雲吾夢躺在床上,不過他可無心思安睡,想著明日決斗就惱火,一直唉聲嘆氣,自言道︰「又不是故意踫的,但願擂台上別要了我命啊。哎,還是馨妹好。」
想到這,側過身,拿出褶皺的紙條,看了半天,又道︰「算了,別想那麼多,比試一完就去北海。」
說是別想那麼多,但腦海中又盡是思馨的影子,仿佛板凳她坐過,有痕跡,碗筷她用過,有嘴跡,就連痰盂她吐過,也有香氣,真令人感嘆他想象之豐富。
好在,就這麼呆想也算睡了過去。
第二天五更天。
「咚、當、 !」
雄鐘霸鼓齊震,雲吾夢不想醒也得醒來。
到了雪月斗道最後關頭,掌門怕眾人錯過良機,特意用仙法增強聲響,其聲猶如天降綸音,敲山震虎,暗藏音波,山內生物,大至猛獸,小至蟻蟲,無不醒來。
雲吾夢睜開朦朧睡眼,自言道︰「這麼晚……」轉念一想,都到五更天了,又換言道︰「這麼早,祭天啊。」
說歸說,那音響過後,人的睡意全無,他漸覺精神頗好,穿好衣衫,起床洗漱。整理過後,便朝上天峰趕去。
路過執劍坪地時,這里的擂台、平台在一夜之間已拆除完畢,連當初他與司徒苑杰決斗破壞的場地也維護復原,感嘆道︰「涔沄派能工巧匠還真多。」
接著,踏步九天長廊,「上天峰」三個大字依舊威武聳立,展現那龍筆古跡的至高書法,插于「峰」字的那把劍依然威武橫掛,無視眾人,無視塵世,無視天地,仿佛天上地下,為它獨尊,誰也不能侵犯。
一路上還看到不少弟子,有些道行淺的,走的上氣不接下氣,甚至原地歇息,道行高的也得緩口氣,雲吾夢內息雄厚,倒輕輕松松上得上天峰。
今日的上天峰大不相同,搭起了一座特大號擂台,單是高就有五丈,而且四周有股白色氣體環繞,光澤鮮亮,美幻如雲。離擂台不遠處有一座臨時搭建的空中小閣,怕是為古清等人專門搭建的觀摩點。
雲吾夢看見一紅衣女孩,嬌小玲瓏,有些稚氣,正是姬小雨。他嬉笑著走過去打招呼,欲解釋昨日之事,以求大家冰釋前嫌,抱拳道︰「姬姑娘,這麼早就來啦。」
姬小雨頭也不回,哼道︰「想取你狗命,已迫不及待了。」
雲吾夢吃了蹩,嘿嘿一笑,退後三尺,保持距離。
而後,眾弟子熙熙攘攘趕了來,這上天峰位于涔沄派最高點,空氣極為稀薄,又登爬了上千米長的九天長廊,有些還輕松,有的臉白氣粗,大口呼氣,明顯內息不足,修行不夠。若非派中有規定,非長老級人物不得在派中御劍,他們必定御劍趕來。
過了半個時辰,待眾人來齊,古清、子淨、仙霞子、清薇方從承劍洞出來,子淨看著門下弟子一個比一個狼狽,恨道︰「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比起二十年前的我們,真是天差地遠,天下第一修仙大派的招牌遲早倒在他們手里。」
此話一出,古清厲聲道︰「子淨,注意你的言行。」
子淨這才注意到失言,道︰「對不起,掌門,我不該提起往事。」
仙霞子呵呵笑道︰「別說那些,江山代有才人出,令狐軒、雲吾夢不正是資質上乘的好小伙嗎?」
四人這才轉換話題,邊說邊朝擂台旁的空中小閣走去。
上天峰平常很少有人前來,這下突然來了兩千名弟子,還真有些擁擠。更有不少人盤踞峰邊,欣賞峰下妙雲,感受雲海霧 的感覺。
這最後的比試,依然由子淨宣布比試規則,與執劍坪地無二,直至說到最後一句,才說出上天峰決斗的重點︰「這上天峰地域廣闊,特地將擂台搭建在此,考慮到派中弟子道法高強,輕輕運氣便能飛沙走石,所以特地在擂台四周設置了屏障,其氣由我與玉墨長老共同制造,相信以諸位弟子能力,絕難斗破,台上人可安心比試,台下人可安心觀看,不必擔心誤傷到誰。」
續而,說出重中之重,眾弟子期待已久的話︰「雪月斗道比武大會,八強決戰第一場,由雲吾夢對姬小雨。」
「鐺。」
鳴鐘聲響,姬小雨便跳入台中,紅妝清紗,腳尖輕落,宛如蜻蜓落地,別有一番美麗。
雲吾夢緊接著飄入台中,長袍裹身,態度安然,露出難得的俊美。
場面頓時陷入一片沸騰之中,眾人齊呼,開懷大叫,不過,姬小雨下手毒辣,支持她的人少之又少,反而支持雲吾夢的人成群結隊,聲音傳出七八里也不為奇。
仙霞子呵呵笑道︰「想不到雲吾夢入派不久,倒得到一眾人支持,難得,難得。」
本不多話的清薇,這會不削道︰「斬妖除魔看的是本事,斗戰比武看的是能耐,支持有用嗎?手下見真招才是真的。」
仙霞子又道︰「別忘了,人品也在咱們考察之中。」
清薇剛想反駁什麼,古清插嘴道︰「好了好了,咱們安心看比武,別在多說。」
雲吾夢雙拳抱前,行禮道︰「在下雲吾夢,還請姬姑娘手下留情。」
姬小雨則剛剛相反,語言中毫無禮貌客氣,哼聲道︰「我絕不會手下留情。」
這會,台下眾弟子更加討厭她了,紛紛道︰「這姬小雨仗著親娘是長老,囂張跋扈,雲師兄教訓她。」
「終于找到一個比司徒苑杰更可恨的人了。」
「敗在她手上,真是令人不甘心啊。」
雲吾夢知她記恨踫胸之辱,也不好多說什麼,退後一步,祭出馨雲劍,頓時燃起白光,引發旋風,陣陣仙氣震蕩周遭,引來一片喝彩。
姬小雨確笑道︰「雕蟲小技,哼。」她拔出身後一劍,劍身成紅色,綻放一縷紅光,猶如血魅,既妖嬈又恐怖,倒有點像邪兵。
台下弟子哼笑道︰「一把破紅劍,咱們看多了,沒什麼特別,我看你才是雕蟲小技,等著落敗吧!」
但對劍深有研究的仙霞子確心下大驚,自言道︰「不對,這劍,難道是……」
清薇斜看仙霞子一眼,輕哼一聲,露出藐視與得意之色。
顯然,那把劍絕不簡單。